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座邊境荒山之中,徐大再次硬了一把。
他以最拿手的狗拳將滿村的糙漢揍了一通,什么黑狗掏心、狗飛鳥舞、老狗舐犢、放狗歸山、畫狗點睛,等等等等,總之一套狗拳打的很霸道。
甚至最后他還使了一招公狗挺胯主要是有個小青年長得挺眉清目秀的,徐大練了練活。
總之大白山這群村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折磨,他們鬼哭狼嚎、狼奔豕突,被搞的挺慘。
但徐大沒有因此而收手,他反而加大了搞活的力度。
山里這些人簡直是喪盡天良,他們為了胯下那點事、為了所謂的傳宗接代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
這些女人可都是被拐賣進來的,被人這么折磨,他徐大絕不答應!
在王七麟帶領下,觀風衛上下最討厭的就是拐賣婦女兒童的人販子。
而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連帶著他們也討厭跟人販子做買賣的人。
所以徐大在大白山里頭殺了個七進七出。
王七麟和謝蛤蟆則在盯著白家愣子。
愣子看出他們不是敵人,便不再管他們,竟然自己拖著大刀進入院子,從腰上掛的袋子里頭拽出兩只兔子扔在地上。
立馬有女人撿起兔子跑去收拾。
愣子要進屋,王七麟笑吟吟的問道:“客人已經上門了,你不請人進去坐坐?”
聽到他的聲音,愣子身影頓了頓。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說:“沒有客人。”
聲音很中性化,聽不出男女之分。
王七麟倚在門口玩味的看著他說道:“我送了你一把大刀,你收下了我的刀,這樣我還不算你的客人?”
愣子慢慢的回過身,對兩人依然充滿警惕:“你們想做什么?”
王七麟沒接他的話,悠然說道:“你們村里真沒幾個好鳥,不過你還不錯,竟然有行俠仗義之心。”
愣子冷笑一聲。
王七麟又問他道:“你既然救下了這些女人,為什么不把她們送出村子?”
愣子硬邦邦的說道:“沒有義務。”
王七麟立馬跟進了他這句話:“那你也沒有義務去在同村人手中救這些女人,你為了她們可是得罪了滿村同族。”
愣子冷笑一聲:“呵,同族?我雖然是個陰陽人,可好歹是個人,那些東西也配叫做人?說他們是畜生,怕是還侮辱了畜生!”
他往院子里招招手,幾條瘦狗夾著尾巴跑到他跟前。
“這些畜生都比他們強。”愣子一臉厭惡的說道。
王七麟道:“但無論如何,你從他們家里搶了他們好不容易得到的女人,就是主動招惹他們了,你為什么這么做?”
愣子說道:“我樂意。”
他的話音落下,王七麟陡然一刀劈出。
塞外黯淡的陽光下。
一道寒光劃過彎月般的弧線。
弧線盡頭,寒意直逼愣子額頭。
這是太陰斷魂刀,用來對付一個村里蠻漢,理應大殺四方。
愣子不管是天生神力還是天生耳聰目明,他都避不開這刀。
或者說,他腦袋被劈斷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就在寒光閃過后,愣子一條手臂揮起,帶出一道紅芒。
紅芒閃耀,獵獵如火焚燒。
這紅芒從他手臂一直綿延到他肋下,竟然如大鳥之翼。
火之翼!
在他身后也有一道紅芒一閃而逝。
劈出的妖刀被紅芒包裹,王七麟頓時感覺有炎炎高溫順著妖刀灼燒他手臂。
陰陽大道神功運轉,至陰至寒的太陰真氣洪水般走奇經八脈灌入他手臂,他往后收手將妖刀撤回。
此時妖刀已經通紅!
愣子站穩的身形頓時踉蹌,他趔趄幾步后扶著院子中一輛半殘的推車站穩,咬牙舉起快弩射向王七麟。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弩箭傷不到面前這個男人,可是他依然選擇出擊。
狹路相逢,我不可能不抽刀!
王七麟伸手捏住了飛來的弩箭,這種武器現在對他來說太不夠看了。
謝蛤蟆撫須說道:“明白了,難怪你不將這些女人送出去,你是怕她們將外面的人引進來,你怕外面的人看出你身上的機密。”
愣子目呲欲裂瞪著兩人,眼睛中的仇恨恍若實質。
王七麟吃驚的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
愣子硬挺著不出聲。
謝蛤蟆說道:“你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對么?你只知道自己擁有很厲害的能力,但這能力你控制不了,只有當你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它才會自動出現,對么?”
愣子還是不說話。
謝蛤蟆微微一笑,說道:“我們不是你的敵人,我們也不會覬覦你的血脈,你應該對我們態度好一些…”
“啊呸!”愣子不屑的向他們吐出一口口水。
邊境山民的桀驁,這一刻在他身上得到了清晰展示。
王七麟仔細打量他,心里隱隱猜到了他的血脈。
朱雀!
井木犴要來大白山找的人并不是與五城守將相關,而是與他們監謗衛相關、與他們四圣相關。
南方朱雀有七宿,分別為井、鬼、柳、星、張、翼、軫,井木犴乃是朱雀圣麾下第一將。
可是讓王七麟疑惑的是,愣子一個鄉野孩子會與朱雀圣有什么關系?
他怎么會有朱雀血脈?
關于監謗衛四圣,聽天監的記述并不詳實,或者說詳實的記述都在天聽寺中,尋常人接觸不到。
王七麟只知道四圣與血脈相關,四圣血脈相承,這樣來看愣子的朱雀血脈是哪里來的?
他琢磨了一下,當代四圣中,青龍圣成為青龍王,管轄聽天監。
白虎圣已經被殺,剩下玄武圣與朱雀圣。
其中玄武圣是男人,朱雀圣是女人,而女人的血脈更是無力承受朱雀神威。
朱雀血脈最大的傳承是南明離火,女人身軀卻天生帶玄陰之氣,二者相互克制,這導致當代朱雀圣實力不比歷代。
王七麟回憶白大發的話,他琢磨了一下,愣子的娘不可能是朱雀圣吧?
畢竟按照白大發的話,愣子的娘可是被他爹白壯實打的很慘,多年想要逃跑卻總是逃不掉。
可以認為朱雀圣找白壯實借種,但借種成功后她不可能繼續留在村里飽受折磨吧?
除非她是個抖m。
或者愣子他親爹不是白壯實,而是身負朱雀血脈的什么人?
王七麟聯想白大發的話,他說愣子娘是在一個冬夜里深入荒山結果沒被凍死,回來后一段日子懷孕了,然后有了愣子。
這樣來看,或許那一夜愣子娘遇到了一個身負朱雀血脈的人,兩人一夜深情有了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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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忍不住搖頭。
這個猜測同樣不靠譜。
身負朱雀血脈便注定不是凡人,愣子娘被白壯實折騰了那么久,生過四個孩子了,這樣怎么能吸引到朱雀血脈的主人?
而且他們相遇的時候是寒冬深夜的荒山,不管天氣還是場合都不適合辦事吧?
他在疑惑的看著愣子,謝蛤蟆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愣子。
愣子被他們兩人看的心里發毛,忍不住主動開口了:“你們是江湖俠客,我是荒山里的窮苦人家,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何必來找我麻煩?”
王七麟說道:“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是找你們村里這些畜生麻煩的,對你只有好奇…”
“我沒有值得你們好奇的地方。”愣子搖頭。
王七麟道:“你的血脈是怎么回事?”
愣子又警惕起來。
王七麟說道:“你身上背負的是朱雀血脈,是么?”
愣子愕然問道:“朱雀血脈?這是什么東西?”
他這話是下意識問出口的,臉上表情和眼神都不像作假。
謝蛤蟆對王七麟搖搖頭:“他身上的不是朱雀血脈,剛才的火,不是南離明火。”
他又扭頭看向愣子:“你身負鳳凰血脈你有時候會在夢里夢見一只大鳥從火焰里飛出,對嗎?”
愣子嘴角抖了抖。
沒有說話。
但謝蛤蟆猜對了。
謝蛤蟆又對王七麟傳聲:“七爺,按照老道推斷,現在是兩個可能。”
“第一個可能,監謗衛打探到了愣子血脈消息,誤會他擁有朱雀血脈,于是傳信井木犴來偵查他的情況。”
“第二個可能,井木犴要來大白山找的人不是愣子!”
王七麟心思急轉,第一個可能不好印證,那就得從第二個可能下手。
他看向愣子問道:“你們村子里近一段時間有沒有什么異常?”
愣子沉默了一下,迷茫反問:“什么異常?”
王七麟無奈的翻白眼。
他說道:“我問你呢,你們村子里最近有沒有發生什么古怪的事?比如有什么外來人來過…”
“有。”愣子點頭。
王七麟心里一喜,他正要發問,愣子繼續說:“你們三個呀。”
這話說的,絕了弟弟!
王七麟苦笑道:“難怪你們村里人叫你愣子,我看你腦袋瓜子挺機靈,還以為是他們瞎說,現在來看他們說的沒什么問題。”
謝蛤蟆耐心問道:“最近村里除了我們三個,再沒有外人到來?”
愣子說道:“沒有。”
謝蛤蟆還要繼續問其他的異常,愣子繼續說:“沒有外人到來,倒是來了一個鬼。”
一聽這話,王七麟來興趣了:“什么鬼?”
愣子說道:“相傳是傻子的鬼魂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