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已經六親不認了,還不夠狠辣么?”袁尚有些氣惱地說道。
其實在袁尚心中,也還是有些良知的,并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
但是,這不符合司馬懿的目的。
司馬懿想要的…是完全泯滅人性的袁氏兄弟!!
“你這算什么狠?”司馬懿怒道:“你若是夠狠,會讓袁譚逃出靈堂?好吧,這昨天的事也就不說了!我只想說今天的,你若是夠狠,今天也就不會像喪家犬一樣,讓人從長安趕出來了!”
“這…這從何說起?”袁尚也有些生氣道:“本將僅有三千親軍,長安城可有一萬五千多守軍,他們大部分聽是袁譚的,我又能怎么樣?”
“哼哼!”司馬懿冷淳一聲,沉聲說道:“袁譚的妻妾及兒子們全在車騎將軍府中,你為什么不抓了他們為人質,只要殺掉他一個兒子,再將他的其它幾個兒子吊在旗桿上,他袁譚還敢攻打車騎將軍府么?”
“這…行么?”袁尚道:“縱然如此,也只能拖住一時,非長久之計啊!”
“真是糊涂!”司馬懿怒罵了一聲,又接著說道:“你在上郡和西河郡有兵馬十余萬,你不知道用嗎?你只要在車騎將軍府堅持幾天,通知高干將軍從西河郡調兵五萬,沿秦直道南下,四天可至長安,袁譚又怎會是你對手?”
“呃,方休說得…也有些道理。”
袁尚給司馬懿鎮住了,有些氣餒。
不過,嘴里雖然這么說著,其實…真要那樣去做,袁尚還是有些下不了手的。
嘆了口氣,袁尚坐在地上悶聲不響。在袁尚的心中還是有些迷惘…因良知猶存而迷惘!
其實,在袁尚看來,為了一個長安之主的位置,還沒有必要將事情如此做絕。
畢竟,袁譚的那些幼子都是無辜的,都是自己的侄兒,又還那么小,要“殺掉一個,其余的吊到旗桿上”,這樣的事,袁尚還真有些下不了手…
司馬懿好像看透了袁尚的心思一般,又臉帶不滿地說道:“將軍看到的,還只是能不能做長安之主,所以,將軍才狠辣不起來。”
袁尚沒有做聲,只是心不在焉地聽著。
司馬懿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看到的只是能不能做長安之主,可我看到的是…你若爭位失敗,就會連命都沒了!
而且,你若是死了,袁譚必會擔心你的孩子為你復仇而對他斬草除根!你的妻妾要么死,要么為娼為妓!還有你的親生母親,這次這樣幫你,袁潭會對她如何,你心里應該清楚。”
此語一出,終于“喚醒”了袁尚心中的惡念!
袁尚霍地從地上站起來,對司馬懿深施一禮道:“多謝方休指點,本將今后當以師待方休,呼方休為先生!”
終于將袁尚教導得可以冷血無情地去殺他袁家人了。
司馬懿心中暗喜!臉上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緩緩地說道:“欲帶王冠,須承其重;欲爭霸天下,須冷血無情,否則,在這個亂世中,連活下去都難!主公當慎之,再慎之!”
說罷,司馬懿轉身向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主公現在可去守著直道,然后從西河緊急調兵五萬入關,接下來,就不用某家說了。”
“先生要去何方?”袁尚在后大聲問道。
“主公放心!”司馬懿頭也不回地說道:“在主公攻打長安之時,某家必會前來主公身邊。至于現在,本將要去見一個女人,哈哈…”
袁尚笑道:“那就祝先生得享美人,艷福無雙了!”
司馬懿說得沒錯,他確實是去見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就是袁尚的媽!
當司馬懿再次以“驪山隱叟”的面目出現在驪山上時,袁譚已經在驪山等著了。
不過,袁譚并沒有帶來劉夫人,這倒不是因為袁譚顧念劉夫人的養育之恩。在袁譚看來,前幾天在袁紹靈堂遇險的事,劉夫人也主謀之一。也就是說,劉夫人是想殺了袁譚的,而且還不是簡單地殺掉就完事。
——召集文武官員以及袁氏族人,在袁紹的靈堂上殺掉袁譚,這是要讓袁譚死后還遺臭萬年啊!
而且,如此一來,袁譚的子女們恐怕也要終生…甚至世世代代為千夫所指,活在別人的唾罵之聲中。
但凡還有一份母子之情,又何至于斯?!
所以,現在袁譚對劉夫人已經恩斷義絕,恨之入骨。
但是,袁譚也得同時考慮到…驪山隱叟索要劉夫人的動機,以及萬一這件事情曝光之后所造成的影響。
因此,在兩人再次機見之后,袁譚便對驪山隱叟說道:“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輩為何會索要劉夫人?”
司馬懿知道袁譚這是不放心,便對袁潭說道:“老夫曾在年輕時,與劉夫人有過一段情緣,兩人也曾經共享“魚水之歡”,但劉夫人卻背叛了老夫,所以此次向公子求得劉夫人,只為了結一段孽緣,絕不會相助劉夫人一起來對付將軍,公子盡管放心便是。”
袁潭點了點頭,又道:“茲事體大,萬一被人說出去…”
見袁譚依舊不是很放心,司馬懿笑道:“老夫一定會好好管教她,將她送去北方苦寒之地,余生不讓她再踏入中原半步。”
“前輩之言,本將自然是信得過的。”袁譚對司馬懿深施一禮道:“晚輩想拜前輩為師,日夜吟聽先生教誨。”
這就是想請這住“驪山隱叟”出山相助了。
司馬懿笑了笑道:“將軍四世三公之后,又有英雄之資,誠為天下明主也!待老夫了卻幾件俗事,少則兩月,多則三個月,必回長安來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袁譚聞言大喜,這才將早就暗中綁了的劉夫人,送到“驪山隱叟”司馬懿手上。
待袁譚的人走了之后,司馬懿轉手就將劉夫人交給了自己的那群黑衣死士,讓那些死士替自己報“辱母之仇”。
從此之后,劉夫人再也沒有出現,其去向眾說紛紜。袁潭給出的解釋是劉夫人去了其親生兒子——袁尚的地盤!袁尚則指出,劉夫人可能為袁潭所害了。
兩人各執一詞,世人難辨真偽,時間一久,也就成了一樁歷史懸案…
關中之地紛紛擾擾,關東(函谷關以東)之地卻是一片安泰詳和。
新年伊始,春寒料峭。
田峻的驃騎將軍客人不斷。
不過,讓田峻想不到的是…最先前來拜訪的,居然又是劉備的使者——糜竺!
見到糜竺之后,田峻很不好氣地說道:“你家大耳朵主公,也太過份了吧?!本將幫他的忙也不少了,就算是那取宛城的計謀,那也是本將的軍師賈文和教會他大耳朵劉玄德的。可是,當本將被曹、袁、呂三方圍毆之時,說好的從宛城出兵的策應哪去了呢??
糜竺一聽,趕緊回答道:“還請將軍息怒…我家主公也有難處啊。這不剛打完仗…額,我說錯了!這不剛過完年,我家主公就派糜某前來拜訪驃騎將軍您了嘛?”
“你你你…”
田峻都給氣樂了,竟然被氣成了馬均一樣的結巴!
“你”了半天,田峻才接著說道:“你糜子仲實誠君子一個,不懂撒謊就別亂說話,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讓劉備換一個會撒謊的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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