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卻那劉兆璘喝過主人給盛的熱粥之后,就急匆匆得告辭離開,在附近尋了一處僻靜街角,悄悄得潛藏下來。
待窺得四下的確無人后,劉兆璘他趕緊盤膝打坐,催動移魂法決,將自己的魂魄移到那戶施粥的主人身上。
等移過魂來,劉兆璘先是在屋中尋了一件干凈衣衫將身上那件粘了嘔吐污漬的衣服換下,接著就急急忙忙得趕到村中里正家里。
劉兆璘向里正偽報稱,方才有一陌生人鬼鬼祟祟得向自己低價兜售一只銀扳指,而自己見這人舉止乖張,怕這廝不是好人,就沒有貪便宜買下那只扳指。
劉兆璘他假稱那個被自己移魂離體后扔在巷僻靜處的乞丐就是像自己兜售扳指的‘鬼祟人’。
劉兆璘還報告里正這人(乞丐)因見自己起疑,便慌慌張張得奪路逃跑。
然而他跑著跑著,突然就一頭栽倒在地上,一邊口吐白沫,一邊還口齒不清得叫嚷些“大膽蟊賊,竟敢掘我墳墓,竊我棺槨,還不速速還我扳指!”之類的胡話。
劉兆璘假稱自己因見那人(乞丐)倒地之后顯出種種異狀一時驚怪,這才急急忙忙得跑來里正這里報案。
那里正聞得報訊也猛吃一驚,趕忙叫起左右鄰舍家中四五個壯健鄉民,同自己一起拿著棍棒索子跟著劉兆璘去抓盜墓偷墳的賊。
卻這一行人咋咋呼呼得趕回巷,正撞見那乞丐帶著一嘴白沫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身。
見狀,眾人立即一擁而上,不由分就用索子將那人捆了個結結實實,之后沒費多少功夫就從其身上摸出一個銀扳指。
那里正見人贓并獲,就命劉兆璘幾個跟著自己押著這個偷墳的賊前去縣衙首告。
還請各位看官熟思,那個乞丐如何省得是劉兆璘在背后使的移魂換身之術?
因此,當此人被押到縣衙大堂上時,是連聲大喊冤枉,只肯招認自己因一時饑餓而去墳地里偷吃上墳拜祭的貢品,后來被墳塋間徘徊的野鬼上了身,才干出這挖墳竊財的勾當。
那縣太爺聽了乞丐的解釋,登時就在鼻中發出一聲冷哼:“好個膽大妄為的蟊賊,見到本官仍要矢口否認!我且問你,眼下你身上的衣褲難道不是從那棺槨當中盜來的陪葬之物?這枚從你懷中搜到的銀扳指難道是你從大街上撿的不成?今挖墳是被鬼上身,明調戲良家婦女也可以是被鬼上身,那你后是不是要用鬼上身的名義來奪老爺我的官印啊?”
只見縣太爺他重重一拍驚堂木,接著從簽筒抽出一支紅簽“啪”得一聲丟在堂子:“呔!是要是裝神弄鬼就能蒙混過關,那還要國法與本官做什么?若不動刑,量爾不招!來人啊,速與本官將這廝捉下堂去痛打!”
那個乞丐剛被衙役抓下去“砰砰”打了兩板子,就哭搶地得大喊“愿氈,供認是自己因見有新發喪的隊伍抬棺經過,這才臨時起意跟在出殯隊伍后挖墳盜棺,并將所盜挖墳墓的位置一并供出。
話那一日,縣太爺將案子翻過來復過去得問了兩遍,見那乞丐所供述的情形分毫不差,這才命人帶這乞丐下去畫供結案,再以挖墳盜墓的罪名押入大牢。
之后,老爺又依例賞了捉賊有功的里正與劉兆璘幾人,命其各自還家不題。
就這樣,劉兆璘他終于得以脫出‘乞丐‘之身,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普通鄉農。
之后劉兆璘他憑著自己善識草藥的本事,向鄰居討來一把鋤,見背著藥簍四處采藥。
雖然劉兆璘他二度安家的這處村附近并無深山老林,無從尋找那些名貴草藥,但劉兆璘他卻熟知各類草藥脾性與生長之地,每次采藥回來,都能將藥簍裝得滿滿當當。
這一株草藥或許只值幾個銅板,架不住劉兆璘他實在太能挖…就這樣慢慢得積少成多,終于再度積累起一些家業。
只是當年劉兆璘他媳婦上吊自殺帶給他的打擊實在太大,這些年劉兆璘他一直都沒有再娶過妻室,最后干脆就浪跡在那些秦樓楚館之中,渾渾噩噩得一混起日子來。
“只恨劉某瞎了這一雙招子,當年未能看出發妻對咱的一片深情,實在虧欠人家良多…劉某既負發妻,如何能再眼睜睜得看著少游和春妮他們這對有情人錯失良緣?楊道長,胡大仙!如今人已囊中如洗,就算心中再急也是有心無力,只能仰仗二位出手,救春妮她出離火坑!人在這里敢對起誓,只要您二位能夠幫幫這倆孩子,那人今后就唯二位馬首是瞻,如有違逆,地人神共棄!楊道長,胡大仙,請發發慈悲吧!”
當聽到壺中老鬼劉兆璘居然有投靠托庇之意時,楊從循幾乎不假思索得將整件事應承下來:“不就是從花館里贖個姐兒么,無非就是幾百兩銀子的事情罷了,總之這件事就包在楊某的身上了。”
完,楊從循扭頭沖著胡三一擠眼睛,瞧那意思應該是想:“就這樣吧,千萬別讓劉兆璘他知道鶯歌館的那把火是咱倆放的。”
也不知胡三他是不是有些心疼那筆贖春妮的銀子,就見其先是皺著眉頭沉吟片刻,這才開口問那尿壺中的劉兆璘:“非得花銀子贖人么?那鶯歌館三爺去過,也不是什么龍潭虎穴之類的地方,要不我和楊兄干脆打上門去把人給搶出來不就完了?”
胡三他話音剛落,就聽一旁的應聲蟲身上突然傳出一聲大喊:“萬萬使不得!那鶯歌館可是承德府城中數一數二的大花館,那花館鴇母李媽媽在衙們里邊也是有些門路的,她雖然畏懼你倆的武力,不敢當面出頭阻攔,但她卻會去找徐家的麻煩。如果不拿到春妮兒她留在花館里的賣身契,等你們幾個一走,那個姓李的老鴇子就會去衙門投遞訴狀,少游他們父子拐帶花館在籍人口,不但要將春妮搶回去,還得連累少游他們吃牢獄官司!…難不成你們兩個還能留在承德府,從此護著他們徐家一輩子?”
就聽劉兆璘他幽幽得嘆了一口氣:“看來也是倆舍不得銀錢的掯吝人…也罷,咱就教你們一個不太花錢的法子,且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