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不夠明亮的燈塔
八百六十四顆妖丹被壓縮到一處，再被同時引爆，將是何等盛況？
林沖用妖爆天星引爆了妖丹。
然后急忙將手縮回異界墻內。
一柱璀璨至極的光柱，從他面前向天空噴涌而去。
那光柱太過劇烈，普一出現，怕是就能閃瞎普通人的眼睛，還好林沖戴有墨鏡，只見無窮無盡無止境的光柱，向天空噴射。
與核爆時的蘑菇云又不同，極致純粹的靈機之光，被凝練成了最純凈的能量，不斷有天地靈機匯入進來，又剎那間被轉入到純白色的沖天光柱中。
它持續時間應該超過一分鐘，這是林沖經過實驗的結果，所以金丹的爆炸機制，其實是不適合做炸彈的，因為它沒辦法集中全部力量于一點、于一剎那。
想要憑這種爆炸機制達到核爆的等級，并不樂觀…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懂就不試了么？
也是一定要試的。
這能量之光的寬度，已然與林沖面前異界墻同寬，可見其威力駭人，林沖不禁有些擔憂起十米外的金仙果…和小紅蛇…
但事已至此，擔憂也是無用，看結果吧。
耳機里，不斷傳來地球方面的工作進度。
“燈塔啟動了！”
“檢測磁場輻射…”
“未發現！”
“繼續檢測！”
“一組、二組在第一區檢測！“
“三組、四組把范圍擴大到第二區！”
“五到十組負責第三區！”
“十秒匯報一次，按原定計劃，行動！”
耳機里傳來一連串喝令聲。
不必去看，林沖都知道整幢樓、甚至整個錦繡天地小區，現在已經是一個令行禁止的大實驗場，除核心工作一百人外，還有超過一千人進行地毯式的磁場檢測與排查。
因為無法確定‘燈塔信號’出現在地球上的位置，一定會是在704房間內，在楊教授的計算中，‘錨點’在沒有確定前，極有可能出現‘飄移’的現象，直到一顆質子穿越兩界，‘錨定’住磁場。
總之，在這一刻，耗資超過兩千億、一百個國內科學界精英花費四年時間、動員了整個滬上力量的、史無前例的國家級實驗，正在等待著成果檢驗。
六十秒過去了。
耳機內傳來的各種‘沒有發現’‘沒有發現’讓林沖心情越發焦躁起來，這六十秒如同一天般漫長，又宛如一剎那般難以追回。
就在林沖以為注定不會有結果的時候。
忽然有個與從不同的聲音，“發現磁場變化！”
“在哪里！”無數個人在問，但又馬上閉嘴，只剩下一個蒼老但喜悅的聲音，那是楊教授的聲音，“在哪里？！”
“在704目標點東南138.5度水平方向坐標15米！”那個聲音強忍住心中喜悅，但聲音激動的都變了形。
“立刻進行測算，加速器準備加速、瞄準…”楊教授立刻說。
“不！不！”發現磁場變化那人忽然異常失態的尖叫起來，他完全控制不住聲音的曲線了，“教授！不能加速，磁場變化消失了！”
消失了…
一片靜寂。
林沖的耳機中，幾乎聽得到所有人都在輕輕吸氣，那是一種極致的失望情緒。
“…沒有了？”楊教授輕輕問了一聲，好像怕自己的聲音太大，會把仍然存在的磁場變化給吹熄一樣。
“沒、沒有了。”那聲音強自抑制波動，但聽他的情緒，明顯是要哭出來的模樣，應該是個很剛強的聲音，人生任何挫折都打不倒他，但一個信號的消失，卻讓他幾乎崩潰。
“只存在了不到十秒…嗚…”那聲音沒忍住嗚咽聲。
“燈塔還是不夠亮啊。”楊教授嘆了一口氣，但忽然又警醒，“林沖，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做得夠好了。”
林沖只有沉默。
巨大的失望在噬咬著他的內心。
“嗚…”
林沖聽到了小聲的哭泣，不止一個人，他們不是為自己而哭，不是為這四年的辛苦而哭，而是為國家失去了一個通向無限可能性的機會而悲泣。
如果有可能，他們任何一個人，都愿將自身化為燈塔，照亮這茫茫宇宙無盡虛空，以生命為代價，換來一個哪怕最微小的可能性。
但他們無能為力。
而此刻距離十分鐘的‘交匯’時間結束，還剩下六分鐘四十五秒。
“教授，B計劃。”林沖第一次在通訊群中發聲。
“對，B計劃。”楊教授聲音忽然振奮起來。
B計劃？通訊群中無數人產生了疑惑，只有最核心的幾個人員，才知道B計劃的內容，因為這個計劃，不需要太多實驗、也不具備實驗的可能性，它起源于三年前一個玩笑似的直播間。
數通電話，從紅色加急線路，直達國家首都，又從首都以最短時間達到東南西北各個邊疆駐地。
很快，通訊群中加入了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首都二十五集團軍總政委吳宜勝報到！”
“吳政委，請按既定計劃執行，六十秒內完成規定戰術動作！”
“是！”
“林沖同志，請配合！”
“是！”
林沖啟動了網絡高清攝像頭，把攝像頭對準了異界墻外的小紅蛇。
將近十萬雙眼睛，馬上通過林沖連接好的視訊通路，將目光集中到模糊黑暗中的那條紅色小蛇身上。
殺意…迸發！
十萬個熱血男兒，曾在訓練場上流盡血汗，他們是國家最堅實的盾和最尖銳的劍，在任何戰場他們都將取得榮譽而歸，即便是兒戲一般的隔著攝像頭，對一條蛇發散殺念。
他們也做得如同戰場上的真刀實劍！
正盤在金仙果上的小紅蛇，驟然被十萬個殺念及體，嚇得它猛得彈直了身體，瞄向異界墻，本能反應似的虛空一咬！
遙隔兩界，無數個時空，將近十萬士兵立刻感覺額頭劇痛，能讓普通人頭暈眼花的疼痛，對擁有堅定信念的他們來說，可以忍受！
而在同一時間，正在林沖原本住址搜索電磁信號的十余個小組，他們手中測試儀器幾乎同時跳了一下。
一個極強的輻射，從磁場中穿出，激活了他們手中的儀器。
“檢測到輻射信號！”
一個聲音在高呼，然后又是上百個聲音同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