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交給田峻的,正是“黑冰閣”打探到的太平道勢力的發展情況。
而柳毅口中的“靈貓十號”,則是僅次于黑冰閣主管的情報人員之一。
現在的黑冰閣,已經很完善了。
在黑冰閣的架構中,共分成六級,其中最高級別為主公,也就是田峻,主公之下為主管,也就是柳毅;主管之下則依次是靈貓、玄雀、鷓鴣、精衛。
靈貓相當于州郡的情報頭子,而玄雀,則相當于一縣的情報頭子。
鷓鴣和精衛則是更下級的骨干成員。
而負責洛陽的,則正是號稱最精明的“靈貓十號”!
從靈貓十號送來的這些情報來看,太平道已在大量打制兵器,匯聚青壯進行軍事訓練了。
現在是光和六年(公元183年)三月,據田峻前世記憶所知,黃巾起義離現在剛好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是時候該有所準備了!
當田峻來到太守府大堂時,其它被邀參加會議的人員都已經到齊了。
其中文官一列包括:田豐,沮授,成公英,蔡邕。
武將一列包括:黃忠,王越,華雄,鞠義,柳毅,伯儀。
在會議上,田峻前先將朝廷中一些情況向大家做了一些介紹,又將太平道的發展情報傳給眾人觀看。
眾人無不震驚。
黃忠首先站出來進言道:“太平道必反,何不上奏朝廷?”
“此事斷不可為!”
話聲未落,沮授便出言阻止道:“太平道能發展成這樣龐大,朝廷又豈能不知?恐怕很多朝中官員都牽連其中,如果我們向朝廷揭發,恐怕不但于事無補,還會被奸人誣害。”
柳毅也接著說道:據洛陽傳來情報,關于太平道之患,議郎盧植曾經向皇帝陳奏過了,結果不僅不被采納,還差點丟了性命,因眾人求情,才只是被罷官處理。”
性格剛直的田豐仰天慨嘆道:“天子昏饋,宦官亂政,奸臣當道,民不聊生,邪教興盛。嗟呼!天…下…大…亂,必自此而始矣!”
眾人盡皆默然。
這個時候,敢這樣說話的,也只有這田豐田倔驢了。
良久,田峻才說道:“田先生之言,雖對天子略有不尊,但耿耿直言,道盡朝野憂患和天下大勢。當此時,遼東…遼東該如何做?”
沮授上前進言道:“請將軍私募軍隊,以備急用?”
私募軍隊,形同造反!
田峻沒有說話,只是將眼睛看向其他人。
眾人紛紛表態道:“下官(末將)附議!”
田峻依舊沒有說話——田峻在等,有些話,現在還不能由自己說出來。
果然,田豐上前一步道:
“遼東身處邊塞,群胡環伺,若大漢強盛,胡人不敢輕動。但若大漢內亂,胡人必犯遼東!此乃過去數百年之殷鑒也!將軍何須遲疑?”
田峻這才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非增兵不足以護我遼東。我已決定募兵,然,增兵之前,須了解幾樣事情,并做好對應策劃。”
停了一下,田峻向郡丞田豐說道:“田先生,你告訴大家,當前遼東最新人口、錢糧及兵械物資如何?”
田豐道:“通過五年發展,遼東現在已有實際人口46萬人。
儲備的糧食可供百萬人吃一年,這還不包括百姓自己手中的余糧。
從今年開始,遼東自產的水稻、菽、栗等糧食,完全可以養活80萬人以上。”
田峻點了點頭,又問郡長史沮授道:“沮先生,兵械物資如何?”
沮授道:“高爐所煉之鐵,現在每天可產精鐵十萬斤,其品質雖然還不能達到將軍所說的鋼的要求,但比平常作坊煉出的鐵卻要好很多。
現在儲備在庫房中的兵器物資足夠裝備六萬人馬,若要備戰,可讓人立即打造便是。”
田峻又問成公英道:“當前軍隊的戰力及裝備如何?”
成公英道:“遼西夏太守有兵一萬五千,裝備精良,訓練有素,足以自保。
我遼東郡有兵兩萬,其中具裝重騎兵一千,其余皆為半身甲輕騎兵。除此之外,另有備用戰馬六萬余匹。”
田峻點了點頭,對華雄和鞠義道:
“就由華將軍和鞠將軍負責,以招募民團防范胡人為由,再招兵一萬,仍以騎兵為主,再將重騎兵擴充到兩千人。抓緊時間訓練。”
待華雄和鞠義應喏接令之后,田峻又對沮授道:
“由沮先生負責,徹查混入遼東的太平道人,將遼東的所有太平道人抓起來,送鐵礦山挖礦,罰兩年苦役!”
停了一下,田峻又轉向已經接手烈酒貿易的陽儀道:
“逐步撤回駐外賣酒的貿易人員,讓各商家自己拿糧食和布匹到遼東來換。
從現在開始,銷往內地的烈酒,不收金錢,只接受糧食和布匹兌換。”
待陽儀接令之后,田峻才又對大家道:“各位可還有良策教吾?”
田豐上前道:“若天下變亂,必然災民四起,遍地餓殍。田將軍欲在遼東收攏災民,此千秋之功德也。
但遼東地偏,又只有盧龍道可走,若讓災民輾轉千里,恐怕路上會餓死大半。此事當提前籌備。”
田峻道:“田先生心中有計,不妨直說。”
田豐道:“下官有二策可助田將軍。”
第一策為:揚名,即派出人員四處傳言“遼東有糧,將軍仁義”,引導災民到遼東來就食求活 第二策為:開水路,因災民走盧龍道太遠,請將軍安排盡快多造船只,以便從遼東走海路,到東萊郡接受災民,船運回遼東。”
“此計甚妙!”田峻笑道:“有此二策,必能收得數十萬百姓,為吾大漢民族多護得一份元氣!”
待眾人退下去之后,田峻找來柳毅問道:“弘堅(柳毅字弘堅),我讓你幫我找那幾個人,現在怎么樣了?”
柳毅道:“稟主公,據最新情報:張飛在涿郡張家莊殺豬。關羽殺人逃亡不知所蹤;典韋殺人之后逃入了泰山,只能確定大概位置,具體在哪個山谷,還不能確定。顏良文丑跟了袁紹,許褚趙云兩人外出學藝未歸。
至于主公所說那個郭嘉,才11歲,正在潁川書院讀書。”
田峻點了點頭。
這年代,要找個人真正不容易啊!
前世看穿越書,那些穿越者們一找就是一大串人才。
待到真正穿越了之后,田峻才明白,其實哪有那么容易?
純屬扯蛋!
首先是,這個時代交道太落后了,不相信的話,你去貴州或云南那山溝里找一個人試試,可能你要找的人就在你一百公里內,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
其次是,這個時代是多取名和亂取名的。
先說多取名吧,同一個人,可能有幾個名字,而很多人都只是知道其中一個。比如說,田峻穿越前有段時間在外資廠工作,很多同事都只知道他的英文名叫Mike Wang,而不知他中文名叫王耕,小名叫王瓜。
然后就是亂取名,在這個時代,只要你老爸沒意見,你隨時可以換個名字。
比如說程昱,原名叫程立,有天早上起來跟他老爸說:老爸,我昨晚夢見太陽了,我要在立字上面日一下,改名為“昱”。
他老爸沒意見,于是就改名成程昱了。”
此外,有的人是加冠禮之后才取名;有的人是做官之后才取名或改名;有些草根出身叫阿貓阿狗,等到干大事了才取個名。
以方說,假如田峻現在要去找管亥,就根本不可能找到:亥即豬,管豬即管亥,一個山溝里的放豬娃你去哪找?
所以,能找到一兩個人才的下落,田峻已經很高興了。
想了一下,田峻又問道:“那個,那個諸葛亮呢?”
柳毅一臉訝異道:“瑯琊諸葛家倒是有一個小孩取名諸葛亮,但去年才出生,現在才剛滿周歲沒多久…”
“呃…”田峻苦笑一下道:“可能有誤,此事暫時不管。你準備一下,過幾天,我們去看看那張屠夫!”
說罷,田峻走出太守府衙門,來到旁邊僅一墻之隔的破虜將軍府。
才走到門口,便聽到里面傳來空靈的琴聲和婉轉清脆的歌聲:
“春已歸來,看美人頭上,裊裊春幡。
無端風雨,未肯收盡馀寒。
年時燕子,料今宵、夢到西園。
渾未辦、黃柑薦酒,更傳青韭堆盤。
卻笑東風從此,便薰梅染柳,更沒些閑。
閑時又來鏡里,轉變朱顏。
清愁不斷,問何人、會解連環?
生怕見、花開花落,朝來塞雁先還…
聽這歌聲,田峻就知道肯定又是夏雪和蔡琰過來了。
蔡邕在破虜將軍府住了半年,在琰兒“夜驚”的毛病好了之后,也就搬回了自己府中。
但從哪以后,琰兒便與夏雪成了最好的閨蜜,每次夏雪從遼西過來玩,都要帶蔡琰來破虜將軍府玩耍。
兩人情同姐妹,使得田峻晚上爬夏雪的窗戶都變得很不方便…
田峻悄悄走進去,怕唐突了佳人,便站在墻邊悄悄觀看。
展眼望去,卻是夏雪在舞劍,而為夏雪彈琴唱歌的,正是蔡琰。
如今的蔡琰,也有14歲了,長得嬌小玲瓏,眉眼如畫,鐘靈毓秀、如一朵空谷幽蘭。
也許是心有所感,琴聲稍頓了一下,又換成了另外一種旋律,唱的卻是田峻剽竊的另一首詞: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田峻聽著聽著,不由得心中情動,沉靜在優美的旋律之中…
“峻哥,躲在那里偷看,以為我們不知道么?還不快點出來,你琰兒妹妹來了。”夏雪突然沖田峻藏身的位置喊道。
“唉,你…你又嚇我一跳!”田峻大笑道。
夏雪為人陽光活潑,跟夏雪在一起,田峻總是感到很開心。
田峻走上前去,和蔡琰打招呼道:“好幾天沒見琰兒妹妹,長得更漂亮了。”
蔡琰滿臉通紅地道:“峻哥哥又取笑我!我…”
看到蔡琰欲言又止的樣子,田峻愣了一下,試著問道:“琰兒妹妹…可是有事?”
“我…我…嗯…”蔡琰支晤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夏雪在旁邊幫著說道:“有家姓衛的大戶人家來向蔡伯父求娶琰兒。”
“不可以!…呃,我是說姓衛的不可以。”田峻一急,脫口而出道。
田峻知道原本歷史上,衛仲道是在蔡琰嫁過去沒多久就死掉了。
可以說,嫁給衛家,是蔡琰悲慘命運的開始!
如今田峻穿越到這里,又怎么可能讓心中的女神再重復原本歷史上的悲慘命運呢?
田峻的霸道的回答,讓蔡琰嚇了一跳。
可是,緊接著,蔡琰的臉色更紅了,一跺腳,捂著臉躲到樹后面去了。
夏雪看蔡琰害羞,便自己對田峻道:“你跟琰兒說“不可以”有什么用?還不快去找蔡伯父?”
這一下,田峻倒是愣著了,這什么節奏?
夏雪見田峻發愣,走上前推了一把道:“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扭扭捏捏干嘛?喜歡就娶過來唄!快去找蔡伯父,去遲了,可就晚了。”
“可是…可是…雪兒你不反對?”田峻還是有點發愣。
夏雪道:“我反對什么呀?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我那個五十多歲的老父親,最近還納了個十六歲的小妾呢!再說了,琰兒知書達禮,聰明過人,與我情同姐妹,我又怎么反對呢?”
田峻還想要說什么,夏雪急了,大聲說道:“你還在猶豫什么呀!再不快去,讓衛家拿了琰兒的生辰八字,你哭都來不及了!”
唉,這…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真是好啊!
田峻抱起夏雪,在臉上啃了一口,轉身就往蔡邕家跑去,身后傳來蔡琰的笑聲和夏雪笑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