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司馬俱狂笑道:“現在才明白,已經晚了!”
話音未落,帳外果然傳來了噪雜聲和廝殺聲,應該是管亥一系的親衛與司馬俱一系的親衛打起來了。
而且,細聽之下,似乎…遠處也傳來了急驟的馬蹄聲!
管亥一系的將領盡皆失色,而司馬俱一系的將領,則都是一臉得色!
陰謀!!
現在,管亥一系的所有人都明白了,這就是司馬俱設下的一個圈套:乘管亥所帶兵馬不多,暗中調動嫡系人馬除掉管亥,然后奪位做青州黃巾老大!
只是,司馬俱沒想到田峻會親自前來拜訪管亥。
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更好,干掉田峻,他司馬俱便可揚名天下,成為全天下黃巾的領袖!
“晚了么?”田峻戲謔地笑了笑道:“我看未必!”
司馬俱愕然道:“你…你這是何意?”
田峻道:“請問司馬將軍,你有這么多騎兵么?”
“你是說…這是遼東軍?!”司馬俱臉色大變道。
田峻談定從容地笑了笑,緩緩地說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話,我的人馬應該會比你埋伏的人馬先到,因為我的人馬是騎兵!”
說罷,田峻也不再廢話,向典韋和雷熊招了招手道:“拿下,死活不論!”
隨著田峻這一招呼,雙方的火并正式開始。
司馬俱揮刀割開帳篷,眾人也隨之從帳篷內殺到了帳篷外。
帳篷外面,黃巾將領的親兵們早已殺做了一團!
而且,管亥一方明顯是吃虧的!
在雙方的戰將方面,雖然支持管亥的將領要多一些,但是,司馬俱一系的將領以有心算無心,剛才在帳中暴起發難,便傷了管亥手下七八名得力干將,所以,在戰將方面,管亥并不占優勢。
不過,若是只論戰將,有了田峻和典韋、雷熊的加入,司馬俱一方依舊根本不是對手!
但是,此時的戰場,已不再是戰將之間的比拼!因為,雙方的整體實力已變得非常懸殊——管亥一方的親兵,被司馬俱一方的親兵突襲,死傷更加嚴重!
本來管亥一方的親兵稍多于司馬俱一方,但司馬俱一方突起發難,管亥一方將領的親兵統領們,幾乎第一時間就被干掉了一大半,那些支持管亥的將領們的親兵,也在第一時間便死傷很多。
等到支持管亥的親兵們明白過來時,又因大部分將領的親兵統領被殺,而陷入了各自做戰,甚至難分敵友的混亂之中。
支持管亥一方將領們的親兵,原本有一千多人,但是,最后回到管亥等人身邊的,僅剩三百多人!可以說,管亥一方的親兵們,第一時間就被司馬俱一方給打廢了!
司馬俱不敢親自與管亥廝殺,在與管亥對砍了幾刀之后,便退入了親兵群中,只是驅動親兵前來圍殺管亥和田峻等人。
不過,司馬俱雖然人多勢眾,卻擋不著田峻、典韋和雷熊這三座殺神,再加上管亥和孫觀等悍將,人數多出數倍的司馬俱一方反而被殺得連連后退。
就在此時!
雙方的援兵也都趕到了!
田峻的援兵并沒有比司馬俱的伏兵提前趕到,而是…幾乎同時趕到!
而且,司馬俱的伏兵足有四千多人,而田峻的騎兵,只有蔣欽帶領的在暗中護衛田峻的五百人!
隨著雙方援兵的到來,形勢變得更加嚴峻!
雖然,蔣欽在發現情況不對后,也立即派人問十多里外的營地趕去報信了,但來回足有三十里路,加上山路崎嶇,至少要一個時辰才能趕到。
而且,山谷之中,并不利于騎兵沖鋒作戰,蔣欽所帶的五百騎兵趕到之后,也只能降低馬速,護衛在田峻和管亥周圍。
司馬俱一方見田峻的騎兵只來了五百人,便又士氣復振!憑借人多,以近五千之眾,將管亥和田峻等八百多人團團圍著。
“放豬的,投降吧!看在往昔的情份上,或許我會留你一條性命。”司馬俱狂笑著大喊道:“至于田峻田其泰,你今天死定了,老子要為大賢良師報仇!”
管亥怒火沖天,手持大刀拼命沖殺,怎奈對方人多勢眾,且司馬俱手下的陳典、孟就、李來等人,也都是悍勇之將。管亥沖了幾次,都被司馬俱手下逼退,身上還添了幾處傷口。
司馬俱依舊在狂笑!
管亥依舊在在暴走!在怒吼!
田峻…田峻一點都不慌張,一點都不著急。
不僅不慌張不著急,甚至還有著一絲欣喜。
正如剛才所說的,不是通過戰爭“打服”了的人,就會有各種“不服”。
現在來一場戰爭,正好將這幫人全部打服!這是…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和妹子來啊…
“管兄,請稍安勿躁!”
田峻拉著了暴走狀態的管亥,對管亥罵道:“你個“牧千豬”,你逞什么能?站到我后面去!有我“牧萬豬”在,輪得到你“牧千豬”沖鋒嗎?”
管亥聞言,使勁地喘了幾口氣,乖乖地站到了田峻后面。
田峻接著又叫道:“孫觀尹禮,你們幾只小豬,逞什么能啊?站到你老大牧千豬后面去!”
正在前鋒廝殺的孫觀和尹禮聞言,也狠劈幾刀,殺退當面的敵人,乖乖地退到了管亥之后。
田峻見眾將就位,才大喊一聲:“鋒矢陣!目標:司馬俱!”
說罷,田峻虎頭長戟一擺,帶著眾將向敵軍沖去。
典韋在右,雷熊在左,田峻居中,身后還跟著管亥、蔣欽、孫觀、尹禮、廖化等悍將,這些悍將身后還有五百名遼東勁卒和管亥的三百親兵!
如此豪華的陣容,用鋒矢陣,將力量凝聚成一點,以點破面,誰人能擋?!
——這就是田峻的…底氣!!
山谷中本就不太寬敞,司馬俱雖有近五千人,也不是完全可以用得上。
田峻典韋雷熊三人在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管亥、孫觀、蔣欽、廖化等人護著鋒矢陣的兩側,也是無人能擋!
司馬俱前面的鋒線,象紙片一樣被撕開了。
司馬俱手下兩大悍將陳典和李勁前來廝殺,被雷熊奮力一錘,砸扁了陳典的腦袋,典韋奮力一戟砸扁了李勁的腦袋!
直到此時,田峻才驚愕地發現,雷熊與典韋居然有著相同的愛好——都是專砸人的腦袋!
雷熊殺張敞是砸腦袋,殺伯儀是砸腦袋,殺陳典還是砸腦袋。
再回頭看向殺過來的這條路上,腦袋被砸壞者無數…
田峻其實很清閑,有典韋和雷熊護在兩邊,往前推進了上百米,田峻也才撿到幾只阿貓阿狗、小蝦小魚。
于是,田峻干脆讓管亥上前取代自己的鋒矢位置,而田峻自己,則退入陣中,取下獵日弓,搭上鐵矢,對著司馬俱就是連珠箭發!
司馬俱格開三箭時,已被震得兩臂麻木,而此時,弓弦響處,田峻又是連珠三箭射了過來!
司馬俱只好用側身下馬倒地的方式來躲箭,可還是遲了,一支鐵箭狠狠地擊中了司馬俱的左肩,將司馬俱射翻在地。
此時,司馬俱身邊的親兵才反應過來,抬了司馬俱往后便退。
田峻乘機大喊:“司馬俱死了!司馬俱死了!”
司馬俱手下將士聞言,紛紛看向司馬俱退走的方向,士氣大受挫傷,田峻的鋒矢陣推進得更快。
本是步戰的管亥奪了匹戰馬,竟然脫離軍陣,拍馬舞刀直向司馬俱后退的方向追去。
田峻唯恐管亥有失,再加上此時敵陣已亂,便也干脆離了軍陣,策馬緊跟管亥而去。這樣一來,所有人都不顧軍陣了,全都一力向司馬俱的位置撲去。
管亥沖鋒在前,大砍大殺,長刀起處,無人敢擋,又由于管亥在黃巾軍中積威頗深,雖是司馬俱的嫡系,也對管亥心存敬畏,見管亥殺來,紛紛躲避,一時之間,竟很少有人阻擋管亥,讓管亥殺直接到了司馬俱身邊。
司馬俱的身邊親兵前來阻擋管亥,全被跟在管亥身后的田峻用箭射殺。管亥沖近司馬俱,大刀一揮,將司馬俱砍成兩段,復又用刀砍下司馬俱人頭,以刀尖挑了舉在空中,大喊一聲,“司馬俱已死,降者無罪!”
叛亂的黃巾見司馬俱已死,沒了主心骨,頓時亂作一團,有棄械的,有跪地的,有傻愣愣站著不動的,有試圖往外逃的…
恰在此時,山谷入口處蹄聲如雷,成公英帶著大隊遼東騎兵也趕到了。隨司馬俱叛亂的黃巾將士徹底失去了抵抗之心,全都棄械跪地投降。
戰斗已經結束。
黃巾內訌的事,得交給管亥自己解決。
鑒于當前管亥手邊兵力不是,田峻借了三千騎兵給管亥,然后另立一營,等管亥將黃巾內江的事解決完了再做打算。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左右,管亥再次過來拜見田峻,對田峻抱拳施禮道:“多謝田太守相助,不勝感激。”
“何須客氣?”田峻笑道:“適逢其會,舉手之勞爾。”
管亥道:“管某御下無方,讓田將軍見笑了。”
“管兄無需如此。”田峻道:“數十萬之眾,總會有一些敗類和陰謀者。相信經此一事,黃巾軍隊伍會更加團結。”
管亥正色道:“我欲投遼東,出自一片誠心!至于先前田太守所提的兩個條件,管某也未曾反對過。只是,歷經司馬老賊這一變故,管某得回營地處理善后之事,尚需一些時間。”
田峻這才松口答應道:“吾與大賢良師,志同而道不同也。我們的目的,都是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只是所采取的方法不同而已。管兄能來遼東,正好可以來見證遼東所做的一切。如果有一天,我的所做所為有危害到天下百姓,也請管兄指正和阻止我。”
管亥聞言,心中非常感動,給田峻跪下磕頭道:“管亥拜見主公,愿為主公赴湯蹈火,死不旋踵!”
田峻趕緊上前扶起管亥道:“管兄快快請起,今后名為主從,實為兄弟即可。”
停了一下,田峻又道:“管兄的黃巾青壯及家屬幾十萬人遷移,非短期可以完成,尚需做一些準備,仔細策劃一下。”
蔣欽道:“黃巾從泰山遷移到東萊郡,沿途會經過齊國(郡國)和北海兩郡,恐怕會驚動地方官府,與之為難。”
田峻點了點頭,轉頭問“毒士”賈詡道:“文和是怎么想的?”
“此事易爾。”賈詡道:“在進入東萊郡之前,黃巾依舊是黃巾,如此而已。”
黃巾依舊是黃巾,就意味著黃巾依舊可以打家富戶,掃蕩郡縣!這種話,身為主公的田峻是不能親自開口說的,所以才問賈詡,通過這個毒士的嘴說出來。
不僅如此,做為主公,田峻還得體現自己“偉光正”的一面。于是,田峻眉頭緊皺道:“這樣…不太好吧?”
賈詡心知肚明,這種“鍋”還得自己來背!
于是,賈詡向田峻拱了拱手道:“主公仁慈,乃天下百姓之福也。然,主公是否想過,大規模移民和黃巾亂民過境的區別?”
田峻依舊皺眉道:“文和請試言之。”
賈詡道:“若是七十萬百姓移民,沿途郡縣官府是絕不會答應放行的,不僅會出動重兵阻撓,孔融等郡守還會因此與主公交惡,他們必會籍此污蔑主公的名聲,在全天下散布主公強遷百姓,妄圖割據自立的謠言。”
田峻點了點頭道:“此事確有可能。”
“不是確有可能,而是必然如此。”賈詡接著說道:“但若是幾十萬黃巾過境,只要不攻打郡城,則官府未必敢出兵阻擋。待到幾十萬黃巾過了北海(郡)國,到了東萊郡,主公再以招降的名義收納之,不僅名正言順,天下還會傳頌主公的美德。”
這就是田峻心里想說的話。不過事情還沒有完!
田峻沉吟半晌,才又開口說道:“話雖如此,若萬一青州各郡太守出兵阻撓,豈不是…會有一場惡戰?”
這又是遞話給賈毒士了…
“主公何不給管將軍留下一支人馬?”賈詡道:“若主公給管將軍留下數千遼東精騎,皆偽裝成黃巾,則沿途郡縣官兵,何足懼哉?”
這才是田峻肚子里的蛔蟲!
田峻擔心黃巾內部會再有變故,也擔心沿途孔融等諸侯的阻攔。所以,給管亥留下一支強大的兵馬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既可以震懾黃巾中可能存在的各種不服,又可提防青州各路諸侯的阻撓。
不過,此時的田峻,并不適合自己直接參與處理黃巾內部的事情,得有人幫忙把話說明白了,而賈詡,剛好就充當了這一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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