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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忙說道:“老…老夫人也不在府里。”老王妃早有命令傳下來,不讓以老王妃相稱,對外只讓說是老太太,他們實在不敢不敬,只說是老夫人。
不知道王府郡主千里迢迢跑來金陵作甚?
丫鬟一怔,回頭看看馬車,又轉身回來,說道:“我們家郡主要在府上暫住一時,快點開了大門請我們郡主進去。”
王管家咽了一下口水,他要得罪大人物了,“沒有主子的吩咐,小人著實不敢開正門,還請郡主從角門進吧。”他說道。
“放肆!…”丫鬟正欲出聲喝罵,就聽見身后馬車里傳出來一個好聽的聲音。
“香袖,扶我下車。”
香袖不敢再說什么,趕緊轉身回到馬車邊兒,馬車里另一個丫鬟撩起簾子,扶著慕容寶彤出來。
有丫鬟從后面搬了腳凳過來,放在馬車車轅的下方。
香袖伸手攙扶慕容寶彤踩著腳凳下了馬車,“郡主,…”她還想指責那個管家兩句,郡主怎么能走角門呢!這也太不吉利了!
“行了,出門在外的,就別爭這個了。”
慕容寶彤望著前面的朱漆大門,高大的門樓下,懸掛著一塊黑漆紅字的匾額,上面用雄渾有力的隸書,寫著“酈府”兩個蒼勁的大字。
兩扇朱漆大門上,兩個輔首睜著大眼睛猙獰的看著路人,一排獠牙咬著小兒手臂粗的銅環,好像下一刻就能撕咬膽敢冒犯它的人。
王管家沒敢耽擱,趕緊跑了兩步跪下,磕了一個頭,說道:“小人給郡主娘娘磕頭了,郡主娘娘萬福!”
慕容寶彤收回目光,沒有理會他,邁開蓮步往旁邊的角門走去。
王管家瞅見粉色裙裳下翠綠色的繡花鞋從眼前飄過,抬起點兒頭,看到兩個跟在郡主后面也朝自家大門走去,趕緊爬起來,緊走兩步跟在后面。
這要是不讓她住這里會怎樣?
王管家只是想想,沒敢真把前面那位郡主攔下來。
慕容寶彤帶來的丫鬟仆婦十七八人,跟著后面也進院里去了。
慕容寶彤也不回頭,一邊往前面走,一面問起酈韜去哪里了,來金陵后過的如何,老夫人身子可好。
王管家跟在兩個丫鬟后面,說道:“世子爺沒說去哪里了,出門已有七八天了。世子爺來金陵后,三不五時的就出去赴個會,吃個酒席什么的,倒也自在。
老夫人也是七八日前去了法華庵,說是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日子才回來。”
慕容寶彤也不用人讓,徑自進了大花廳,往主位上一坐。
跟隨慕容寶彤進府的八九個丫鬟也進了花廳,眾星拱月般站在郡主兩側,像是幾座金剛守護在她身邊。
一個鄭姓媽媽指使幾個仆婦,去左右的耳房看看,看哪里是煮水燒茶的地方,哪里是更衣方便之所,省的一會兒要用的時候找不到方向讓主子沒臉。
吩咐完這些事情,鄭媽媽才進屋里去,在慕容寶彤左面站住腳,看著站在花廳中間的王管家。
等下人送了茶水進來,慕容寶彤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隨即開始詢問府里有幾處院子,都叫什么名字,都有什么人住過,世子爺住哪個院子;府里的下人有多少,丫鬟婆子有多少,誰管內院,誰管外院。
又問管錢糧的賬房是誰,文書是誰,采買的管事有幾個人,庫房鑰匙在誰那里等等,無一不包。
問的王管家腦袋有點兒暈,府里那有這么多瑣碎的去處,什么內院外院的管事,采買文書都是什么啊?他怎么都沒有聽說過。
賬房先生是誰?他不認識呀!
府里就王管家一個人,管理府里的大小事兒。
酈韜沒來以前,府里面沒有主子人物,也就沒有什么內院外院之分了。
王管家每天只用看著家丁仆婦打掃房子,收拾一下院子就可以了。
酈韜來以后才把內外院分開,小廝家丁不許進內院,內院的打掃都交給十幾個仆婦,那些個仆婦婆子,都交由王管家的媳婦兒管束著。
王管家偷眼瞟了一眼慕容寶彤,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服飾華美貴氣逼人,她往那里一坐,周身散發不容侵犯的威嚴。
他躬著背,眼睛看著自己的粗棉布鞋子,和鞋子前端被大腳趾頂的有點兒要破洞的鞋面兒,說道:“管家管事就我一個,家丁仆婦有三十多人,丫鬟倒也有幾個。世子爺來了以后,又從京城送過來幾個人,…”
這個別院常年沒有主子居住,有他一個管家就夠了,那里用的著什么賬房文書。他不知道采買管事是干啥的?
酈韜來了以后,沒有住在寬大華麗的主院,而是選了一處靠近外院的地方住,給他祖母在內院找了一處雅致的院子。
兩個人都沒有住正中間的幾處大院子。
慕容寶彤皺著眉毛聽他絮叨了半天,才打發他去叫人把這里最大的一處院子,“錦芷院”收拾一下,她就住在那里了。
叫她身邊一個剪燭的丫鬟跟著去,另外又讓姜媽媽也跟著去收拾,順便看看屋里都缺什么,看著添補一些。
又吩咐王管家開庫房讓姜媽媽去取幾件玉石擺件出來,先將就著用用,以后有好的了再換上就是了。
王管家心里暗道:你一個外人,怎么可以住人家的主院呢!?這也有些欺人太甚了。
他又想著,那院子反正也沒有住,她愿意去住就去吧。
至于開庫房拿擺件,就讓她拿去好了,一個王府郡主不至于昧下他們家的東西吧?!
王管家出了花廳,招手叫來一個小廝,讓他去把世子爺房里的東芝和縵鵑叫來一個,先支應一下這位王府郡主。
他想著東芝兩個人是從王府來的,應該見過這位郡主,就算沒見過也應該聽說過,讓她們來看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又指了一個家丁騎馬去法華庵問老夫人,看老夫人有什么吩咐,他也不至于日后擔責任。
王管家也沒避著跟出來剪燭和姜媽媽,分派完事情,才招手叫上她們去了錦芷院。
東芝和縵鵑聽了小廝的話,也是嚇了一跳,趕緊到前院來看看,世子爺不在府里,她們兩個人就替世子爺招呼一下客人吧。
兩個人腳下生風的來到前面花廳,看到門口站著的丫鬟都不是他們府上的人,還有十幾個護衛站在這里,也是不認識的人。
門口的丫鬟,看到她們兩個從東面的月亮門進來,直接就朝這邊走來,就上前兩步,站在回廊的階梯上攔住她們,說道:“你們是什么人?”
“請回稟郡主一聲,就說東芝和縵鵑求見。”縵鵑說道。
丫鬟聽到這兩個名字有些耳熟,沒有耽擱轉身進屋去回話了。
只等了一會兒,香袖就和剛才那個丫鬟出來,笑著迎著東芝兩人,說道:“你們怎么來了這里?我想著在這里沒有熟人了呢!”
說話間,香袖已經拉住東芝的手。
東芝也笑著說道:“王妃怕這邊的丫鬟不會伺候世子爺,就派人把我們兩個送來了。”
縵鵑拉著香袖的衣袖,看著花廳的門簾子,小聲的問道:“郡主怎么來這里了?你們王妃放心嘛?我們也沒聽世子爺說過郡主要來呀!”
香袖向兩人擠了擠眼睛,說道:“日后再說這個,你們跟我去見郡主吧。”
“嗯嗯。”
東芝和縵娟跟著香袖走進花廳,感覺怪怪的,好像她們才是外人,而郡主才是這里的主人。
進到屋里,就見熙陽郡主坐在對面上首,正在讓兩個丫鬟服侍她洗手,一邊還站著一個捧帕子的丫鬟,她身邊的桌子上放一盤栗子桂花糕,邊上放一盞槐蜜糖水。
東芝和縵鵑屈膝向著慕容寶彤福了福,說道:“奴婢拜見郡主。”
慕容寶彤抖落手上的水珠兒,接了一側丫鬟遞去的帕子,抬起頭看著她們,像是才知道在這里似的,說道:“你們兩個也在呀!這就好了,我剛才讓那個管家開庫房拿幾件擺件,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愿意,一會兒你跟他說一下,我就是用一下而已!”
東芝和縵鵑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傻了,這個她們說了也不算啊!誰給她們這樣的權利了?兩人轉頭看著高高在上熙陽郡主,屈膝說道:“奴婢不敢僭越!沒有…”
慕容寶彤挑起一邊眉毛,有些不悅的說道:“又不用你們擔責,只是讓你們去和他說一聲,讓他不要懷疑我的身份就好了。
日后韜哥哥怪罪下來,我替你們擔著就是了。”
東芝和縵鵑舒了一口氣,縵鵑笑著說道:“這樣呀,那奴婢這就去和王管家說一聲。”說著轉身就出去了。
慕容寶彤擦干凈手上的水漬,拿了一塊栗子桂花糕咬了小小的一口,又向東芝仔細問起酈韜來金陵后的生活瑣事來。
縵鵑出了花廳,到院外找到一個閑逛的婆子,問了王管家的去處,就往錦芷院去了。
進了錦芷院的月亮門,就見王管家站在一叢打苞的牡丹旁,看著正房發呆,縵鵑走過去站在他旁邊瞧他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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