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住·八六()
袁譚不傻,不僅不傻,還很聰明!
所以,袁譚自然明白辛評的話中之意。
辛評的意思是,對袁紹的整體戰略來說,幽州無疑會比青州要重要很多,因為,只有奪取了幽州,袁紹才能沒有后顧之慮地“南向而爭天下”!
因此,即使用失去青州來換得奪取幽州,對袁紹來說,也是完全不虧的!
但是,這種做法,雖然符合袁氏這個大集團的利益,卻并不符合袁潭的利益,因為,對袁譚來說,青州才是他袁譚個人的基業,也是他袁譚將來與袁尚爭奪儲位的重要倚仗之一。
所以,袁譚的心里,其實是迫切地希望袁紹給予兵力支援。將田峻的勢力趕出青州,保著他袁譚個人的基業,才是袁譚最想要的。
“那么…求援信該怎么寫?”辛評若有所指地問道。
“唔…”袁譚略做遲疑,便接著說道:“遼州兵十數萬進攻青州,田峻親自統兵,所率皆為精銳。臨淄失守,樂安和濟南告急,我軍死守樂安,朝不保夕。乞父帥增兵救援。”
遼州兵十數萬?明顯的謊報軍情!
周泰與太史慈的軍隊加起來也才八萬人而已。
“大公子,這樣是否…有些不妥?”文丑有些擔憂地問道。
“無妨。”袁譚道:“田峻的兵力,加上現在奪取的各郡縣衙役,以及收降的俘虜,恐怕已在十萬以上。說他有兵十數萬,也不能算是夸大事實。”
這還不算夸大事實?那什么是夸大事實?
文丑心中略有不安,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十數萬”其實彈性很大的,只要超過了十萬就算是十數萬了。
而且,在袁氏集團的派系中,文丑也是支持袁譚的。所以文丑也不打算再說什么。
袁譚見文丑不再反對,便又轉頭看向辛評,想看辛評的反應。
辛評…其實是支持袁熙的!
但是,袁熙已經死了。
袁譚想知道辛評此刻的真實想法。
辛評略微猶豫了一下,便輕嘆了口氣,向袁譚深施一禮道:“屬下從此以后,唯大公子馬首是瞻!”
這算是表明態度了。
袁譚大喜,上前扶起辛評道:“能得先生相助,某之幸也。”
袁譚見手下大將和謀士再無異議,便讓辛評起草求援書信,盡量將遼州軍的兵力及戰力夸大,以求得袁紹對青州的重視。
袁譚在商討對策的時候,臨淄城中的田峻,也在給手下的將軍和謀士們開會。
參加會議的除了周泰、蔣欽、柳毅等人之外,還有沮授、太史慈、華雄和管亥。
也就是說,太史慈這支主力部隊也趕到了臨淄,與田峻會師了。
在袁譚主動放棄北海郡的治所劇縣之后,太史慈便根據田峻的命令,在劇縣留下一萬八千多人為駐守北海郡之用,然后帶著其余的三萬多人趕到臨淄與田峻匯合,使得臨淄的兵力達到了六萬余人。
會議上,周泰向田峻請命道:“啟稟主公,屬下請為先鋒,揮師向西,為主公奪取樂安和濟南!”
管亥也向田峻請命道:“啟稟主公,在座的各位兄弟中,若說對青州之熟悉,恐怕沒有人比得上俺老管。先鋒之職,非俺老管莫屬。”
管亥這么一說,華雄不答應了。
華雄走出隊列,也向田峻施禮道:“屬下在東萊郡任職十數年,若論對青州之熟悉,未必就會輸給管將軍,先鋒之職,屬下也是當仁不讓。”
田峻看了看沮授和太史慈,對兩人點了點頭,才又回頭對請戰的三人道:“誰說我要揮師向西了?青州之戰,我們的戰略目標已經基本完成了。”
眾將都是驚詫不已,周泰更是開口問道:“這才拿下半個青州,難道…這仗就打完了?”
田峻看了看眾將詫異的表情,對眾將道:“仗還打完,但近期之內,我們的目標便是守著臨淄。”
“屬下有些不明白。”周泰道:“我們明明有能力奪下整個青州,為何卻止步于臨淄?”
田峻笑了笑道:“凡事適可而止,過猶不及。你們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我們再往西打,曹操會有什么反應?”
“曹操的反應?”周泰道:“你是說曹操會參與爭奪青州?”
“雖不中,亦不遠也。”田峻道:“臨淄以西地區,便夾在了袁紹的冀州和曹操門兗州之間,而曹操和袁紹是結盟的。如果我們所占領的地方與曹操接壤了,曹操便會以幫助袁紹為名,插手青州之事。到那時候,我們就會同時面對袁紹和曹操這兩大諸侯。”
沮授見田峻說到這里,也出言補充道:“除此之外,我們的主戰場仍在幽冀之間,之所以攻略青州,目的不是為了奪取青州,而是打亂袁紹的戰爭節奏,為幽冀之間的決戰創造機會。包括主公出現在青州,也是為了誤導袁紹的。”
“正是如此。”田峻笑道:“本將是來青州打醬油的…呃,就算本將不來青州,你們一樣也可以拿下臨淄。現在,本將已經在青州刷夠了存在感,是時候該回幽州了。”
“主公英明。”沮授道:“如果袁紹知道主公出現在青州,必然會認為我軍的戰略是“北守南攻”,即:北守幽州,南攻青州。如此一來,其兵力分配必然做出調整,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聽了田峻和沮授這一番話,諸將也基本上都明白了。
于是,田峻下令太史慈為主帥,沮授為軍師,依舊打著田峻的旗號據守臨淄。而田峻自己,則帶著典韋和雷熊,只帶五百親兵,喬裝出城,悄悄地回到了東萊郡,再用海航繞道沿海道(山海關附近),不聲不響地回到了幽州的治所薊縣。
冀州鄴城,夜已深,宵禁已經開始。
車騎將軍府,燈火通明,廳堂上亮如白晝。
接到袁譚的求援信后,袁紹便召集手下幕僚們討論對策,會議已經開了三天了,每天都是從早上開到深夜,至今依舊沒有任何結果!
手下幕僚們各執一詞,引經據典,反復論證,侃侃而談。
說得粗俗一點,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兒媳婦委屈地說自己也很有道理…
袁紹很是頭痛,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但是,袁紹又不敢草率地做出決定,因為事關重大!
如果是尋常之事,袁紹可能會不需如此謹慎和優柔寡斷。
但是這次所面對的事情,是關系到霸業成敗甚至生死存亡的戰略大計,袁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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