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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 變態杜鵑花

  劉青山好不生氣,本來之前碾米的時候就暗下決心,再見陳小芳的時候,肯定要打敗她的,誰曾想,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陳小芳給碾壓了。

  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說的可真一點兒也沒錯。

  劉青山再次發誓,要是再讓他遇上陳小芳,他一定要先發制人,不給陳小芳開口的機會就把陳小芳貶得體無完膚才行。

  總之,一定把報仇雪恨!

  雖然,也沒啥仇沒啥恨的,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堂堂劉青山居然被陳小芳這個臭丫頭欺負就覺得很生氣。

  所以,他必須要扳回一局。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離村子也越來越遠。

  離村子越遠,山就越高,樹木也越發茂密。

  雖然這會兒沒下雨,但昨夜的雨水依舊化作了霧氣彌漫在山林中,仍能讓人清晰的感受到什么叫做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

  似乎每一年的這個時候,還真的必定是或煙雨蒙蒙,或霧氣蒙蒙呢。

  比如今天,雖然不下雨,但遺留在山里的雨水還是會被蒸發成霧氣,婉轉的飄蕩在空中。

  直至明媚的陽光將萬丈光華灑落,溫暖的春風吹拂山中每一片樹葉之后,那蕩漾彌漫的霧氣才逐漸消散。

  而群山也像褪去了衣裳,裸露出碧玉般的肌膚。

  大約是因為霧氣剛褪去的緣故,山中異常寂靜,除去水流的嘩嘩聲以及劉青山自己發出的腳步聲之外,似乎也就剩下一些鳥兒的叫聲了。

  那些鳥兒大多都早起,它們從灌木叢中探出小腦袋,看了看不遠處的龐然大物,覺得沒啥威脅之后,便呼呼的張開翅膀往另一片灌木飛去。

  也有一些鳥兒大約是找了只肥美的蟲子,興奮無比,震動著翅膀就要直沖云天。

  它們的叫聲清脆悅耳,像是在呼朋喚友,又像是在向世間萬物傳遞春的氣息。

  空山傳響便是自然界春意萌動的開始。

  山道四周皆是高山,劉青山走在其中,就像是落入了井底的青蛙,使得他顯得十分渺小。

  從早上八點鐘出發,到了將近十一點鐘這樣,他總算來到了太祖爺爺的墓地前了。

  今年果然又是一樣的。

  太祖爺爺的墓地頗為干凈,墳前依舊只有一片整潔的草地,而墳丘上雖然長了些雜草,卻也沒有看到任何小喬木或者灌木。

  這讓劉青山放松了一些,想著,這樣一來,待會兒很快就能掃完墓,然后摘了鴨卵果就早早回家去了。

  不過,墓地雖然還算整潔干凈,但是,這些雜草荒草,該除的還是要除個干凈。

  雜草除干凈了,便開始擺祭品。

  一番忙活之后,結束了掃墓事宜,便收拾了東西,順著墓地外側的山坡慢慢往下走去。

  這一片山坡沒有路,要想走下去,只能強行穿越灌木叢跟荒草坡。

  雖然道路艱難險阻,不過,只要想著底下有酸甜可口的羊奶果,什么艱難險阻在劉青山看來都是不存在的,哈哈。

  但是,剛要往下走的時候,他又忽然間想起了老媽早上的叮囑,說什么不要好奇心太重,不要去危險的地方,讓他掃完墓就趕緊回家了。

  見老媽當時那神神叨叨的樣子,怕是又眼皮跳了,心里有什么不好的預兆了吧。

  就像上次在山里遇見一群死蛇一樣,那天早上,老媽就說自己的眼皮跳得厲害,還讓他別進山了。

  今早老媽也是如出一轍的神神叨叨的叮囑了好些話,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亂七八糟的預感。

  劉青山站在墓前平地的邊緣往下看去。

  太祖爺爺的墓地位于山腰往下一點的位置,而非正中間。

  所以,從這里下去山谷,約莫也就百來米的直線距離吧。

  百來米放在平時自然不算太遠,當放在這樣一處灌木叢生的地方,可不算近。

  要走下山谷,就必須穿越灌木荒草跟小樹林,這一路上會遇到什么東西也很難說。

  眼下,氣候已經十分溫暖,平時在家里干活,穿個短袖都沒問題了。

  所以,可以斷定的是,蛇類肯定早就蘇醒了。

  要是從這里強行走下去的話,也不知道會不會遇到毒蛇什么的。

  劉青山心中有些疑惑,也有些猶豫,不知道該聽老媽的話趕緊回家去呢,還是順著自己的意思,為了滿足自己的口欲而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站在原地思量片刻之后,還是覺得,人嘛,尤其是年輕人,還是應該要勇敢一點才對,如果家里人覺得今天諸事不宜,那就真的什么也不做了,豈不是笑話?

  雖然說老媽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有些時候有點兒可信,但是呢,人又不能完全沉浸其中靠著神神叨叨過日子。

  畢竟,這大好河山也好,這花花世界也罷,總是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創造,去爭取的嘛。

  總不能說,跪在家里的神臺前日夜祈禱就會獲得美好的生活了吧。

  所以,劉青山決定,要打破老媽神神叨叨的緊箍咒,勇敢的走下去。

  放下東西,本打算空手下去的,可轉念一想,還是帶點兒工具防身比較好。

  于是,就把砍柴刀跟鋤頭都一起帶了下去。

  撥開茂密的灌木荒草,不顧它們的枝條葉片如何挽留,劉青山就是硬著頭皮一個勁的往下鉆去。

  這一路上雖然沒遇上什么危險,可他那張帥氣的臉還是被勾了不少的血條子。

  這屬于自己作的,所以身體也沒啟動防御機制著實讓他吃了不少苦頭。

  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谷,身上的頭發啊,臉蛋呀,衣服呀都快沒了原樣。

  如果此刻有面鏡子給他照一照,估計他得大喊一聲:“鬼啊!”

  不過,雖然臉上劃開了血條,但是,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因為就在距離他不足十米遠的位置,他當真看到了一棵碩果累累的羊奶果。

  那猩紅的果子掛滿枝頭,宛如一個個玲瓏剔透的寶石綴在美人的腰間。

  羊奶果如果灌木,它的枝條柔軟且不能直立,所以微風一吹,它便渾身微微搖晃,帶動著那一身猩紅的寶石,像極了翩翩起舞的大家閨秀。

  劉青山此刻可沒啥心思欣賞姑娘了,他三步并兩步跑到羊奶果跟前,手都懶得擦一下,直接抓了兩個羊奶果扔入口中,連最簡單的擦拭都省略了。

  羊奶果表皮并不光滑,而是有些磨砂。

  果子剛入口的時候,也還未能感受到果子的酸甜滋味。因為,羊奶果的果皮不像蓬蔂一樣薄,它的所有滋味全都包裹在那一層磨砂的果皮內。

  待牙齒迫不及待的壓破了果皮,一股極其強烈的酸甜滋味才像忽然而至的海嘯,瞬間淹沒了口腔。

  什么雞肉的味道,糍粑的味道都不復存在了。

  當果汁迸發而出時,嘴巴就成了羊奶果的天下。

  它的強酸極甜仿佛兩個同樣傾國傾城卻性格各異的孿生姐妹,一個活潑熱情,一個溫婉知性,兩者共生于小小的羊奶果中,彼此相依為命,誰也離不開誰,但是,又各不相同。

  劉青山的口水隨著這羊奶果滋味的迸發而迸發,沒一會兒,就不經意的從嘴角流了出來。

  他擦了擦口水,又趕緊加大食量,往血盆大口中送入更多的羊奶果。

  他一邊吃,一邊摘,沒一會人就摘了約莫有一兩斤羊奶果。

  幸虧他有先見之明,帶了個塑料袋下來,不然的話,老媽就不能嘗到這些羊奶果的滋味了。

  他把羊奶果摘下之后,全部裝入塑料袋中。

  見樹藤上的羊奶果所剩無幾了,這才罷手。

  不過,他感覺自己還沒吃過癮,于是就往上走了幾步,來到一處地勢較為平坦的地方席地坐下。

  這兒剛好有一棵小樹,可以為他遮擋刺目的陽光。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小樹那約莫有他胳膊粗的主干,微微眺望著遠處的藍天白云,將一個又一個的羊奶果送入口中。

  此時,一群飛鳥嘰嘰喳喳的掠過,五顏六色的羽毛像極了追雨的彩虹。

  它們一會兒落在那片林子中,一會兒又鉆入另一片林子里,好不快活。

  微風拂面時,仿佛還帶了了那五顏六色的羽毛的味道。這味道跟家里的大公雞被他踢到水里之后爬上來曬得半干時所散發的味道差不多。

  有點兒臭。

  嗯,不對,鳥兒怎么會臭呢。

  而且,這味道也不太像臭味,反而有點像檵木的味道。這種味道不香,但也不臭,屬于一種大自然的天然味道。

  可奇怪的是,四周雖然有灌木,但距離他坐著的這個位置明明還有十多米的距離嘛,為什么味道會這么強烈?

  他好奇的四下看了看,著實沒在身邊近處看到檵木。

  大概是因為背靠著的這棵小樹搶走了養分跟陽光的緣故,在這小塊平地上,還真沒有什么小灌木,就只有一些雜草跟一些藤蔓。

  所以,難道是這棵小樹的味道?

  他抬頭仰望頭頂上的小樹樹冠。

  不對,這葉子怎么這么熟悉?

  劉青山眼睛逐漸圓瞪,逐漸僵化。

  倒不是因為看到了檵木,而是因為看到了杜鵑花。

  沒錯,這棵小樹居然是杜鵑花!

  尼瑪,這特么太過分了吧。

  別的杜鵑花長得再強悍,也須得四五根主干才能撐得起一樹繁花綠葉。而這棵杜鵑花就牛逼了,一個胳膊粗的主干,愣是強硬的撐起了一個巨大的樹冠。

  確切的說,應該說這棵杜鵑花變心了。

  杜鵑花為灌木,真的很少有這樣的形態——樹的形態。

  就是那種傳統的,一根主干撐起一個樹冠的那種形態。

  這何止是牛逼啊,這簡直就是變態!

  劉青山激動不已,也顧不上手里的羊奶果了,趕忙爬起來后退幾步仰望這棵杜鵑花。

  是杜鵑花沒錯。

  雖然這棵杜鵑花沒開花,但是從它的葉子來看,可以明顯看出,它確確實實是一棵名副其實的杜鵑花。

  至于它為什么不開花,大約是因為它變態了的緣故,所以被種族拋棄了也不一定。

  因為,它在山里的族群都是以灌木的形態存在的,偏偏只有它標新立異,非得長成樹狀,能開花才怪了。

  當然,這只是胡說八道。這杜鵑花不開花的原因,多半是因為肺熱,呸,多半是因為方位不對,或者說光照不足的緣故。

  此處位于山谷,光照自然不夠強烈,所以,杜鵑花這種對光需求略微強盛的植物也自然難開花一些。

  劉青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這棵杜鵑花的主干,笑道:“哎呀,幸虧你沒開花,你要是開花了,我肯定要把你挖回去。”

  不摸還好,他這一摸,力道微大,直接讓杜鵑花顫了顫,接連掉了幾片葉子下來。

  掉下來的這些葉子自然是病弱的葉片。

  不過,看著紛紛掉落的葉片,劉青山又疑惑了,現在又不是秋冬,就算我剛剛沒控制住力氣,但是,按照杜鵑花的韌勁,也不該這么容易掉葉子吧。

  而且,這一掉還是一大把。

  劉青山皺眉看著掉落地上的病葉,再抬頭看杜鵑花的樹冠。

  這一看,他算是看出了一些門道。

  這杜鵑花雖大,但是,整體狀態卻不是很好。

  雖然它的唯一主干很強大,但是,到了樹冠之后,病枝頗多,多為弱枝。

  而這些弱枝長出來的葉子,則自然是病葉。

  此外,劉青山還細心的察覺到這棵杜鵑花的主干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跡,看起來像是被什么動物用爪子撓過,也被一些心大的動物在上頭蹭過癢,所以,這棵杜鵑花還微微有些傾斜。

  結合這一系列現象來看,劉青山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棵杜鵑花本就長在了錯誤的地方——即山谷底下。

  這位置十分不適合杜鵑花生長。

  但是,這棵杜鵑花還是靠著強悍的生命力生存下來了,可見其牛逼。

  不過,此處靠近小溪,不少動物來喝水的時候,自然也會像他劉青山一樣喜歡靠著這樣一棵小樹休息,偶爾爪子癢了,還得撓幾下,背癢了,自己抓不到吧,就喜歡往小樹上蹭。

  如此一來,在位置不對,又有動物禍害的情況下,這棵杜鵑花沒死翹翹都已經被視為奇跡了。

  所以,即使它現在已經進入病入膏肓的狀態,但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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