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戶神官嗎?”
福山繪美子一下子就喊出水戶隼人的姓氏,對水戶隼人這種有真本事在身的神官她從心底里有著敬意,她從小就聽別人說,這般超凡者殺人都不用受到懲罰的——這當然是在不了解情況下的以訛傳訛。
更不用說水戶隼人還救過自己一命,就算是像福山家這種有錢人,在面對超凡力量時也不過是區區普通人,和租住在自家公寓里的普通人沒有兩樣。
“嗯,說來繪美子你家里鬧靈異的事情…”黑川愛奈還記得繪美子最近在苦惱的事情。
“已經被水戶神官解決了,他是有真本事在身的神官。愛奈,你不是開玩笑吧,水戶神官真的是你學生?若真是水戶神官的話,我以后就要抱緊你的大腿了,今后遇到了什么問題也不用害怕了。”福山繪美子這樣的包租婆,可是很害怕自家公寓出現靈異事件的。
“我只是個普通的老師而已。”
“那也比我和他的關系親近,要不你干脆出賣色相,勾搭自己的學生?”福山繪美子開始漫無邊際異想天開起來,“長久以來不是一直很流行那個么,就是嗯哼嗯哼老師和學生的嗯哼嗯哼。”
“嗯哼嗯哼什么嘛。”
在扔下一箱蘋果,說了些有的沒的之后,福山繪美子便離開公寓。
水戶隼人這樣的超凡奇人異士,對普通人來說也就是圖個新鮮而已,這就像是在面對醫生時的態度,一方面并不想有事沒事和醫院、病痛扯上關系,另一方面但能夠和一個厲害的回春圣手搭上關系也是件極好的求之不得的事情。
至少福山繪美子不希望自家的產業再有什么鬧鬼的事情,不過要是親戚家有誰也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她倒是不介意引薦水戶隼人,畢竟神官也是要吃飯的,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繪美子一口氣做客做到了九點多,不過東京成年人睡眠時間通常都在零點左右,這也并不算太晚。
“加油,愛奈,你可以的,現在一鼓作氣將剩下的所有學生資料都檢閱完畢。”
“努力!”
說到就做到,等到愛奈將學生資料都看完后才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洗漱完畢,站在鏡子前使用了平價護膚品后愛奈拍了拍自己的臉。
“黑川愛奈,你的人生才剛剛起步,一定要加油加油再加油,謹慎謹慎再謹慎,這不光是為了你,明白嗎。”
將學生們的資料整理后放進公文包中,和追求青春靚麗提著名貴包包的其他女生不同,黑川愛奈的包老土的要命,好在背著這種黑黑的包,估計小偷也不會對黑川愛奈下手,畢竟看上去實在是沒有什么油水可說。
黑川愛奈從公文包中抽出一張紙,這張紙夾在公文包的一側,不認真看的話根本看不見。
紙上是用水彩畫筆畫出的簡單畫,五個小人手牽著手站在一起,從頭發和身高上可以判斷出每個人的特點。
兩側的是短發的男孩,中間三個是女孩,最中間的則是一個留著雙馬尾的身高年齡最小的孩子。
這畫的畫工極為拙劣,一看就是小學生的手筆,而且紙張已經泛黃褶皺,也不知是保存了多少年。
“世津子,對不起。”
盯著畫紙正中的小女孩,黑川愛奈深吸了一口氣,眼中出現了無盡的悔意。
“晚安。”
關上燈泡,黑川愛奈吃了一片褪黑素。
黑川愛奈所住的單身公寓,面積小的可憐,標準的長筒戶型。
推開門依次能看見鞋架、貼著墻的廚房、貼著墻的櫥柜、餐桌、餐桌后方是榻榻米,而這幾樣布置都是局限在十七平米的直筒中,一眼就能看到頭。
在這樣的房間中居住久了,人也會久而久之變得抑郁,最后選擇回到非東京的鄉下老家,當然也有可能就是習慣了這種蝸居的生活。
在排開了一切雜亂的想法后,黑川愛奈陷入夢境。
清醒夢。
又是清醒夢,黑川愛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再抬頭看了看清朗的天空,她又不知多少次的陷入同一個夢境當中。
從初中那件事情發生后直到現在,黑川愛奈覺得自己仿佛一直處在無窮無盡的輪回當中。
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在夢境中清醒的重復同一件事情,仿佛電影錄像帶崩壞,一直重復著播放,即使去找了心理醫生也對這種事情束手無策。
在清朗天空下,出現在視野中的是一座寧靜的小村莊,左右不過幾十戶人家,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鄰居,曰本雖說也是地少人多的國家,但像是些鄉下的曰本農村人口其實并不多。
如華國那種幾千、幾萬人為一村的情況,在曰本都能成為一個市了。
嗯,放在戰國時代的前期,也可以說是一個小一點的大名了。
“愛奈姐,我要去山上玩,你不去嗎?”
一個年級九歲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愛奈問道。
“不去,不去,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小心遇到熊,一口將你這個小不點吃了。”
一個和后來的黑川愛奈長相有些相似的初中女生揉吧著眼睛站在房屋門口,之所以說是有些相似,而不是極為相似,是因為兩者間的差距有些大。
年輕的愛奈雖然年紀小小,但從穿著打扮上能瞧出鄉下小辣妹的感覺。
嗯,簡單點說就是想要模仿雜志、電視上的辣妹而不成,鄉下地方畢竟是沒有那些炫酷的服裝以及能做出炫酷發型的理發師。
只能退而求其次,在氣勢上先學著辣妹的架勢。
但長大后的黑川愛奈卻是文靜淑女,一看就是當老師的好材料。
身處閉塞鄉下的小愛奈還不知道,東京已經不再流行辣妹元素。
“熊才不會吃我。”
世津子做了個鬼臉,從愛奈家門前跑過。
“真是的,這個小鬼頭。”
年輕的愛奈看不見,成年后的黑川愛奈正和她并肩站著。
黑川愛奈看著這個熟悉又痛苦的夢境,看著自己曾經居住的老家。
老家的門牌上還寫著原來的姓氏——白鳥。
對,她真正的名字應該是白鳥愛奈,而不是后來不知從哪隨便琢磨來的黑川愛奈。
只是白鳥愛奈這個名字,說什么都已經無法再使用了。
然后,在這場真實的噩夢中將會發生的事情…黑川愛奈扭頭看著世津子遠走的方向,那里就是一切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