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本意是想出來看看風頭,結果發現自己被九六給發現了,便繼續縮了縮頭往后退。
觀風衛這邊的人又不是傻逼。
他們也發現了家丁有問題,便紛紛轉身沖向他。
見此門內的家丁當機立斷抽出一把短刀塞進了胸膛…
王七麟呆住了。
他身后氣勢洶洶這一行人全呆住了。
變故太快。
九六帶他們進入內宅抓到郭曹氏后,他們以為找到了焚燒文書的人,沒想到這人確實在內宅,卻不是郭曹氏,而是內宅中的一個家丁。
他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這家丁如此果斷,竟然在見到他們后便舉刀自盡!
王七麟立馬想到了郭飛金。
郭飛金當日自盡也是如此果決!
所以問題來了。
這些人為什么一發現自己被聽天監給盯上,就會自盡?
雙方顯然都清楚,一方背負的是邊境重臣謀逆的信息,另一方則是要調查這件事。
那謀逆此事到底有什么玄機、里面包含什么機密,竟然能讓相關人不惜以死來守衛?
他正在吃驚,郭曹氏卻見此慘叫一聲,她撞開擋在前面的武大三沖向胸口插了短刀的家丁叫道:“柳毅、柳毅!柳毅!”
家丁心口中刀還沒有死,他倚在門板上緩緩滑落。
郭曹氏慌張而迅疾的撲上去抱住了他,突然的淚如雨下:“你這是何苦來哉?”
家丁慘然一笑:“幫我。”
這次王七麟率先反應過來,他緊隨郭曹氏上前,聽到家丁的話他立馬摁住了郭曹氏的肩膀。
郭曹氏反應慢了一步。
家丁是讓她幫自己去死!
只要郭曹氏拔掉他心頭的刀子,他立馬斃命。
謝蛤蟆上來掏出一張符紙要給他吊命,可是這家丁死志極明,他鼓起余力扭了下身軀,鋒利的短刀滑出了一點,隨即被心頭血給頂了出來。
王七麟無奈的抬頭看向藍天。
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什么人?
郭曹氏淚水嘩啦啦的流淌,她抬起頭凄厲的叫道:“你們滿意了?你們真厲害!你們接二連三害死人,你們滿意了?”
王七麟這會心頭也有火。
他沖郭曹氏怒吼道:“害死他們的是我聽天監嗎?狗屁!是他們自己豬油蒙了心想要謀逆!”
“你乃是將軍夫人,你看看你滿身綾羅綢緞、滿頭金銀首飾,朝廷待你們還不夠好嗎?你們為什么非要謀逆?”
謝蛤蟆沉聲道:“無量天尊,夫人哪來的顏面叱責我們?我們靈獸天狗之所以會誤以為是你燒了郭飛金謀逆證據,是因為你身上有煙熏火燎的味道。”
“這味道哪里來的?”
“老道所猜不錯,應當是這家丁傳給你的吧?”
“可是他身上的煙熏味并不重,怎么會傳到你身上呢?”
剩下的話他不說了,只是冷笑一聲。
沉一撓撓頭問道:“阿彌陀佛,對呀,怎么傳到她身上的?”
徐大給他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你笨啊,他們搞破鞋!”
王七麟氣的不行。
郭飛金的正妻竟然跟一個親兵搞上了,而且這親兵還跟他關系非凡。
他嘲諷郭曹氏道:“郭將軍尸骨未寒,這還沒有過頭七呢,你們就迫不及待搞到一起?”
郭曹氏花容慘淡,摟著親兵不做言語,整個人已經失魂落魄。
王七麟點點頭,徐大兄弟上來將她拖走。
這次家丁們沒有上來阻攔他們。
這些人全懵了。
王七麟沖他們鄙夷的撇撇嘴:“貴圈真亂!”
他希望郭曹氏能知道一些內情,可惜郭曹氏在看到柳毅自盡后再不開口,滴水不進,也不知道是傷心難過還是羞愧欲絕。
日月輪轉,李長歌帶人到來。
這次他沒有再化作一團正氣,而是帶著一彪人馬騎著快馬趕來。
王七麟得到訊息后出城迎接了他。
玉面儒帥如今顏面憔悴,滿身風沙,已經沒了以前的瀟灑自如、跌宕風流。
兩人見面,不約而同相視一笑。
王七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反正這個時候看到這個樣子的李長歌,他下意識便笑了一聲。
跟隨在李長歌身后的一彪人馬中有玄衣勁裝的聽天監精銳,也有兩個身板薄弱的文官。
雙方進入下沙鎮,李長歌第一時間去查看郭飛金和柳毅的尸首。
他看著棺木中的郭飛金嘆了口氣,說道:“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王七麟一聽這話便猜到一些消息,問道:“玉帥可是跟郭將軍相識?”
李長歌說道:“本帥執掌北州聽天監多年,時常待在這極北塞外,這里是咱們與蒙元余孽接觸的最前沿,監謗衛更是不斷搗亂,本帥自然要免不了要來對付他們。”
“至于本帥與郭將軍的相識,”他拍了拍棺材,一臉唏噓,“這還源于一樁陳年舊案,當時本帥與郭將軍都遭人陷害——那時候他還不是郭將軍呢。”
說著他不說了,只是面色復雜的搖了搖頭。
這時候他改了話題,問道:“郭飛金有一樣法寶名為千蝕幡,他沒有以千蝕幡對付你們嗎?”
不等王七麟回答他拍了拍額頭:“哦,本帥倒是忘記了,謝道長在你左右,應當是謝道長破掉了他這法寶,對么?”
王七麟沒有多做解釋,道:“不錯,是…”
他愣了愣,中途改口:“是的。”
就在這突然之間,他想到了造化爐不對勁的地方!
前兩日他在將千蝕幡收入造化爐的時候,感覺造化爐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結果后面發生的事情太多太雜亂,他一直也沒有去關注造化爐的變化。
如今李長歌突然提到了千蝕幡,王七麟也突然意識到了造化爐的變化。
從十萬大山地宮中出來的時候,造化爐吸收了他在封印長右的棺木中所得到的那個青銅爐鼎模型。
此后的日子里,造化爐一直在煉化它,但因為造化爐火焰不夠多而遲遲沒有將其煉制成功。
結果現在它消失在了造化爐中!
那它去哪里了?
王七麟想到了環繞在造化爐四周飛轉的螣蛇!
螣蛇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條神獸!
一條同色飛龍!
謝蛤蟆曾經解讀過地宮中遺留的文書,說地宮之中藏著一枚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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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龍珠應當就在封印長右棺材的青銅爐鼎模型中。
玄龍與長右能有所聯系,怕也是因為這龍珠緣故。
那么造化爐一直熔煉的便是一枚龍珠。
他不知道是造化爐將龍珠煉化為了一條小龍,還是連同螣蛇一起熔煉才煉出一條小龍。
總之他現在擁有一條龍了!
但是他這幾日卻一直沒有發現龍的存在。
原因很簡單,這玩意兒能隱隱幻形,當它繞著造化爐翻飛的時候形如螣蛇,而王七麟出于經驗主義,他習慣了螣蛇的存在便沒有特意去觀察,所以當時他只感覺不大對勁,卻沒有直觀的意識到問題。
如今他看清了小龍的姿態。
這是一條五爪飛龍!
八部天龍第二部,也是御八劍中第七把劍出現了!
這個突兀的發現讓王七麟心頭激動,所以他剛才沒有把話說全而是臨時中斷了口風,隨意應付了一句。
李長歌發現了他的異常,問道:“怎么了?”
王七麟一愣,自己怎么應答?
還好他反應快,迅速想到了一個可以應付李長歌的回答:“回稟歌帥,卑職可能猜到了我家道長的身份!”
李長歌隨意的問道:“哦?你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七麟說道:“我家道長游戲風塵,他不想說出其身份,卑職自然也不會去逼問。”
李長歌點頭道:“這是對的。”
他似乎對這話題并不感興趣,立馬又改回了原題:“你怎么看待郭將軍忤逆之事?”
王七麟搖頭說道:“卑職現在也是滿頭霧水,但卑職有一個猜測,那便是這邊疆之地并非只有咱們大漢與前朝余孽兩股勢力,應當還有第三股勢力出現了。”
“郭將軍和其他叛逃我大漢的城池,并沒有投降前朝余孽,而是被這第三股勢力所收服!”
李長歌緩緩點頭。
他又說道:“郭將軍忤逆,這是大事,你知道本帥為何耽擱兩日才來嗎?”
王七麟道:“卑職不知。”
李長歌說道:“前線戰事很緊,朝廷與蒙元余孽圍繞多座要塞城池進行割據戰,其中有城池搶奪了回來,但有的又會被搶奪回去。”
“現在搶奪回來的城池中最穩的是防北三線中第二線的太平關,朝廷以塞北名將風滾龍鎮守此關,同時從朝中調撥忠心于朝廷的能臣前去輔佐風將軍管轄太平關。”
“而為了表示朝廷對太平關的重視,陛下還派了桓王世子前去代天子、代皇家巡守。”
說到這里,李長歌不說話了。
王七麟奇怪的看向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沒頭沒尾。
李長歌走到門口看向空中飛沙:“你認識桓王世子的,是么?”
王七麟道:“不錯,卑職與劉穩世子有所私交。”
李長歌枯澀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劉穩世子遇襲,已經身死!”
這消息如同滾雷!
王七麟被震得后退一步。
桓王世子,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