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縣,泗水河畔,葦草豐茂,百鳥嘻飛。
泗水之上,有一座浮橋,浮橋上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正在過河——那是一支軍隊!
這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從過橋時那有序的隊列和安靜快捷的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
時值農歷七月下旬,地處淮河下游的廣陵,依舊是有些酷熱,但這些渡河的軍隊卻都是人人著甲,毫無散慢之感。
而且,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安靜,數萬人的軍隊一齊行進,鮮有人喊馬嘶之聲,除了偶爾有幾聲軍官的喝令之外,就只能聽到一片“沙沙”的腳步之聲。
這支軍隊便是在歷史上小有名氣的陳登的廣陵軍。在原本的歷史上,廣陵太守陳登,就是憑著這支精銳的廣陵軍,多次打敗數倍于已的孫策和孫權的入侵,使得孫策和孫權北伐中原的行動多次鎩羽而歸。
陳登是前天晚上接到陳珪的來信的。在得知田峻親率大軍繞海攻入徐州腹地后,陳登很是震驚。想到自己的家人都還在下邳城中,陳登二話不說,便于第二天早上,率所部三萬人馬向下邳趕來。隨后,大軍晝夜兼程,僅用一天時間就趕到了泗水河邊。
“將軍,天色將晚,將士們也都很辛苦,讓大家休息一下吧。”部將陳展向陳登請示道。
陳登抬頭看了看偏西的太陽,搖了搖頭,緩緩地說道:“此處不利大軍停頓,不論是背水或是臨水駐軍,都是兵家大忌。須得全軍過河之后,在河岸較遠的地方,尋一開闊地帶,才好停軍休整。”
陳展應了聲遵命后,又對陳登道:“過河后大約十五里,有一個村子名叫神木鎮,地勢寬敞,倒是個利于駐軍的好地方。”
“很好。”陳登滿意地點了點頭,對陳展道:“那就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再加把勁,到了神木鎮就埋鍋做飯,休息半宿!”
陣展聞言,應了聲喏,跑去傳令去了。
看了眼跑去傳令的陳展,陳登一勒戰馬,在親兵們的簇擁下登上了浮橋。
遠處,一座小山丘上,田峻和張飛、典韋等人正在翹首而望。
看到整齊有序的廣陵軍,田峻嗟嘆了一聲,開口說道:“這陳登也算是個人才了,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一旁的張飛道:“主公若是想要陳登,吾去把他捉來便是。”
田峻搖了搖頭,笑道:“陳元龍文能理政,武能治軍,確實不錯。但是,此人卻不是本將的菜。此人反復無常,與劉玄德有得一比。”
稍頓了一下,田峻又接著說道:“劉玄德數易其主,做盡了忘恩負義之事。而這陳元龍呢,其實也是一樣。陳家曾得陶謙倚重,可是在曹操于徐州屠城時,陳珪父子卻并未給陶謙出力對付曹操。待后來,劉備前去支援徐州時,陳登父子便又暗中與劉備合謀陶謙,助劉備奪了陶謙的徐州。
再后來,劉備敗于呂布,陳登父子又轉身投靠了呂布;而在投靠呂布沒多久,陳登又借出使許昌的機會,暗中投靠了曹操,最后又伙同司馬懿,害了呂奉先,助曹操奪了徐州。如此不忠不義之人,非吾所能用也!”
張飛聞言,怒道:“如此小人,吾必殺之!”
田峻點了點頭,沉聲道:“此戰,必取陳登人頭,以絕后患!”
身后眾將聞言,盡皆應喏。
隨后,田峻又問張飛道:“翼德可知本將為何不半渡而擊。”
張飛大眼一轉,笑道:主公必是怕那陳登跑了。”
“沒錯!”田峻笑道:“正是如此。我若只想擊敗陳登,只需出動騎兵半渡而擊,陳登的廣陵軍受騎兵沖擊,必會大敗虧輸。但要擊殺陳登,恐怕也不容易,因為,一旦有事,陳登的親兵就會守著浮橋讓陳登先行退走。所以,欲滅陳登,須得讓他離了泗水才打。”
話音未落,前去查探的斥候回報道:“將軍,敵軍前鋒已到神木鎮,正在結寨扎營。”
田峻點了點頭,讓斥候接著查探,然后回頭對張飛、典事、雷熊、王越等人道:“敵人已進入預設戰場,汝等可以按預定計劃行事了,此戰,決不能放跑了陳登!”
眾人齊聲稱喏,各自回到軍中待命。
黃昏將近,神木鎮前的空曠大地上,廣陵軍的將士們正在忙著扎營,顯得稍微有些混亂。
廣陵軍軍律極嚴,便是熱天行軍,軍隊將士也須得穿上衣甲,不許有絲毫松懈,而若是扎營休整,縱然只是在路邊休息半宿,也必須挖溝立寨,以防敵軍偷襲。
陳登從草地上站起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正打算去巡視了一番正在扎營的將士,突然,陳登盯著不還處的山林,臉色僵住了!
因為,陳登發現…在相距大約數里左右的那座山丘上,有很多的雀鳥在空中盤飛!
黃昏時刻,正是雀鳥歸巢的時候,但這些雀鳥卻在天空中盤飛而不肯歸林,那就只能說明林中有讓它們害怕的東西存在。
能讓這么多雀鳥感到害怕而不敢歸巢,必是藏有伏兵!
陳登大驚,急忙高聲叫道:“停止扎營,全軍列陣待敵!”
可是,還是晚了!
就在陳登大聲下令的同時,山丘右側,已經有一支騎兵沖了出來。當先一騎,人如熊羆,臉似黑碳,座下烏騅馬,手中丈八矛,正是聲震宇內的“環眼賊”張飛張翼德!
“快,結陣,結陣!”陳登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可是,哪里來得及?!
三萬多正在扎營的軍隊,要馬上歸隊結成嚴謹的陣形,可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完成的。
而對田峻一方來說,數里的路程,沖鋒起來的騎兵片刻便到!精銳的遼東鐵騎,對戰亂糟糟的的一群步兵,其結果可想而知。
張飛帶著一萬騎兵,只一個沖鋒,便從廣陵軍亂糟糟的軍陣中鑿陣而過,留下滿地的尸首和血跡。
鑿陣而過之后,張飛拔轉戰馬,又是一聲令下,一萬騎兵分成五股,每股兩千,分不同方位殺向混亂的廣陵軍。
不消片刻,廣陵軍全軍潰敗,四散而逃。
陳登在親兵及手下大將陳展的護衛下,拼死逃出營地,逃向泗水河邊的那座浮橋…
可是,當陳登來到距離浮橋約一里左右的地方時,又有一支兩千人的騎兵擋在了前面,當先一騎,正是驃騎將軍…田峻田其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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