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雙管齊下

　　龍婆洼那片杉樹林位于山腰，但其實，那一片山地從山腳到山頂都是劉青山家的。

　　山腳是芋頭塘的位置，雖然也有荒地，但是地勢矮了點，采光時常不夠，種橘子的話質量會略低一些。

　　雖然劉青山沒開口肯定說要種橘子，但他心里，其實也是想給老爸一片橘子林的。

　　倒也不是為了讓老爸去跟人炫耀，只是想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去幫助自己的家人圓夢罷了。

　　擁有一片很大的橘子林一直以來都是老爸的夢想。他雖然還沒有豪氣到可以花錢幫老爸買下一片橘子林，但是，他可以自己動手啊。

　　“為什么不開龍婆洼山腳那塊。”劉遠河有些不解，“那塊地也很大啊。”

　　劉青山想了想，回道：“嗯，其實我是這么想的，開荒的話免不了要把山地里的野木全砍了，如果把那些野木全部帶回家當柴火燒的話，好像浪費了一點，所以我就想，干脆就在山地旁邊挖一個炭窯燒炭，這樣一來，到時候山地開好荒了，木炭也有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一聽既要開荒，又要燒炭的，劉遠河又有些不樂意了。這明顯是要累死他這把老骨頭嘛。

　　他蹙眉道：“你說開荒可以，但燒炭的事，你愛干就干，我不參與。我寧可把那些野木全在地里燒掉，我也不愿意燒炭。”

　　劉遠河以前是燒過炭的。

　　說句實在話，這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來的。

　　燒炭首先要在山里挖一個能站人進去的窯洞，還得在窯洞旁邊挖一個矮一點的火洞。這挖山開窯洞雖然幸苦，可比起接下來的步驟跟程序，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挖好了炭窯，就得去砍樹了。一半都是砍些胳膊大小的野木，稍微大一點也可以，但是太大了可能很難炭化。砍了野木，就的把野木搬運到窯洞前，然后按照大小排列進去。

　　越小的野木，離火洞越遠，越大的野木，則越靠近野木，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過小的野木被燒成灰燼。

　　砍樹，運樹也都還好，咬咬牙就過去了。可問題是，這樣還沒完呢，之后還得隔天把天的就要進山看火。火要是看不好，要么木炭被燒成灰燼，要么就是炭化失敗，得到一堆黑木頭，而不是黑炭。

　　就算把火看得很好，可之后開窯的時候，還得冒著吸入炭灰的危險頂著高溫進入炭窯里把木炭取出來。

　　之所以急著取出來，那自然是為了盡快開始燒下一窯炭。

　　取了木炭，又得當天就把新一撥木頭碼進去，然后再把山里的木炭慢慢挑回家里。

　　有些時候，一窯木炭要是燒得好，也有差不多上千斤。這木炭的多少，既要取決于炭窯的大小，也要取決于燒炭人的把火技術。

　　總是，燒炭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僅辛苦，而且辛苦。

　　聽到劉遠河不支持兒子的計劃，吳翠梅也不高興：“叫你燒炭你就燒炭，哪來那么多廢話？現在的木炭能賣三塊錢一斤呢，要是你把窯挖大點，一窯燒一千斤的話，就能賣三千塊錢。現在這年頭，你去哪里隨隨便便整三千塊錢回來？有活讓你干，你還不樂意。是不是讓你去打牌，你就高興了？”

　　“三千塊錢很難找嘛？之前青山挖一天山藥跟竹筍都能賣到四五千塊錢。”

　　“那是我兒子的本事，跟你有什么關系？那山藥是你挖的，竹筍是你挖的？就你這鬼樣子，你就是去挖半個月，都不一定能賺三千。”

　　過分，太過分了。劉遠河被老婆懟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劉青山見老爸氣紅了臉，笑道：“哎呀，其實沒關系，我自己一個人也能搞定。爸你只管開荒就好了，燒炭的事情你不用管。”

　　燒炭不比開荒。燒炭所需的力氣絕對遠遠超過了開荒。現在老爸雖說還沒滿五十歲，可這些年為了這個家也勞累夠了，燒炭的事情就不用他參與了。

　　反正他劉青山神力超人，還智慧超群的，燒個炭而已，還不是小事一樁嘛。

　　見兒子同意不讓老頭去燒炭了，吳翠梅又開始心疼兒子：“青山，要不還是別燒炭了，你看你，又要開荒，又要燒炭的，累壞了可怎么辦？”

　　得，我在這個家的地位果然連外頭那只大公雞都比不上。劉遠河幡然認清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好歹人家大公雞還三妻四妾呢，他劉遠河就一個老婆，還被老婆拿捏得死死的。

　　“媽，你放心吧，不會累壞的。”劉青山說道，“燒炭雖然比不上賣竹筍跟賣山藥來錢快，可不管怎樣，也算是一筆收入嘛，錢都是一分分積攢起來的，像咱們這種不會偷奸耍滑的老實人，就得一步一個腳印，一分一毛的把錢收集起來。所以啊，炭還是要燒的。”

　　聽到這話，吳翠梅越發欣慰了。雖然說兒子沒什么學歷，可到底算是養出了很好的性格。不驕不躁，不爭不搶，還腳踏實地。

　　真不知道老劉家燒了多少代高香才會娶到她這樣的女人，然后生出這么優秀的兒子。

　　“爸。”劉青山又看向老爸，“明天早上我我早點去賣山藥，爭取八點鐘之前回到來，到時候咱們就一起進山開荒。”

　　“沒問題。”劉遠河心里想著不久的將來自己就會擁有一片橘子林，成為一個‘大老板’，心里特高興，他樂呵呵的說道，“吃飯我吃不過你這頭豬，難道干活我還怕你。”

　　“爸，我是你兒子，你說我是豬，就等于說自己也是豬。”

　　劉遠河假裝沒聽見，出門喂雞喂鴨去了。

　　一早，天沒亮，劉青山就前往縣城了。到了縣城，把山藥批發給大家，又把之后可能不會再挖山藥的事情跟大家交代一番。

　　聽到劉青山不再挖山藥了，大家都十分惋惜。

　　不過，他們也一早就猜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畢竟這小子一看就不簡單，不可能挖一輩子的山藥。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胖大叔十分惋惜的說道：“青山，那不挖山藥了，你準備干啥？”

　　“開荒山。”劉青山笑道，“我家里山地多，我打算跟我爸一起開荒山種樹。這挖山藥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山里的山藥就那么多，經不住挖的。不過，我們村現在還有人在挖山藥，你們要是想要的話，我就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們找個代表，每天把山藥送出來。”

　　“那行啊，那麻煩你了，青山。”

　　聽到以后還能買到山藥，小販們揪著的心這才松了一些。

　　交代好事情，劉青山又緊趕慢趕的往家里趕，總算是在八點之前回到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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