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不敢,實在不是二叔請的客,是黃駁請二叔跟陶舅爺去的,二叔叫我去作陪,…”梅正麗趕緊把自己給摘出來,免得把錯處往他頭上推。
采蓮輕輕地哼了一聲,說道:“不敢最好!這里沒你什么事了,趕緊回去吧。”
梅正麗應了一個“是”,轉身出了梅府,回學舍去了。
采蓮和兩個小丫鬟,攙著不醒人世的梅志高往回走,走到半道兒梅志高嘔吐了一回,三個人折騰了一陣子,才把他弄回屋里去。
回到屋里,采蓮和兩個小丫鬟把梅志高放在床上,把他的外衫脫了,讓人打來水給他擦洗了一下,又喂他喝了幾口醒酒湯,才放下帳子任他睡去了。
睡到半夜,梅志高酒醒了大半,睜開眼睛瞧了四下里,想起來這是自己的屋里。
他發了一會兒怔,才喊了一聲:“采蓮,倒茶。”
“噯,來了。”
采蓮自外間小榻上起身,趿拉上鞋子去把桌上的茶水倒了半碗,掀起煙羅帳子,把茶碗端給梅志高。
梅志高幾口吃了,將茶碗還給采蓮,問道:“什么時辰了?”
采蓮跑去墻邊兒看了一下更漏,說道:“丑時過半了。”
“是誰把我送回來的?”
“是你那個侄兒把你送回來的。”
“他呢?住客院嗎?”
“沒有,我讓他回去了。”
采蓮走回來看著梅志高說道:“平時也是吃過酒的人,今個兒怎么就吃醉了呢?”
梅志高又讓她倒了一碗茶水,端著喝了兩口,才說道:“今天喝的是四十年的竹葉青,就喝了六杯還是七杯,就暈的厲害!不曾想竟然醉倒了。”
采蓮接了茶碗,走去旁邊放在桌子上,“難怪呢!這回長記性了,以后就不要喝這么多,把自己弄得酒氣沖天、臭烘烘的狼狽不堪也不成個樣子。還連累我們為你擔心受累的不說,讓老爺太太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頓排揎。”她說道。
“曉得了。”
梅志高抬頭看向采蓮,她的容貌秀美,身材曼妙。夜里的她只穿了一件雪青色半臂蘇錦小衫,露著半截藕臂在外面,下身穿了一條藕荷色杭綢褲子,腳上穿著一雙粉紅色繡蓮葉的繡鞋。
看著像是足踏蓮花的美貌仙子,清雅脫俗的風流人物。
梅志高呆呆的看了許久,這讓他想起在寧波的那個晚上,那個晚上他第一次看到穿紗衣的女子,透過紗衣可以看見里面肚兜的顏色,和上面繡的花樣。
還有那女子說的話,這會兒想起來依舊讓他臉紅心跳。
采蓮見他看著自己發呆,不知道是怎么了,正想要問他,就看見他的臉慢慢的紅了,心里猜著他不知道想到什么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兒。
“天不早了,你再睡會兒吧,明天早上還要去學堂呢。”采蓮說著朝外間屋里走去。
梅志高從床上跳下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說道:“你別走。”
從采蓮手腕的肌膚上,傳來一陣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梅志高的心又跳快了兩分。
“干嘛呀!你還要什么?”
梅志高咽了下口水,說道:“采蓮,讓我看看你的身子,…”
采蓮臉上一紅,想要甩開他手卻沒有甩掉,“呸,就知道你沒想好事兒!快放開我,不然我可要喊了。”
“好采蓮,好姐姐!讓我看看吧。”
梅志高再三央求下,采蓮才羞怯怯地點了頭。
她想著以后早早晚晚會是梅志高屋里的通房,頂天了提上去做個姨娘也就到頭了。
如今他既然想看,那就給他看吧,早晚都會有這么一天的。
梅志高伸手解開采蓮衣襟上的扣子,退去衣衫,露出里面繡了一叢翠竹的桃紅肚兜兒。
隱約可見內里的兩個白玉饅頭,呼之欲出。
早上起來,梅志高去給陶氏問安,在那里和弟妹陪陶氏吃了早飯,就拉梅志書告辭出來,叫上梅志芳一道去了學堂。
進入六月,一天熱似一天,京城里也有七八日沒有見到雨水,街上的茶樓,倒成了人們聚集的地方。
還有瓜果攤子也是人們聚集的地方。
段杰在茶樓喝了兩杯涼茶,付了銀錢,帶著兩個隨從出了茶樓,往街尾走去。
他聽別人說過,那兒開了一家玩具鋪子,里面賣的玩具新奇有趣,不光是孩子們喜歡,就是大人也是愛不釋手,玩起來沒有盡頭。
聽說那些玩具都貴得很,動則就是幾百兩銀子,段杰讓人打聽了兩天,下人回來說很多王公貴戚家里都買了,也就不能不引起他的注意了。
他今天就要去看看,那些玩具到底新奇在哪里,又是貴在何處。
“老爺,到了。”一個隨從說道。
段杰抬頭看去,見是一個不大的鋪面,兩扇大門敞開著,門上的匾額上黑底紅字寫著“梅家歡樂屋”五個大字。
看到這幾個字,段杰有一瞬間的愣神,不覺微笑起來,“梅家的鋪子?!金陵梅家。”他說道。
“是金陵梅家的。”隨從答道。
這個問題不用人回答,段杰已經回答過了。
“歡樂屋!有趣的名字。”
不知道梅家那位小姐怎么想的,年底那個踐諾了,黃河以北所有梅家的鋪子就都是他的了,也包括這一個鋪子,還有鋪子里物品和人員。
段杰微笑著邁步進去,兩個隨從緊跟其后也走了進去。
屋里面擺了兩張方桌,和周圍的幾把椅子,如此顯得屋里很空曠,寂寥。
屋子的盡頭是一個去后院的門,門的右面有一個柜臺,柜臺后面站著一個既不是掌柜,又不像伙計的男人。
看那身形倒像一個會功夫的護衛。
鄧捷扭頭沖著后面喊了一聲:“掌柜,有客人來了。”
不多時衛有德從后面出來,向著段杰微笑著說道:“這位客官要買點兒什么?”
“你這里一沒有櫥柜,二沒有物品,實在不知道你賣的是什么?讓我如何定奪呢?!”段杰和煦的笑著,說話慢條斯理的。
衛有德呵呵一笑,說道:“看來您在外面沒有聽到過咱們家賣的是什么了!那就讓在下問您幾個問題吧。
您家里有孩子嗎?”
“有。”
“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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