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他不會換人的
戛納之行，《霸王別姬》可謂滿載而歸。
一個最高獎項戛納金棕櫚獎，外加一個影帝，當然版權費自然也賣了一個盤滿缽滿。
這部影片還沒上映，卻已經盈利頗豐了。
不過，北美發行版權最終以一千二百萬美元成交。
這是對方極限了。
雖然只漲了兩百萬美元，但也算是戛納金棕櫚獎的功勞了。
華語電影在北美地區的票房都不怎么高，能賣出這樣的價錢已是不錯。
若是自己發行，或者票房分成，恐怕也難以有這么多了。
相對而言，歐洲等國家，尤其是法國給出的價錢無疑更高。
這類影片在法國票房號召力本就不低，如今又拿下了金棕櫚獎，自然更不用說了。
當然，更高只是相對而言，實際價格自然難以和北美版權相比，畢竟市場大小相差很大。
《霸王別姬》拿下戛納金棕櫚獎之時，國內已經是凌晨兩點過。
可即便如此，也有無數人為之歡呼。
這是一種榮譽。
屬于整個華夏人的榮譽。
當然，震動最大的無疑就是影視圈。
“出什么事兒么？這么晚了，誰打的電話？”張科夫人皺了皺眉頭，問及張科。
“老姜那老家伙的電影在戛納拿了一個金棕櫚獎，還捧出了一個戛納影帝。”張科搖頭，說道。
他話語有些感嘆，有些驚訝，又似乎有些理所當然。
有些高興，也有些羨慕。
張科此時的心情的確有些復雜。
《霸王別姬》入主競賽單元，他一點都不驚訝。
他看過影片，知曉其影片好壞。
甚至，他當初看了劇本之后就知曉了這部影片一定會大放異彩。
可真得知其拿下戛納金棕櫚獎，還是忍不住有些吃驚的。
“這么厲害？”張科夫人竟然的說道。
她不是圈內的人，卻也知曉金棕櫚的分量。
“老姜打電話跟你得瑟了？”
緊接著，張科夫人卻是一笑。
姜云和張科那么多年的朋友，張科夫人又豈會不認識？
他們倆互相打擊，總在對方面前得瑟，她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不是他，老韓打的。不過，我估計頒獎典禮一結束，那老家伙緩過勁來就會打這個電話了。”張科笑著說道，“你說，我若把電話關機，那老家伙打不通，會不會憋壞？”
“躲得了初一，還躲過十五了？”張科夫人搖頭笑著說道，“那我也把電話關機，他若打不通你的電話，說不一定打我的電話呢！”
張科一聽，卻是一笑。
自家老婆為何跟著關機，他自然清楚，不是什么夫唱婦隨，也不是為了給姜云添堵，純屬就是怕被姜云那老家伙的電話擾了清夢。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頒獎典禮結束，張璞等人的事兒卻沒有結束。
一些應酬必不可少。
“老師，你這是給張導打電話報喜么？”張璞笑著對姜云說道。
報喜之言，純屬就是調侃。
張璞又豈會不知道姜云這是要在張科面前得瑟一番。
“這么急著跟張導分享你的喜悅？國內現在可是凌晨三點過呢！”張璞接著笑道，“張導他們怕是睡了吧。”
“睡個屁！”姜云說道，“當初那老小子拿評審團大獎不也打電話給我‘報喜’么？”
張璞一聽，啞然一笑。
果然是“報復”啊！
你們這樣互相傷害真的好么？
“那老小子什么時候睡覺關手機了？”姜云哼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就沒辦法了么？”
什么辦法？
張璞多少猜到了幾分。
不過，張導關了手機，或許就是防著你。
他又豈會留下破綻？
“這老小子肯定是得到消息了，連自家老婆的手機都給關了。”姜云憤憤的說道。
沒能第一時間在張科面前得瑟報當年的“一箭之仇”，姜云的心情多少有些郁悶，獲獎的興奮感都被沖淡了許多。
這種好消息不跟好朋友分享，總覺得少了什么。
難道是錦衣夜行，富貴不還鄉？
“你還真打婷姐的電話了？”蔡雅白了姜云一眼，說道，“你不怕她罵人？大晚上的。”
兩家多年的交情，張科和姜云經常串門，蔡雅和張科夫人自然相熟。
姜云笑了笑，似乎真有可能挨罵啊！
《霸王別姬》戛納揚名，影響肯定是極大的。
有人興奮的睡不著，有人卻難以接受而輾轉反側。
姜云王者歸來，再次登上國內頂級導演之列。
而國內那些頂級導演之中，唯一未拿過國際大獎的唯有馮家善一人。
以前，他登上頂級導演之列，完全是因為他的票房驚人，一度霸占票房榜榜首之位。
可如今，他先是被張科等人擠下票房榜榜首，甚至甩開老遠。
破十億的影片一再出現，他卻遲遲未有，頂級導演之名，也讓人質疑名不副實。
被逼無奈，砸錢拍一部大片，票房沖擊十億大關，以此來維護頂級導演的臉面。
可誰曾想《秦皇》這部投資三億多的大制作，雖然破了十億票房大關，可效果似乎并不怎么理想。
被張璞一部小成本電影給就將之壓在了身下。票房雖然破了十億大關，可他頂級導演的臉面卻沒有維護住。
如今，他頂級導演的名頭，依舊被一些人質疑。
在這種情況之下，姜云憑借《霸王別姬》王者歸來，直接摘下戛納金棕櫚和戛納影帝兩項大獎。
這一下就把他給推上了風口浪尖。
他已經可以想象，《秦皇》明年在金龍上遇到《霸王別姬》恐怕會被吊打成渣渣。
而問題在于，之前就有人把兩部影片放在一起了。
張璞！
馮家善想起這事兒，對張璞就牙癢癢。
《無名之輩》不怕《秦皇》，怕《霸王別姬》，不愿與之對上，所以提名報名了今年的金龍獎。
張璞這話一出，媒體直接理解成：張璞認為《秦皇》不如《霸王別姬》了。
或許真不如，可這么擺在一起，他馮家善還有面子么？
戛納電影節的消息一傳回來，勝負已分，根本就不需要等到明年金龍獎。
他馮家善頂級導演之名的質疑之聲恐怕又要沸沸揚揚了。
一個功成名就多年的導演，老了卻還被一再質疑名不副實。
這事兒擱誰身上都難受。
馮家善因預料到自己因《霸王別姬》拿獎而被質疑，所以輾轉反側。
而黃城卻因為想了很多。
《霸王別姬》是東方夢工廠和華影共同投資，制作出品方卻是東方夢工廠。華影只是投資發行。
拍攝的時候，雖然大多都是用的華影的人。
可這部影片卻是東方夢工廠的影片，而非華影的。
如今，那些人都隨著姜云入了東方夢工廠。
東方夢工廠的發展勢頭有些猛啊！
《霸王別姬》拿下金棕櫚獎，那么姜云肯定入頂級導演之列。林牧作為準一線導演，哪怕去了東方夢工廠，可只要一部大火的電影，立馬就會晉級一線導演之列。
而張璞就有些特殊了。
三部以小博大的電影，其中一部還破了十二億票房。說他是一線導演，或許有些勉強，可他的人氣和知名度，以及票房號召力，恐怕大多數一線導演都要高上許多。
只要他下部電影不撲街，口碑一如既往，一線導演沒人會再質疑。
導演不多，可實力雄厚。
哪怕是拍電視劇的高望，此時在電視圈都絕對算是一線。
東方夢工廠在導演方面的底蘊，恐怕許多大影視公司都比不了。
何況，他背后還有院線支持。
必須想把法遏制，若是任由其發展，絕對是一個大威脅。
兩家公司的關系可不怎么友好。
僅靠橙黃娛樂一家打壓，恐怕有些力有不逮啊！
光韻影視？
恐怕不行，他們剛剛憑借《無名之輩》吃得滿嘴流油，聽說張璞的新片，他們也有參投。
中瑞影業？
這個也難說。
《無名之輩》他們雖然沒參投，可男一號郭績卻是他們旗下的藝人。
光影影視呢？
黃城還是搖了搖頭。
最終不得不感嘆，張璞和許家棟都舍得分出利益。
他們若吃獨食，對他們下手，那就太容易了。
可如今，能下手的地方有限。
黃城很清楚，東方夢工廠背后還有韓山，有華影，打壓東方夢工廠可以，但手段必須在規則之內，若是過線，倒霉的肯定是橙黃娛樂。
張璞！
東方夢工廠！
還有，《倩女幽魂》到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難道張璞事先就料定《霸王別姬》會爆？
黃城忽然覺得自家小子惹了一個了不起的人。
若是沒惹，或許憑借兩人校友的關系交好，張璞未必不能為橙黃娛樂所用！
自己是不是太嬌慣他了？
黃城想了很多，甚至最后對自己的教子方式都進行了反思。
天漸漸亮了，黃城起身準備去公司，他很清楚，接下來幾天，恐怕都是關于姜云，關于《霸王別姬》的消息了。
果然，《霸王別姬》勇奪戛納金棕櫚獎，蘇盛憑借程蝶衣一角戛納封帝，登上了國內各大媒體的頭版頭條。
而張璞自然也跟著火了一把。
之所以被那些媒體頻頻提及，除了他是這部影片的編劇以及投資人之一，最大的原因還是姜云在頒獎典禮之上，把他狠狠的夸了一遍。
姜云對華語電影的貢獻大么？
自然是很大。
以前的作品暫且不提，《霸王別姬》拿下戛納金棕櫚獎，那么作為導演的他對華語電影的貢獻就極大。
可如此大的貢獻在他看來，遠不如教出一個張璞。
似乎，不是沒有道理。
沒有張璞，又怎么會有《霸王別姬》這部電影呢？
畢竟，劇本都沒有，哪兒來的影片。
如此一來，張璞對《霸王別姬》的重要性一下就提高了許多。
國內，各大媒體紛紛報道，網絡之上話題自然也極多。
而眾多當事人，此時卻大多進入了夢鄉。
當然，還有太過興奮之人轉輾反側，依舊難以入眠。
其中以蘇盛為最。
他之前，名氣不大，人氣不高，學京劇出身的他，演技并沒有得到圈內認可。
如今，一個戛納影帝，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他很清楚，他的事業將迎來一個爆發期。
而正在他興奮得睡不著之時，他的經紀人從國內打電話來了。
“有一家頂級公司給你開出了頂級合約。只要你簽，違約金他們出。下半年開拍的一部不低于兩億的大制作男一號就是你的......”
經紀人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沒有想到有公司會開出如此高的條件。
“哪家公司？”
蘇盛也忍不住問道。他此時激動不已，比之獲獎之時也好不了多少。
自己這是要咸魚翻身了么？
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橙黃娛樂！”
經紀人連忙說道。
“哪家公司？！”蘇盛說道，“橙黃娛樂？”
國內的頂級公司除了特殊的華影之外，也就四家。不過，蘇盛絕對沒有想到會是橙黃娛樂。
為何是橙黃娛樂？
蘇盛激動的情緒淡了許多，他多少猜到了幾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經紀人說道，“張璞頂多也就跟黃澤有仇，跟橙黃娛樂關系不怎么樣，可還談不上水火不容。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圈內難道不是如此？張璞哪天和橙黃娛樂合作了，都沒什么好奇怪的。你去橙黃娛樂，難道他還能說什么？你又不是他們公司的藝人。”
“可我接了張導的新片。”蘇盛說道。
“你現在還缺戲拍么？”蘇盛經紀人說道，“他哪怕知道你去了橙黃娛樂，開機在即，難道還換人？《霸王別姬》火了，你也拿了戛納影帝，這對他那部影片有著極大的推動作用。能現在的片酬肯定得翻好幾倍，而他卻是以以前的片酬簽的你。”
蘇盛心動了，最后那絲擔憂沒了。
戛納清晨，空氣中夾雜著一絲海的清新。
張璞睡眠一直很好，一早起來，跑步練拳，神清氣爽。
“心情還沒平復呢？”
見蘇盛滿眼有些血絲，黑眼圈濃重，隨即笑著說道。
“宛如夢中，有些失眠。”
蘇盛勉強笑了笑，說道。
他說服了自己。
他去橙黃娛樂跟張璞有什么關系，他又不欠張璞什么。為何要在乎張璞的感受？
我以以前的片酬簽約《倩女幽魂》，誰欠誰？
蘇盛說服了自己，沒有任何愧疚之心，說話自然神色如常。
張璞也未覺察，兩人有說有笑的去餐廳吃早飯。
路遇姜云蕭雪等人，眾人心情都極為不錯。
吃過早晚，他們也準備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