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城。
僰王卜矢親率一萬三千僰兵,幫助長寧軍大敗呂文煥后,就帶著戰死族人的尸體,干脆利落的離開,根本就沒有和凌霄城打招呼。
竟是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不知道的,還以為卜矢是為善不留名,專門跑來做好事的。
但其實是卜矢趕回去向唐國特務催討酬金了。
僰兵連感謝的機會都不給就離開,這讓凌霄城軍民很是不解。
“舍人,這是何故?”部將們看著僰兵消失在山嶺中的身影,一頭霧水。
易士英沉吟了一會兒,終于明白了,“他們應該是被誰請來解圍的。”
“誰請來的?難道是廣州的官家?”部將們猜測道。
廣州官家?
易士英不敢肯定。不過,愿意花巨大代價請僰兵來解圍的,不外乎是廣州官家,江陵蕭隱,臨安李洛。
僅此三家而已。
這三家都有可能解救凌霄城。最有可能的,還是廣州官家。易士英最希望的,也是廣州官家。
“先別管這么多,趕緊打掃戰場,收繳韃子軍器糧草!”易士英也不想這么多了。
長寧軍此時人人歡喜無限,大捷啊。元軍遺尸過萬,光留下的軍器糧草,就是一個大豐收。
有了今日的繳獲,凌霄城又能堅持很久了。
正在凌霄城軍民搬運戰利品時,山外終于開進來一支兵馬,打著元軍的旗號。
長寧軍立刻布防,嚴陣以待。
可是那支元軍到了半山腰就不再前進,緊接著,一個三十來歲的英武漢子就獨自一人來打凌霄城下。
“在下宗晝,乃唐王所遣,求見凌霄城守易士英將軍!”
什么?不是元軍?
唐王李洛所遣?
易士英立刻明白,雇請僰兵解救凌霄城的不是廣州官家,而是遠在江南的李洛。
呂文煥為何這么容易就敗逃?一定是元軍在山外的大營被端了。否則,光靠一萬多僰兵,呂文煥絕對不會潰敗,不然他也不是呂文煥了。
“快快有請!”易士英趕緊請宗晝入城。
這可是于凌霄城有恩的貴客!
“在下宗晝,見過易將軍!”宗晝入城后拱手行禮。
易士英心道好一條大漢,也趕緊拱手行禮道:“宗晝兄弟客氣了,請入城守所喝茶!”
宗晝隨著易士英等人一邊走向城守所,一邊打量凌霄城,發現都處都是低矮的石頭屋子,密密麻麻,說明住的很擁擠。
這城也不大,占地也就一里出頭,街道狹窄,所以乍一看城中人口很多。
宗晝一路走來,發現不少凌霄城的軍民在指點談論自己,臉上都帶著激動的神色。他所見到的長寧軍,個個都是神色彪悍肅毅,一看就是那種百戰精銳。
所謂城守所,其實就是規模稍大一些的石屋,也就普通農家院子大小。
宗晝跟著易士英等將領進入城守所,在庭中坐下,立刻有個小姑娘主動給宗晝打來一碗水。
“凌霄,你去告訴老劉頭,就說來了貴客,讓他烤一只臘羊待客!”易士英對那小姑娘吩咐道。
“是,大父!”小凌霄稚氣的答應一聲,就放下水壺邁著小腿跑出去。
宗晝倒是想不到凌霄城常年被圍困,竟然還有臘羊。
原來,元軍雖然常年圍困,卻是在山外山口,而不是堵在城下。那樣的話,時間長了元軍也吃不消啊。
所以,元軍不攻城的時候,城中軍民就靠山吃山,出城到大山中打獵,補充口糧。
賓主坐定之后,宗晝才取出一封信,“這是唐王殿下的親筆信,請易將軍過目。”
易士英接過信,越看臉色越精彩,最后忍不住擊節說道:“唐王高義!唐王高義啊!我等愧不敢當!愧不敢當!”
他將信給眾將傳閱了一邊,眾將也都是動容。
原來,李洛先是高度贊揚了凌霄城軍民堅持抗元的大無畏精神。其中有一句是:“弘田橫之義,揚蘇武之節;羞殺李陵,遠邁張巡。”
還有一句是:“天下負凌霄城久矣,而凌霄城不負天下。”
更有一句是:“寧舍金銀百萬,不舍凌霄一人。吾既起兵,但有寸氣,斷不使此城零落于胡塵。”
這幾句話讓易士等人很是感動。從來沒人說過這么暖心的話啊。
唐王不光話說的暖心,也真的花了大價錢雇請僰兵出馬,甚至勞師動眾、大費周章的派出播州軍楊漢明前來救援,解了凌霄城陷落之危。
這些還不算。李洛在信里說,送凌霄城軍糧五萬石,鹽千石,羽箭十萬支…
這些贈送的物資,加上繳獲,足夠凌霄城再堅守兩年。這些糧食軍器,都是播州軍在山外元軍大營搶的戰利品,大半都給了凌霄城。
對凌霄城來說,真的是及時雨,雪中炭,仁至義盡了。
和廣州趙官家相比,當真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啊。如今抗元義軍中,以唐王李洛最強,可卻反而只有李洛把他們當回事。
人心都是肉長的,該怎么選擇那還用多想么?
易士英和眾將之間心照不宣的交換了眼神,大家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易將軍,唐王送的東西,就在半山腰,還請易將軍去搬運。”宗晝說道,“在下軍務繁忙,無法久留,就不在城中用飯了。”
易士英聽他說軍務繁忙,也不便挽留,只好寫了一封回信,讓宗晝帶給李洛。
宗晝看到易士英的信抬頭稱呼是:“唐王殿下鈞鑒,末將易士英敬拜…”宗晝不由露出微笑。嗯,大王的苦心總算沒有白費。
宗晝問:“不知城中還有多少軍民?”
易士英回答:“大概還有萬人,老弱婦孺近四千,戰士還有六千余。”雖然戰士不多,但個個都是戰意堅韌的精銳,身經百戰的抗元老兵。
宗晝點點頭,“以這些人口,大王送的糧食還可以支應一兩年。”
易士英道:“請宗晝兄弟回稟唐王,只要唐王抗元之心不改,凌霄城從今往后,唯唐王殿下馬首是瞻。”
宗晝點頭:“在下必定如實回稟。江山不改,后會有期。”
宗晝沒有逗留,交代完事情就告辭離開。易士英等人一直送出城外。
直到宗晝的背影消失,易士英才感慨萬分的回到城中。
宗晝回到山外大營,對楊漢明說道:“郡馬,事情已經辦妥。易士英倒也快意恩仇,他答應了歸附我大唐。”
楊漢明松了口氣,笑道:“大王算無遺策,總算沒有白打這一仗。”
宗晝道:“郡馬,如今呂文煥多半猜到播州軍已反,其他元軍不久就會知道,接下來郡馬打算如何應對?”
楊漢明笑道:“我反了么?沒有啊。播州軍還是打著大元的旗號,誰能證明我楊漢明反了?我如今就是不承認造反,呂文煥說我造反我就造反?”
宗晝哈哈大笑,“郡馬這招當真高明!”
陳羽和喬布也不由莞爾。
是啊,播州軍又沒有公開反元,又沒有舉旗易幟,憑呂文煥的猜測,就能認定播州軍已反?那不是逼著好幾萬播州精兵公開造反么?
只要楊漢明不承認,就是云南王也不好發兵攻打。
喬布忽然道:“云南王快回云南了,要是云南王召郡馬去他大營參加軍議呢?”
楊漢明道:“那我也裝病拖延,百般推脫。大戰在即,他也只能裝糊涂。”
為何楊漢明有這個自信?因為播州多山,又民風彪悍,兵馬也不少。要打下播州,不但需要更多兵馬,還需要耗費很多功夫。
也先帖木兒就算知道楊漢明暗中已反,也不好放著三家反賊的威脅不顧,來打沒有公開造反的播州。
很可能在也先帖木兒看來,播州未必真會反,而只是騎墻觀望罷了。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沒平滅李洛等人之前,也先帖木兒也只能暫時放過播州軍。
播州不公開造反,也先帖木兒就不好對播州用兵,播州暫時就是安全的。
這也是李洛的考量。
云南之南的麓川江,一支巨大的軍隊正在渡江。
百丈寬的江面上,浮橋排出了好幾里。大量的甲士,戰馬,騾馬在緊張有序的過江。
江北岸,已經渡過了好幾萬人,人嘶馬喊,沸反盈天,數里方圓都是密密麻麻的兵馬和輜重。
距離江邊五里之外的一處山坡上,一根高高的黑馬尾大纛和蒼狼戰旗,正佇立在山崗上,氣勢威嚴。
山坡下,赫然是一座白云般的潔白大帳,外面衛士林立,一只雄壯的海東青正蹲踞在大帳之頂。
這正是征緬大將軍云南王也先帖木兒的中軍大帳。
自從去年年底出兵以來,也先帖木兒攻占蒲甘王朝二十七城,降服諸多部落,大小數十戰,滅緬軍二十萬,終于不久前攻下緬甸王京蒲甘城。
立國數百年的蒲甘王朝滅亡。
由于蒲甘王朝大半年的抵抗激怒了年輕的云南王,也先帖木兒不但殺了國王那羅梯柯波,以及蒲甘王室,還下令三日不封刀。
元軍和歸附元軍的蠻兵在蒲甘城燒殺搶掠,城中血流漂杵,美輪美奐的王宮和寺廟,在大火中化為灰燼。
也先帖木兒大肆搜括錢糧財物,抓捕奴隸。不但各級將領賺的滿盤缽滿,就是底層士卒也腰包鼓鼓。
蒲甘王朝數百年積累的財富,一朝盡喪。
由于當年武侯南征,遺澤千年,所以緬人尊崇諸葛武侯。緬北有大量的武侯廟,還有孔明城,家家戶戶都有武侯神龕。也先帖木兒下令焚毀武侯廟,毀滅孔明城,禁制緬人祭祀諸葛亮。
同時,也先帖木兒也學祖父忽必烈那套,大力籠絡各地“繆沙”。繆沙是蜀漢時流傳下來的制度,其實就是魏晉世族的翻版。
除此之外,也先帖木兒還收服各部落。建都王烏蒙,金齒王屏剎等十二個部落歸附元廷,被也先帖木兒封為土司官。
本來也先帖木兒還會在蒲甘待上幾個月,等到徹底穩住蒲甘的局面再班師凱旋。可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他必須趕回去鎮壓反賊。
“這渡江的速度就像烏龜在沙子上爬行,又像蝸牛從一棵樹上到另外一棵樹!”中軍大帳內,也先帖木兒不滿的說道,一把推開懷里小鹿般驚恐的蒲甘公主阿耶,喝道:“剌都罕!讓大軍快點過江!”
也先帖木兒今年不過二十幾歲,可生的高大威猛。而且他的智謀才能在忽必烈孫輩中也是靠前的,不然也不會統帥十幾萬大軍攻緬,還滅了緬國。
“喳!”
一個蒙古將領手提馬鞭沖出大帳。
“這就是滿載著戰利品,回歸家鄉的苦惱啊!”也先帖木兒環視帳內諸將,“我們得到了一百多萬石糧食,十幾萬奴隸,五萬頭牛,上千頭大象,還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
“可是這些東西,就像是山一般的包袱,拖慢了勇士們的步伐啊。”
副帥相芒果失說道:“大王,我們的收獲太大了,無法向大汗當年革囊渡江那樣,一夜功夫就飛到金沙江對岸啊。照這個速度,起碼還需要三天才能全部過江。”
一個色目將領道:“大王,要不留下一點兵馬護送戰利品,大軍先過江北上?這樣要省兩天功夫。”
也先帖木兒搖頭,“這不行。起碼糧草一定要帶走的,還有大象,這是用來對付叛軍的。”
尊貴的云南王拒絕了部將的提議,繼續說道:“傳本王命令,派人告訴呂文煥,段慶,田謹賢,楊漢英等人,本月二十之前,務必在昆明匯集參加軍議!延期不到者,軍法處置!”
他提到楊漢英,還以為播州之主是楊漢英呢。
相芒果失道:“不等吐蕃軍么?”
“不等了!”云南王冷然道,“那幫吐蕃人最少還要兩個月才能匯集,我們沒有功夫等了!”
他已經接到忽必烈讓他搶占衡陽的密旨。既然是密旨,他也沒有當眾說出來。除了副帥相芒果失,其他將領還不知道。
有資格知道的,只剩下云南平章,段氏總管,以及安南軍等少數方面大將。
但云南王不知道的是,他的大軍一回到云南,唐國特務就將消息送了回去。
十一月十五,李洛終于接到云南王大軍回國的消息。
他第一時間就召集文天祥等人軍議。
“也先帖木兒本部還剩十五萬大軍,加上新歸附的建都軍,金齒軍等,兵馬超過二十萬!這還不算十幾萬奴隸。”
“駐扎安南的元軍抽調了八萬人,大部分還是寡人之前統帶過的。”
“段家出兵十萬這個已經明確。四川的呂文煥的兵力最少八萬。思州田氏出兵五萬,岑家和黃家等十幾家大土司加起來出兵十萬!”
文天祥神色凝重,“這么說,最少也有六十萬!”
“對!”李洛笑道,“這也是元廷在南方能拿出來的最后主力了。只要決戰大勝,整個南方不但再也沒有元廷精兵,就是各大土司,也會元氣大傷,有利于后期該土歸流!”
陳淑楨道:“也先帖木兒傳令二十日讓諸將在昆明匯合,那他出兵日期最快也在二十這天。大軍在南方行動遲緩,到達東南怎么也要到十二月。留給我軍的時日還有大半個月,夠了。”
就在十天前,在控制蕭梁朝堂的唐國特務推動下,蕭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結盟抗元的提議。因為他也知道唐軍實力最強,所以推舉李洛為聯軍盟主。
得知消息的廣州宋廷,在元軍即將到來的大軍壓境下,也通過了結盟抗元,推舉李洛為聯軍盟主。
三國已經互換了國書,決定在衡陽府成立聯軍征元大將軍幕府,依托湘水,洞庭和衡山,與元軍決戰。
李洛當仁不讓的出任征元大將軍,組建聯軍大本營。
唐軍將在衡陽府壓上二十萬兵馬,其中一半是老兵,基本上就是唐軍主力了。蕭梁抽調一半兵力十五萬人進駐衡陽。
而廣州宋廷出兵最少,只有五萬人。
三國聯軍在衡陽府布置的兵力,將達到四十萬!
可以說,自元滅宋之后,南方用兵從未有今日之盛也。
已經不下于當年宋元大戰時雙方的兵力規模了。
三國兵力已經在調動了。無論是高效率的唐國,還是效率一般的梁國宋國,此時都因為戰爭而全力運轉起來。
就拿唐國來說,東州生產的最新一批盔甲,火器,已經全部運到東南。
就是一向不想得罪豪強的蕭梁,也開始用刀子逼迫豪紳大戶,讓他們捐納錢糧。
趙良鈐則是打開庫藏,拿出大量金銀賞賜給客家大姓,畬人首領,請他們襄助抗元。甚至派人去收買聯絡廣西兩江道的土司。
三國百姓的抗元情緒也被調動起來。
尤其是唐國,簡直是熱火朝天情緒激揚,到處都在談論“國戰”。各地剛剛竣工的忠武神宮,每天人滿為患。各地士子的抗元詩文方興未艾,就是秦樓楚館、煙花之地的脂粉教主們,也都鶯鶯說國戰,紛紛論興亡。
不敢再遭亡國之禍啊!
為了便于和元軍決戰,在李洛的建議下,蕭隱還下令給衡陽府和所屬七縣,讓衡陽湘江以西的百姓全部搬遷到湘江之東。
唐國艦隊將進入湘江,幫助梁國衡陽地方官遷移百姓渡江。之后,唐國江河艦隊將抽調萬人進入湘江封鎖,阻止元軍過江,將主戰場控制在湘江之西。
如此一來,哪怕湘江之西數縣之地打成白地,也不會傷害衡陽百姓。相反,外圍戰場州縣的百姓,反而免不了會有大量死傷。
而衡陽百姓已經遷移了兩天,最多還有十天,就能全部遷移過江。
“再有十天,四十萬兵馬就能全部進駐衡陽。”文天祥道,“到時以衡陽為中路,江陵為北路,廣州為南路,會有三個戰場。而我大唐百姓,則被梁國和趙宋遮擋,沒有戰亂之苦。”
李洛嘆息道:“梁國宋國百姓,將來皆是我大唐赤子。這大戰一起,沒有兩三個月打不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死于刀兵之下啊。”
江圖道:“大王,微臣建議增加去衡陽修筑工事的奴隸戰俘,尤其是幾個縣城,需要緊急加高加固,還有各處大營的營寨,關隘,都需要搶修加固。”
李洛點頭,“好。那就再抽調五萬戰俘去衡陽。”
已經有七八萬戰俘奴隸去了衡陽做苦力,此時李洛又抽調五萬,基本上把唐國的戰俘奴隸抽空了。
“大王,算起來我軍比元軍快了幾天,微臣倒也不擔心。可眼下最緊要的,卻是火藥!”文天祥皺眉道,“我軍數萬火器兵,這剩下的一點火藥,根本不夠用啊。”
李洛苦笑道:“此事,寡人也無計可施。就看王后在東州有沒有發現硝礦了。”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侍衛進來說道:“大王,顏仝忽然回來了,說是有大事啟稟大王!”
顏仝回來了?他不是去塞外了么?難道找到傳國玉璽了?還是…
“傳他進來!”李洛有點忐忑。玉璽一時找不到不要緊,人可不要出什么事。
可當顏仝一進來,李洛就知道不是壞事,而是好事。因為顏仝臉色的喜悅根本難以掩飾。
傳國玉璽找到了!
李洛下意識就認為東西到手了。
“臣顏仝,拜見大王!”顏仝風塵仆仆的,滿頭是汗,也顧不得儀表,見面就拜。
“快起來!你怎么自己回來了,他們…”李洛問道。
顏仝道:“大王贖罪,臣不知道有沒有找到玉璽,臣是先回來的…”
李洛聽著顏仝的敘說,慢慢的露出難以抑制的激動之色。
一座疑似冀州鼎的古鼎!
真是真的么?
文天祥也露出驚喜之色,以他的淵博,他覺得多半就是冀州鼎!
“那個完顏衛霍已經在宮外?傳他進見!”李洛說道。
他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冀州鼎。
為何?
因為他的老師,曾經對他說,九州鼎不在始皇陵墓,而是被始皇帝埋在九州各地的風水寶地了。
老東西推測,其他鼎在哪里他不敢肯定,但他肯定兗州鼎一定在泰山某地,冀州鼎一定在承德或張家口之北!
老東西雖然陰險毒辣,但他的專業水準可是大師級別的,要說對華夏野史的研究,國際上無人能出其右。他認為冀州鼎在承德或張家口之北,那就很難錯了。
而根據顏仝的描述,發現古鼎的地方就是后世的承德西北部!
老東西還說,華夏聯盟時代,中原的青銅制造業就已經非常發達。到了夏禹時,青銅器冶煉水平更是高超,完全有能力鑄造大型青銅禮器。
他認為三代的青銅冶煉水平不是一直向上發展,而是因朝代更迭呈曲線發展。老東西的結論很新奇,他說西周青銅器不如商朝,商朝青銅器未必比夏朝強,甚至可能還不如夏朝!
老師的這個結論李洛以前很懷疑,但是現在,他覺得很可能老師是對的。
倘若真是冀州鼎,那這運氣…我去,自己不會真的有老君保佑吧?
李洛忍不住有點心驚的想。
“大王,完顏衛霍帶到!”
“草民完顏衛霍,拜見唐王!”八十多歲的完顏衛霍顫巍巍的下拜。
他還以為會來宋國,可直到來到臨安,才知道大宋已亡。而占據東南的,竟然是唐國。而他要見的那位貴人,是什么唐王。
真是白云蒼狗,滄海桑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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