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劫掠與莫名的預感
隨著黃金海周邊的疫病被慢慢遏制住以及航運季節來臨，黃金海及新舊大陸之間的黑海航線也漸漸熱鬧起來。
雖然秋意漸濃，但是屬于海盜們的春天卻是已經重新歸來。
嘩嘩嘩...
一艘桅桿上掛著黑色龍首海盜旗，船身低矮帆面巨大看起來十分與眾不同的巡航艦，如同一只優雅的黑天鵝般劃破大海上的碧波。
與此時大多數體態臃腫船樓高大的戰船相比，就如同貼著水面飛行一般。
奧麗維婭靜靜站在前甲板上，盯著不斷被“啟明星號”那V形船首劈開的波浪，目光微微有些迷離。
呼——
海風吹拂著“她”胖乎乎的圓臉。
偶有水花濺起，落在相對低矮的甲板上甚至是她的身上，奧麗維婭都沒有絲毫在意。
此時。
她感覺這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作為一位立志征服未知世界的偉大冒險家，駕駛著屬于自己的帆船，游蕩在從未有人類踏足過的蠻荒之地。
或在大海中發現新的陸地，擴展人類世界的版圖；或是探尋隱藏在時間長河中的秘密，做距離歷史最接近的那個人；或去發掘這個世界的無限瑰寶，收獲數之不盡的財富和...寶石！
那是少女體內激蕩的“冒險家之血”對安逸生活的排斥，以及對更廣闊的大海與天地的向往。也許，不僅僅是因為“冒險家之血”。
如果座駕是跟“啟明星號”一樣火力強悍且速度驚人的冒險船就更好了。
回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戴著白色面具好像氣質都有了些微變化的艾文，奧麗維婭微帶興奮地贊嘆：
“船長閣下，這就是號稱王國航行速度最快的破交艦‘加略特型重裝巡航艦’嗎？”
“哈哈，與準傳奇戰艦‘暴風角號’相比，我們技術領先的‘啟明星號’是不是也很不錯？
也許將來有一天不需要超凡力量的參與，純粹的技術就能讓船只擁有不遜色于傳奇戰艦的速度，‘啟明星號’可能只是開始。”
艾文這時倒是略微有些炫耀的心態，觀眾不同滿足感當然也是截然不同的。雖然面對的是小胖子羅迪的圓臉，但在心里卻已經將之自動腦補成了奧麗維婭真身那副絕美的姿容。
這大概就是通常所說的“眼中有那啥心中無那啥”的至高境界吧。
隨后他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這一天也許并不會太遙遠。’
奧麗維婭對艾文的信服好像已經成為了一種本能的習慣，聞言連連點頭，絲毫不覺得這種在別人看來天方夜譚的事情有什么不對：
“非常棒！就算是作為探險船的船型，拆除部分船殼和火炮之后，它也一定是最好的。
而且，我相信閣下說的話，就算在別人手中無法實現，但在您的手中一定沒有問題的。”
“你對我倒是信心十足。”
能被少女這么認可，艾文當然感覺十分受用，眉梢間仿佛都帶著笑意。
“本來就是。”
甲板另一側，攬著阿普蘇雅同樣正在看風景的米蘭，不經意間掃到正在船首像·幸運金幣旁邊有說有笑的兩個人。
忽然覺得那兩個人此時的狀態就算是換成自己和阿普蘇雅也毫無違和感。然后他反復看了看白白凈凈的小胖子，又看了看高大英俊的艾文。
嘚嘚嘚...
米蘭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緊接著一種急切的使命感突然從心底浮現：
‘不我不能讓艾文走上這條不歸路。
一定是他在船上和實驗室里憋得太久了，我一定要讓他認識到跟女孩子交往才是正途。可是...我妹妹依薇娜還太小啊。”
正在米蘭絞盡腦汁想要扭轉艾文那種危險傾向的時候。
“報告大人發現目標了！”
主桅上的瞭望員突然發出一聲興奮的呼喊。
不需要艾文命令，舵手和帆纜長已經操控著這艘戰艦以與體型絲毫不相稱的速度飛快沖了上去。
很快。
哪怕對方看到黑帆之后已經開始轉向逃跑但經過短暫的追逐之后，雙方的距離已經迅速拉近到了能夠看清彼此船上人臉的地步。
艾文側頭看著身邊的奧麗維婭，輕松一笑：
“羅迪，打出旗語讓他們降帆投降交出貨物之后可以不殺他們。”
即使對方明顯是一艘裝備不俗的武裝商船，但他的語氣就跟面對一只人畜無害予取予求的小雞仔沒有什么區別。
實際上雙方的力量對比本就是如此。
“遵命，船長閣下！”
少女興奮地答應一聲，長這么還是第一次當海盜的奧麗維婭，心中隱隱升起一種打破過去的一切束縛仿佛禁忌般的暢快感。
這可能就是學生時代情竇初開的女孩兒們，大多都喜歡跟壞男孩交往的原因吧。
前提是不要被對方父母發現...
“船長怎么辦？他們打出旗語了，我們要是裝作沒看見他們肯定是會開炮的。
黑色龍首的徽記，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龍騎兵海盜團’而且是團長白騎士親自出馬啊！”
桑塔巴比亞公司下屬的武裝商船“莫洛托夫號”大副放下手中的精美的黃銅望遠鏡焦急地征詢身邊船長的意見。
‘倒霉，倒霉，怎么會遇上這個殺神！
之前他們就擊沉了公司中相當于四級戰列艦的‘圣克魯斯商人號’，劫走了價值巨大的三千名奴隸。
那是連最高管理層十九紳士恨到牙癢，卻也絲毫沒有辦法的人物啊。
拿比五級艦都稍遜的‘莫洛托夫號’跟他硬碰硬？我們配嗎？’
不同于幾個月之前“圣克魯斯商人號”的孤陋寡聞和不可一世，現在“白騎士”的名號早就已經傳遍了小半個人類世界，滿頭油汗的卷發船長非常清楚自己面對的是多么恐怖的敵人。
心思電轉在眨眼之間已經權衡清楚了利弊，作出了不是太難的抉擇：
“命令，降帆，停船。所有船員放下武器在甲板列隊，我們投降！”
一句話說出口，整個人好像都輕松了許多。
看到緩緩減速降帆的商船，艾文露出一個盡在掌握般的笑容。
雖然這是正常人都會做出的明智選擇，但他卻在第一時間對放下信號旗的奧麗維婭豎起一個大拇指。
無聲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干得好！”
而臉上難掩興奮之色的奧麗維婭也回了艾文一個大拇指。
意思是“全賴艦長閣下的威名！”
隨后相視而笑。
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而然，有著在朝夕之間絕對難以養成的默契感，兩個人卻都沒有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
噌——
而旁邊早就注意著這邊動靜的米蘭眼睛一瞇，頭上驟然冒出一個血紅色的大字危！
他覺得自己為了拯救加略特家族的未來，必須要盡快出手，如果之后鑄成大錯可就悔之莫及了。
‘還是抱在懷里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好啊，兄弟你信我啊！’真誠臉.jpg
心中狂吼的同時他已經開始思考，要把自己珍藏的哪一本千金難易的大師手繪畫冊送給艾文了。
“我們登船！”
蹬..蹬..蹬..
片刻后船板放下，幾人已經在一群兇神惡煞般的海盜簇擁下，登上了武裝商船“莫洛托夫號”。
檢查過后，他們發現這艘船上裝載的大多都是體積不大但附加價值不菲的奢侈品：
象牙煙斗、琥珀首飾盒、寶石紐扣、做工精美的黃金胸針、珠寶首飾、禮儀用劍、絲綢衣物等等。
而且看標簽很多都是殖民地權貴的定制款，顯然這是一艘提前收取了訂金后，專程往返于新舊大陸之間的帶貨商船。
“這幫不食人間煙火的家伙，還蠻有閑情逸致的。
珍寶大艦隊覆滅后，希留斯連軍餉都發不出來，已經窮到要靠支持海盜劫掠過日子了。殖民地高層們這紙醉金迷的奢華日子，卻是絲毫都不受影響嘛。”
顯而易見，依托于希留斯的殖民地，這幫蛀蟲個個富得流油，艾文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著去希留斯殖民地的大城市狠狠干上一票了。
‘讓你們這些腦滿腸肥的家伙把錢都花在毫無意義的消遣上，倒不如交給我的實驗室，為全人類的健康衛生事業做出一番貢獻呢。’
艾文越想越覺得，如果將來不去干上一票不光對不起自己的錢袋子，更對不起全人類啊！
站在這些原本應該屬于那群預定肥羊的奢侈品身邊，他注意到船上兩位少女的臉色突然心中一動，對奧麗維婭和阿普蘇雅兩人道：
“奢侈品變現可能很繁瑣，但都是好東西，每人挑上兩件吧。”
這場一炮未發的輕松劫掠，全賴團長白騎士的威名，海盜上下也沒有覺得團長的決定有任何不妥。
阿普蘇雅拿的什么艾文沒有注意。
卻看到奧麗維婭從中拿了一枚看起來不太起眼的藍黑色碧璽（電氣石）紐扣，還有一件標簽上寫著大陸著名服裝設計師萊·貝明杰作的“仙女泉”。
絲綢質地的水綠色長裙，以銀線和寶石連綴成水波的圖案，如果穿在奧麗維婭身上一定會像凌波的仙女一樣好看。
心中yy著，嘴上卻是忍不住調笑：
“羅迪，很有眼光嘛，這件長裙配上亮黃色的水晶飾品，送給你舅舅家的表妹她一定很喜歡。”
“謝...謝謝船長，我就是這么想的。”
奧麗維婭臉色微紅，情不自禁下手之后才發現自己選的東西有多么不合時宜，幸虧之前有“舅舅家的表妹”這個擋箭牌。
而且。
她發現自己對身份暴露好像已經沒有了太強烈的擔心，就算還沒有發掘出艾文全部的秘密，但我們...無論如何都已經是朋友了吧？
就算直接去問，他應該也不會拒絕。
啪——
把商船上的所有船員都趕到隨船攜帶的幾條長艇上之后，艾文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咔咔...”
一頭體長達到五米身體扁平的龐大蜥蜴突然從他的影子里竄了出來。
體表的鱗片與原本一樣還是絲毫不反光的純黑色，只是背后鼓起了兩個腫包，腦袋上也多了些棱角，隱隱有了幾分龍騎兵徽記上的樣子。
隨后在眾目睽睽之下，整艘船都被驟然出現的陰影吞沒，咔咔也隨之消失不見。
回過神來的海盜們面面相覷，然后便是忍不住的激動：
“我剛剛好像看到龍了。”
“我也是！”
“是船長的龍，雖然是一條小龍，但我們龍騎兵真的有龍啊。”
沒有理會船員們突然亢奮起來的心情。
雖然這趟出來剛剛不過一天半，但既然已經完成了劫掠，時間也來到傍晚，艾文沒準備繼續閑逛。
而且他心中突然隱隱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緊迫感，總覺得有點什么切身相關的事要發生了，而且那種預感越來越重，也讓他沒有什么心情繼續狩獵。
于是下令道：
“‘啟明星號’返航吧！”
“遵命，團長閣下！”
然而，卻是不巧，戰艦剛剛往回走了不久。
海面上一艘看起來破破爛爛，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風雨的帆船橫亙在他們得面前。
而在此之前，心靈網路中的海鷗們卻絲毫都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
“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