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永恒之火
“這個‘永恒之火’的教長本事不小啊！”
除了中間對“炸彈”的應對因為太過倉促有點瑕疵之外，其他的動作沒有任何失誤，手段堪稱教科書般精準。
分明便是一位在新大陸中身經百戰的實戰派，而不是只會給信徒舉行洗禮、婚禮、葬禮的“文職”祭司。
其實對大陸各國的海軍來說，除非條件實在不允許，一般都會在三級以上的主力戰列艦上配制教長級的神職人員，巨大的戰艦就是他們駐守的教堂。
甚至某些遠洋戰艦或者商船，就算達不到戰列艦級別也會派駐相當于學徒級的普通教士。
好處有很多。
這些神職人員，一般會承擔著固守信仰、驅逐邪祟、舉行葬禮、客串醫生等職責，甚至在關鍵時刻還能提供必要的神術支援。
因為神職人員的巨大作用，在各國探索新大陸初期建立殖民地的時候。
需要修建的建筑中排名前三的就有各自信仰神明的教堂，就算再小的村落也要有一個石塊壘砌的圣壇。
而“永恒之火”教會的神職者顯然因為神明權能的關系，就算是在七神的教會中，也是戰斗能力最卓絕的那一小撮。
身為有志于爭奪海上霸權的法勒提斯海軍一員，艾文對自己的對手和假想敵當然做過不少功課。
關鍵問題：“永恒之火”是何方神圣？
祂是永不熄滅的火焰、人類延續的象征、黑暗中的前路、還是神對信徒美好未來的承諾？永恒之火就是所有人類的希望！
他的信徒必然這樣回答。
教會的宣傳中，這位神明的形象是一座永恒不滅的圣火。
在每次祭祀儀式上，信徒會將自己精心雕琢，銘刻著圣言也寄托著自己虔誠信仰的木片丟到熊熊燃燒的火盆里。
信徒的信仰和供奉便是祂永恒不滅的燃料。
“永恒之火”雖然是希留斯的國教，但其實信仰的國家眾多，在舊大陸的整個南方都擁有著廣闊的教區和更廣泛的影響力。
而且眾所周知，雖然兩位神明真實的關系不清楚，但“永恒之火”教會一直視神職有部分重合的薩克帝國“破曉晨曦”教會為死敵。
作風霸道難以容忍不同思想和信仰者，行事作風某些時候甚至比綜合實力隱隱為大陸第一的“破曉晨曦”教會還要極端。
據說被他們燒死在火刑柱上的各種“異端”，異教徒、魔怪、女巫、前沿學者...比所有正神教會加起來都要多。
不過霸道的希留斯加上更霸道的教會，得出的結果卻未必是一加一大于二。
就算艾文都有所耳聞，隨著希留斯海上權威的不斷增長，當代的腓力二世已經有將連續數代國王的“皇帝夢”變作現實的想法。
但是其中卻有一點不可調和的矛盾！
舊大陸所有的皇冠均來自神圣洛薩帝國，而神圣洛薩帝國皇位的正統性卻來自原初之神提倫提烏斯。
這是大陸上唯一一位曾經號稱“造物主”、“世界創造者”、“萬王之王”、“萬神之神”的偉大存在。
雖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一位人格神，也從沒有自己的神廟和祭司，只活在當初神圣洛薩帝國的原始信仰中。
但是哪怕只是一位象征性的規則神，在“永恒之火”教會的狂熱信徒中依舊是難以容忍的。
追求世俗權力他們不反對，隨著希留斯的擴張他們也得到了諸多好處。
但如果腓力二世獲得了這個皇帝頭銜，希留斯王國也晉位為神圣希留斯帝國，那么這個帝國要將“永恒之火”至于何地？
因為那個“神圣”指的并不是....“永恒之火”！
這一點對某些開明的教會也許還不算什么，但對這些年目空一切行事越發激進的“永恒之火”教會來說，卻是絕無商量的余地。
這便是王權和神權爭端的關鍵所在！
雖然希留斯內部的局勢怎樣，艾文不像是對同在郁金香的伊利亞了解地那么清楚，但就算只是想想也知道，真的未必是外人看到的那樣和睦。
不過，無論他們內部有沒有矛盾，都不妨礙艾文做出那位“永恒之火”祭祀是一個難纏敵人的判斷。
彼之英雄，吾之寇仇！
優秀的神職人員不是艾文手下留情的理由。
趁著艦隊中的一片慌亂，兩艘四級艦已經以戰列線的隊形來到了他們的身后。
“他們有火焰免疫，灼熱彈效用不大，直接給我上實心彈，加快射速，打爆他們的屁股！”
“遵命！各炮組準備，裝填實心彈！開火！”
指揮刀上的超凡靈光同步溢散開來。
轟！轟！轟！轟！....
借著迷霧的掩護，三級艦“星登堡號”被重點集火。
在煉金炸彈爆炸中幸存的船尾樓，在兩艘戰列艦側舷炮與之擦身而過的瞬間，終于被依次發射的幾枚的24磅重炮炮彈完全撕裂。
甚至有兩顆炮彈直接竄入了下層火炮甲板，蹦跳著擊毀了好幾座重型火炮的炮架。
轟隆隆——
重達數噸的鐵質火炮隨著船身顛簸在火炮甲板上不斷亂滾，輕易將正在這里備戰的多位炮兵碾成肉泥。
“啊！救我！”
“我的腿...”
慘嚎聲、呼救聲連成一片。
除了已經近乎完全喪失戰斗力的兩艘巡航艦之外，最后的一艘完好的五級艦也因為充當著“星登堡號”護衛艦的角色，而受創不淺。
“槍炮長！還擊！”
艦長斯坦利上校聽著下層甲板傳來的動靜臉上發青，雖然看不到敵人的樣子，但還算沉著，果斷組織起試探性反擊。
至少也要讓進攻方投鼠忌器，嘗試打斷他們攻擊的節奏。
戰艦上在射界之內的火炮，聞令開始向著埃德蒙德教長手指所指的方向開炮。
轟！轟！...
但是。
負責各列甲板的火控官看不到目標，即使知道攻擊來自哪個方向也用處不大。因為確定不了距離，就確定不了射角。
炮彈砸到海里可比落到軍艦身上的可能性大太多了。
作為“永恒之火”的精銳戰斗祭司，埃德蒙德雖然實力強大，卻不是全能的。
既無法代替火控官調整火炮，也無法將自身的超凡視野共享給別人。
但此時同舟共濟，海戰可沒有獨善其身這一說。
他狠狠一咬牙。
摘下脖子上掛著的一枚流光溢彩的火紅寶石，猛的砸到腳下的火盆里。
看起來便價值不菲的通透紅寶石，好像被氣化一樣，轉眼間便消失在明黃色的熊熊火焰中。
下一刻。
嗷——
火山噴發般的炎流突然從火盆中飛了出來，化作一只巨大的紅色怪物。長長的喙中生滿三角形的利齒，由皮膜異化形成的雙翼展開超過了12米。
那好像是一只渾身都在燃燒的...龐大翼手龍！
翼手龍裹挾著無窮的烈焰，在“星登堡號”上空飛快饒了一圈，在下一輪炮彈到來之前，胸腹之間火光越發明亮，仰天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
巨大的紅色光圈以它的身體為中心遠遠擴散出去。
在此范圍之內，由“迷霧銀燈”召喚而來，與自然界水霧沒什么兩樣的大霧理所當然被一掃而空。
陽光重新傾泄下來，形成一個半徑達到一公里的正圓。
同時也暴露出距離“星登堡號”實際距離不過300米，此時正準備轉向再回去暴揍三級艦屁股的兩艘戰列艦。
因為轉向角度的關系，此時恰好有大半艦身暴露在“星登堡號”的火炮射界中。
昂吼——
二話不說，在埃德蒙德的控制下，火焰翼手龍已經向著兩艘戰列艦撲殺過來。
“該死的老鼠，害我損失了一枚無暇級別的上品紅寶石，我要你們的性命來償還！一切污穢都在火焰之中徹底凈化吧！”
喳喳...
喳——
有幾只想要去阻止那只火焰“怪鳥”攻擊的“黑羽軍艦鳥”和“大信天翁”輕易便敗下陣來，化作熊熊的火球墜入大海。
噗通！噗通！...
這還是艾文的空軍部隊成軍之后，第一次在制空權方面被碾壓，而且是總數量也只有兩位數的大型海鳥出現戰損。
心疼地讓它們趕快閃避止損。
目視著已經瘋狂向著“暴風角號”沖過來，好像誓要將這艘戰艦化作紅蓮地獄的火焰翼手龍，艾文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永恒之火”的圣職者有盾，難道自己這位正式巫師就沒有盾嗎？
將胸前系著的鐵黑色“橡樹果實”狠狠拽下來，口中高亢如同山間回音般的咒言響起：
綠色的光芒綻放，一道溫暖如同春風般的靈性之風應召而來。
巫術名字雖然大氣，但是類比來說跟各家學派的“巫師護盾”其實都是同一個系列。
只不過“世界壁壘”這個名字，源于大陸中部隔斷東西的那根“生命樹樹樁”，獲得了學派神秘源頭的隱形加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