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第二天的地面上已經積攢了層不甚厚的白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響。
老舊取暖器的效果很一般,第二天醒來失島戀的鼻頭紅紅的,一路上不停吸氣。
水戶隼人徹底沒有了閑暇的時間,他先是陪著失島戀到警察署做了簡單筆錄。
面對這個剛剛遭遇了火災的可憐小姑娘,葛西警察署負責筆錄的女警察態度和風細雨,語氣溫柔的詢問著相關事宜。
“火災的情況已經有了初步分析,失島小姐。”女警察翻閱著手中的文件,“這可能是一場人為縱火的案件,我們在房屋門前發現有縱火的痕跡,你有什么線索嗎?”
“啊,啊?”失島戀愣神的看著女警察,按照水戶隼人昨晚所說的,她搖了搖頭,“沒,沒有什么線索。”
她看到有一個殘破的嬰兒靈魂抱著女警察的肚腹,只是瞥了一眼后,失島戀立馬挪開眼睛。
嬰兒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看著失島戀。
要是和它的眼神對視上的話,失島戀吞咽了口唾沫,絕對會被殺。
水戶君,水戶君。
要是情況危急的時候,喊水戶君的名字,應該就會得救。
“這樣啊。”
再做了一會筆錄后,這件事情就算是揭過去了,失島戀要是沒有什么強烈的要求找出縱火犯的話,警察署雖然也會持續跟進案件,但也不會調用太多的警力去處理這件事。
經年累月下來積攢的檔案都已經夠多了。
“要是有什么突破性進展的話,我們會再通知您的,失島小姐。”女警察合上檔案,“最新的住址是在琦玉縣榛松町對吧。”
“嗨依,是的。”
走出警察署,失島戀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呼…”
“緊張嗎?”看著失島戀長舒一口氣的模樣,水戶隼人笑了笑。
“有一點點緊張。”失島戀尷尬一笑,甩了甩頭忘記了剛才的恐怖一幕。
簡單在路邊吃了點午飯,兩人又奔向醫院,將死亡證明開具到手,失島戀紅著眼眶,強忍著沒讓淚水掉下來。
有了死亡證明,接下來就是去火葬場殯儀館送行了,只是這個問題卻難倒了水戶隼人。
失島戀的意思是想把外婆埋葬在荒靈神社,這自然沒有什么問題,但對葬儀程序水戶隼人卻一點都不懂。
原主倒是參加過父母的葬儀安葬,但只是看一眼哪可能會懂那么復雜的儀式。
說來也是黑色幽默,明明是神道教家族,可父母雙方舉行的卻是佛教的葬儀。
佛教?
水戶隼人心里忽然有了數,他翻找出了心緣法師的名片,和尚臨走前塞給自己。
“嘟嘟嘟。”
電話接連打了三四遍,才終于接通。
“喂?是水戶神官…”
水戶隼人皺了皺眉頭,和尚那邊的環境不是一般的吵,難道今天依然是在除魔?
…………
葛飾區,地下酒吧。
地下一層的酒吧喧鬧異常,男男女女在這光怪陸離里搖頭晃腦,時不時還會隨著臺上的DJ大吼一聲。
“臺上那位穿著的是…僧衣吧?”
一個第一次來這酒吧的年輕人詫異的看著臺上的DJ,絢爛燈光將僧衣、短發映的五顏六色。
“第一次來?臺上的可是我們這一片最德高望重的DJ。”
“德高望重…DJ?”
這兩個詞到底是怎樣巧妙的有機結合在一起的。
“他是柴又帝釋天的僧人,柴又帝釋天你總知道吧?”
“知道,葛飾區的淺草寺么。”
說起來東京有名的佛教寺廟,絕大多數東京人和游客都會第一時間想起來臺東區的淺草寺,不過壓實說起來歷史久遠,原汁原味,葛飾區人會倔強的認為還是帝釋天寺更勝一二三四五籌。
“是臺東區的帝釋天才對!心緣法師就是帝釋天的僧人,而且是有真本事在身,能驅魔,掌握著超凡力量的僧人!”
“哈依?”
詫異的看著臺上,年輕人怎么也沒辦法將扭動著身體的心緣法師和超凡僧人聯想在一起。
無論是在一般人的印象里,還是在電視的宣傳中,那些揮揮手就能驅靈的僧人都是寶相莊嚴,神情肅穆,恨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敲打著木魚明心見性,說話打禪機,永遠和風細雨。
可臺上的驅靈僧人一邊打碟,一邊扭動身體,空出的一只手狂野的抓著自己的短發。
這種和尚不得被柴又帝釋天寺抓起來在佛陀面前直接人道毀滅了?
“你啊,這是戴上了有色眼鏡了,你的眼中只看見了臺上的大師在搔首弄姿,但看不見大師所承受的痛苦,他分明是攬了在場所有人的眾生因果,被業火焚燒,身姿搖擺不定是象征著人的生命也如風中落葉飄忽不定,他身受痛苦卻能微笑面對世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你看,你這樣是不是被大師逗笑了,忘記了許多煩惱?這就是大師的功德。”
被說的不停點頭的年輕人愣愣的看著臺上,眼角不禁有淚水流下:“大師,我悟了。”
“心緣法師,心緣法師,你的電話。”
臺下的酒吧服務員舉著手機,一跳一跳的喊著。
接過手機,新垣義馬詫異的看著來電顯示,水戶隼人,前幾天那個非常有本事的少年神官。
難道是想打電話來詢問關于虎妖的進展?果然是年紀輕輕就有大本事在身的神官,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正義感才能不斷突飛猛進吧。
“喂,是水戶神官嗎?”
走到酒吧比較安靜的角落,新垣義馬接起電話。
大概一兩分鐘后,他撓了撓頭皮:“舉行葬儀的儀式,我們柴又帝釋天有自己的斎場,水戶神官要是有熟人想要舉辦的話,可以打折。”
“啊?你是想自己親自舉行葬儀?神社有這方面的業務嗎?”
神社也會舉行葬儀?是給哪個皇室成員舉行嗎?
想了幾秒鐘后,新垣義馬干脆的道:“正好小僧最近無事,就前去幫助水戶神官布置葬儀吧。”
“那真是再感謝不過了。”電話另一頭的水戶隼人愣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會按照帝釋天價格給您的,不會讓心緣法師白跑一趟。”
“哈哈,不必了,幫助水戶神官是應該的。”
放下電話,新垣義馬干脆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六位數日元又這樣被自己的賤嘴給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