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城中一下子涌出這么多軍隊,高伊夷模驚呆了!
尤其是…看到漢軍的帥旗由黃字換成了田字之后,高伊夷模知道這次…可能又跳到坑里了。
不過,高伊夷模手中有八萬軍隊,自然也不會怕了五萬漢軍!
高麗棒子自古以來就以具有奇葩的自大“惡趣味”而著稱于世,現在人數占優,又豈能退縮?
于是,高伊夷模一聲令下,八萬大軍全部出動,在曠野列陣,準備與漢軍來一次決戰!
兩軍各自列陣完畢后,高伊夷模來到陣前,對田峻道:“田太守別來無恙?”
“高伊夷模啊,你帶這么多人來,就是為了給本太守來請安的么?”
田峻笑道:“要是想給本太守請安的話,何須如此麻煩?依我看,你這次就別回去了,今后就呆在我身邊,隨時可以給我請安,你看如何?”
“豈有此理!”高伊夷模大聲怒喝道:“我大高句麗國的王子,何須給你一個小小太守請安?本王子只是奇怪,田太守為何會出現在遼東,難道中原叛亂已平么?”
這就是高伊夷模最關心的事情,因為這次出兵的前提條件是中原大亂!
高伊夷模并不但心自己打不過遼東,如果傾舉國之兵,高句麗至少可以出兵二十萬,完全可以吊打遼東郡三萬人人馬,而田峻,即便是遼西郡和東萊郡的軍隊加起來,能調動的也才五萬人馬而已。
因此,高伊夷模擔心的實際上并不是遼東太守田峻,而是田峻身后的大漢帝國,只要大漢帝國不亂,高句麗就不敢輕易染指遼東。
所以,高伊夷模一開口,就是想探知中原的情況。
田峻笑了笑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中原叛亂早已平定,張角三兄弟均已授首。”
高伊夷模有些不信道:“可是,就在半個月之前,本王子曾聽說田太守在中原大敗,還將黃將軍也調往中原?”
“那些都不是真相。都只是傳言而已。”
田峻大笑道:“一切傳言和軍隊的佯動,都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對遼東有凱覷之心,或者說,是為了引你這頭蠢豬出兵遼東,然后乘機滅掉你的高句麗國。”
此言一出,高伊夷模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已經是這樣了,這場戰也只有打下去了。而且,對于田峻的話,高伊夷模也并沒有完全相信。
高伊夷模收斂心神,對田峻道:“遼東自古以來就是我高句麗的領地,又豈能容你猖獗?多說無益,戰場上見真章吧!”
說罷,高伊夷模一揮手,前面三個方陣共六萬騎兵同時向遼東軍沖來。
田峻見狀,命柳毅和鞠忠各領一萬騎兵迎向左右兩翼。
而中軍,則并沒有象往常一樣以騎兵對騎兵,也沒有以槍兵對騎兵,而是讓傳令兵吹動號角,前面以弓弩兵對騎兵,后面兵力一陣調動,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空心方陣。
待高句麗軍隊進入射程之后,弓弩兵三輪急射,將跑在前頭的高句麗騎兵射得人仰馬翻。
然后弓弩手分成三隊向左中右撤退,露出了巨大的空心方陣以及空心盡頭的三千重騎兵!
這三千重騎兵,就是田峻今天的殺手锏!
遼東現在不缺鐵,也不缺戰馬,更不缺用來打鐵的戰俘。這種人馬具裝的重甲,足有五千多套!這一直是田峻舍不得用的秘密武器,連鎮壓黃巾叛亂,也只帶了五百重騎。
而這一次,田峻決定攤牌了,也不再隱藏勢力了。
帶著重騎沖鋒的是張飛和太史慈,而田峻,則帶著黃忠和典韋,帶著兩萬多輕騎緊墜在重騎之后!
沖鋒中的高句麗騎兵,見到前面突然出出現的重騎兵,全都傻眼了!
這種全身鐵甲,只露出四只眼睛的鋼鐵怪獸,可不是他們這些輕騎兵能碰的!
于是,前面的高句麗騎兵趕緊想勒馬避開,后面的“不明真相”的騎兵還在往前沖,兩軍尚未交戰,鋒線上的高句麗騎兵就亂成了一團,自己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漢軍的重騎,如一排推土機一樣,狠狠地碾壓了過來,將本就混亂不堪的高句麗輕騎沖得人仰馬翻。所過之處,人馬俱被踏成肉泥…
僅僅一個沖鋒,高句麗的前軍就崩潰了,紛紛擾擾亂成一團。
田峻不會錯過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一聲令下,黃忠和典韋各帶一萬輕騎從兩則繞過重騎,直向高句麗的中軍殺了過去。
混戰之中,黃忠、典韋、太史慈、張飛等四人,全都盯上了高伊夷模的帥旗,各領一支親兵向高伊夷模殺去。
首先殺到的是張飛,高伊夷模自恃其勇,親自上前與張飛接戰,這一接戰,就被張飛給糾纏著了。
緊接著趕到的是典韋,典韋揮動雙鐵戟,將高伊夷模的親兵殺得鬼哭狼嚎,尸橫遍野。
再接著趕到的是太史慈,太史慈記得田峻想要拿高伊夷模立威,便張弓搭箭射向高伊夷模的戰馬,一箭將其戰馬的腦袋射了個對穿。
然后,在高伊夷模掉下戰馬時,黃忠恰好趕到。黃忠將高伊夷模一刀背拍翻在地。
此時,張飛剛好圈回戰馬,俯身一探,將高伊夷模撈上馬背,一拳擊暈…
高伊夷模同時遇上田峻手下四大猛將,不過片刻,便被生擒合捉。
張飛單手將擊昏了的高伊夷模舉在空中,炸雷般大吼一聲:“敵帥被擒,降者免死!”
高句麗將士見狀,終于全線崩潰,向恒次縣方向亡命奔逃。
漢軍將士緊追不舍,一路收復恒次和西安平,殺敵一萬多人,俘虜兩萬多人。一直將高句麗殘軍趕過鴨綠江,田峻才下令停止追殺。
站在鴨綠江邊,望著對岸正在狼狽逃竄的高句麗軍隊,田峻臉色嚴俊,久久不語。
“將軍,為何不追了?”張飛最是性急,聽到停止追擊的命令后,就立即跑來詢問緣由。
“不是不追…是不能追了啊。”田峻笑了笑道。
“呃,一群土雞瓦狗,為何就不能追了呢?”
張飛有些不解,其它諸將也都看向田峻,想看田峻如何回答。
畢竟,大家正追得嗨呢,都還沒打過癮呢,怎么就不打了?
田峻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道:“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而戰爭是流血的政治。”
“啥?”
眾將皆是一遍茫然,唯有沮授和田豐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釋然地一笑。
兩人同時上前,恭恭敬敬地給田峻磕了個頭,齊聲說道:“田豐(沮授)拜見主公!”
田峻愣了一下,隨即翻身下馬,扶起田豐和沮授,哈哈大笑道:“兩位先生有良平之才,能得兩位先生相助,泰何其幸也!”
這一下,眾將更是迷茫了:怎么將軍才說了一句不是很明白的話,這田郡丞和沮長史就磕頭認主了呢?
田豐看到眾將都一臉迷茫,便解釋道:“主公此言,高屋建瓴,一語道盡戰爭與政治的關系。令我等徹底心服矣。”
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眾將還是一臉迷糊…
沮授見狀,只好接著道:“以我軍之強,若傾力與高句麗一戰,必能戰敗高句麗。但是結果會如何呢?其結果至少可能出現以下三種情況:
其一,我軍和遼東郡的實力都會大傷元氣。高句麗若與我們全面開戰,其可調之兵在二十萬以上,若是攻入高句麗國內,按戰爭潛力來算,其可用之兵超過三十萬人。以我遼東郡此時的實力,還吃不下高句麗,縱然戰勝,也會導致遼東郡實力大損!
其二,從朝廷的政治氛圍來看,現在還需要養冦自重。若是真滅了高句麗,朝廷鐵定會將主公調離遼東,我們在遼東辛苦數載的心血成就,就會變成朝中各大勢力爭搶著瓜分的一盤美食。
其三,從民生來講,平定黃巾之亂后,遼東還有大多的問題沒得到及時處理,稍有不慎,便會導致民亂。
所以,主公的意思是,這場戰爭打到此時,是該見好就收的時候了。”
田豐道:“主公之才,武能爭戰疆場,所向披糜,文能治民理政,使百姓安居樂業,富民強軍。這些早就讓田某信服,今日更是一言道盡戰爭與政治的真諦,讓田某無限感佩。當此亂世之中,能得如此英明之主而事之,夫復何求?”
眾將聞言,全都翻身下馬,高呼主公。
田峻上前一一扶起道:“峻年方弱冠,自知才疏學淺,能得諸位如此肝膽相照,甚是感動莫名啊。從今往后,還望諸位多多督導,同舟共濟,一起奮進!”
眾將再次拜謝。
田峻又道:“此番征戰半載,平亂黃巾,驅逐棒子,諸位勞苦功高。如今戰事已了,且回西安平城中,犒賞三軍,痛飲一番如何。”
眾將盡皆高呼“主公威武”!
唯有張飛問了一句:“棒子…棒子是啥東西?”
田峻大笑道:“棒子就是高句麗,高句麗就是捧子,就是…茫自自大的意思…哈哈哈…”
從此之后,世人皆稱高句麗人為棒子族人,久而久之,世上再無高句麗一族而以“棒子族”代之。而那些茫目自大的人,也經常被人歸為“棒子”一族。
棒子也因此成為了“茫目自大”的代名詞。
遼東將士們在安西平慶功,全軍大筵三天,搞得跟過年似的。
三天之后,田峻讓黃忠領兵兩萬屯扎在西安平。然后帶著張飛等人及俘虜們回到了遼東。
基于種種原因,田峻沒有在此時就出兵征伐高句麗,不過,這些高句麗棒子,也是要教訓一下,得讓他們長長記性的!
于是,回到遼東之后,田峻讓人將高伊夷模押到太守府中,對高伊夷模道:“高棒子,今日之事,該當如何?”
高伊夷模趕忙跪倒求饒道:“本王子…呃,罪將愚蠢,冒犯將軍虎威,請將軍饒命!”
田峻上前,一腳將高伊夷模踹倒在地,狠聲罵道:“五年之前,你曾敗于我手。那時,你派人向我求和,我看在你們高句麗中有很多人都是箕子朝鮮的后人的份上,沒再追究。然而今日,你竟敢乘我遼東空虛,再次引兵來犯,如今落在我手中,還想我輕饒你么?”
高伊夷模翻身爬起,再次磕頭道:“罪將一時糊涂,若得將軍寬待,必報將軍厚恩。”
堂上諸將皆臉露不屑之色。
堂堂八尺多高的男兒,也號稱是有萬夫不擋之勇,一旦被俘,卻如此貪生怕死,也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其實…這就是棒子的本性,外表的“無限自大”,只是為了掩飾內心的脆弱而已。
“你愿意讓毒蛇咬三次嗎?”田峻緩緩地說道:“如果你愿意,我就可以饒你一命。”
高伊夷模嚇得全身發抖,一邊磕頭,一邊抖抖索索地說道:“罪將…再也不敢了!請將軍饒命!”
田峻鄙夷地看了一眼在地上磕頭不止的高句麗大王子,感覺非常的無趣,正要下令將其放回去。田豐上前阻止道:“主公,對此毫無恩義之人,斷不可能僅以恩義待之。”
田豐的意思是:立威還不夠,還不是讓其“懷德”的時候。
現在還需要再立威!
可是,這事…不能由田峻自己說出來啊…做主公的,是不能過多地表現出殘忍好殺的!
“那…依田先生之見,該當如何?”田峻故意問道。
田豐道:“主公,屬下覺得,可以割下點什么東西,讓人送交給高句麗國王高伯固,再書信一封,讓高伯固以十萬金,來贖其兒性命。”
呃…夠毒!夠狠!
用來立威剛剛好!
田峻心中暗暗叫好,嘴是卻輕描談寫地說道:“田先生說得在理,這件事…就這么辦吧。”
“主公,情況有些不妙啊!黃巾戰俘有造反嘩變的跡象!”
這邊剛處理完高伊夷模的事,柳毅就跑進府衙向田峻報告了這一重大消息。
“哦?是所有黃巾屯墾區,還是某一個屯墾區?”田峻問道。
柳毅道:“現在只發現其中兩個黃巾俘虜屯墾區,也就是之前從幽州送來的黃巾俘虜,這些俘虜因來得較早,已被解除禁制,分在兩個墾荒區。最近黑冰閣成員發現,這些俘虜們在互相聯絡,甚至私藏鐵制工具,似乎想要嘩變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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