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輝塵的麻煩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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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A級覺醒者之間的對決，在這件事兒本身的超凡影響力之下，迅速發酵。
信息爆炸的時代，時效性的確是各大主流媒體最著重關心的，還不等林瀟從第九局大廈走出來，來自多方面的問候，全都招呼到了自己的手機上。
有筱筱的、陸芍芍的、宋宇軒的，甚至還包括了閆志國和田東浩，就連上次在攻略B級地下城時，認識的幾個禹城的覺醒者，也相繼發來信息或者電話。
眾人反應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震驚和迅速。
長江后浪推前浪，沒想到真把前浪拍死在沙灘上。
對于并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他們來說，這件事真的算是今年以來，東林最勁爆的新聞了。
由此也不難看出這件事在普羅大眾間的反響，網上早已沸沸揚揚地傳遍開來，對于林瀟這個新晉的超強A級覺醒者，褒貶不一，各自都有。
不過林瀟沒心情去在意這些，將第九局殘余的一些手續辦完，他出了門，一轉頭就朝著輝塵攻略組而去。
其實就搜集材料這件事兒，目前的林瀟已經有了更好的對象。
無論是宋家的宋宇軒，還是那天晚宴上認識的云瀚國際的公子韓子博，在這方面的效率而言，他們肯定都要比輝塵高效的多。
但林瀟現在的身份不同了，他不想讓原本單純的關系，變得復雜起來。
一個頂級覺醒者，單純如宋宇軒的個人還好，上升到集團方面，巴結、討好、甚至是利用，自然是免不了的了。
相比之下，還是原本就有合作關系的老梁好用一點。
計程車晃晃悠悠的開了大半個小時。
第九局到輝塵攻略組的路程不算遠，但主要是前排的司機大哥根本沒有在專注的開車。
一雙眼睛頻頻透過后視鏡，反復打量著林瀟，好多次差點闖紅燈或者追尾。
林瀟都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他幾次，司機大哥還只是口頭上“哦哦”了幾聲，依舊偷瞄個不停。
直到到了目的地，林瀟摸出手機準備給錢的時候，司機大哥終于得空扭過頭，正大光明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敢問，您是林瀟先生么？”
這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漢子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林瀟頭也不抬，忙著在手機上操作付款。
“是的話能減免車費不？”
司機大哥隨意揮了揮手，這種事還重要么？
“害，瞧您說的，我這運氣這么好的話，不收您錢都成吶！”
林瀟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拉開車門，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付好了啊！”
他邁腿走了出去，并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只不過，在司機大哥收款的手機客戶端上，清楚地顯示著：收到林轉賬23元整。
這還能不明白么？他可是剛剛在第九局門口接的人。
司機大哥的臉上也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畢竟身處在這個時代，頂級覺醒者的存在，可比大部分流量明星耀眼的多了。
他伸手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嘀咕了一句：
“長得斯斯文文的，沒網上說的那么嚇人啊！”
林瀟大概是不知道，他在網絡上的形象，已經沒比洪水猛獸好上多少了。
輝塵攻略組的門前，不同于上次來時的冷清，今天一反常態，出奇的熱鬧。
空曠的辦事大廳前，林瀟看到了不少的熟人。
梁國棟正帶著吳振南和祁明遠一伙人，氣勢洶洶的和另一對人馬對峙，匡正一也站在了他身后，只不過臉色都怎么不好看。
“陳耀華，你別太不要臉了，事先講好的是四六分成，你們啟航警備說改就改？”
“要是真覺得有問題，當時怎么不說呢？現在趁我們組長和幾個主力都不在，跑過來耀武揚威的，也不怕傳出去了讓人笑話！”
梁國棟的話，聽起來雖是據理力爭，言辭鑿鑿的樣子，但總覺得氣勢上要弱了幾分。
這也并不怪他，畢竟此刻，站在他身前這隊人的領隊，可是實實在在的B級覺醒者——
啟航警備公司的老板，陳耀華。
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比梁國棟小了不少，不過身在這個時代，年紀不是最重要的，實力才是衡量話語權唯一的標準。
啟航警備公司，也算是東林排的上號的攻略組織，正是因為有了陳耀華這個B級的存在。
此刻，他的臉上絲毫不同于老梁的急切，從容不迫，但氣勢逼人。
“我們之前是說好的四六分，但誰也沒想到你們攻略組這么菜啊？”
“你看看，總共參加攻略的六個人，還沒到BOSS戰，四個都進了醫院，還包括了你們組長。”
“整場攻略下來，你說你們這群人除了開采和運輸的時候出了把力，你們還干了點啥事？”
陳耀華氣定神閑的說著，但語氣和表情上都充斥著不屑。
聯合攻略，本身就是最容易發生矛盾和沖突的，尤其還是在雙方實力并不對等的情況下。
“那至少這個地下城拍賣的錢，我們出了大頭吧？我們輝塵拿四分還不夠意思么？”
老梁義正言辭地說道。
身旁的吳振南也忍不住幫腔道：
“陳耀華，你少在這兒搬弄是非的，要不是你們啟航的人胡亂編派，一直讓我們的人打頭陣，自己往后縮，我們輝塵的損失會有這么重么？不談補償就算了，你還想獅子大開口？”
祁明遠也附和：
“就是，我們組長為什么會受傷，你特么心里沒點逼數啊？”
這話一出，陳耀華的臉上頓時一寒。
“你踏馬嘴巴給我放干凈點，欠抽是吧？”
他音調一提，B級覺醒者的魔力頓時透體而出，強大的威壓沖著輝塵眾人就招呼上去。
祁明遠是重點關照的對象，他面色一白，頓時止不住向后退了幾步，想要開口反擊，卻止不住嘴唇的哆嗦，沒能說出口。
梁國棟的臉上更難看了。
雖說這里是輝塵的主場，但誰占主導地位，一個B級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他扛著壓力，伸手扶了把祁明遠，艱難地開口：
“陳耀華，你適可而止，要是你一意孤行，我只能上報第九局，申請仲裁！”
聽了這話，陳耀華反而笑了出來。
“行啊！那感情好，趕緊申請仲裁去吧，我倒要看看，這次地下城，就你們這點貢獻度，到底能分到幾分。”
他有恃無恐的說道。
這次地下城的攻略物資，還都在負責開采的輝塵手上，他們一分都沒拿到。
如果申請仲裁，勢必要將收獲全部上交，再有第九局出專人核定，重新分配，這樣事情反倒簡單了。
而且，作為提出仲裁的申請方，輝塵還要承擔額外5的參算費用，他們啟航一毛錢都不用出。
梁國棟這才反應過來，恐怕陳耀華從一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
由于是輝塵求著啟航聯合攻略的，再加上作為弱勢一方，兩家簽訂合同時，本就有些偏向啟航。
這次地下城的難度，相對來說較高。
輝塵用兩成收益做風險擔保，讓利請啟航參加攻略。
目前的情況來看，輝塵死傷慘重，甚至連BOSS戰斗只有一個人參加，如果申請仲裁，這必然會成為第九局風險衡量的重要標準。
一旦風險認證通過，他們不僅還要額外多出兩成收益，而且還得承擔半成參算費。
第九局可是只認合同，才不會管你拍賣地下城的費用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這樣算下來，這次地下城的攻略，輝塵基本上是血本無歸了，虧的親媽都不認識了。
陳耀華的臉上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
“還等什么？快點申請仲裁啊！”
他看著老梁越來越黑的臉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跟我玩兒？玩死你們！
陳耀華的腦子的確很聰明，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兩年的時間里，將啟航經營的這么大。
他早就精細的研究過所有的條件，根本不怕輝塵不接受。
別說他們攻略組的組長還在醫院，就算人在這兒，也無濟于事。
誰來都不好使。
“老梁，我看你也一把年紀了，別這么死心眼。”
看到眼下這群人終于意識到了關鍵所在，陳耀華也緩了聲音，平和地“好言相勸”。
“你要是申請仲裁，還得額外掏那半成的錢，何必呢，是不？你就按我說的，我們啟航拿八成，大家都好，不是么？”
陳耀華帶來的這幫人，多半跟他屬一個尿性。
此時見得自己這邊占了上風，忙不迭幫腔開口道：
“就是啊，老梁，我們陳總還是替你們考慮的，不然就直接去找第九局了，你可別不識好歹了！”
梁國棟心里“呸”了一句。
這幫貪得無厭的東西，如果不是連那半成的參算費都不想出，一準早就去申請仲裁了。
看著啟航一群人的嘴臉，他心里那是越想越氣。
這次真是瞎了狗眼了，才會找到這么一伙人，不光坑了自己，兄弟們也跟著吃虧，組長都被坑進醫院去了。
他到底是咽不下這口氣，胳膊一揮，憤憤難平地吼道：
“二八分，你們想都不要想，有脾氣你們就直接去申請仲裁，從我這兒，一分都拿不到，給我滾！”
老梁一聲大喝。
雖然知道這次的攻略多半是涼透了，但心底還是想惡心一下這幫狗貨。
你們不是不想出那參算費么？我就非要你們出，你不讓我們好過，我自然也不可能讓你們吃的太舒服。
陳耀華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下來。
他本以為這事兒是十拿九穩的，以輝塵這幫人的弱勢，多半得息事寧人。
沒想到老梁脾氣這么硬，非得結這個梁子。
“梁國棟，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輝塵是不想干了吧？”
他瞇著眼警告道。
梁國棟此時也是豁出去了，對他的反應假裝視而不見，寒著臉扭頭轉向一邊，絲毫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哼！”
陳耀華的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
“行，真有你的，我們走著瞧！”
他再狂妄也不可能真在這里動手，眾目睽睽的，但暗地里想使什么絆子，以他B級的手段，自然不是什么難事。
陳耀華扭過頭，帶著一大幫子人轉身就向著門外走去。
眼神撇過之下，看到個有幾分眼熟的年輕人站在門口，正好攔在人群的當中。
陳耀華正在氣頭上，沒功夫搭理他，拐了個彎就想繞過去，也沒打算撒個氣什么的。
可雖然他這么想，林瀟那可未必。
站在這兒聽了好半天了，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以他這古道熱腸的性子，再加上老梁為自己辦事還算盡心盡力，怎么說也不好視而不見。
何況以理服人，他最擅長了。
林瀟手一伸，揪著陳耀華這B級的后頸就給他吊了起來。
“艸！你干什么？”
陳耀華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怎么就懸空了呢？
他掙扎了兩下，發現身為B級的他，竟然連動都動不了，后頸的那雙手，猶如鐵鉗一樣，牢牢將他箍住。
隨后，整個人一輕，騰空而起，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鋪成的地面上。
陳耀華心中驚駭莫名，自己可是B級覺醒者，整個東林之內，誰能把B級跟拎小雞一樣拎來拎去的？
至多不超過三個人，不對，現在只剩兩個了。
他迅速起身便向門口看去，然后，只一眼，就老實了。
林瀟正拍著手，朝他走過來。
“林、林先生。”
陳耀華戰戰兢兢地躬身施禮，小腿肚子都有點打哆嗦。
眼前的這個男人，可是剛剛錘死了一名A級覺醒者，他的模樣早就在東林鋪天蓋地的傳遍了，陳耀華當然認得。
林瀟的威名，可不僅僅建立在一個A級之上。
更重要的是，他連A級都殺了一個。
自己沒得罪過他吧？陳耀華心中不敢確定地想著，卻又不明白，林瀟給自己攔下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林瀟沒理他，扭頭就對老梁說道：
“地下城攻略的物資都在你們這兒？”
梁國棟、吳振南一群人，也被突然出現的林瀟嚇了一大跳，單純從態度來看，忐忑局促的模樣，沒比陳耀華好到哪里去。
他們還不知道，林瀟和沐先生是同一個人。
此時見他突然關注起這事兒，老梁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是、是這樣的，林先生。”
梁國棟小心翼翼地回話，不住地瞟著林瀟的神色。
不怪他如此謹慎，實在是林瀟的兇名在外，連A級都殺了，整個東林，此刻估摸著就沒有不怕林瀟的。
他想了想，身為頂級覺醒者的林先生，應該不至于看得上這點小打小鬧的東西吧？
林瀟立馬佐證了老梁的看法。
他點了點頭，對旁邊冷汗都下來的陳耀華開口道：
“簽個合同，自愿放棄地下城收益，作為給輝塵的補償。”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不帶絲毫盛氣凌人之勢。
輝塵一眾人頓時喜出望外，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素未蒙面的頂級覺醒者，竟然會愿意替他們這種小攻略組出頭，簡直比中了彩票還要驚喜。
陳耀華臉色一垮，他搞不明白林瀟和這幫人之間到底有什么淵源，還想在申辯兩句“公道話”。
只不過一抬頭，迎面就是林瀟那銳氣逼人的眼神。
“有困難嗎？”
林瀟和善的問道。
淡淡的殺氣稍稍外放，陳耀華那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頓時更是雪上加霜。
“沒、沒！”
他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唇齒磕碰，話都說的不太利索。
以勢壓人，本來是他自己拿手的好戲，此刻和林瀟的氣勢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驚人的殺意，陳耀華毫不懷疑，自己膽敢有一絲異議，下一秒腦袋就會搬家。
他趕忙招手，叫來隨從的文書。
“擬、擬一份合同，按林先生說的來。”
陳耀華交代完畢，扭頭轉向林瀟想陪個笑臉，沒想到對方的視線已然挪開，看都不看他一下。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沒有得罪過這位大佬啊，難道輝塵能夠得上這種級別？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說，緣，妙不可言。
在啟航的極力配合下，這場鬧劇，就這么虎頭蛇尾的收場。
簽完合同之后，在林瀟送客的表態下，原本還想套個近乎的陳耀華，灰溜溜的帶人離開。
他始終沒弄明白，林瀟為什么會偏幫輝塵這群菜雞呢？
梁國棟、吳振南幾人也是高興傻了，心滿意足地看著手中的合同，不過與它相比，更重要的是，自己這伙人竟然能得到林先生的垂青。
這不比拿到十份這樣的合同更讓人驚喜么！
“林先生，萬分感謝您的援手，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才好！”
梁國棟恭恭敬敬地說道。
匡正一也一如先前的不著調，興奮的他急吼吼地喊了一句：
“林先生，牛批！”
老梁回頭就瞪了他一眼，生怕這輕浮的表現會招來林瀟的反感。
但林瀟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到不滿，反倒是勾了勾嘴角，瞥了眼匡正一，問道：
“煙，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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