第60章 永遠的智—水(中)
精靈地區，關都，圣源市，廢城區，地下酒吧。
“叮鈴~。”
“您好，真是非常抱歉，請，請問現在這個時間段，貴店還營業嗎？”
一道極其柔和輕微，但又富有禮貌的聲音，響起在這家許久都未曾有客人拜訪的地下酒吧。
“營業！”
“當然是營業了！”
“哦？小同學，你想要吃什么啊？”
“呦！等等！你怎么一個人？”
“這廢城區雖然人不多，但是流氓混混也不少，家里大人呢？”
“男孩子，可得注意保護自己！”
一個身材魁梧的熱情漢子，從里屋廚房當中，激動萬分地跑了出來，“兇神惡煞”般盯著男孩。
許久都沒有和人說話的他，很顯然是憋壞了。
這客人剛上門，便開始問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沒有多少錢，我只想吃一碗咖喱蛋包飯，您這里能做嗎？”男孩唯唯諾諾，從兜里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幣。
“你也想吃咖喱蛋包飯，當然可以！”漢子理所應當地，重重地點頭。
可實際上，這家酒吧并不提供這道料理。
只不過，咖喱蛋包飯過于家常，漢子懂得料理種類多，碰巧會做而已。
男孩頓時疑惑，這老板為什么要加個“也”字，看著冷清的店面和錯誤的時間點，酒吧應該不會有人在他之前光顧才是。
“請問，這10精靈幣夠嗎？”男孩繼續問道，那聲音小極了。
“當然夠！”漢子又是重重點頭 可實際上，按照這家酒吧的消費水準，遠遠不夠。
只不過，這酒吧老板今天心情格外開心而已。
“我還能要一杯水嗎？”少年羞澀地繼續問道，他的頭，都低到了懷中。
“免費，無限續杯！”漢子仍是重重點頭，看起來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錯。
“那我要一份咖喱蛋包飯···。”
“隨便找個地方坐哈，我馬上就給你準備！”漢子大笑，轉身進入廚房開始為男孩準備料理。
男孩羞澀地坐在了面前最近的吧臺處，一臉的緊張和不安。
“噶~。”
隨即，在廚房處，露出一個鴨頭。
“是哥達鴨！”
盡管距離不遠，燈光也不暗，可男孩仍是極力瞇眼望去，給人感覺他的視力，并不是那么好。
但能看到精靈，他的臉上立刻浮現出意外和興奮之情。
他這一生，最喜歡的，就是神奇寶貝了！
突然，男孩發現了一奇怪的紙張，靜靜放在一旁，在整潔的吧臺之上，顯得尤為醒目和引人注目。
明明知道不應該偷看，因為那有失禮節，不禮貌，但是男孩仍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瞄了過去，只見上面龍飛鳳舞般的寫著幾行字；
“酒吧老板，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你的鄰居，住在樓上。”
“我想點兩份咖喱蛋包飯，用最貴的材料，然后再來一瓶酒，不必最好但求最貴，對了，還有一份頂級的精靈口糧和兩份果汁。”
“這張紙是我的太陽伊布用念力送到你那的，我這人比較懶，不愿意下樓，如果你愿意將這些送上樓，我愿意付上雙倍價錢！”
而落款竟然寫的是“喵喵”！
男孩心中一驚，暗想這眼前的地下酒吧的樓上，竟然住了一位貌似并不在乎金錢的隱藏富商。
他暗自點頭哪怕是這廢城區，也有那藏龍臥虎視錢如糞土的高人，心中更是念叨時刻都要保持一顆謙遜的心。
他也明白為什么這酒店老板，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開心的原因了。
樓上住著“不必最好但求最貴”的金主，擱誰誰不高興，不激動？
“久等了，小同學，這是你的咖喱蛋包飯！”
“哦！還有你的水，我的哥達鴨會給你送過去的！”漢子從廚房出來，將料理放到男孩的面前，朗盛笑道。
男孩看著始終微笑的老板，心中感嘆看來愛笑的男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這酒吧老板能在這種經濟重災區碰上一位金主，著實難得。
“翁~。”男孩的耳中響起一道奇異聲響。
隨后，一盞灌滿水的，如同藝術品般玻璃杯悄悄飛到男孩面前。
男孩瞪大了眼睛，一臉稱奇，欣喜地看著那個正在施展“念力”的哥達鴨。
它的雙目呈現一種極致的藍光，顯得神秘無比。
而哥達鴨也完成任務，回到廚房，男孩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目光挪開。
“哎，也許我這一生，都沒有收服精靈的可能吧。”
“我連我自己都養不起，何談能養一只精靈呢···。”男孩的心中苦澀地想著。
但是他無法壓制住自己的念想，如果他能擁有一只精靈那該有多好啊。
他不緊不慢地吃起面前的咖喱蛋包飯起來，時間足夠。
而水，為了不給熱情的老板增添不必要的麻煩，他也僅僅只是喝了眼前這杯，沒有在續杯。
一會的功夫，男孩不舍地吃完了最后一粒米飯。
毫不夸張地說，這是這個男孩，在他十四年的生涯當中，吃得最貴，吃得最好的料理了。
圣源市孤兒院的伙食，其最基本的要求便是讓人餓不死，其美味程度？
孤兒院，是沒有那種指標的···。
生源市的孤兒院會提供住宿至男孩十六歲，屆時，他就必須離開，獨自一人在這個偌大的城市打拼。
不過，他仍是不理解，為什么來面試，面試官卻非要讓他吃上一頓地下酒吧的咖喱蛋包飯呢？
這萬一要是招聘不成，人家嫌棄他身體瘦弱不能干重活，不要他怎么辦。
男孩多日里辛苦存下的錢，可就白費了。
帶著萬分的不解和疑惑，等待男孩吃完預要結賬時，一張紙，從門縫當中，靜飄飄地飛了過來。
“哦？大金主又有什么吩咐呢？”漢子一臉的微笑，極為鄭重地接過那飛來的紙張。
男孩立刻瞥了一眼那張紙條，暗自猜測很可能是樓上的富貴之人，也就是漢子口中的“金主”的任性行為。
那“金主”在用這種方式，傳遞給地下酒吧老板消息。
“一定是超能系精靈！而且剛才紙張上寫了是太陽伊布！”
“哇！那可是200W的太陽之石，可真有錢！”
“哎，我要能是能收服一只伊布，那該有多好啊！”
男孩無不感慨羨慕，如果可以，他真想去看看那只太陽伊布。
畢竟那樣高貴的精靈，男孩只在電視上看見過，完全就是富豪階層的專屬精靈！
出身于孤兒院的男孩，其生活階級當中，是看不到太陽伊布那樣的稀有精靈。
“哦？原來你是樓上‘金主’招的員工啊！”
“快上去吧，你的這頓飯，那位金主說不必收你的錢了，算他賬上。”
“不過，難得生意受到‘大金主’照顧，我豈能小氣？這飯，我就當請你，不要錢了，哈哈哈哈！”
漢子高興地朗聲大笑，那粗壯有力的胳膊一揮，免了男孩的飯錢。
“這！這真的可以嗎？！”男孩心中驚喜，暗嘆竟然是受到了那位面試官的照顧。
不過，男孩隨即擔憂這萬一人家要是看不上自己，可是讓人家白白破費了。
他既是為省下10精靈幣而欣喜，又為接下來的面試而感到擔憂緊張，惶惶不安。
“那，那就謝謝老板了！”
“不礙事，不礙事，哈哈！”
“叮鈴~。”
···
男孩離開地下酒吧之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就上了位于二樓的事務所門口。
那門，虛掩著，并沒有關上。
男孩隱隱覺得，這是門，極有可能是為他而開；
“您好，我是前來應聘的，冒昧打擾，真是失禮了！”男孩依舊是那么有禮貌，輕輕推門，柔聲說著。
可男孩一探房間內，眼前卻是一亮！
要知道那偵探事務所的牌匾已經破舊不堪，連前綴的名字都已經掉漆，不知道這事務所的全名。
不過，男孩和之前的喵喵一樣，同樣都是以為里面會是破舊不堪，但看到整潔上檔次的裝修之后，心中多少就不免因反差，有了些震驚之感。
相比喵喵，男孩的感觸更深，這種裝修的花費，卻是在廢城區，真是有點浪費，沒有必要的感覺。
但一考慮到事務所的所有人是一位“金主”，男孩就覺得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咦！居然是太陽伊布！”
一進門，男孩立刻發現了躺在沙發之上，正在小憩的，那只超能系的伊布家族系列的稀有精靈！
那柔滑的，粉絨絨的毛發，那尊貴的高傲姿態。
要是能抱在懷里，呃不，哪怕是摸上幾下，男孩的心也就滿足了，他的要求真的不高。
男孩驚訝萬分，小小翼翼地靠近前去，生怕打擾到這只優美典雅的精靈。
“你在干什么喵，快進去，主人都等不及了喵~。”
男孩頓時感覺有“人”在碰他的小腿，似乎是其他工作人員在催促他不要耽誤面試官的時間，趕緊進到里屋去。
男孩趕忙回頭，正要一臉歉意地想對身后之人說著“抱歉”；
“嗯？哎？”
可男孩一回頭，他身后居然是空無一人！
“見鬼了不成？！可這事務所沒有那種感覺啊！”
突然，男孩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他趕忙低頭，朝下一看。
一只喵喵，而且還是直立行走的喵喵，披著卡其色的外套，手拿著一份幾乎是快趕上它身高的大杯果汁，嘴上叼著吸管，“滋遛滋遛”地正嘬著；
男孩一臉驚奇地看著喵喵，而喵喵也是抬頭撇了撇這個磨磨唧唧的男孩。
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最后喵喵顯得有些不耐煩，嘴巴不舍地放下吸管，說道；
“你瞅啥！進去喵！”
“唉呀媽呀~，活見鬼了啦！這只喵喵居然會說人話！！！”
男孩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腳下一滑，整個身子失去重心，竟是直接向后傾倒了過去。
由于所發事情實在是過于震驚，男孩整個人都飛了起來，眼看就要倒在地上，頭也就要撞倒墻角時；
那里屋會議室的門，突然開啟一道門縫。
一青年，坐在辦公椅上，雙目綻放藍光，將男孩的身體定格在了空中。
隨后，將其輕輕地放在地上，而男孩躺在地上，則是一臉驚疑，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嗷~。”
似乎是男孩的叫聲，打擾了其美夢，太陽伊布不知何時站立在沙發頂上，小表情抱怨著，拿著那白晶白晶般的大眼睛，盯著男孩。
“真是抱歉，真是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男孩立刻對著太陽伊布道起歉來。
“嗷~。”太陽伊布有些小生氣，高傲的將頭一扭，踱著優雅的步伐，進入到了會議室當中。
“別傻坐著了喵，進去了，主人等你很久了喵~。”喵喵出現在男孩的身旁。
“等等，你這喵喵，真的會說人話！！！”
“我的天，這是神奇寶貝能掌握的技能嗎？！”
男孩還是一臉震驚，顯然還無法被這樣神奇的既定事實當中，徹底驚醒過來。
“哎呀呀~，小朋友，看來你的問號，很多呀喵~。”喵喵將胳膊搭在男孩的肩上，一臉地自得。
“這是真的，真的不是在做夢，一只喵喵都會講人話，這究竟是什么樣的地方！真是不敢相信！”男孩無不驚嘆，果然那些高人都是在鬧市廢墟當中，隱藏身跡。
隨即，男孩趕忙起身，整理整理著自己身上有些破舊的衣服，平復了一番心情之后，他便推開門，進入到了那會議室當中。
而喵喵抬起貓爪，雙目之中，散發出點點藍芒，相當費力的，隔空，將事務所的外門關好。
“累死了，喵~。”
它也按照主人囑咐的，將其反鎖，確保不會被外人打擾。
喵喵的等級僅僅只有3級，哪怕是學會了“念力”，也無法熟練自由的使用。
喵喵經歷了一番新生，包括嶄新的力量，它都要慢慢適應。
···
會議室內，一藍銀色頭發和眼瞳青年，坐在辦公椅上，面朝窗戶，背對著男孩。
“您好，初次見面，我叫水蒼。”男孩緊張萬分地做著自我介紹，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自信大方一些。
可那種東西，裝？其實是裝不出來的。
必須由內而外，自然而然。
與此同時，自小便懂得察言觀色的男孩，在第一時間內就發現了那個掛在衣架上的高價西裝外套。
那種精致得如同藝術般的做工，男孩看得一愣，心中嘖嘖稱奇不已。
那些廣告當中的西裝，哪怕是有了特效，Duang啊，亮啊，都沒有眼前的這件來得好看。
青年的紫色襯衫在夕陽的余暉下，散發著異樣絢麗的紋路光彩。
其大腿之上，方才那如同高貴公主般傲嬌之極的太陽伊布，此刻卻變得像鄰近女孩，可愛溫柔之極，享受著他的撫摸。
“水，水么？”
突然，青年低聲重復地說道。
“哦，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說得急促了，我叫水蒼，水蒼。”
水蒼以為是自己方才的自我介紹說得不夠清楚，于是又將自己的名字，再說了一遍。
“水蒼么，很好，我叫大吾，是這間私人偵探事務所的所有人，很高興認識你。”
青年言閉，緩緩轉過辦公椅，將身體朝向大吾，也漫不經心地繼續撫摸著懷中的太陽伊布。
那雙藍銀色的眼瞳，凝望著水蒼，他看的時間很長，很久，似乎是在反復確認著什么。
隨即，青年點點頭，露出一抹別樣的深邃微笑。
“哦！大吾先生，您好，我叫水蒼，萬分感謝您能給與我這樣難得的機會！”水蒼面對即將是自己未來的上司老板，趕忙躬身行禮問好。
“隨意些，坐吧。”
“好的，大吾先生！”
“在你的個人簡歷上，除了寫明了你為人善良，喜歡樂于助人，并且對偵探刑偵有著濃厚興趣之外。”
“你還寫著你有一種特殊能力，極為適合偵探這一職業，我想知道，你的依據是什么？而那，又是一種什么樣的能力？”
“呃，大吾先生，不瞞您說，我擁有能看見某種，呃，類似于‘不干凈’東西的能力！”水蒼低頭摸著頭，言語之間，很是不自信。
“不干凈，喵~，哪里不干凈！”喵喵聽聞疑惑，不解，瞅瞅自己，再看看干凈的地板，不大明白水蒼的意思。
“就是一些魂體，詛咒，靈異，邪惡的東西。”水蒼趕忙解釋道。
“喵~，不要嚇喵。”喵喵神情一呆，渾身竟開始炸起毛來，顯然這是個極為膽小的喵喵。
“指出這個房間當中，不干凈的東西，若成功，我會給你安穩的工作和美好的未來。”寧恩的神色不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依舊掛在嘴邊。
“哦？您相信我說的話？！”水蒼心驚，過去他曾向那些大人們解釋說明過他的能力。
但是那些大人們權當水蒼的話是空氣，無足輕重，認為是水蒼想要博得大人們注意的低劣手法，可謂幼稚之極。
而這位明明還是初次相見的大吾先生，竟是直接讓其證明給他看，這無疑就是間接多少相信了水蒼的話。
頓時，這位擁有藍銀色頭發和眼瞳的高貴青年，在水蒼心中，立刻變得不一樣起來。
“大吾先生，請原諒我冒昧，此刻，在您辦公桌之上的那個本子，水蒼覺得，就很有問題！”
青年低頭，看著那屬于杰弗瑞的日記，眼神中充滿不加任何隱藏的贊許之色。
隨即，他便開口道；
“你，不用再回到孤兒院了，明天開始，就住在我的事務所里，包吃住，我會向孤兒院提供你的工作證明。”
“這！這是真的嗎？！”水蒼心中萬分驚訝，隨之而來的更是狂喜。
那“包吃住”的話語，是那么美妙動聽，激動的水蒼差點沒哭出來。
“喵~，看來我們要很長時間在一起了，水蒼小朋友！”喵喵的臉上浮過一絲毫無掩飾的狡黠之色。
“嗯？！喵喵，你什么意思？”水蒼一愣。
“這里并不需要保潔工，而需要的，是一位偵探，我會資助你成為一位偵探，你可愿意？”
青年一指書架，水蒼立刻順著所指的方向，瞇眼望去。
那書架的書籍不多，但是上三層，全是來自各種出版社，所出版的刑偵類教材。
甚至一些由真實事件改變的案例和小說，乃至是區外國家的各類奇怪案件，都是有所記載和珍藏。
“偵探是十分危險的職業，我會給你安排精靈，至于數量會和精靈訓練家一樣，為六只。”寧恩隨意說道。
“安排精靈！？”
“六只？！”
水蒼聽了青年的話，那心緒便立刻翻江倒海，哪怕是在孤兒院，受盡了霸道欺凌，堅強柔和也從未落淚的他。
在這一刻，那雙眼睛卻是第一次流出了喜悅的淚水。
“原來，這就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