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麟擦擦眼睛。
真的是兩匹騾子。
大青騾!
這兩匹騾子個頭還挺大的,不比駿馬差多少,也算是膀大腰圓,但王七麟還是一眼認出了它們是騾子,這是泥腿子的經驗。
騾子跟馬差別很大,馬的耳朵小,騾子耳朵大一些,當然沒有驢的大。
這兩個大青騾就長著兩只相對大的耳朵,好像頭頂上插著兩把短矛一樣。
還有鬃毛和尾巴,它們兩個鬃毛能立起來也能夠倒下,馬的鬃毛很長,壓根立不起來,隨風一吹十分飄逸。
尾巴方面馬尾很長,長可過膝。
騾子呢?它們尾巴沒有那么長。
如果將尾巴比作裙子,馬尾就是過膝裙,騾子穿包臀裙,驢呢?它穿小短裙。
不過這兩個青鳧也只是像大青騾,具體來看還是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比如它們長著四只腳而不是四個蹄子,比如它們身上的毛下是鱗片,比如它們張開嘴巴,嘴里的舌頭跟青蛙舌頭一樣,很長!
王七麟驚異的問道:“這就是青鳧嗎?這不是大青騾嗎?”
謝蛤蟆愣了愣,然后搓了搓眼睛:“無量天尊,這是青鳧?”
胖四五咳嗽一聲道:“反正它們倆是我的同族。”
謝蛤蟆驚異的看著他問道:“你有同族與旱渴成親啦?”
胖四五勉強一笑:“道長你懂的真多,反正他們就是我的同族,而且特別能跑,特別能吃苦,特別能委以重任。”
“你說的這不就是騾子嗎?”王七麟說。
胖四五問道:“那大人你還要不要五馬分尸了?”
“是駟馬難追!”徐大忍不住往前沖了幾步吼道。
武大三和沉一趕緊攔住他:“別激動別激動,咱現在是自己人,你不要打人。”
胖四五看到他個頭巨大身材魁梧,心里有些打怵,說道:“對,四馬難追,真的,我這兩個胞弟特別能跑,五馬也追不上!”
謝蛤蟆苦笑道:“無量天尊,老道還以為你傻乎乎的,原來你精明的很,竟然把我們給算計了。”
王七麟問道:“這兩只大青騾有問題?”
謝蛤蟆簡單的說道:“有問題,但很適合當坐騎,比青鳧還適合。”
他們正在說著話,寒潭水再度翻涌又有幾個人形青鳧竄了出來。
全是胖頭陀。
他們出現后對胖四五喊道:“四五哥,你把騙吃和混喝帶出來做什么?”
王七麟忍不住往前一探頭:一個叫騙吃一個叫混喝?還有這么起名的?
他看向八喵和九六,后二者倒吸一口涼氣一起坐下沖他展示自己的乖巧:爹好厲害好會取名。
王七麟把十咦也給拖了出來讓它看看別人都是怎么起名的。
十咦大眼睛眨啊眨,然后驚嘆一聲:“咦!”
徐大呆滯的問道:“四五啊,你們給你的胞弟起名叫騙吃混喝?”
胖四五尷尬的說道:“不是我起的名。”
先前出現過的胖五一吼道:“四五哥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把騙吃混喝交給外人?你是不是想被貌合神離?”
徐小大問道:“兄弟你是不是想說‘眾叛親離’?”
沒人管他,青鳧內訌。
胖四五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你們別管了,我做事自然是有分寸的。”
胖五一伸手攔住他道:“你真是笑里藏刀呀騙吃混喝是三十叔的兒子呀他們倆雖然是傻子可是三十叔對咱們很好你怎么能把他們給送走?”
他又怒視王七麟等人喝道:“你們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因為有人偷走了你們的馬所以你們來索要賠償?好,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是我干的,有種你們帶我走!”
王七麟驚喜的看向他:還有這樣的好事?
其他幾個青鳧也要說話,胖四五猛的怒了:“你們是不是想要造反?咱們這里誰當家?”
“你當家。”幾個青鳧異口同聲的說道。
胖四五:“那還不快滾蛋?”
青鳧們不甘的走向寒潭胖四五指著洞外喊道:“往外滾去把你們昨夜喚走的馬都給喚回來!”
王七麟說道:“四五兄你準備借給我們三個你的同胞嗎?”
胖四五急忙說道:“兩個…”
“還有他呢。”王七麟指向胖五一。
胖四五擺手道:“不行不行五一不能跟你們走。”
王七麟沖他使勁擠眼睛,說道:“他是個刺頭,留下他你的隊伍不好帶!”
胖四五咬牙說道:“不好帶我也帶我們是酒肉兄弟,我愿意為他兩肋插刀。”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王七麟便扭頭看向胖五一說道:“你這兩個兄弟要跟我們去闖蕩江湖,江湖路很危險,你放心嗎?要不要跟著我們一起去保護他們兩個?”
胖五一問道:“什么?你們要干什么?”
胖四五急忙撲上來去拖他。
王七麟心里一動,說道:“闖蕩江湖呀,去抓捕貪官、救濟窮人、殺富濟貧、主持公道,怎么了?你害怕啦?哦,很正常,這世道壞人太多、妖魔鬼怪常見,要為百姓伸冤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多數人…”
“誰說我怕了?”胖五一推開胖四五叫道,“我正想去闖蕩江湖呢,我早就想為百姓正氣凜然、光明磊落、赴湯蹈火、無所畏懼、一馬當先、頂天立地、氣吞山河…”
徐小大呆滯的說道:“這么多成語全用錯了,你也是個人才。”
他有預感,這胖頭小子一旦進入隊伍,他要有活干了。
王七麟上去撞開胖四五,熱情的摟著胖五一的肩膀說道:“那兄弟恭喜你了,你找到組織了,我們都是想要為百姓正氣凜然、光明磊落…總之咱們自己人!”
胖四五狠狠一跺腳吼道:“大人,你別欺負我們!”
王七麟說道:“我哪有欺負你們?”
胖四五氣沖沖的吼道:“你壓根就是在胡說,你壓根沒有打算去殺富濟貧、主持公道!”
提到這個話題,王七麟真的就有底氣了。
他傲然道:“我自從加入聽天監,路遇不平必拔刀相助,若有貪官污吏必抗爭到底!在為官為人方面,我王七麟可以拍著良心說一句,此生行事,無愧于心!”
“你是王七麟?”胖五一詫異問道,“你是聽天監的?那你是年前救了上原府數十萬百姓、主持將刑天祭一棍子打死的聽天監王七麟?”
王七麟詫異道:“你知道我?”
徐小大絕望的說道:“兄弟,一棍子打死不是這么用的,你或許想說一網打盡?”
胖五一有點害羞起來,他羞答答的瞥了王七麟一眼小聲說道:“路口有個茶攤,我們要去幫工,經常聽到人家說你,說你是個大英雄。”
王七麟低調的擺擺手笑道:“我做這一切可不是為了做大英雄,僅僅是恰逢其會,若你是我遇到這些事,你也會管到底的,是不是?”
胖五一急忙點頭:“一定一定。”
胖四五迷惑的看著他們說道:“你是王七麟大人?怎么你們的行事風格,與外界傳聞不大一樣?”
徐大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想想自從我們到來,我們有沒有坑過你?包括要雇傭你們同族的事,我家七爺明明可以說假話騙你說出機密,也可以用刑訊手段來逼你說,但他這么做過嗎?”
“別說做了,你感覺我家七爺有這方面意圖嗎?”謝蛤蟆撫須道。
胖四五眨眨眼睛,道:“王大人確實是博物君子。”
徐小大苦笑道:“好吧,這次好歹是用了個好詞,雖然還是錯了,但好歹是個好詞,你沒說梁上君子就好。”
胖五一沖王七麟狂點頭:“不錯,王大人肯定是君子。”
他撓撓頭皺眉做努力思索狀,見此徐小大心里生出不妙的感覺。
然后胖五一臉色一喜似乎終于想到了什么,他對王七麟欽佩的說道:“風雨如晦,雞鳴狗叫。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連沈三也忍不住了,叫道:“不能說這句話!”
徐小大說道:“是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不過你確實不能對七爺說這話!”
胖五一不悅道:“為什么不能?”
“你知道這話什么意思嗎?”徐小大問道。
胖五一說道:“當然知道,刮大風下大雨,雞叫狗也叫,然后我云胡既然見到了君子你,怎么會不歡喜呢?這表達了對見到一個人的激動、開心嘛!”
沈三搖頭:“不是。”
徐小大搖頭:“非也。”
徐大搖頭:“吾草,大爺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么個解釋。”
胖五一不服氣的說道:“我很好學的,很有學問,怎么會解釋的不對?那這話什么意思?”
徐大說道:“前一句你解釋的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后一句,后面那句的意思是——”
“既然見到了郎君你,小娘子我是心里快活身子也快活呀!”
王七麟趕緊說道:“別廢話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言歸正傳。”
胖五一顯然是個赤忱青年,而且貌似還是自己迷弟,這樣他可不能糊弄人家了。
于是他坦誠的說道:“我這次來找你們,就是想借你們青鳧一族善奔行的神通,想要找你們做坐騎。如果你覺得這樣是侮辱了你們青鳧一族,那也可以…”
“我愿意。”胖五一急忙說道,他含羞帶怯的瞥了王七麟一眼補充了一句,“我愿意被你騎。”
徐大哆嗦了一下子。
沉一沉思道:“阿彌陀佛,這話噴僧好像在哪里聽人說過?”
他想了想說:“二噴子,這話是不是你說的?你說你在勾欄院的相好對你這樣…”
“閉、閉嘴!”徐大趕緊捂住他的嘴巴將他推走。
王七麟也感覺不對勁。
他給徐大使了個眼色。
徐大偷偷找到胖四五問道:“你家這五一兄弟,有沒有心上人呀?不是,恕我直言吧,他喜歡女人嗎?”
胖四五咧嘴一笑:“當然不喜歡。”
徐大心里咯噔一聲。
他趕緊沖王七麟搖頭。
王七麟心里咯噔咯噔咯噔…
他想起夢中看到的一個場景,就是有個男人坐在了一張一條腿的椅子上,那椅子質量不好,忽然間椅面破碎它的那條腿打了上去…
身體一下子緊繃了起來。
胖四五又沖徐大說道:“我弟弟是青鳧,怎么會喜歡女人呢?他只會喜歡青鳧。”
“男的女的?公的母的?”
“肯定是女的!”胖四五奇怪的看向他,“你問這個干什么?”
徐大急忙對王七麟繼續搖頭。
雙重否定表示肯定。
王七麟這才松了口氣,緊繃的身體重新松弛下來。
其他青鳧帶回了馬匹,一匹不少,全吃的肚子滾圓。
胖四五對胖五一叮囑道:“你若要跟隨王大人去闖蕩江湖,那一定要小心,江湖險惡,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騙吃混喝。”
胖五一沉重的點頭:“我會好自為之的。”
這樣事情就鬧騰的比較大了。
青鳧一族先后從寒潭里走出來給胖五一和胖騙吃、胖混喝三人送行,他們這一族不算多,總計只有四十來個的數量。
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胖頭陀。
王七麟示意徐大給他們留下一筆金銖,胖五一斷然拒絕道:“王大人一心百君,我們怎么能收你的錢呢?快把錢收起來,不要讓我們寒了心。”
徐大笑道:“胖五一等兄弟以后就要在我們聽天監當差了,這是有俸祿的,大爺先把他們的俸祿給你們留下一部分,這樣免得他們以后還要跑回來送錢,那樣多耽誤事,對不對?”
胖四五便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這筆錢。
還有幾個青年蠢蠢欲動:“又能闖蕩江湖又能賺錢,多好!”
胖四五一個一腳將他們全踢回了寒潭中。
王七麟讓胖五一留下與親人告別,他們去外面等待。
很快胖五一帶著騙吃混喝兩個大青騾跑出來了,喊道:“七爺,走!”
王七麟問道:“這么短的時間,足夠你們敘別離嗎?”
胖五一說道:“嗨,我是要去與你闖蕩江湖,又不是要被梟首示眾,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再去聊天,今天就不多說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王七麟心里一跳。
FLAG這玩意兒不能立!
他對謝蛤蟆說道:“道爺,青鳧一族沒什么大本事,他們好像惹上了事,后面怕是會遇到麻煩,你能不能給他們弄個東西來防護一下?”
謝蛤蟆想了想說道:“青鳧擅奔,只要他們沒被人當場抓住,那一般不會被麻煩纏上,所以老道給他們留一套八門符吧。”
他掏出一沓符箓遞給胖四五,告訴他說這套符箓要貼到八個地方去。
八門符一旦使用會開八個門,其中開門進、生門出,另外六個門各有神通能阻攔不明所以進入陣中者。
他教導胖四五怎么辨認生門,最后說道:“日后若有強敵上門,你就起開門,帶你族裔趕緊進去,再從生門出去,這樣對方應該暫時抓不到你們。”
“到時你們去打聽我們消息,找我們求援,以你們的速度,只要知道我們在哪里,應該用不了兩天就能找到我們。”
胖四五笑道:“好,多謝王大人和謝道長。”
王七麟指著剩下三匹馬道:“既然你們一族好馬,那這三匹馬就送你們了。”
胖五一往前跨出兩步,身形一陣恍惚,很快一匹神駿的青色大馬出現在他們面前。
青鳧其實并非是駿馬,只是體型很像,雙方細節差許多:
比如青鳧額頭又一大溜的長毛,就像人的頭發;比如青鳧四肢中前肢相對纖細后肢粗大的嚇人;比如青鳧毛下生有龍鱗;比如青鳧爪子上天生有符箓般的紋路,一腳踏下去有云霧縈繞…
總之王七麟其實不太好意思去騎胖四五。
徐大倒是好意思,他撈到騙吃后便騎了上去,美滋滋的說道:“大爺以后終于不會掉隊了!”
謝蛤蟆上了混喝。
這樣王七麟只能上胖四五的后背。
他正猶豫,胖四五回頭沖他擠眉弄眼。
徐大說道:“七爺,四五兄弟沖你拋媚眼呢,你還不趕緊去騎他?”
王七麟怒視他一眼,一個箭步跳上了胖四五后背。
胖四五說我要跑了。
王七麟說可以。
他一說。
胖四五啪就跳起來了,很快啊。
四爪踏地往前跳。
耳畔生風,兩旁山石往后掠的飛快。
這真是又跑又跳。
王七麟驚呆了,難怪說書上記載說青鳧擅山中奔行如履平地,這玩意兒不是光會跑,他們還很會跳,連跑帶跳的山里壓根攔不住他們。
騙吃混喝倆兄弟看到他跑便跟著跑,跑的也是飛快。
后面的一行人傻眼了,沉一叫道:“七爺你們慢點,阿彌陀佛的,我們怎么追呀?駕駕駕,嘚兒駕!”
徐大狂笑道:“啊哈哈,你們在大爺后面跟著吃屁吧!”
青鳧一族了解牛郎溝的山勢地形,用不著王七麟驅趕,胖四五便主動帶路繞過山溝橫向插上了官路。
他們一行人騎著馬皮從山上往下行駛的時候速度太快,徐大表情太野,當時恰好官路上有一批商旅押著車,所以看見他們出現還以為來了山匪,嚇得面色慘淡趕緊下跪。
青鳧比尋常馬匹跑的實在快太多,他們能足下生風,都是踏風而行,一次跳起最遠能跳出去幾十丈,王七麟感覺自己在騰云踏霧。
日升日落,星光流轉。
君看白日馳,何異弦上箭。
幾日之后,牛郎溝再度喧鬧起來,一名身披羽衣的英俊中年人帶數人趕到一座山丘。
“是這里嗎?”
“就是這里,老白的內丹氣息還沒有完全散掉。”一個鼻子和嘴巴往外突出的漢子說道。
英俊中年人皺眉道:“他當年從咱們海外城偷了蜃脂燭,一直蟄伏不見,如今總算露出一點氣息,一定要找到他。”
突嘴漢子搖頭道:“坊主大人,卑職仔細嗅過了,沒有他的氣息。”
中年人微微一笑:“雁過留名,他不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既然他已經有內丹氣息外露,那一定還會留下其他氣息,仔細找找。”
旁邊一名斗笠人低聲道:“老白會不會是被人打得內丹爆裂而亡,這才有氣息流出?”
中年人皺起眉頭:“不會吧,老白修為不高、身手不佳,可是卻很是機警,逃跑藏身上也頗有幾分手段,所以咱們追他多年都沒有追到他,難道他還能在這么個野山溝里頭翻了車?”
“仔細找找!”
斗笠人說道:“這野山溝上空有陰云隱現,卑職猜測里頭必有陰鬼,我們可以先找這些陰鬼,從它們口中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消息,如何?”
羽衣男子點頭道:“可!喚沖龍玉!”
突嘴漢子的鼻子頓時化作玉色,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后徐徐吐氣。
一口氣吐完,他緩緩睜開眼睛:“好濃的陰氣!”
羽衣男子說道:“走!”
突嘴漢子訕笑道:“坊主,無處可走,這里陰氣確實濃重,卻散而不凝,據卑職猜測,很可能是這里的陰鬼全讓人給斬殺了!”
羽衣男子淡淡的蹙眉:“全斬殺了?那我們不是白來了?”
突嘴漢子又咧嘴一笑:“沒有白來,卑職在陰氣中還嗅到了一股水澤腥氣,應當是附近有水澤精怪。”
羽衣男子若有所思的說道:“陰鬼被全數斬殺,只遺留下散亂的陰氣,那老白莫非也被人斬殺了?打碎了它的內丹所以流露出來內丹氣息?”
“不對,中原大漢得高手若是能斬殺老白必會保存住它的內丹,它應當是故意破碎內丹引咱們來——本官明白了,蜃脂燭被殺了老白的人拿走了!”
“找到他!盡快找到他,萬萬不能讓他燒掉蜃脂燭,否則咱們孤舟島真要亂了!”
披著蓑衣的男子安慰他道:“坊主不必著急,起碼咱們已經大概能確定蜃脂燭還在…”
羽衣坊主喝道:“不能不急,快,去找附近的精怪,必須要盡快查到蜃脂燭的信息!”
長鼻泛著玉色的男子自信的說道:“請坊主大人放心,卑職已經大概嗅出這水澤精怪的身份,他們應當是青鳧或旱渴。不論是青鳧還是旱渴都不善戰,咱們要抓到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