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突襲
“確定對方身份了嗎？航海長先生？”放下手中的黃銅望遠鏡，艾文看向一邊手捧“迷霧銀燈”的米蘭，目光中帶著探尋。
“嗯，是‘雄鷹之靈號’。當初參與‘白鯨港大屠殺’的兩百一十三艘海盜船之一，實力強悍算是海盜王之下的第一梯隊。
船長阿克拉瓦、大副卡拉烏蘇以及大部分船員都來自新大陸一個信仰雄鷹自然靈的土著部落。
之前整艘海盜船的懸賞金額就超過了兩千金獅，在‘大屠殺’事件之后，賞金已經上升到了三千金獅。大魚一條！”
顯然艾文小小的考較難不倒米蘭，如數家珍般道出了“雄鷹之靈號”的情報。
“實力方面，船長阿克拉瓦是土著中的野巫師，推測有正式巫師的水平，但可能有所偏科。
大副卡拉烏蘇為新大陸土著中特有的超凡職業‘雄鷹武士’，情報相對少一點，猜測和他們所信仰的自然靈有關系，至少戰斗能力不會低于正式騎士。
為了維護船上的統治秩序，除了他們兩個人，其他船員中沒有什么太過出彩的人物，不過這種配制已經夠豪華了。”
米蘭出發前已經做過足夠的功課，至少對這次行動的二百一十三條海盜船和船上的海盜都不至于一無所知，甚至對某些特別有名的海盜還建立了詳細的檔案。
在這個過程中，王國的情報系統發揮了巨大作用。不過是大屠殺結束后短短十幾天時間，王國的情報部門就完成了情報收集和整理，下發給執行任務的海軍們。
這便是背靠大勢力的好處之一。
拿著這份情報，至少誰惹得起，誰惹不起一目了然。至于這艘“雄鷹之靈號”明顯已經被兩個人視作了獵物！
海盜的情報艾文自然也有，而且有“數據化視野”輔助的艾文對海盜情報、戰績的記錄分析只會更全面。
艾文還知道，他們曾經是屬于阿茲克帝國的一部分，這是個長期保留生人活祭的恐怖文明。百年前發現新大陸的時候，就已經被海上霸主希留斯王國滅國，現在只剩下一部分散亂的遺族還在茍延殘喘。
綜合過往的情報進行分析，論正面戰斗力，這艘海盜船加起來可能都比不上曾經的“白鯊斯庫克”一個人，只是需要特別小心土著巫師可能掌握的陰毒巫術。
而且能夠隱蔽突襲的情況下，誰會傻乎乎去跟他短兵相接啊？沒錯，謹慎起見，艾文今天制定的戰術便是以迷霧為掩護，直接遠程轟沉它！
“咦，內臟占卜術？”
突然，在不斷接近中時刻注意著對方船上動靜的艾文發現了異常。泡在“影子圖書館”中將近半年，高端知識和巫師的前進道路雖然還不算特別清晰，但至少知識面已經十分寬廣。
一眼就認出了在土著巫師中十分盛行的“內臟占卜術”。
這種巫術通過溝通處于生死界線彌留之際的動物靈魂，能夠無視物質世界的阻隔直接從靈界探查周圍的信息。
雖然“迷霧銀燈”這件海洋秘寶天然自帶屏蔽指向性巫術的能力，但來自靈界的探查卻遮擋不住。不過，好在自己船上正好有一位專業人士！
“米蘭，我們還沒有到達最佳攻擊距離，有辦法干擾他一下嗎？”
“看我的吧！”
作為預言學派專精的正式“預言家”，米蘭的能力又怎么是那種略微涉獵占卜術的野生巫師能夠比擬的？
掏出隨身攜帶的通透水晶球，指尖在水晶球表面不斷虛畫，口中念念有詞，很快在艾文的靈性視野中便看到一道純白色的微弱流光擴散到整艘軍艦。
巫術·占卜反制 在旁人看來，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這道巫術實際上已經撫平了前后一小時時間內，這艘軍艦在靈性世界中的一切痕跡。至少以那種粗淺的“內臟占卜術”是不可能察覺異常的。
巫師疑惑地睜開眼睛：“難道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不論他再怎么疑惑，占卜的結果都明白無誤地告訴他，一切正常，外界并沒有異常存在。
想了想，他還是吩咐道：“瞭望員注意海面情況，其他人都小心一點，突如其來的大霧也許持續不了很久。能見度達標之后，我們立刻離開這片海域。”
“遵命，船長！”
只是在他們看不到茫茫白霧中，一艘亮出炮口、船員持槍列隊的軍艦正在全速接近，已經到達了距離自己不足五百米的地方。
“槍炮長做好準備，由你親自校準火炮！”
船上除了米蘭這位秘寶持有者之外，艾文、操舵長官和槍炮長這三人同樣獲得了能夠在大霧中視物的次級權限。
不止如此，在米蘭使用的巫術·心靈連線中，將炮兵和槍炮長的視野連接到一起，共同分享了在迷霧中視物的能力。
作弊！赤裸裸的作弊！
顯然艾文的打算便是直接放風箏，直接將這艘“雄鷹之靈號”放到死！
就算火炮命中率再低又怎么樣？只要炮彈基數足夠多就會有足夠的水線之下命中數，更何況艾文打算親自出手，用“狙擊火槍手”的能力客串一把炮兵！
這場即將展開的獵殺中，對手的最大劣勢便是看不到對手只能被動防御，無法進攻，除非艾文傻到主動放棄自己的優勢靠上去展開接舷戰。
“繼續靠近，抵近到一百米，到下風方向去！從船尾靠近，我們給它的屁股串個串！”
即使處于主動位置，艾文也足夠謹慎，不想因為其他意外因素如氣味等，提前引起海盜船的警覺。開打之前，正式巫師能有什么能力誰也猜不透。
與此同時。
五只白海鷗各自抓著一只裝著墨綠色液體的藥劑瓶振翅飛起，艾文自己則抬起了“刺金玫瑰”的槍口。
“聽我命令！預...備！裝彈，開火！”
轟！轟！轟！...
在從海盜船船尾交錯而過的一瞬間，“海螺號”左側船舷上十門12磅的艦載火炮同時開火。
與平常的普通鐵炮彈不同，這一次有充足的時間從容準備，艾文使用了一種威力十分不俗的特殊炮彈：“灼熱彈”。
這種炮彈威力巨大，但需要謹慎使用。用法是以爐火將實心彈燒到通紅，在裝填時需要在火藥和炮彈之間堵上一坨濕泥，以免溫度極高的炮彈引燃火藥。
可想而知在擁擠、嘈雜的船艙里，到處都是跑來跑去的水手，堆滿了火藥桶和炮彈物資，所以使用這種灼熱彈必須十分小心，稍有不慎就會釀成事故，所以灼熱彈需要專人來烤和運送。
但是它的威力與它的麻煩程度也是呈正比的，灼熱彈可以像穿破紙張那樣穿破敵人的堅固的船殼。如果運氣足夠好，灼熱彈命中敵人的彈藥艙火藥桶，就會引起一場大爆炸！輕易結束一場戰斗！
所以若非操作復雜，危險性太大，“灼熱彈”一定是炮手的最愛！
在這場大霧中艾文絲毫不擔心海盜船逃跑，所以今天的戰斗中艾文大膽啟用了這件大殺器。
因為提前的校準，第一輪的命中率極高十分輕易地在“雄鷹之靈號”船尾后方開了足足五個洞口，一個在水線附近四個位置偏高，只是略微遺憾的是這一輪灼熱彈并沒能引爆海盜船的彈藥艙...
不過因為這個年代前后貫通的火炮甲板設計，在射入船尾的炮彈動能耗盡之前，能夠摧毀沿途的一切。
那酸爽，讓目睹這一切的海軍們都不禁一涼...
“敵襲——！！！”
轟轟的炮火聲讓海盜們瞬間反應過來，高聲示警。
但是早就醞釀多時的襲擊可不是只有這一波。
嗖！嗖！嗖！嗖！嗖！
五只墨綠色的藥劑瓶從天而降。
那是早就已經由迪麗斯完成的“強效巫毒藥劑（實戰版）”！艾文也因為做出的關鍵貢獻，而共享了這項研究成果。
在海船甲板這種空間狹小的地方，這種堪比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東西，遠比在陸地上好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