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圣哉圣哉
咻！咻！咻！咻！...
距離“迷霧海”近在咫尺的“金棕櫚聯邦”中，幾位國會常務議員，一群異軍突起的職業政客...
甚至還有不知道達成了什么協議，重新歸于邪神陣營的“詭計之神”派蒙和“荒野之神”卡茜·莫拉爾，紛紛跳上建筑物的頂端，看向東方世界末日般的“迷霧海”。
人類中實力最強的“死亡信使”在此刻猛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神戰？！”
其實。
不僅僅是他們，小半個新大陸的高階超凡者，都被靈性世界中洶涌無比的驚濤駭浪驚動，遙遙看向“迷霧海”的方向。
等到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不由個個心驚膽戰，生怕會有溢散的余波會忽然砸到自己的頭上。
此刻的“迷霧海”中。
磅礴的水汽在高空中化作向著四面八方漫延而去，仿佛遮蔽世界的厚重烏云，滾滾的雷鳴好像將天空都給炸裂。
只是不等瀑布般傾泄的大雨落下，就又被空中熾熱的十日重新蒸發。
而海天之間的世界非但沒有任何昏暗，反而亮如白晝。
咕嚕...咕嚕...
十顆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大海就已經變成了一鍋熱湯。先前匯集而來的那些魔怪大軍，早已變成了海鮮濃湯的一部分。
只有作為“頭菜”的“沉睡之神”克圖爾特還在孤身頑抗，
嘶——！
完全展開神話形態的“沉睡之神”身高已經達到百米，上半身是六眼章魚頭般的藍綠色肉體，下半身則是和海洋連接到一起的浩蕩水波。
無數沉淀在深海中的亡魂夢魘被祂喚醒，化作由海水組成的海蛇、腕足、海馬、鰻魚、水母...從祂的身邊探出頭來，向著十顆太陽發出嘶鳴咆哮。
然而。
即使這些閃爍著藍黑色神光，粗壯如山的海水肢體聲勢駭人至極，可在上億度的等離子體面前，都毫無意義。
可以說，這就是自然神明共同的局限，如果只會機械一樣的搬運神力，完全超脫不了物質世界的自然上限，只能不斷向著靈性領域擴展。
就拿太陽來說。
由于太陽的質量太過龐大，其中心壓力足足能夠達到2500億個標準大氣壓，所以只需很低的溫度就能引起核聚變。
也致使艾文手中這些人造太陽的溫度，竟然可以比太陽核心的溫度還要高上數倍，這是物質世界中的那些太陽神們難以想象的。
終于十顆刺眼的“太陽”，被艾文以發射制導導彈的方式，密集覆蓋了“沉睡之神”克圖爾特的立身之處。
轟隆——！！！
整個世界都隨之猛地一震。
刺眼的白色光芒中，大海好像在瞬間消失了一小半，幾乎將空氣電離的恐怖沖擊波猛然爆發，形成浩浩蕩蕩的巨浪奔涌向前。
就連頭頂的天空都被徹底撕裂，露出一片血色的殘陽。
處于十日落點處中心的“沉睡之神”克圖爾特更是首當其沖，早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被氣化了？不！還沒有！”
在這種滅世般的威能中，艾文沒有沾沾自喜。
因為祂不僅沒有發現任何神性留存，時刻開啟的天地同一，也隨即感知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存在飛速沖進了深海。
“威力沒有問題，但是投射方式還需要改進。安琪！”
“了解！”
艾文心中傳來女孩脆生生的應和，下一刻，便感到兩人的精神已經融為一體，然后共同觸及到了一個偉大的意識。
能力·圣槍共鳴 “共鳴”效果和持有者本身的戰斗力關系不大，但是和位格以及自身道路的契合度密切相關。
如果將世界上的所有個體都編入到一張“生命樹形圖”中，每一個生命都是掛在樹上的一顆果子，種族和道路相近的，便是在同一根枝杈上。
在生命樹上的位置越高則位格越高，與那個分化了黃金鎖鏈的“至高存在”距離就越近，圣槍共鳴的力量也越強。
艾文如今也已經明白，將高維信息投射到物質世界化作黃金鎖鏈的存在，只有可能是“世界意識”本身！
完整的黃金鎖鏈便是“世界意識”的生命代碼。
艾文已經不需要像其他強大的半神那樣鑄造屬于自己的專屬神器，黃金圣槍·朗基努斯與祂這位萬物豐穰之神本就是天作之合！
鈴鈴鈴...
在一陣悅耳的鈴音中，由安琪化作的朗基努斯瞬間形體解散，又在艾文的手中化作一道接天連地的白金色銳芒，神光吞吐威能無儔。
刺啦——！
下一秒，艾文和安琪原地消失。
那道輝煌的白虹已然斬開煙波浩蕩的大海疾射水底，“人槍合一”之下，就算真神當面艾文也敢捅祂一下。
位于“迷霧海”最深處，幾近上萬米的地方靜靜佇立著一座扭曲的海底城市。
建筑物的結構極端反常，與人類幾何學幾乎完全相悖。
它們由巨大到不可思議的綠色石材建造而成，密布著高到令人目眩的巨石雕刻、宏偉的神像和華麗的浮雕。
但是其中前所未見的空間結構和維度尺寸，讓正常人不由產生強烈的厭惡感。
初看起來似乎是凸面，但再看上一眼卻會覺得它其實是凹面，而石塊上那些扭曲莫測的棱角，更仿佛隱藏著險惡的威脅和種種焦躁的負面情緒。
這里正是“沉睡之神”克圖爾特在“迷霧海”占據的圣所。
咕嚕...咕嚕...
肢體殘缺不全，渾身一片焦黑，隱隱還帶著肉香味的克圖爾特，以整片大海作為盾牌，終究還是在十日橫空下逃得了一條性命。
“該死的！該死的！...”
當圣所那好像牢不可破的屏障在祂身后重新合攏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氣的古神立刻開始咬牙切齒。
半神或者真理具象的實力，早已經不是能用表面上的三維屬性或者氣場強度去簡單衡量。
祂們就好像是一枚枚黑箱，不去主動“輸入”，就永遠無從得知這只黑箱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
開戰之前祂還自信滿滿，卻根本沒有想到竟然這么快便會敗在艾文的手中。
此戰中。
“噩夢之源”雖然沒有主體意識，但是其中無數個意識也絕對不想隨隨便便就此消亡，這次重新隱匿之后，想要把剩下的一半力量拿回來可不容易。
最合適的媒介寧芙被救走，能不能開啟下一次儀式，依舊是個未知數。
這具新生的身體更是五勞七傷，火和水的規則正在體內劇烈沖突，讓祂在遠隔數十萬年之后，重新感受到了什么叫痛苦。
“加略特，你給我等著，我將是你和你的國家永恒的夢魘！”
話音剛落。
刺啦——！
身后的圣所屏障就響起一聲如同裂錦般的聲音，在克圖爾特豁然轉身的一瞬間。
一線驚天的白虹，已經飛射而至。
“呃....”
在上百米高的古神胸口中，轟然開出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大洞，藍綠色的光質血液像瀑布一般四處噴濺。
即使是一位不存在要害的自然神明，但被完克生命體的黃金圣槍貫穿，也毫無疑問元氣大傷。
不可避免的，還會造成永久性的力量降低。
艾文完全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
既然對方打破了規矩，就要給予最強有力的回擊和警告，這是標明己方的底線，防止以后更大的誤判發生。
比起口頭的警告，艾文相信還是一位半神的性命更有說服力。
嗯，我是為了你們好啊！
鈴鈴鈴....
鈴音再起，鋒銳無匹的白虹好像一條夭矯的白龍，一個轉折就要將五勞七傷的克圖爾特攔腰斬斷！
然而。
幽深的海底中忽然響起了，由億萬萬個虔誠聲音交織成的宏大圣歌：
“圣哉，圣哉！全權的神明！
繁榮天使，黃金之主，資本之統御者...
清晨我眾歌聲，穿云上達圣土；
圣哉，圣哉！慈悲與全能，
光榮與威嚴，盡歸于一身；
圣哉，圣哉！眾圣都崇敬，
戴上黃金冠冕，環繞晶海之濱；
千萬天軍叩拜，同聲頌主神名...”
一個飽含著怒氣的聲音，忽然回蕩在“沉睡之神”的圣所。
“給我住手！”
咔啦..咔啦...
累累的殘破尸骨，忽然從克圖爾特面前升起，化作一面血色的巨型盾牌，以近乎被削平一半的代價，將那道白虹彈飛之后。
盾牌中血光大放，無數尸骨利爪奔涌而出，向著重新現出身形的艾文狠狠抓了過去。
不等大難臨頭的艾文再次發動圣槍共鳴，另一個神圣的贊歌同樣在此間響徹。
“圣哉！圣哉！海上王權！
力、圣、仁皆完備，大哉天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