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死戰
手榴彈不但炸死了王大勇，就連不遠處的趙世安等人也被炸傷，至少三人的身上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傷口。
秦嫣玫沒有時間思考或者緬懷王大勇為什么沖上來擋死，劈飛一只喪尸，說了一句：“注意安全！不行就撤！”托著王大勇的尸體飛奔向門口。
將尸體送到教學樓內，鞠了一躬，秦嫣玫轉身離去，幾個騰挪消失不見。
王大力這邊已經徹底陷入苦戰。
喪尸的尸體已經在五人周圍形成了尸墻，斧頭也徹底卷刃了只能用斧背砸，力氣一點點流逝，而喪尸仿佛依然無窮無盡。
一頭喪尸猛然撲到張海龍后背，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啊！”張海龍痛呼了一聲，反手抓住喪尸的脖子掄起來，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錘子砸下去，腦漿四濺。
又是一只喪尸從尸墻上撲下，橫空一道流光，崔婷婷一斧子把喪尸劈飛，擦了擦汗：“海龍，你怎么樣？”
張海龍掄著錘子砸死兩只喪尸，“婷姐，我沒事！你靠后！”
黃云飛飛撲按倒一只摸到胡文博側身的喪尸，胡文博及時一斧子了結，“謝謝黃哥！”
黃云飛哈哈大笑，正要說話，凌空四五只喪尸一起撲了下來，王大力和胡文博從兩側包抄過來解圍，可是黃云飛大腿上依然被撕下來長長一段肉條，疼得他齜牙咧嘴。
尸墻形成的圈子越來越小，五人越來越難以施展，胡文博喊道：“老板，我們必須轉移。”
看看眾人一個個都是渾身帶傷，除了崔婷婷被四個男人圍在中間刻意保護沒有大傷之外，就連王大力自己的四肢都滿是傷口，幸好有防刺服，否則軀干上的傷勢會更重。
受傷最重的是張海龍，他的大腿被一發子彈擊穿，血肉模糊，可是他依然在堅持戰斗。
“現在沖出去太危險，必須等嫣玫端掉至少一個火力點。”
“再堅持一下！”
五人繼續掄著武器瘋狂劈砍，不多時，萃文樓樓頂的槍聲突然亂成一團，就連行政樓五樓的槍聲也爆竹般連續響起，可是子彈卻不是射向這邊。
槍聲突然停歇了。
“希望嫣玫沒事！”王大力機械的劈砍著喪尸，心中卻無限牽掛著那道倩影。
他不是傻子，秦嫣玫的情意他不明白嗎？他比誰都明白。
只是他不敢面對。
他突然好恨自己無能，無能到需要一個女人去獨自冒險，無能到需要一個女人保護，無能到不能給喜歡自己的女孩未來和安全…
為什么？為什么我還不能進化？
契機到底是什么？
尸墻突然倒塌，一道鐵塔般的身影撞碎了尸墻沖進了戰局當中。
“吼——”
A2！
戰斗竟然引來了一只A2！
A2直撲王大力。
稍有不慎，即將全軍覆沒。
王大力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牙關緊咬，他迎頭沖上去，狠狠一斧背砸在A2的下巴上，將A2打的向后一歪。
“云飛！帶人往樓里沖，我斷后！”
“老板——”
“快走！”
“不——”黃云飛突然發出了聲嘶力竭的怒吼，他一躍而起跳到A2的肩上，“我不走！”狠狠一斧子砸了上去。
“要走一起走！”張海龍大喊一聲，直接撞進了A2的懷里，將A2推倒在地，掄起錘子狠狠砸在A2的臉上。
“要死一起死！”崔婷婷高高躍起，一斧子砍在A2鼻梁上。
“老板！”胡文博看了王大力一眼，他喘息著：“你不走，沒人會走！”然后猛然沖上去撲到A2身上加入戰團。
四人和A2滾成一團，煙塵混雜著血水四下飛濺，不時有人被拋飛出來，爬起后又沖了上去。
就連靠近的普通喪尸都被撞的東倒西歪。
王大力的眼眶突然有些發熱，他揮舞著斧子奮力清空依然連續撲過來的普通喪尸。
死戰！
行政樓五樓突然暴起了一陣槍聲，然后槍聲徹底熄滅了。
A2發出一聲聲嘶吼，帶著四人翻滾著撞倒了尸墻，無數尸體將四人一尸淹沒。
尸堆不斷涌動著，一道人影突然被拋飛出來，是崔婷婷。
崔婷婷的臉上身上完全被黑血沾滿，頭發也亂成一團，她一瘸一拐的沖到尸堆處，抓起一具具喪尸尸體向四下拋飛，片刻翻出了胡文博。
胡文博奮力爬出，一起拋尸。
然后是黃云飛，黃云飛一手按著A2的頭，一手按著斧背，斧刃已經將A2的脊椎從側面切斷。
他咧著嘴，像是在傻笑：“我弄死它了！”
崔婷婷不理他，一把拽開A2的尸體，尸體下壓著張海龍，而張海龍已經徹底陷入昏迷，雙手還保持著與A2雙臂角力的動作。
“別愣著！”王大力一聲大喝，“去教學樓！”
黃云飛當場回過神兒來，扛起張海龍，五人一起沖向教學樓門口。
槍聲停了，不再有新的喪尸涌入校園，尸群已經變得稀疏，但是至少還有上百只。
沖出尸群包圍，迎面看到了正躲在墻角里麻木劈砍的趙世安等人，他們已經減員到只剩六人，但是腳下也堆積了三四十只喪尸尸體。
“走！”在趙世安一時分不清王大力等人是人是鬼的驚詫目光中，王大力五人裹挾著趙世安六人，沖進了教學樓，回身死死守住樓梯的一樓半。
喪尸仿佛潮水般一個接一個涌上來，王大力、崔婷婷、胡文博、黃云飛四人在寬闊的樓梯上站成一排，居高臨下堅守，可是斧頭掄動的已經無力，很多時候只能擊退喪尸卻無法殺死。
如果這樣下去，剩下的百多喪尸，累也累死王大力他們。
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
秦嫣玫毫發無損，揮舞著兩柄斧頭彷如謫仙一般沖入尸群，她根本不上樓，直接在尸群里殺進殺出，血花四濺中流光般的身影帶著飄逸的長發飛舞的衣角在一樓不斷穿梭…
直到——
一樓僅有一道倩影站立。
空氣變得安靜。
“嘭！”斧頭落地，秦嫣玫直接沖上一樓半，站在王大力身前上下仔細打量，看著王大力滿身的傷痕，她的眼淚瞬間打濕了眼眶，“大叔，我來晚了！”
“不，你回來的剛剛好。”
“我沒用，”秦嫣玫哽咽著：“我耽誤了這么久。”
王大力摸著她的頭，“不，如果沒有你，我們全都要死！”他回身看著每一個人。
眼圈通紅的崔婷婷、靠著墻喘氣的黃云飛、躺在地上虛脫的胡文博，以及昏迷不醒的張海龍…
“沒有你們任何一個人，我們都全都要死！”
“但是因為有你們！”
他突然大喝一聲：“我們贏了！”
二樓和三樓瞬時間響起了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無數人喜極而泣。
“我們贏了！”
張海龍沒事，不但沒事，甚至傷口都在極速愈合，皮膚神奇的散發出一絲絲熒光，呼吸十分平穩，體溫極高，肌肉有些癱軟。
這是進化了？
王大力大喜，又是滿心疑惑，秦嫣玫和張海龍的進化都是發生在生死搏命的血戰中，誘因是死戰？
可是自己第一次遭遇A2的時候也是生死一瞬了啊，為什么自己就是沒有進化？
壓下心底的疑惑，無論如何，張海龍的進化都是大好事。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喝道：“趙世安、岳正辰！”
“在！”趙世安立即回應，可是卻遲遲不見岳正辰的回應。
“岳正辰呢？”
趙世安上前，“老板，岳正辰死了。”
“怎么死的？”
“為了救學生，被喪尸咬死了。”
“…”王大力一陣沉默，岳正辰這個水太涼竟然為了救學生死了，他看了看人群，又問道：“王大勇呢？”
“王大勇也死了。”
“怎么死的？”
趙世安掃了一眼秦嫣玫，“樓上扔手榴彈，正好扔到玫姐附近，王大勇擋了手榴彈。”
王大力又是一陣沉默。
秦嫣玫這才想起王大勇的尸體，她走時極其匆忙就隨意放在了一樓門后，現在再看哪還有尸體，只剩一地的殘骸，早已被沖進一樓的喪尸撕碎吞噬一空。
“大叔…”
“嗯。”
“我…”
“他是個好人！”這是王大力對王大勇最后的評價，雖然他根本配不起一個“勇”字，雖然他看見秦嫣玫就仿佛丟了魂兒，但是他還是一個好人，至少臨死前是一個好人。
“岳正辰也是個好人！”雖然他沒有節操叛變投敵，但他臨死前也是一個好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每個人都是在好人和壞人的兩種角色之間不斷變換。
“他們都是為了和這個末世抗爭而犧牲的烈士，應該被銘記。”
王大力命令道：“趙世安，我們先去圖書館看看，你看好師生不要有任何人給我們添亂。”偷襲的槍手來路不明，明顯是針對自己等人下殺手，圖書館那邊也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他必須先去消滅隱患，否則一旦師生隊伍一出發又是一通槍響…而且自己不能落單。
“是！”趙世安領命，立即帶著手下五人去把所有師生都歸攏到二樓。
王大力等人則是檢視傷口，張海龍不必說，秦嫣玫毫發無損，王大力、黃云飛和胡文博都是傷痕累累，受傷最輕的是崔婷婷，身上的血基本都是別人的。
簡單包扎一下之后，留下黃云飛守著張海龍，王大力帶著秦嫣玫、崔婷婷、胡文博向圖書館進發。
四人靠著建筑物和樹木的遮擋隱蔽前行，提高警惕時刻注意著各處建筑物。
沒有異常。
風聲、蟲鳴、鳥叫清晰入耳…環境安靜的有點過分。
樓北側停著三輛豐田越野車，并未熄火，想必就是那伙人開來的。
車上目測沒有人。
門口原本該有的守衛也不在。
四人貼到圖書館樓體拐角處，窺視左側的大門，許久之后，沒有任何發現。
要不要冒險進去查探？要不要回去等時機？
王大力一咬牙，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回去也是寢食難安，他示意三人留在原地，自己先上去看看。
躡手躡腳的一步步靠近門口，他的目光在車輛和門內來回掃視。
正當此時，一根黑洞洞的槍口突然從圖書館三樓窗口探出瞄向王大力，而王大力的目光并不在此處。
“老板——”
眼見王大力生死一線，胡文博來不及思考得失，一個箭步沖上前將王大力推開。
“砰！”
槍聲炸響。
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在胡文博腰間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