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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九章 景陽鐘,我的了

  趙陽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推己及人的錯誤。

  在他看來,就算他幫楊丹她們完善了計劃,但也還是有很多的不確定性,比如,秦籌是一個大活人,怎么能保證對他出手的時候他沒有防備?

  再比如,秦籌之所以謀奪九葉靈芝,目的就是為了突破金丹,如此他本人的修為離金丹想來也不會遠了,那么實力肯定很強大。

  還有景陽鐘,按他的分析,這是一件長于防御的法寶,秦籌要是及時祭出它來,就算受到偷襲,說不定也不會受到傷害。

  但是,第一點,秦籌帶人離開秦家,走出沙漠時,原賀已經早一步等在他們前進的路上,后者招呼一聲,兩家就并在一起了…

  然后,原賀邀請秦籌喝酒,就獲得了偷襲的機會。

  再就是秦籌的修為,他確實到了大衍九重的境界,比原賀高一重,但擁有實力并不代表能發揮出來,尤其是在沒有防備會被偷襲的情況下,而大衍九重和八重之間并沒有太過明顯的差距。

  還有原賀的《玄冰青龍術》,所凝結具現的真符是一條身體由黑氣組成但頭卻和真實的蛇頭一般無二的細身尖頭蛇,尤其一黑一青兩顆牙齒,甚至具有法寶的氣息!

  他的真符突然擊中秦籌后,秦籌一條手臂連著眉毛瞬間就出現了一層冰霜,冰霜之下,皮膚則變成了黑色!

  那層冰霜暫時封凍住了秦籌的氣血運行,黑氣則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同時兩者好像也對他的神識產生了影響,以至于他都沒能第一時間取出景陽鐘來。

  原賀則想著趁他病要他命,取出來了兩把匕首,分別刺向了秦籌的胸口和丹田。

  借口前來伺候的楊丹一見,頓時驚叫道:“不要!”

  原賀箭在弦上,已經發動,雖然從楊丹的表現上,她應該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但眼看就要成功,哪里會管別的?

  但是,景陽鐘作為秦家的鎮族之寶,祖上還出過四位金丹,早已經將它蘊育出了器靈,當秦籌受到了致命威脅后,卻是主動啟動,擋在了刺過來的兩把匕首的前面。

  趙陽第一次見到秦家的景陽鐘,但和他由秦長宵手上拿到的銅鐘想像出的并不一樣,只見它雖然整體透著古樸,但鐘重并不如何厚重,反而顯得有些薄,下邊還有八塊月牙,如裙邊似的。

  反觀原賀的那兩把匕首,不僅品級都在玄級五品以上,而且,兩把匕首上面閃著一黑一紅的光,在真符的加持下,透著能刺穿一切的兇狠凌厲!

  但它們刺過去后,卻在刺到鐘身后,只是發出輕微的叮的一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變化了。

  有了這個緩沖之機,秦籌終于有所恢復,他一邊迅速往嘴里扔了一顆保命丹藥,一邊怨毒的看向原賀:“該死的賤種!你竟然敢偷襲我,我保證,你和你們原家都完了!”

  原賀臉色一變,也知道剛才的舉動沖動了,但這時候他愈發要讓楊丹站在他這一方,就一邊手持匕首瘋狂的刺過去,一邊叫道:“不用擔心!一起動手!他中了老夫的真符之毒,活不長了!”

  秦籌這時候知道原賀有可能是在使離間計,但現在被偷襲,還受著毒傷,自然選擇誰都不相信,于是,一邊使用景陽鐘抵擋他的進攻,一邊沉聲道:“丹兒,你不用過來,我自己一人就可以對付他!”

  然后又惡狠狠的看著原賀罵道:“活不長了?你們原家才傳承幾百年?如果不是和田家較近,老夫豈會一直容忍你們活到現在?現在就讓見識一下我秦家鎮族之寶的威力!”

  說著話,他一掌拍在了銅鐘上面,然后鐘身瞬間一亮。

  原賀臉色大變,立即飛開了一段距離。

  但秦籌這一掌拍在鐘身后,銅鐘卻只是發出低沉的響聲,隨著聲音響起,直接激活了他本人的鐘形真符,然后手臂上的冰霜頓時消散了。

  原賀頓時知道自己上當了,他馬上看向楊丹,咬牙道:“快!我們一起動手!他現在中著毒,絕對不可能抵擋住我們兩人的攻擊!”

  楊丹自是又急又氣,一來,原賀不說出來,她還有暗中出手的機會,二來,如果原賀失敗,她也不能說是暴露,就還有再次設計的機會,但現在她該怎么辦?要不要出手?

  但對原賀來說,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不可能讓所有的風險由他自己一個人承擔,而且,兩個出手,在秦籌中了他的真符之毒的情況下,確實還有機會。

  秦籌此時真符激活,就算還有毒未清除,但已經可以更好的使用景陽鐘,他冷笑一聲,再次一掌拍響景陽鐘。

  這次鐘聲一響,直接將他們乘坐的蛇骨飛舟震成了碎片。

  原賀見機的快,很快飛出了鐘聲的范圍,見識了景陽鐘的威力,他此時已經心生退意。

  但剛才眼看就要成功了,到底心中不甘,又擔心留在秦家飛舟上的秦家之人眼見不對,會向家里傳信或者有其它的動作,忙大聲陪笑道:“秦兄,只是開個玩笑而已,脾氣怎么這樣大呀!”

  然后又憤怒的看向楊丹:“你到底出不出手?”

  楊丹也惱恨異常,如果他不說話,她握了握手里的一枚和景陽鐘類似的銅鐘,它能在關鍵時候對景陽鐘產生一定的影響,給他制造機會,但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她,秦籌肯定更防備她了,機會無疑也就更加難尋了!

  這時,她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有了今天的事,不成功,秦籌不說會不會除掉她,以后恐怕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想到這里,她一咬牙,給原賀傳聲道:“只有一次機會!”

  然后一邊攻向他,一邊揚聲道:“原家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做出這等事!爹爹,我來助你!”

  她這樣說也是要原賀明白,如果不拼命,就會受到秦籌的報復,后患無窮!

  秦籌則不管楊丹是真心也好,演戲也罷,她既然出手,他樂得趕緊清除所中之毒。

  這時,趙陽決定出手了。

  蜃字真符制造的幻象加真符級別的隱刀術讓他悄無聲息的接近了秦籌身邊,然后一刀斬下!

  景陽鐘確實不愧為秦家的鎮族之寶,在他靠近剛要動手就產生了感應,但是,趙陽這一刀斬的是景陽鐘和秦籌之間的聯系,接著,又在間不容發的瞬間,以刑字真符在秦籌心臟處制造出了弱點。

  弱點一出,原賀的真符之毒瞬間沖進了他的心臟,他臉色一變,噗的噴出了一股黑血,一身的生機也隨著迅速消退起來!

  原賀見狀,心中一喜,馬上想到這應該是楊丹制造的機會,然后猛的撲了過來。

  秦籌還沒有想明白剛才發生了什么,但看到原賀手持兩把匕首向他撲過來,出于求生的渴望,他用盡全力一掌拍在景陽鐘上,力圖先把對方逼退。

  原賀這時自然不想再給秦籌機會,就一咬牙,準備硬沖過去,但突然之間,頭頂一股森嚴的力量定住了他,并暫時將他的修為壓制住了。

  不等他再做出別的反應,景陽鐘的鐘聲就像是一顆聲波炮彈一樣擊中了他的胸口!

  在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后,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心臟碎了!

  此時,說什么殺秦籌,他唯一的想法就是以最快的速度逃走,只有逃離此地,他才能有一線生機。

  秦籌見原賀掉頭就跑,卻并沒有感到輕松,原因除了剛才的出手加劇了原賀的真符之毒,還因為楊丹也向這邊沖來。

  他知道景陽鐘是他唯一活命的依仗,就趕緊用力去抱住它。

  讓他沒想到的是,這時景陽鐘竟然直接掙脫,然后沖天飛起,向秦家的方向飛去。

  他愣了一下,忽然想到,景陽鐘是秦家的鎮族之寶,一旦所持之人身死,它就會主動飛回秦家。

  如此說來,我這是要死了嗎?

  不——

  他伸手徒勞的想讓飛得看不到影子的景陽鐘回來保護他,但想說的話卻被噴涌的毒血堵在了喉嚨當中。

  這一連串的變化在瞬間完成,楊丹一時間既不知道原賀為什么逃走,也不知道景陽鐘為什么飛出去,難道是追殺原賀的?

  不管怎么樣,景陽鐘不在,秦籌身受重傷她是能看清的,這,正是他替兒子報仇的絕佳機會!

  而且,她這些想法還在腦海里轉動的時候,她就已經飛到了秦籌身邊,然后她一把抓住他伸出的左手,又用右手托向他的后心處,這樣他的生死就完全掌握在她的手里了!

  但是,當她把手放在他的后心處時,就發現原賀的真符之毒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心臟及相連的經脈,真符都開始渙散,不用她動手,他也活不長了!

  眼見這邊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另外一條飛舟上秦家人的注意,正有人飛過來,她按捺住大仇得報的喜悅,慌亂的叫道:“來人啊!快來人!爹爹他…”

  除了飛過來的秦家之人,那條飛舟也掉頭飛了過來。

  隨后,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此時,趙陽則在景陽鐘飛出去的第一時間,直接追了過去。

  景陽鐘飛行速度極快,但趙陽有杜字石碑,有天魔遁法,所以很快就攔住了它。

  “停下!”

  只是,景陽鐘作為秦家的鎮族之寶,已經擁有了器靈,根本不和他接觸,一被攔住,就瞬間改換方向,繼續向秦家飛去。

  趙陽一個天魔看過,再次出現在它前面,又一伸手,再次喝道:“停下!”

  它卻仍然沒有任何回應,再次換個方向飛走。

  趙陽連著攔了三次之后,見它還要繼續飛走,就直接拔出了刀,然后冷冷的道:“你再逃,我就斬了你!”

  說著話,他就用斷之真符鎖定了他。

  景陽鐘一陣顫抖,作為已經生出器靈的法寶,它能清晰的察覺到,一旦被趙陽的刀斬中,它的本體可能承受不住,會被毀掉!

  停了一下,一個桀驁不馴的聲音響在了趙陽的腦海里:“我是秦家的鎮族之寶,你攔我干什么?”

  趙陽道:“現在不是了。”

  景陽鐘一陣晃動,它桀驁不馴的聲音再次叫道:“憑什么?我…”

  看到趙陽舉起的刀,它后面的話就又咽了回去,然后又壓著火氣道:“你要是和秦籌有仇,他馬上就要死了,你的目的應該也達到了,何必找爺…我的麻煩?你現在放我回去,我就只當我的鎮族之寶,今天發生的事我保證一個字不往外說,如何?”

  趙陽挽了個刀花,懶得跟他啰嗦:“你的話太多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跟著我,二是被我斬殺,你選吧。”

  景陽鐘晃動的更加厲害起來:“你——你這樣我有得選嗎?逼急了我,哼,你就不怕小爺跟你來個兩敗俱傷?”

  趙陽淡淡的道:“你可以試試。”

  景陽鐘有點躍躍欲試的感覺,但它剛有這個想法,就感到從趙陽身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強大,也越來越有種一旦動手就一定會被斬中的感覺,而且,現在僅是感受刀身上的那種刀意,它就有種本體就要斷掉的感沉,真要是被斬中,那…

  它老實下來,又道:“動手就不必了,但是,我乃秦家歷代先祖,通過秘法煉制出來的,你就算把我拘禁起來,也無法使用,但秦家不可能讓我流失在外面的,到時候滿世界尋找,不也會給你帶去麻煩嗎?”

  趙陽絲毫不為所動的問道:“說完了嗎?”

  見他油鹽不進,它不由怒道:“你這樣威脅一個器靈,強奪別人之物,是君子所為嗎?”

  趙陽不理它,然后亮出儲物指環,道:“進來吧。”

  景陽鐘晃動了兩下,還是鉆了進去。

  它進了儲物指環,卻依然能讓聲音響在趙陽耳中:“我告訴你!你就算把我拘禁,我也不會屈服的!”

  趙陽一笑,景陽鐘,我的了!

  然后就聽它又嫌棄的道:“這破指環,就這點空間,窮鬼!”

  趙陽抽了抽嘴角,但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煉化它——實在不行,他或許可以通過夢之真符做到這一點,但景陽鐘的器靈看起來又很圓滿,他第一次接觸器靈,不知道會不會對它造成損傷,反正現在不著急,先慢慢研究著看吧。

  向原賀逃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了想,現在他已經受了重傷,或許能活,但不可能再去羽劍宗添亂,倒也沒必要殺他。

  想到這里,他就踏上浮搖飛箏,以最快的速度飛向了妖禁之地。

  妖禁之地。

  孟廣會在除三處大兇之地及后面的區域巡視了一遍后,感覺已經到了可以離開的程度了——妖禁之地里的妖獸并不是殺得越多越好,以前曾有過嘗試,但結果卻是,不久之后就出現了強大到能殺死金丹的級別的妖獸!

  既然決定離開,他就準備通知趙陽一聲,看他還有什么需要,但回去后卻沒察覺到趙陽在自己的住處。

  算了算時間,這個點往常他都是在住處修煉的,但有事出去也正常,于是他就準備等他回來再說。

  等了一個時辰后,見趙陽還沒回來,他就坐不住了,就用望氣之術尋找了一遍,結果找遍整個妖禁之地還是沒有發現趙陽的蹤跡。

  難道他戴上了那頂遮掩氣運的骨帽?又或者是出了妖禁之地?

  不過,不管是哪種,說明趙陽在做的事都不想讓人知道,想到以趙陽的氣運和掌握的手段,不至于發生什么大的危險,真有什么事,肯定也會找他,他就準備先等上一段時間。

  然后,在某一個時刻,他突然發現宗門和他本人的氣運都增長了半寸!

  這肯定和趙陽有關!

  他心中大喜的在屋子里轉了幾圈,然后眼睛忍不住看向了正陪著金慧整理丹藥和各種其它資源的女兒金艷的身上。

  金艷隨之心生感應,抬頭看了過來,待看到他滿眼含笑又滿含期待的眼神,不由皺起眉頭,警惕的道:“爹爹可是又要和我談那個趙亮?”

  孟廣會咳嗽一聲,笑瞇瞇的還沒說話,她就知道她猜對了,然后胸都氣大了一圈…

  但他畢竟是她親爹,說起來應該也是為了她好,但她還是難忍心中的氣憤,咬牙冷嘲道:“爹爹,你不用說了!是不是為了…你都愿意把女兒綁到他床上去?!”

  孟廣會眨了眨眼睛,道:“這個嘛…”

  金艷見他還真想了,不由氣得臉都白了。

  金慧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含怒看了過來。

  孟廣會馬上正色道:“怎么可能?為父怎么做這種事?你們放心,絕對不會!”

  他心里嘆了一口氣,之所以“絕對不會”,是因為他知道這樣做是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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