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新生
十秒、十一秒...
直到十二秒之后。
這只白海鷗的眼睛突然發生了神奇的異化反應。與那顆紅色的大眼睛一樣，本來圓形的瞳孔一下子變成了指針般狹長的豎瞳，隨后又在一瞬間恢復原樣。
撲棱棱——
白海鷗飛到艾文的手臂上，通過數據化視野觀察和靈性感知詳細檢查之后，艾文輕舒一口氣。
“成功了！”
它的外表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但艾文通過更深層次的聯系已經確認，這只白海鷗已經獲得了“超凡方向感”的天賦能力，或者說是本身就極強的方向感得到了指數式的加強，完成了質變。
“辛苦你了！”
輕輕撫摸了一下海鷗的后頸脊背以示鼓勵，絲毫沒有為自己剛開始“反正白海鷗數量最多，失敗一兩只也不心疼！”的想法而感到臉紅。
第一次獲得成功，后面的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一只只或大或小的海鳥飛落到紅色的大眼睛面前和它對視，能力激活之后再拍拍翅膀飛走，換下一個。
只是基于品種、體型、原本的天賦，每一只海鳥耗費的時間不一樣，對法陣的能量消耗也有區別。
直到黎明將近，法陣的力量還剩下薄薄一層，紅色的大眼睛也變得十分虛幻。這時，鳥群中的最后一只，也是最特殊的一員才拍打著翅膀無聲地飄落在地面上。
只不過那并不是一只海鳥，而是一只看起來十分可愛的雪白貓頭鷹。
它正是艾文計劃中用來改造成為“基站”的對象。
實際上根據前世的經驗，艾文知道貓頭鷹這種動物的真實智商在鳥類中幾乎可以稱得上蠢笨，與烏鴉和鸚鵡這些鳥類中的“天才”相比更是不值一提。
但是在神秘學中貓頭鷹卻有獨特的象征意義，在各家學派甚至神祇教會中都是“智慧”的代名詞。
所以身為一個巫師而不是科學家，艾文十分從心地選擇了貓頭鷹，而不是代表神秘的“烏鴉”以及影視劇中許多海盜船長的標配“鸚鵡”。
至于超凡世界的貓頭鷹腦子大不大他不知道，反正艾文的心臟是挺大的，智商不夠巫術來湊嘛...他早就有心理準備。
十分幸運。
貓頭鷹這種本來在方向感方面沒有什么特長的鳥類，在消耗完儀式法陣最后的力量之后，也成功擁有了超凡方向感這種神奇能力。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直到儀式形成的紅色大眼睛徹底消散，艾文都沒有親身試一試的欲望。
作為施術者他知道這種能力雖然非常實用，特別是對一位需要長時間在大海上漂泊的水手來說更是如此。但是卻需要付出可能永久改變一小部分靈魂本質的代價，對這一點艾文實在敬謝不敏。
在真正弄明白這個巫術的原理之前，艾文是不可能把它用在自己身上的。
隨著太陽升起。
艾文解除了外圍的靈性屏障和結界墻，一陣微風吹過，將儀式結束后堆積在地面上的材料余燼和殘渣全部吹散。
平滑的青石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好像這里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此后，艾文休息了一整天，雖然以他的體質就是連續一周不睡都沒有關系，這一天時間主要是為了給鳥群有適應新能力的機會。
第二天夜里，第二階段儀式重新開始。
為了保證“信號”穩定，“基站”的帶寬、內存和cpu都要達標。
貓頭鷹本身就具有發達的聽覺神經，臉部向內凹陷的面盤也十分有利于信息收集。第二步儀式的主要目的就是升級它的內存和cpu這些關鍵性的硬件。
例行撐起結界墻和靈性屏障避免打擾。
和前天的第一階段不同，這次的儀式艾文從天剛剛變暗就開始準備，但儀式正式開始的時間卻和第一次差不多。
艾文也有些無奈，雖然這一次的施術對象只有貓頭鷹自己，但光是繪制復雜了數倍的符文術式就花了艾文足足三個小時時間，耗費的珍貴材料更是遠勝上一次。
但艾文實際上心知肚明，自己設計的術式雖然達到了儀式效果的基礎要求，卻受限于現在掌握的知識以及能力，還有太多的冗余和不足。
許多地方都是依靠“知識不夠金獅來湊”的終極外掛才能達到預想的效果，也造成許多珍貴材料的白白浪費，讓自己的口袋大大縮水。
“要是這次不成功，就燉了你！”看著腦袋轉過一百八十度十分呆萌地望著自己的貓頭鷹，艾文“惡狠狠”道。
不過如何完善知識體系不斷改進儀式都是以后的事情，今天的改造只要能達成預期的最低目標就是一個偉大的成功！
月上中天，林間的靈性能量達到最高。
大段大段蘊含著自然活力的咒言從艾文口中吐出，被捆住翅膀以及雙腳躺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貓頭鷹，卻從不斷掙扎逐漸變得安靜下來，隨后沉沉睡去。
隨著擺放在法陣四角，像是某種猿猴類動物腦組織的“祭品”漸漸風化成灰，法陣中間紅色的光霧開始彌漫，在極短的時間內由弱變強，最后幾乎映紅了整片異化叢林。
呼——
在紅光達到最強亮度時又驟然收束塌縮，將法陣中間貓頭鷹的身體團團包圍，一層又一層紅色靈光覆蓋上去，最后形成只厚厚的血色繭衣。
地面上無數由咒文術式組成的血色紋路，也如同有生命一樣活動起來，好像樹藤根須一樣慢慢攀爬生長。然后漸漸匯聚到一起，將貓頭鷹變成的圓形血繭輕輕托起舉到半空，就好像一顆長著巨大果實的畸形小樹一般。
咚..咚..咚..
血繭中傳出貓頭鷹微弱的心跳聲，在這種刻意制造的安靜環境中卻好像是打鼓一樣。
“剩下的我就幫不了你了，自求多福吧！”
該做的都已經做完，剩下的就要看貓頭鷹同志自己的造化如何了。艾文在等待中也沒有浪費時間，盤膝坐地漸漸陷入冥想狀態。
通過外物武裝自己的同時，他也沒有忘記本身的實力才是自己的根本，而實力的提升正是靠著這樣一點一滴慢慢積累起來的。
貓頭鷹改造的時間比艾文預計的還要長一點，日升月落，直到三天之后，那顆原本像是肉質的血繭，已經膨脹了好幾圈變成了半透明的樣子。
甚至可以透過肉壁看到，里面體型變大了不少的貓頭鷹閉著眼睛蜷縮著身子，時不時抽動一下，好像人類似醒非醒時的輾轉反側。
“一定要成功啊！”
從這刻開始艾文寸步不離，沒有冥想沒有進食，只等著迎接貓頭鷹的新生！
終于等到第二天的黃昏時分。
啵——
水泡破裂的聲音中，艾文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