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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夜半河搭橋

  王七麟與鏢師們聊了好一通,甚至在一起吃了個午飯喝了頓酒。

  酒后吐真言,謝蛤蟆酒量很好,他主動出擊,將一群鏢師灌了個爛醉如泥。

  被他喝下去的酒水有兩大壇子,期間他都沒有去撒尿,這腰子的蓄水能力讓王七麟和徐大開了眼。

  徐大大為欽佩并虛心請教怎么能把腰子錘煉成這樣,謝蛤蟆淡淡的回了一句:“你這輩子別想了,這是童子功。”

  聽到這話徐大就不羨慕了。

  既然一輩子當童子,那何必要一個鐵腰子?

  但他還是向謝蛤蟆辯解一句:“大爺就是個童子!”

  謝蛤蟆冷笑道:“童子這個詞因為你一句話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王七麟說道:“恥辱柱認為它與徐爺產生聯系,這是恥辱柱的恥辱。”

  調侃著徐大,他覺得謝蛤蟆身上發生的事不科學——雖然在鬼神世界里尋求科學本來就是一件不科學的事,可他就是覺得謝蛤蟆不應該喝了那么多酒水卻不撒尿。

  平時他又不是沒有跟謝蛤蟆一起喝過酒,以往老道士都是喝酒之前先找茅房。

  于是他偷偷盯著謝蛤蟆,發現謝蛤蟆時不時就把手指往屁股下伸。

  起初他以為老道士的痔瘻毛病又犯了,后來他才意識到,謝蛤蟆屁股下面坐著的不是凳子,當時凳子不夠,他要了個空出來的大酒壇子。

  等到謝蛤蟆起身去招呼鏢師,他打開酒壇蓋子一看:

  酒水快溢出來了!

  王七麟目瞪口呆:這是把酒全給逼出來了?老道士真是老江湖,還有這一手本領!

  當即他拍板決定,日后與綏綏結婚的婚宴上,他就找老道士來擋酒了。

  喝完這頓酒,他們收獲了一些東西。

  鏢隊屬于鐵馬鏢局,總鏢頭就叫鐵馬,帶隊的鏢頭是鐵馬的堂弟叫鐵中開,與王七麟一樣修武道,但修為相對差一些,只有二品煉骨境。

  鐵馬鏢局本家在蜀中,鐵家是蜀中錦官城傳統名門,他們家族開枝散葉很繁茂,人丁眾多,居住在錦官城西北灌縣,而灌縣又有半鐵縣之稱。

  之所以有這么個綽號,與武平陽類似,意思是灌縣有一半是鐵家的。

  這樣的說法自然夸張,但灌縣確實有眾多人丁和行業與鐵家相關。

  鐵家歷代的主家都很能生養,每個均為十個妻妾起步,五十個子女打頭。

  而且鐵家樂善好施,他們有鏢局有許多生意,行走天下會遇到乞丐和流浪漢,凡是愿意加入鐵家的他們都會帶回灌縣給一份生計,但要求便是改姓鐵。

  所以灌縣中姓鐵的人格外多ꓹ相關生意也被他們把持。

  這些人或許沒有直接的血緣關系ꓹ可是絕對與鐵家有關系ꓹ歷經幾十年前的戰亂,許多人家已經無法認祖歸宗,便把自己認作了鐵家人。

  不過鐵家人所操持的都是基本生計,柴米油鹽、吃喝住行等等,像錢莊、馬市、鐵器行業并沒有怎么涉足,故而他們的名氣只局限在錦官城,在外界默默無聞。

  這點與九州聞名的蜀中唐家不一樣,唐家藥理暗器雙絕,高手輩出ꓹ名人不斷。

  鐵家沒有高手,他們其實就是從村里崛起的地主家室,一直到今天鐵家本家修為最高的也就是五品熬精境,四品境以上都沒有幾個人。

  簡單來說蜀中唐門是九州武林泰山北斗ꓹ灌縣鐵家只是個尋常大家族ꓹ只是他們家族鋪展的格外大,人多而不精。

  而且鐵家祖訓是不惹江湖事、不染朝堂風ꓹ鐵家子弟沒有去名門大派拜師學藝的,也沒有醉心科舉特意去考取功名,絕大多數找一個能填飽肚子的營生就心滿意足。

  這也是金戈鐵馬鏢局的鏢隊在大葦河遇上麻煩,鏢局沒有派高手前來救援的原因。

  他們沒有高手,要救人得現找高手,所以還不如老老實實靠聽天監庇護呢。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沒有問題,但是喝酒時候王七麟隱約聽出來,鏢隊也沒有主動去鏢局求援。

  這支鏢隊有秘密。

  不過鏢局送貨送人,藏有機密倒也是正常,王七麟并不能判定這些人在合力保守的秘密與大葦河中淹死這兩人有關。

  他在飯后歇息了一會,醒了醒酒讓毛一奇將大葦河案情卷宗全給搬了出來。

  好家伙,一搬就搬出來一箱子案宗,最早的都已經落滿灰塵生了蠹蟲。

  他拿出最早案宗吹掉灰塵,說道:“大葦河的詭事肯定有規律,我們要找出其中規律。”

  “你們看,它每次害人都是一撥一撥的害死,沒有一次是單獨害死一個人,為什么?”

  徐大打著酒嗝問道:“是不是河中詭物殺性很大?”

  王七麟搖搖頭道:“不一定,我覺得不是,得查出多年來受害者們的共性,找到共性就能解決這事了。”

  毛一奇無奈的笑了,道:“王大人所言極是,我們也在找這樣的共性,可是卻遲遲沒有找到。”

  他指向一卷案宗說:“這是歷年案件中受害人最多的一次,是一次婚宴,參加婚宴總共一百一十人,死了二十二人!”

  他又翻開一卷案宗指向后頭:“這是受害人最少的一次,兩個兄弟。”

  “這些案子和受害人之間有什么關系?有什么共性?”

  他苦笑著搖頭。

  王七麟說道:“他們之間一定有共性,我曾經經歷過一個案子,叫做山村老尸案。”

  “案中有人不斷被鬼所害,但那鬼并沒有無緣無故的害人,它害的都是喝過它尸水的人。”

  毛一奇等人吃驚的看向他。

  王七麟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它的墳墓成了水潭,然后誰喝了里面的水,它就去糾纏誰、殺死誰。”

  徐大說道:“這么兇?”

  王七麟說道:“老兇了,這女鬼生前是個戲子,未婚夫為了攀高枝把它給害死了,所以它怨氣很重。”

  謝蛤蟆輕嘆道:“無量天尊,這就是人心啊,再兇的鬼也沒有人心兇!”

  王七麟擺擺手道:“我舉這個例子不是給大家伙感嘆的,是告訴你們很詭事是事發有因的,只要能找到原因,再去處理這事會簡單的多。”

  毛一奇點頭道:“卑職明白王大人的意思,大人是說我們應當調查大葦河詭案受害人之間的聯系,到時候我們斬斷這層聯系。”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可是卑職確實找不到這些人之間的聯系,他們有的一起喝過酒有的一起參加過宴席,但也有的近期甚至沒有聯絡,只是發現他們的身份后卑職去調查,發現這些人互相認識而已。”

  謝蛤蟆提議道:“七爺,要不然咱們帶鏢局的人去大葦河上轉轉?有咱們三個還有八喵九六守著,河里不管是什么東西在作祟,恐怕都沒法子來害人吧?”

  王七麟點點頭。

  毛一奇像是有話要說,但嘴巴張開后他想了想又給閉上了。

  見此王七麟問道:“毛大人有什么要說的嗎?該說就說,本官不搞一言堂。”

  毛一奇抱拳道謝,又說道:“王大人,不知道您打算帶誰去大葦河?不知道您是打算帶一個人還是帶一群人?”

  王七麟說道:“帶一個人,若是直接帶上一群人上河,一旦出事怕是看管不過來。”

  毛一奇習慣性苦笑一聲,王七麟道:“大葦河投河溺水而死的人,有先后順序,是嗎?所以咱們隨便帶一個人,很有可能于事無補?”

  聽到這話毛一奇驚奇的看了他一眼道:“王大人真是明察秋毫,卑職確實猜測有這么個規律,因為曾經有幾個書生出事,卑職帶人將他們給看管起來,結果當時連續幾天,他們都沒出事。”

  “卑職一時放松警惕,”毛一奇苦笑一聲,“嘿嘿,結果其中一個書生當天淹死,后面連續兩天,每天淹死一個書生!”

  王七麟說道:“我也有這樣猜測,那要不然換一下,改成每次帶兩個人河里,上半夜帶兩個人下半夜再換兩個人,這樣一天能查四個人。”

  徐大忽然問道:“這樣為什么不是一個時辰兩個人?一晚上就能差不多把十六個人給查完了。”

  王七麟瞥了他一眼道:“你給大葦河玩走馬觀花呢?河中鬼怪要害人,那也得需要準備時間的,你看道爺發大招的時候,每次還得念個法訣呢。”

  “就這樣,上半夜兩個人,下半夜兩個人,足矣。”

  毛一奇抱拳:“卑職這就去安排,從今晚開始查嗎?”

  中午一場酒就喝到了半下午,此時已經臨近傍晚,王七麟看看天色說道:“你去找一艘船——”

  他想起造化爐煉制的渡忘船,又改口道:“算了,我親自去找一艘船吧。”

  渡忘船已經煉成有一段時間,只是這玩意遲遲沒法放出來。

  現在既然是要解決河中詭事,他決定將這船給放出來,看看造化爐到底煉出了一艘什么船。

  結果他正準備自己去河邊找個沒人的地方把渡忘船給放出來,一閉眼內視造化爐,發現原本已經熔煉結束的小黑船又開始轉悠起來…

  他在牛郎溝收獲數道青色烈焰又收獲數十道紅色火焰,纏繞在造化爐上的螣蛇將青色烈焰全數吸收給煉成了一道玄黑熊火。

  這道火焰如今給小船來了個二次熔煉!

  勵學天祿和兩張美女皮還在排隊。

  見此王七麟只好對毛一奇說道:“等等,毛大人,還是你去找一艘船吧。”

  毛一奇滿頭霧水,這接連變卦是啥意思?

  驛所院子里有竹躺椅,王七麟拉過來躺下閉眼想去看看小船情況。

  陽光西斜了,八喵想曬太陽,跳到他頭頂趴下準備揣手手念佛。

  王七麟睜開眼睛看了看它笑了:“八喵真孝順,知道爹沒有枕頭躺著很難受對不對?主動過來做枕頭對不對?”

  他抓著玄貓塞在了腦袋下。

  八喵是爹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

  不過它確實適合當枕頭,黑色皮毛被陽光一曬就會暖呼呼的,他枕著感覺很舒服,像是枕了個自動發熱小枕頭。

  黑色熊火所煉出來的法寶向來霸道,比如他掛在腰上的天王輪回鐘,這玩意兒是他殺手锏,已經給他好幾次絕地翻盤了。

  所以他空前的期待起來,或許這艘二次熔煉的渡忘船可以給他個驚喜?

  夜幕初臨,一切安排妥當。

  上半夜跟隨他們去大葦河的是兩個趟子手,死掉的阿武和檳子也是趟子手。

  毛一奇給他們找了一艘烏篷船,四月天氣轉暖了,荊楚之地暖的更快,烏篷里頭鋪上一套被褥就能睡一覺。

  為了打發時間,毛一奇還給準備了鍋子和食材,晚上可以自己弄點宵夜。

  徐大吃著鹽水豆子說道:“毛哥,大爺對吃喝不是那么熱衷,大爺喜歡那個,咳咳,那個。”

  他提了提褲腰帶給毛一奇使眼色。

  毛一奇對他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是耂渋赑的笑。

  他說道:“原來徐大人喜歡這東西,那王大人…”

  “王大人對這毫無興趣。”王七麟接了他的話說道,“你把徐大人伺候好就行,徐大人喜歡刺激的,你可得找好場子給徐大人過個癮。”

  徐大低調的說道:“不用太刺激,咳咳,有美女就行。”

  毛一奇說道:“行,卑職明白了,大人們今夜先忙,明天天休息好了卑職安排!”

  王七麟說道:“明天不行,這還有十二個人要帶上大葦河呢。”

  毛一奇道:“可以白天嘛。”

  徐大摟住他肩膀拍了拍他的肩頭:“夠生性,大爺喜歡,行了,你先去歇著,河里的事交給我們。”

  他信心十足的看向汩汩流淌的大河,臉上露出一道獰笑:

  “大爺管他什么鬼在作祟,難道還能打得過天兵天將?看大爺今晚怎么收拾它!”

  兩個趟子手分別叫鐵耀建和老明,都是壯碩漢子,沒有什么修為,只是在鏢局跟著練過幾趟拳腳功夫,估計能打兩三個尋常人,對付個孤魂野鬼。

  上船之后王七麟給他們兩人倒酒,讓他們兩人指引著去阿武和檳子投水的地方轉轉看。

  烏篷船逆水上行,一路飄蕩。

  王七麟與兩個趟子手隨意的聊:“走鏢這碗飯怎么樣,好吃嗎?”

  老明沉默寡言,鐵耀建喝了酒后則善談:“不好吃,風餐露宿的,翻山越嶺有講究,過河過橋得小心,路上要拜官也要拜神,一趟下來掙個三瓜倆棗罷了。”

  “這個我知道,”徐大說道,“我有個朋友就在鏢局里當差,他說挺好的,走南闖北,美景美食美色,天下美人他都經歷過了。”

  鐵耀建搖頭道:“小的對美景美食美色的興趣不大,小的就想跟老婆孩子一起平平淡淡過個好日子。”

  “已經有老婆孩子了?”王七麟問道。

  鐵耀建笑道:“對,我老婆又漂亮又賢惠,孩子又懂事又聰明,小的下半輩子就沖著她們活呢。”

  他笑了兩聲臉色又陰郁起來,低聲道:“但小的不一定還有下半輩子,這河里的事小的以前聽說過,很邪。”

  王七麟又給他倒了一碗酒說道:“放心,我保你能安然無恙的回去見到老婆孩子。”

  鐵耀建舉起酒杯向他道謝:“大恩不言謝,王大人,一切都在酒里了。”

  他一口悶掉一碗酒,但臉上愁悶之色卻更甚。

  一直沒開口的老明說道:“信七爺的話,七爺厲害。”

  王七麟詫異的看向他。

  老明說道:“小的親兄弟也在你們聽天監當差,他聽說過你的威名,過年吃飯特意給我們講過你遇到的案子,七爺很厲害。”

  王七麟受寵若驚,我現在有這么大名氣啦?出圈啦?

  徐大磨磨蹭蹭的問道:“那啥,咳咳,你兄弟只提到過王大人嗎?他就沒有,是不是,你懂的。”

  他使了個眼色。

  “徐大人是天下第一力士。”老明說道。

  徐大皺眉道:“這種話不要說,大爺問的是謝道長,不是問自己!”

  他面露不虞之色,但身體很誠實,立馬拎起酒壇給老明倒酒。

  說說笑笑中,烏篷船往上游奔馳,河段越發狹窄,水流越發湍急。

  “再往上走有個叫韓陽門的地方,那里水流更快,”鐵耀建說道,“阿武就是在那里出事的。”

  “因為水流很急,所以當時有小孩掉入河里我們沒感覺奇怪,阿武趕緊下水去救孩子了,結果出事了。”

  說著他面色黯然起來:“阿武剛娶妻才不到一年,這回去怎么給他家里頭交代?”

  老明苦澀的說道:“走鏢的,家里頭早就有所準備了吧。”

  船行駛的很穩當,謝蛤蟆時不時就會伸手在水里摸一摸,每次他站起身都是默默搖頭。

  河水沒問題,他們沒有發現異常。

  王七麟問道:“阿武救上來的那個孩子有沒有問題?你們有沒有問過他怎么掉入河里的?”

  鐵耀建一愣,說道:“那孩子沒問題,當時太陽老大,我們也都是陽氣充足的漢子,他要是妖魔鬼怪肯定會露出點馬腳,他沒事。不過他具體咋回事我們沒問,因為當時誰也沒想著會出事。”

  老明說道:“或許毛大人問了吧。”

  王七麟往四周看了看,說道:“繼續往上走。”

  徐大去操船,烏篷船逆流而上的速度加快了。

  老明和鐵耀建繼續喝酒,很快兩人都有些醉意了,王七麟讓他們兩個自由活動,五把飛劍蓄勢待發。

  但船上船下、兩人身邊都沒有什么問題。

  烏篷船一路逆流行駛,終于快要接近韓陽門河段,這時候王七麟看到趴在船頭打瞌睡的九六抬起頭來看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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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夜里起霧急,河面上一時有些縹緲。

  夜色不佳,王七麟沒看到什么問題,不過他側耳傾聽,卻在湍湍流水聲中聽到了一些吵鬧。

  現在已經要進入子時了,一路船行這么遠,他們只遇到過聽天監雇傭來守夜的船工。

  船工們安靜不出聲,他們很怕會吵鬧到什么東西,引得水中東西來找自己麻煩。

  現在卻順風聽到吵鬧聲,王七麟就覺得古怪了。

  他對徐大做了個手勢,徐大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推開搖櫓的胖五一拿出渾身力氣開始狂櫓:“大爺要沖刺了!”

  烏篷船迅速提升速度,逐漸的幾道火光沖破霧氣出現在他們視野中。

  吵鬧聲越加響亮:

  “不行啊,嗚嗚,嗚嗚,老尊長您行行好,嗚嗚,我家就根子一根獨苗…”

  “紅嫂算了,反正帶著根子你還不能改嫁,現在沒了根子你改嫁不正好?”

  “就是,這都是命嘛,紅嫂都到現在了,你還不認命?”

  “紅嫂,根子不是咱自己挑出來的,是高僧算出來的,你也看見了,當時水老爺就是要根子的…”

  船行到這一河段,水流越加湍急,河段變得狹窄起來。

  黑洞洞的夜色中,兩岸出現模糊的人影和巨大的黑影,黑影從岸邊往河流中伸展,像是兩條巨臂要合攏起來。

  謝蛤蟆看到這一幕說道:“無量天尊,這是在建橋?”

  隨著烏篷船靠近,岸上的人發現了船蹤嚷嚷起來:“一艘船,來了一艘船!”

  “這個時辰了怎么還會有船?不會是…”

  “呸呸呸,別瞎說,快去把高僧請來,這時候可不能再出錯了。”

  王七麟揮揮手,徐大將船搖到了岸邊,頓時有十幾條大漢一起圍了上來。

  “你們是干嘛的?”詢問聲七嘴八舌,“你們要去哪里?”“你們什么人?”

  王七麟問道:“這話該本官問吧?你們是什么人?這是在干嘛?”

  一聽‘本官’兩個字,圍上來的漢子們紛紛閉嘴。

  接連高升,又總是與官員們打交道,王七麟身上已經有了幾分官威,特別是板起臉用眼神掃人的時候,更是讓人忍不住在心里稱贊一聲:好一個帥氣的狗官!

  此時漢子們感受到了他的外放的氣場,頓時訕訕然。

  徐大喝道:“沒聽到大人在問你們話嗎?大半夜得你等百姓不去睡覺,在這里做什么?”

  “大人息怒,我們、我們就是在建橋。”有人急忙走出來說道,“我們白天里頭還要下地干活,這不春天地里活計多嘛,所以就趁著晚上來搭橋。”

  聽到這話王七麟冷笑。

  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里說是要建橋?若是當地沒鬼他把頭擰下來給鬼當皮球踢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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