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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恩怨情仇,終輸大義

  對于閻柔,田峻是有一些不放心的,首先是此人心機太深!

  父母皆死于胡人之手,一個不是十歲的少年,能在胡人草原上存活下來已經是一種奇跡。而此人,不但活了下來,還與胡人各路豪帥稱兄道弟,甚至與烏桓首領蹋頓也關系匪淺。他靠的是什么?

  靠的絕不是撒嬌!

  而是過人的機智和武力!還有一顆堅忍的心!

  心機深沉到如此程度的人,若不能善用之,則必盡早除之,否則,后患無窮。

  除此之外,更讓田峻不放心是閻柔對胡人的態度!

  閻柔與烏桓各路領的關系,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會不會影響到自己對胡人的方略…

  想用,卻不敢放心地用啊!

  閻柔,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田豫走了之后,田峻在營帳外面來回地踱著步,想了很久,不知該如何對待閻柔。

  月到中天,星光燦爛。

  軍營中已經開始夜禁,除了巡哨之外,所有的人都被禁止隨意走動。

  田峻在帳外來回踱了很久的步,仍然…百思不得騎姐…

  然而,正當田峻想要回帳休息時,值夜的典韋輕輕來到田峻身邊,對田峻輕輕說了一聲:“主公,有客來訪!”

  “有客…來訪?”田峻有些愕然。

  這么晚了,來訪者必有要事!

  田峻點了點頭,讓人立即將“不速之客”帶來帳中。

  來者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壯漢,長得非常強壯。

  田峻的軍中不缺壯漢,但此人不僅很壯,還讓田峻覺得非常特別!而其最為特別之處,莫過于那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深邃而清亮,充滿了滄桑和睿智的眼睛!

  這…絕不是一個尋常武將會有的眼神,更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該有的眼神。

  這人…便是閻柔!在今晚的洗塵宴中,互相認識過的。

  “閻將軍深夜來訪,有何要事?”田峻開口問道。

  閻柔看著田峻,語氣平坦地問道:“閻某此來,只是想問清楚,田將軍想要如何處置劉侍中?”

  “處置?”田峻詫異地道:“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處置劉和了?”

  閻柔道:“田將軍欲謀幽州,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今天田將軍卻當著眾將的面,說出要支特劉侍中為幽州牧的話來,這是要置劉侍中于死地么?”

  “閻將軍為何會這么想?”田峻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問道。

  “田將軍想錯了!”閻柔道:“不是我會這么想,是很多人會這么想。就連劉和…”

  “劉和?”田峻問道:“劉和會怎么想?”

  閻柔道:“韓馥之禍,殷鑒不遠,劉和欲求一文吏,想的就是避禍。將軍卻執意要支持劉和為幽州牧,劉和又豈會心安?”

  田峻看著閻柔,雙眼瞇了瞇,默然無語。

  這種話,絕不應該從這樣一個人口中說出來,但他…偏偏又說了,究竟是…幾個意思?

  田峻站起來,在帳中踱了幾步,背對著閻柔,問道:“你覺得,劉和會對我構成威脅嗎?”

  “應該…不會。”閻柔道:“劉和只是名儒生,亂世爭霸,非其所長。”

  田峻又問道:“那你覺得,本將是刻薄寡恩之人?”

  “應該…不是。”閻柔道:“田將軍對遼東諸將都極為優厚,對百姓之仁德,亦可為天下表率。”

  田峻轉過身來,看著閻柔,認真地問道:“那你覺得,本將是…狡猾之徒?”

  閻柔仔細地看著田峻,嚴肅地點了點頭,非常認真地說道:“是的,某還從未見到有狡猾如將軍者。”

  “呃…”田峻突然大笑起來,對閻柔道:“你說的是兵不厭詐吧?”

  “正是如此!”閻柔道:“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在數年之間便滅了東部鮮卑、高句麗和夫余,尤其是對夫余的“假和親”之計,其刁鉆狡猾之程度,讓人聞所未聞也。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也!如果說…這還不算狡猾之徒,那天下人就全都是實誠君子了。”

  “呃,這些…”田峻啞然失笑道:“那是對敵人!而劉侍中并非本將的敵人。”

  閻柔道:“愿聞其詳。”

  田峻道:“首先,劉侍中不會對本將構成威脅,這是前提。在此前提的基礎上,本將才會考慮對幽州的“占領”問題。”

  田峻頓了一下,看到閻柔聽得很認真,便又接著說道:“對一個地方的占領,分為軍事占領和政治占領,前者公孫瓚占了冀州和青州大片土地,為什么兩個月內便丟得干干凈凈?就是因為民心未附,也就是說,公孫瓚對那些地方,都只是軍事占領,而沒有從政治上去占領這些地方。”

  閻柔恍然大悟道:“田將軍是看中了劉使君的民望,想用劉和對幽州實行政治占領?”

  “然也!”田峻笑道:“所以,劉和絕對不會是第二個韓馥!”

  “確實如此!”閻柔想了一下,又點了點頭道:“袁紹慢待甚至迫害劉馥,是因為袁紹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天下,根本不需借重韓馥的民望,而將軍善待劉和,是因為劉和的父親在幽州的民望還無人可以取代。”

  “沒錯,但也不全對。”田峻道:“劉使君為政寬仁,與民為善,我甚敬重之。因此,我必善待之!”

  閻柔聞言,對田峻深施一禮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閻某今生,愿以師待將軍。”

  田峻趕緊上前扶起閻柔道:“將軍何需如此?彼此以兄弟相待即可。”

  待閻柔起身之后,田峻又問道:“聽說閻將軍久在草原,與烏桓人交情頗深啊,不知閻將軍是如何看待烏桓人的?”

  閻柔嘆了口氣道:“世人皆以為閻某與胡人交情深厚,其實,又有誰明白末將心中之痛。末將之父母,盡皆歿于烏桓之亂,末將又豈會真心與之結交?只是,末將在草原上能活到今天,也是受過胡人不少恩惠的…”

  說到這里,閻柔便停了下來,默然無語。

  田峻點了點頭道:“胡人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壞人,正如漢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說到這里,田峻便停了下來,佯裝默然無語,查看閻柔的反應。

  聽話聽音,閻柔何等聰明,自然是知道…這是要自己表態了。

  深吸了一口氣,閻柔緩緩地說道:“那些對閻某有恩的胡人,他們…雖然對閻某有恩,但他們也殺過別的漢人的父母和孩子。如果有一天…他們被田將軍殺了,那也是咎由自處,罪有應得。”

  “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田峻贊許地說道:“這世間的恩怨情仇,又怎敵得過民族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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