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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夫人看都沒有看那些圖紙,兩手用力撕扯了一通揚手丟在地上。
陶氏趕緊上去安撫著拍著曹老夫人的背,說道:“您別生氣,若雪那孩子是個有分寸的人,想也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來,今天下午收到她三叔給家里寄來的信,上面把若雪好一通夸獎呢!”
曹老夫人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時候的事兒,隨即問她梅繼潭為何要夸獎若雪,又是因為什么事情。
陶氏就把梅繼潭在高淳縣疫情嚴重的時候,來信要家里幫著走走門路,疏通一下金陵官場,免得日后考績的時候給他穿小鞋兒。又說若雪如何讓人緊急購買了一批藥材,以梅繼潭的名義送去高淳縣,又讓人在金陵城幾個大官那里打點了一下。
“如此,她三叔才能安心在那邊做事情,…”陶氏說道。
曹老夫人看看陶氏,又看一下若雪,煩惱無比的擺手讓人都散了,“我老婆子也活不了幾年了,你們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吧。”她說道。
回到冠芳院,若雪趴在寢室的大床上,若紅拿著自制的棉簽給她涂抹棒傷藥。
若雪一回來就讓蓮馨去外院把鄭茹嫂子叫進來,讓鄭茹嫂子帶十幾個小廝進來,把來冠芳院搜查的幾個仆婦婆子綁了,搜身。
沒多會兒,鄭茹嫂子就來回說,在那些人身上找到幾樣大小姐的首飾,皆是小件的耳環戒指,寶石、金銀、珍珠的都有。又問如何處置那些人。
“打二十板子,送去莊子上做苦役。”若紅說道。
鄭茹嫂子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見大小姐沒說話,也就沒敢應聲,直到若雪說:“就這樣吧。”
她才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
“還是姐姐說話管用啊!”
若紅笑著說道,手下輕柔地用藥膏涂抹她背后的紅痕,她數了數有十三條之多,“我要是上去擋一下就好了,你就不會被打這么多下了。”她說道。
若雪白皙裸背上,斜斜地排著十余條紅痕,紅的那樣的刺目,每一次輕微的觸碰都讓她的身體為之顫抖,她忍著疼痛讓眼淚無聲地流在香枕上。
“不讓阿婆出口氣,我怕她會病倒的。”她說道。
三月末的仲春,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味道,靜謐的夜空星子閃著,微風吹拂著石榴叢剛剛冒頭的綠葉兒,搖曳在地上一片碎影。
又過了兩天,金陵城南梅家水煮魚的鋪子開業了。
水煮魚鋪子外面,鑼鼓齊鳴,鞭炮炸響,耍獅子的舞龍的人占了半條街,引四九城的人都來瞧熱鬧。
菜好吃不好吃,有人知道也有人不知道,但是“水煮魚”這個名字卻很快傳遍了金陵城的角角落落,家喻戶曉的成度到了人們見面時都會問一聲,“你去水煮魚了嗎?”
還有另一個消息,在一些大商家中間傳播,說是,一個多月前被海盜劫去的貨船找回來了。
還有人說,去找船的人把那些海盜給滅了,連海盜的老窩也給一鍋端了,還殺死了幾千個海賊。
當天晚上,晉彰王世子留在金陵城侍衛頭領黎鷹,錦衣來到梅家,讓看門的家丁回稟若雪有事情轉告。
彼時,若雪和若紅剛從田氏那里出來,兩個人閑庭信步說著話往冠芳院走,身邊兒跟著六七個丫鬟,手里提著紗燈,遠近景物照的如同白晝。
離冠芳院還有兩步路,二門上的值夜婆子在后面喊了一聲,“前面可是大小姐?”
若雪轉身看向來路,那婆子緊走幾步到了跟前,躬身說道:“大小姐,前面有人來說,晉彰王府侍衛黎鷹求見,有要緊事情告訴您。”
“讓人帶他在小花廳等會兒,我這就過去。”
那婆子領了命,急匆匆去前面傳話去了。
“不會是那個世子回來了吧?”
若紅猜測著,那個世子爺走了一個多月了,差不多也該回來了。
此時,外面的傳聞,還沒有傳到她們耳朵里。
“應該就是這事了。”
若雪如釋重負般抬手撫了一下額前劉海,抬起頭看了一下遠處天際邊的繁星,嘴角綻出一個好看的微笑。
若紅也笑了,一件事情終于有結果了,心里壓著那塊石頭也可以放下了,看她那樣兒,身心都要飄起來了!
不知道下面這塊大石頭,什么時候才能搬走呢?
這兩天,梅繼山頂著難堪去找黃秉善和段杰,好話說了不知幾籮筐,也沒能讓兩人松口說那賭約只是他們逗若雪玩的把戲,不做數的。
黃秉善說賭約上面有梅家的家主印信,怎么能不做數。
段杰也是如此說,只是語氣上比黃秉善要和緩多了。
梅繼山因為丟了臉面,心里憋著一股火,外焦內熱就病倒了,這兩天在家里養病,就沒有去府學里授業。
曹老夫人也有些上火,請了小齊大夫給把了脈,開了兩劑清熱解郁的湯藥,喝了兩天已經好些了。
到了前院的花廳外,就看到黎鷹站在廊下院子里,他的身邊站著一個梅家的家丁。
若雪過來請他進廳里說話,黎鷹婉言拒絕了,“也沒幾句話,說完了我就回去。”他說道。
黎鷹從腰間取出一個紙條,遞了過去,說道:“這是世子爺用飛鴿送來的信,請您過目。”
若雪伸手接過來展開,蓮馨忙把紗燈舉高湊近,若紅歪頭去看,上面寫著:四月初六到寧波,要貨來談。
若雪看過把紙條還給黎鷹,說道:“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回頭看了蓮馨一眼,示意她打賞黎鷹。
蓮馨把燈籠給了身后的小丫鬟,伸手從隨身荷包里拿了一個二兩重的金裸子遞交給黎鷹。
黎鷹謝了若雪,躬身告辭回去了。
若雪看著他走遠了,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吩咐道:“去準備一條船,后日南下去寧波。”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若紅站在船船舷邊,看著濤濤江水發出一句感慨。
梅志高站在旁邊聽她念了兩句詩,感覺挺有味道的,很符合現在的景色,想著聽她念出后面的幾句,等了一下不見她開口,因而問道:“后面呢?”
“啥?”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