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林小北在運用定位技能,能夠探測到最少生命亮點的時候了。
除了包括自己在內的,現在一共有十人的考古小分隊,四周幾乎是定位不到太多有活力的生物。
空氣中的含氧量并不低,有些天然溶洞都是跟外界相通。
這才有可供呼吸的半流通空氣,也是這次考古最為有利的地方,不過這還是在外圍,如果成功穿越迷宮,進到墓洞中心,也有可能是另外一幅景象。
這支考古小分隊是由考古專家、地質勘探、等等人員組成,還有一兩個是后勤保障。
休息了幾個小時,四十多歲,蓄著大胡子的隊長決定進入迷宮。
迷宮是土層中挖鑿出來的,跟印象中的迷宮結構不同,這不是單層結構,而幾乎是立體的迷宮。
立體的迷宮,難度增加了無數倍。
因為你以為你在第一層,實際上是在第二層,還有可能是第三層。
小分隊攜帶的照明設備,在這樣的迷宮當中,也只能覆蓋到很小的范圍,前方深不可測,而后面已不見來路。
沿途,做上相應的記號,并且都有不斷的紀錄。
在整個過程,季嵐并沒有發表什么意見,就跟著前面的人走。
林小北和張興平陳云峰斷后,走在隊伍的最后位置。
幸好迷宮的通道不算太窄小,只是略顯壓抑,并不會有太大的心理障礙。
古老的迷宮,不管再多層,面對一心想要到達墓群中心的現代人,并不是特別不可逾越的障礙。
而且太多有規律的,一旦規律被掌握,那就成了破局的關鍵。
在迷宮的第二層,幾名隊員輪流動手,合力挖開了一面土墻,等到鉆出去之后,便是豁然開朗。
再回過頭去看迷宮,赫然發現,這迷宮除了好幾層之外,應該還是在墓群中心周圍形成一個環形地帶,如果不鑿開那面墻,就等于你的車就一直在五環四環繞圈圈。
現在,車進入四環到三環區間。
雖然有些灰頭土臉,但是這一次大家都沒有受到任何怪蟲的侵擾。
季嵐抬腕看了看那一串黑檀木手串,眼中多了一分奇異之色。
隊伍中的話語也逐漸多了起來,畢竟順利穿出迷宮,朝中心的距離又多了一步,人又都是整整齊齊的,是個非常好的兆頭。
這是又一個超級大的天然溶洞,在溶洞的地面,還有大大小小的水潭,光線雖然不是很充足,但這里不需要打燈,可以依稀分辨出周圍的情況,看起來在水潭之間,可以通行,但危機也是不言而喻。
水里有怪魚,這是林小北系統技能給出的認證。
能夠在地下水潭中存活的生物,自然都不是善類,而且生命力夠賤,當然了若是惹到它們,也是夠麻煩。
林小北不打算去研究這種未知種類的魚,哪怕它可能比所有的魚吃起來都要味道更佳。
自從出了迷宮之后,大家的手機都有信號了,有的開始跟外界聯系,在說明著這里的情況。
季嵐等人沒有拿手機…林小北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原先群里非常不熱鬧的原因了,老師和學長,不喜歡聊天。
林小北也跟他們一樣,坐到一邊休息,等待著下一步的指示。
張興平和陳云峰坐在隊伍的后側位置,形成警戒的姿態,這也是他們習慣性的舉動。
前方有一名地質組的成員,拿著一個小玻璃罐,去裝水采樣,準備帶回去研究。
老卓脫離了隊伍,走到最近的那個小水塘的旁邊,就在他彎腰蹲下來取水的時候,不遠的水面上冒出了一個光滑的背影,快速游動著的,有點像是沖鋒舟要朝著岸上快速行駛的那種動靜。
最后的沖刺,那是一張長了一口大尖牙的骯臟大口,而這張丑陋的魚臉上,有著紅色的魚眼,瞪得老圓,嘴邊還淅淅瀝瀝地淌著潭水,就像是垂涎三尺的吃人怪獸。
這不是吃人怪獸那是什么?
老卓的叫聲隨即是響了起來,猝不及防之下,他也是下意識地將手里的瓶子砸了過去…小瓶子不偏不倚,正好是丟進了張開大口的魚嘴里面,根本沒有給這條看起來部分像是大鯰魚的未知魚類起到什么阻礙。
“我x你大爺…”老卓腳步踉蹌,坐倒在地,只能雙腳蹬著朝后倒退。
恐怖怪魚最后一躍,大口合攏,在岸邊重重地拍擊,沒能咬到任何物體,這次出擊失敗,它也是悻悻地退后,然后隱入深色的潭水當中,水面上形成一股螺旋形的波紋。
不是吧,電影中才能出現的鏡頭,居然也在這樣的古墓中存在…林小北剛才已經第一個反應過來,并且奔到了老卓這個位置。
神秘大魚的離去,恐怕跟他過來了有關系,要不然這么兇的家伙哪里會就這么偃旗息鼓。
林小北扶起驚魂未定的老卓,將他拉到了休息地。
眾人也是紛紛圍住,在交流著剛才的狀況,并且商討著對策。
這種怪魚有多少,是每個水潭都有嗎?
如果小分隊走在這樣的水潭旁邊,豈不是真正算是游走在危險的邊緣。
林小北想了想,打開了一個牛肉罐頭,并且注入一點誘餌的技能,然后朝著不遠處的一個水潭丟去。
這個舉動得到了所有隊員的關注,大家也想要知道潭水里面的情況。
罐頭接近水面的時候,那水面就開始像魚排投餌料一樣,炸鍋的狀態。
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怪魚,但這個動靜…
數頭怪魚躍出了水面,爭搶罐頭!
然而,第一下誰都沒能將之一口吞下,而這個過程中,有的魚頭大力相撞,頭破血流,那是暗紅色粘稠的魚血。
罐頭在魚頭攢動的水面就像是一個球一樣,被頂來頂去,接著,終于被一只幸運的怪魚,張開邊上長著長長觸須的大嘴,一口吞沒。
躍起后的魚身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掉入了潭水中。
眾人皆瞪大了眼睛,場面可怕,但又強迫自己去看清楚,因為這種魚是橫在前進道路上的惡魔。
水潭有一個短暫的寧靜時間,差不多就是幾秒鐘,然后又一次炸鍋了。
水里到處都翻涌著魚的黑影,暗紅的血腥從水中的各個地方彌散開來,這是?
大家很快就恍然大悟,這是吃了罐頭的大怪魚被其它的同伴攻擊,并且瓜分蠶食,接著,撕咬了大怪魚的,又被更多的魚群攻擊,傷害!
水潭就像是沸騰的一鍋麻辣火鍋,那暗紅的血腥翻涌著氣泡,還挾帶著成塊成塊的魚肉,空氣中的味道越來越令人窒息,這是一種腐臭…
嗷嗚…有幾個考古隊員胃里泛著酸水,忍不住變成了凹凸曼!
緊接著,還有幾只怪魚朝著岸邊飛躍,然后居然扭動著身體,溜到了隔壁另外的水潭中。
大家躲在更遠的地方,心有余悸,原來這魚真的可以上岸,并且能夠這么靈活機動。
試想,假如毫不知情地走過去,恐怕真的會被大魚飛出來叼走,那可真是太凄慘了。
“多扔幾個!”季嵐還算鎮定,雖然臉色都吐黃了。
林小北也看到這加持了誘餌技能個罐頭,居然有令它們自相殘殺的效果,便立即動手,從背包中拿出更多的罐頭,如法炮制,并且依次丟進必經之路的兩邊水潭中。
幾個清醒的隊員也加入到這個行動當中,在他們跑出牛肉罐頭的同時,林小北的誘餌技能也是隨機附送。
巖洞中,最近的幾個水潭都開始沸騰了,此起彼伏兇性大發的魚兒在爭斗,在血拼,血戰到底。
張興平端著設備,有點手抖地將這種壯觀的場面,拍攝下來。
這種血腥的場面,注定是不能出現在小北趕海的視頻里面的,哪怕是打了馬賽克。
張興平一路都拍著視頻,錄下許許多多珍貴的第一手資料。
考古的路上只要遇到事,那肯定都會是大事,而這一次的場面,又讓大家的精神再一次繃緊。
這個煎熬,足足消耗了兩個小時。
就像是掃雷,林小北走在前頭,手里抓著炸彈一樣的罐頭,朝著更遠的水潭丟去。
考古小分隊的隊員都緊湊地走在中央區域,一點都不敢接近水潭的位置,小心翼翼但是又快速地通過。
穿越這個溶洞之后,又進入一個石門,呈現在眼前的居然是一座橋。
不知名的金屬鎖鏈橋!
橋上殘留著一些黑又硬的骨刺和鱗片,入眼處都是破敗的景象。
那看起來像是寒鐵材質的金屬,肯定不是現代冶煉技術下的產物。
有人又湊近看,發現這并不是金屬,而是…而是跟先前遭遇的那些大怪魚的骨骼很像!
這橋是大怪魚的骨頭鏈接而成的,假如這是真的,那這個工藝真的可以算是巧奪天工了。
鏈橋上面并沒有踏板,但是因為疑似魚骨橋索排列非常緊湊,似乎挺牢固的。
古墓中遇到的種種異象,介于合理同不合理之間,讓人覺得蹊蹺,有時候不免產生這不是在現實中,而是存在于虛幻里面的各種想法。
一旦有了許多想法,隨之而來的就會影響到判斷和行動力。
有的隊員精神還是出現了一些小問題,最先被驚嚇到的老卓,拖后腿了,沒有精力繼續往前走。
整個隊伍還是停了下來。
而魚罐頭喂了不少給怪魚吃,現在也成為了一個問題,因為這是隊員們的口糧,所剩無幾。
假如就此返回宿營地,那么這一段水潭怪魚的噩夢很有可能還要重來一次。
那怪魚可不一定就是全軍覆沒。
要問隨身攜帶物資的,哪個人最多,無疑就是擁有超級空間的林小北。
他拿過自己的背包,從里面不斷地掏出牛肉罐頭,分給眾人。
“我的背包超級大,所以就多裝了一點。”
即便有人懷疑,也不會想到他的空間,大家都被眼前的困境給難住了,所以有了足夠再堅持一個禮拜的食物,心情無疑是輕松了許多。
也借此機會,林小北悄悄地給大家都送了一發祝福,將他們身體上的創傷,都不同程度地消散掉一些。
這是一種有傷醫傷,無傷補狀態的能力,也是賣相技能的延伸。
古墓的出現,其實也讓林小北有了一種以前沒有過的思索。
自己的系統和超級技能,或許真的不是唯一的存在。
古墓中有著不少匪夷所思,科學無法解釋的現場,比如怪魚,比如那些地形環境,還有眼前的這條魚骨鏈橋,這里究竟是個什么地方呢,還沒有探測到深處,為什么之前的人就這么篤定地以為是古墓群,而不是什么奇怪之地?
怪魚,那會不會有怪人?住在這里?
林小北為自己大膽的想法而隱隱有些不安的感覺。
他看著坐在各處神情各異的考古隊員們,又感慨這人類真的是無所畏懼的,就這么貿貿然地進入腹地,手里也沒有什么可以仰仗的武器之類。
林小北拿出手機,看了看,都是之前的信息,而這里又是個沒有信號的區域。
魚骨鏈橋之下是什么?
煙霧繚繞的狀態,視線不可穿透。
鏈橋的另一端,看形狀應該是一個石洞,只是石洞的門口,長著不知名的植物,將一半的門給遮掩住了。
大胡子隊長,并沒有隨意做出指令,還是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情況。
探討的結果,還是有了一些意見不統一的情況發生,有的想繼續探索,而有的人則是打了退堂鼓。
對于這兩種意見,林小北覺得都很能理解了。
一個是對考古的執拗,對任務的執著,而另一種,那是對自己生命的負責。
這不是落子無悔的棋局。
林小北其實沒所謂,主要是看季嵐老師的意思,她要繼續探索,那就繼續,她想退出,那便跟著退出。
他這趟過來,也只是為了實現自己成為考古系一員,并且早日融入其中的想法,并不知道這樣的一次考古行動,居然超出了正常的理解程度。
“既然到了這里的,那便走過去看看。”
季嵐擼起了袖子,手臂上的蚊蟲叮咬傷口已經完全復原了。
她指著骨頭鏈橋的對面山洞,特別意猶未盡。
“老師,你果然不怕死。”
林小北哭笑不得,攤上這么一位老師,是福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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