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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暴笑享人倫

  田峻此時已經回到田晏所居的破屋,正在與田晏同享天倫之樂,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成公英坑得有多慘。

  其實,這也是成公英聰明智慧的地方。成公英料定田峻會去找田晏共敘離別之情,又怕太監和世家的人去破屋找田峻,才故意將太監和世家的注意力引向娼館。

  至于名聲,這在古代叫風流倜儻,是揚名而非毀譽。

  一如后世的演藝界,那些藝人為了出名而故意弄出徘聞者比比皆是,在舞臺上“不小心”掉下褲子裙子的女藝人不在少數。

  而此刻,已經一夜成名的田峻,正在破屋中與田晏以及良伯、雙兒三人,一邊喝酒吃肉,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其樂融融,溫馨得很。

  “父親,你這病?”田峻關心地看著有些亢奮的田晏問道:“真不是回光返照?”

  “小子,你看我現在象有病的樣子嗎?”田晏一邊喝酒一邊說道。

  “我看象!”田峻一本正經地說道。

  “呃…”田晏差點噎死。旋即大喝道:“小子,我哪里象有病了?!”

  “腦袋!”田峻惜字如金。

  田晏臉色一黑,把酒杯往桌上一頓,就要發作!

  田峻見狀,連忙接著說道:“人一高興,看起來就有點象羊癲瘋,所謂欣喜若狂、人逢喜事精神爽等等,說的就是您這種癥狀。”

  田晏聞言,這才“破怒為笑”,臉上肌肉運動太快,笑起來很是嚇人,讓人不忍…也不敢直視…

  “峻兒,我發現你好像性情變了。以前的你,哪有這么多屁話?”田晏盯著田峻,認真地說道。

  “他們也都是這么說啊。”田峻吃了塊肉,毫不在乎地說道:“歷經戰場,看破生死,自然就放得開了。”

  良伯笑了笑道:“公子這是長大了啊,這戰場最是磨練人。男人啊,常常是上過戰場,才開始長大。”

  雙兒在旁邊,滿眼憧憬地道:“雙兒也想上戰場,雙兒也想早點長大。”

  田峻伸出手,揉了揉雙兒的頭發,突然一頓,手抖了一下,看著雙兒問道:“雙兒可是姓王?”

  良伯嗟異地道:“老朽的父親姓王,老朽姓王,老朽的兒子姓王,孫子自然也是姓王了。”

  田峻又問道:“我記得良伯是隴西狄道人?”

  良伯奇怪地說道:“正是。”

  田峻還是不確定:“雙兒可有取字叫子全?”

  良伯更加嗟異:“雙兒的父親臨終之前,確實給雙兒取字子全,這個,公子以前也是知道的啊?”

  王雙王子全!

  這可是原本歷史上的曹魏猛將啊!

  其人身九尺(2.1米),面黑睛黃,熊腰虎背,使六十斤大刀,騎千里大宛馬,開兩石鐵胎弓,暗藏三個流星錘,百發百中,有萬夫不當之勇。

  西涼悍將,何其多也!

  田晏嘿嘿一笑,蹲下身子對雙兒點:“雙兒,你可知道:你以后會長到九尺(2.1米)那么長,哈哈哈哈…”

  田晏和良伯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對田峻道:“小子,剛才你說為父這腦袋有問題,得了羊癲瘋(精神病),莫非真得了羊癲瘋的人是你?”

  良伯也道:“我聽人說,得羊癲瘋的人,從不說自己得羊癲瘋,都喜歡說別人得羊癲瘋…”

  這糟老頭壞得很,把田晏和田峻都罵進去了!

  田晏和田峻一齊轉頭看向良伯。

  “呃,老爺,我不是說你,…公子,我…我也不是說你,你,你們聽我解釋…”

  “哈哈哈…”田晏和田峻同時大笑起來。

“哈哈哈…”接著良伯也大笑起來  田峻沒想到,這個九歲的小屁孩就是歷史上的曹魏猛將王雙。

  歷史上的王雙死于魏延的偷襲,若論武藝,與魏延是在同一個檔次的。還真是撿到寶了,看來得好好培養培養。

  “良伯,這雙兒可有學武?”田峻問道。

  良伯道:“承蒙老爺看得起,老爺已經教了雙兒一些刀法和箭術。”

  感情這王雙還是田晏的徒弟!田峻的師弟!

  “既然如此,我當以兄弟相待雙兒,今后咱倆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田峻趁熱打鐵道。

  田晏道:“正該如此,你二人便以師兄弟相待吧。”

  良伯大喜,拉著雙兒一起拜謝了田峻和田晏。

  四人正聊得開心,突然砰的一聲,院門飛了起來,從外面闖進來一頭怪畜…怪畜一樣的老頭。

  眾人吃了一驚,抬頭看去,正是夏育!

  “你,你這是干啥!”田晏大怒,起身就要拔刀,卻被田峻和良伯死死拉著了。

  夏育仔細他盯著田峻看了看,又看了看這破院子,確定不是娼館,才眼珠一轉,靈機一動,哈哈笑道:“這破屋子能住得下四口人么?走吧,今晚都住到我府上去!”

  還是共過生死的兄弟好啊!田晏心里很是感動,嘴上卻叫道:“你…你…你還我院門!”

  最后田晏父子還是沒有去夏育府上,畢竟與夏雪只是訂婚,現在住過去名聲不太好。

  在夏育修好院門離開之后,田峻便伏在桌上將就了一宿。

  天亮之后,便有幾個身穿衙役服裝的人早早地前來破屋求見田晏。見到田晏后,為首的衙役走上前來行了一禮道:“敢問這位可是田將軍。”

  田晏不好氣地說道:“老夫田晏,早就不是什么將軍了,現在是草民。”

  田峻一見,連忙笑著上前道:“我父親昨天吃錯了藥,這位兄長休怪,敢問兄長有何指教?”

  衙役笑了笑,恭敬地行了個禮道:“你就是田公子吧?卑職受洛陽令周大人委派,已經連夜將先前查封的田府整理好,之前官府抄走的物品也悉數送還,還請田公子及令尊前去接受。”

  效率不錯啊!田峻很是滿意。

  歸還宅子及物品,本是田峻意料中的事,只是沒想到這么快。

  看來這大漢朝辦事效率還挺高的,當然也不排除這是皇帝親自下的指示。

  眾人收拾東西,大包小包丟到車上,然后坐了衙役帶來的馬車,一路直向洛陽城朱雀街而去。

  田府的牌扁是新做的,兩個鎦金的“田府”二字,比以前更大更有氣派。

  走進院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宅子還是那個宅子,院子還是那個院子。

  陌生是因為院中和屋中的物品都換成了新的,院子中間,還有一百多個大箱子。

  隨行的衙役頭子解釋道:“我家大人連夜叫了三百多個兄弟前來布置,又恐查抄時物品有損壞,便將房中物品換了新的。

  院中的箱子,是之前查抄之物,請老爺和公子清點,若發現有缺失,盡管告知于我。”

  田峻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衙役頭子道:“兄弟辛苦了,這些就不用點了。”

  說罷,田峻又掏出一個馬蹄金,交給衙役頭子道:“三百多兄弟不眠不休忙了一天一夜,也是辛苦了,這點小意思,就給兄弟們喝杯水酒吧。”

  衙役們大喜,都高高興興地拜謝而去。

  曾經失去的家,終于又回來了!

  四人站在院子里,百感交集。

  街坊鄰居早就聽到了動靜,紛紛前來幫忙。好在有老管家良伯在,街坊鄰居也都是熟人,一切倒是安排得有條有理,不致于亂套。

  中午時份,接到消息的成公英和鞠忠,也帶著驛館中的五十名親衛和幾十個金銀珠寶的箱子,來到了田府。

  其實從草原帶回的金銀銅錢和珠寶,遠不止這幾十箱,還有五百多個箱子存放在雁門郡的莊子里,由蘇勇等人看著,以備后續之用。

  田晏打開一個箱子,里面是金子,再打開一個箱子,里面還是金子!再打開一個箱子,里面…是東珠!

  田晏笑得如同財迷一樣合不籠嘴:“抬進去,抬進去,都放到我房間去…”

  “父親,這…這都是我的!”

  “臭小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田峻覺得很無語,原來錢財這東西,也可以將虎將變成財迷…

  田府是五進的大院子,住三百人也是綽綽有余,鞠忠和五十名親兵也都是熟人,稍做安排,便弄得停停當當的。

  “公子,你不覺得缺了點什么嗎?”成功英來到田峻身邊,隨口說道。

  “少了點什么?”田峻納悶道。

  隨即看到院子里全是男人,沒有一個丫環婆子,便恍然大悟道:“女人!陽盛陰衰,缺女人!”

  “唰”地一聲,一柄利劍從后刺來,田峻側身躲過:“夏一跳,你又嚇我一跳!”

  “說吧,昨晚是怎么回事?!”夏雪氣勢洶洶地說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昨晚啥都沒干!”田峻詫異地問道。

  “那,為什么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說你昨夜在…在娼館…”

  “在娼館?我?!”田峻吃驚地看向成公英。

  “公子,不關我的事!”成公英扭頭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成公英!你!你…給…我…等…著…”

  沒過多久,蹇碩帶著一大群羽林軍前來傳旨:“制曰:田氏父子忠于國事,擊胡賊于北塞,立殊功于社稷;護百姓于邊郡,揚漢威于異域,誅賊酋之狼子,斬胡逆之悍將…,特復田晏征鮮卑中郎將之職,并授其子為黃門侍郎。欽此!”

  父子二人領旨謝恩,田晏高興不已,笑逐顏開;田峻臉色蒼白,緊緊地夾著雙腿。

  待蹇碩走了之后,田峻才低聲問田晏道:“父親,這…這黃門侍郎是不是跟小黃門一樣,要行閹…閹割?”

  田晏聽得差點笑斷了氣:“難怪你雙腿夾得這么緊!哈哈!放心吧,黃門侍郎雖是皇帝近侍,卻不是宦官。”

  傳旨的宦官走了沒多久,司空陳耽和宦官張讓幾乎同時送來邀請赴宴的請貼。

  田晏有點犯難了,這都不敢得罪啊!

  最后,田晏靈機一動道:“要不咱父子倆分開,一人去一家?”

  田峻無語…

  使勁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認真地打量著田晏那顆碩大的腦袋,一臉嚴肅地問道:

  “父親,你的腦袋長在脖子上,只是為了…增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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