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蛤蟆繼續說道:“王小寶不是什么轉世靈童,他是個陰差童子,所以才會知道誰要死了。他每次昏睡的時候,都是去伺候本地陰差,陰差當然知道誰要死了,估計與他聊天中透露這消息或者怎么回事,總之讓他記住了這些名字。”
王七麟恍然,又有了個猜測:“如果他是陰差童子,會不會他體內魂魄都不是自己的?”
謝蛤蟆一怔,說道:“你的意思是…”
王七麟接話道:“真正的王小寶從陰間拿走東西,陰差勾走了他的魂魄,可是他陽壽未盡不能死,于是陰差不斷將身邊童子送到他身體里,讓他繼續活下去。”
“王小寶身軀中沒有爽靈一魂,會不會是陰差為了防止自己童子亂說話,所以才抽走他的爽靈一魂?”
“所以你看,當陰差需要童子伺候的時候,他身體就會昏睡。當童子不需要伺候陰差的時候,就會回到他身軀來。”
謝蛤蟆可憐的看向王小寶,不管是哪個原因,這孩子都太倒霉了。
徐大則可憐的看向武大三,拍著他肩膀道:“阿三,我也不知道該說恭喜還是說啥,但你好歹死不了,以后還能去給陰差當童子。那啥,你以后能不能在陰差大人面前給我說幾句好話…”
“我不想給陰差當童子。”武大三絕望的叫道,“師傅,我只想給你做徒弟!”
王七麟一腳踢開徐大,道:“你別搗亂,什么時候了還嚇唬他?”
說完他看向謝蛤蟆問道:“這事怎么弄?”
謝蛤蟆說道:“走陰!咱們去陰間一趟,去找到陰差,與他交涉!”
王七麟深吸一口氣,道:“好!”
一聽這話,武大三當場就激動的瞪大了眼睛,他抓住王七麟手臂跪下叫道:“七爺、七爺仗義,七爺我老三不知道該說啥,但七爺仗義,我老三知道道義是啥,以后愿意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王七麟拍拍他的肩膀,問向謝蛤蟆道:“怎么走陰?”
謝蛤蟆緩緩問道:“你確定要去?很危險,你未入先天,又不是陰陽人,去了很難回來。”
王七麟說道:“無論如何我得去一趟,這是我必須做的,阿三落得這地步是因為我,我不能袖手旁觀。”
“你的身手還是,”謝蛤蟆這句話沒說完,只是搖頭。
王七麟堅毅的看向祭井,說道:“我一定得下去試試看,他是跟著我辦案出事的,相當于是我的手足弟兄,我這一輩子,絕不做有需要就拿弟兄頂缸,沒需要就把弟兄踢開的事。”
“跟我做事的人,我不能保他們榮華富貴,但起碼要保他們一生平安!”
武大三握了握拳頭道:“有七爺你這句話,無論什么結果,老三都牢記恩情!”
“什么叫無論什么結果?就一個結果,七爺安然無恙的回來!”徐大怒道。
武大三沉默的點頭。
徐大緊了緊腰帶問道:“老蛤蟆,我們怎么去?”
王七麟詫異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去做什么?”
“給你拖后腿。”徐大嬉皮笑臉的說道。
謝蛤蟆勸說道:“徐爺你別去,你去也沒用。”
徐大笑道:“七爺這修為距離過陰還遠得很呢,所以在過陰這回事上,我跟七爺是差不多的水平,都距離過陰遠得很,所以我得去,兩個人怎么也比一個人更強,好歹能壯膽,好歹碰到事有個能商量的。”
謝蛤蟆想了想,說道:“好,那你們一切小心。”
王七麟還要搖頭,徐大拍拍他肩膀道:“走吧七爺,你最好帶上我,知道我為啥來聽天監嗎?江湖上有個人稱神算子的老前輩,他給我算過命,說我有兩個地方特別硬,一是命硬,二是你猜哪里硬?”
看著他的賤笑,王七麟忍不住又踢他一腳,然后把他帶去院子外,將七寶本愿袈裟所煉化成的金縷玉衣遞給他。
徐大拿到衣服問道:“這什么玩意兒?怎么這么綠啊?我不穿,一綠綠全身?”
王七麟道:“這是一件法寶盔甲!你不是說你沒本事所以老是給我拖后腿嗎?我給你一件法寶盔甲護體,以后你就有本事了!”
徐大狐疑,但他試了試后發現這看起來不大的衣服竟然能容納下自己龐大的身軀,頓時把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絕對是法寶!
他特意貼身穿著,穿上后更高興了:“吾草,七爺仗義啊,這衣服得勁,穿在身上怪暖和。”
兩人出去,謝蛤蟆說道:“你們去哪里了?趕緊過來,老道士給你們講一下過陰要注意的事。”
“待會咱一起過陰的路上講。”徐大說道。
謝蛤蟆溫柔的笑道:“無量天尊,老道士不去,老道士得在陽世給你們引路,否則你們怎么回來?”
徐大沉默了,然后問武大三道:“我要是現在說我不想去過陰了,會不會顯得很不講義氣?”
武大三點頭,八喵和九六也點頭。
謝蛤蟆說道:“其實過陰要注意的事很多,我來不及一一講解,你們就記住一點,當你們到了陰間,會有符箓在你們面前燃燒,你們一定要跟緊它,別離開它!”
王七麟道:“好。”
謝蛤蟆又叮囑道:“老道士會以符箓引你們去找陰差,記住,別多事、別生事,見了陰差先禮后兵,實在不行就干他!”
“干他?”王七麟和徐大愣住了。
謝蛤蟆道:“對,反正先從他手里搶回來阿三的陰魂,剩下的好說,有人給你們頂著!”
“好了,我現在送你們去陰間。”
徐大嘀咕道:“這話怎么有點瘆得慌?你用什么送我們?不會一人一刀子吧?”
謝蛤蟆甩了他一袖子,道:“本來走陰很麻煩,但這里有祭鼎,你們跳進去就行了,穿過祭鼎就是陰間。”
王七麟將八喵和九六交給謝蛤蟆,八喵利索的鉆進他懷里,只露出個毛茸茸的胖臉。
九六跑到了井口,搖晃小尾巴等待著下井。
謝蛤蟆道:“去吧,有靈獸相隨,你們總歸安全一些。”
王七麟笑道:“好,那咱們雖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或許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
九六愣住了。
這他六的公平嗎?
徐大一手捏著鼻子、一手伸出去,然后頭下腳上的跳了下去。
噗通一聲響,他捂著頭從下面站了起來罵道:“透他老母!這井水怎么這么淺?”
王七麟跳了下去。
果然,井水只沒到他的膝蓋。
謝蛤蟆笑道:“否則小寶一個八歲孩子,怎么能在井水中找到木馬?”
一張草綠色符箓緩緩搖曳著飛下來,它不斷燃燒,化作一道恢弘的碧綠光芒。
徐大詫異的看向王七麟道:“七爺,你頭頂綠了。”
“徐爺,你綠的更徹底了。”
這時候八喵和九六一個接一個往下跳。
謝蛤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是前所未有的蒼茫雄渾:“厚土反其地,黃泉歸其壑,神鬼毋作,諸靈歸其九幽…”
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著,渾濁的井水波瀾不興的輕輕蕩漾著。
明明人在水中已經不動彈了,可是井水卻逐漸蕩漾的開始厲害起來。
夜色不佳,井道昏暗。
按理說人的眼睛會逐漸適應昏暗,可是井道的黑暗卻像是細水長流,一點點變得濃密。
水波搖曳,逐漸上漲。
這種水位上漲只是一種感覺,王七麟伸手摸了摸,感覺井水還是將將沒過大腿根。
渾濁的井水窸窸窣窣的圍繞著他們轉動,像是一片蟲潮…
王七麟感覺眼前越來越黑,井水忽然蕩漾,猛的上漲到了他的頭頂。
接著他反應過來,并不是井水上漲,而是他的魂魄在往下落!
一瞬間的事,他感覺井水消失了,無影無蹤,他的腳踩到了結實的地面上。
一個很小的聲音響起,好像有人捏著嗓子貼在他身后發聲:“八喵、九六…”
王七麟余光看到身后有一團綠光,便下意識要往后揮刀。
妖刀沒有在他身邊。
這是生平第二次,他離開了妖刀。
但他還有九字真言和《陰陽大道》內功,一陰一陽、一冷一熱兩道靈氣在他體內翻滾,他雙手交叉拍出一記寶山印…
就在此時,一點星光亮起,星光逐漸擴大變成了一道火苗。
王七麟回過身來看到了捏著嗓子的徐大,大手印已經拍到他胸口了。
見此他趕緊撤回寶山印,悶哼道:“你又搞什么鬼?捏著嗓子干什么?而且你怎么綠了?全身綠了?哦,那衣服在陰間能發綠光啊?”
此時徐大跟個夜光人似的,又像讓人糊了一身綠油漆,綠的通透!
他郁悶的說道:“我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綠了——不是,是我身上冒出了綠光。然后忽然找不到你了,也找不到八喵和九六了,又不敢大聲說話,只好捏著嗓子小聲的找你們。”
確實,八喵和九六不在他們身邊。
王七麟正著急,一陣清脆的鈴聲從后方‘叮叮當當’的響起。
聲音沖著他們方向而來。
王七麟急忙再捏大手印,九六搖頭晃腦的身影出現在符箓燃燒的光芒中,八喵追在它身后,夾著尾巴跑的小心翼翼。
少見的變成了慫喵。
王七麟趕緊將八喵抱起來,八喵用腦門蹭他下巴,跳到他肩膀上蹲下揣著手手開始咕嚕咕嚕的念佛。
九六則在他身邊跑來跑去,脖子上的鈴鐺一直叮叮當當的響著。
徐大愕然道:“七爺,九六的鈴鐺怎么響了?”
王七麟嘆了口氣,道:“因為綏綏娘子也不是一般人。”
他早該想到的!
八喵見了沉一都不怕,可是在綏綏娘子面前老實的跟個奶貓似的,九六更不用說,直接變身舔狗。
符箓像秋風中的落葉一樣緩緩飄蕩,王七麟將猜測甩出腦海,抖擻精神跟了上去。
徐大又問道:“七爺,這就是陰間?好像跟陽世間也沒什么區別啊?”
王七麟搖搖頭,道:“我也是第一次來。”
昏暗的符火中,兩邊依稀有墻壁,墻壁上還繪制著圖案。
徐大也發現了這點,他小聲說道:“不對啊七爺,這有點像是墓道!你看這墻壁上的圖,這不就是帝王陵墓的墓道兩旁的升仙圖和辟邪圖嗎?”
光芒太晦暗,王七麟看不清圖像的具體內容,于是對徐大說道:“你渾身發綠光,往旁邊走走,給我照個亮。”
徐大往旁邊一站,旁邊墻壁上的畫面頓時亮堂了。
云霧升騰、神人飄飄,有人身蛇尾的男、女分別懷擁日、月,云紋之中有青龍擺尾、有白虎騰躍,一片云彩飄過,朱雀出現。
朱雀兩邊是赤豹和金蟾,又有九尾狐端坐云間俯瞰蒼茫大地,到了這里九六忽然開心起來,沖著九尾狐‘六六六’的叫了起來。
碰到了個眼熟的。
往后還有一些瑞獸和神人,再往后墻壁上則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邪祟妖魔,姿態丑陋猙獰,陰氣森森,極盡兇殘。
見此徐大恍然道:“這好像是驅儺啊?七爺你知道驅儺吧?咱還真走在墓道里,大型陵墓的墓道中都有驅儺辟邪圖,目的便是驅逐邪祟,保佑墓主人升天成仙…”
“對對,還真是這個,不過這應該是陰間的墓道,你看這畫的,厲害,逼真。”
“在哪里?”
“什么在哪里?”
“哦沒什么。吾草!你看這是什么鬼啊?呲牙咧嘴的,吾草好嚇人啊,可惜大爺的狼牙棒沒帶下來,要不然給它一杠子,看它這囂張樣。啊腿!”
“咦,又一頭九尾狐,咱們剛才好像見過一次九尾狐了,怎么又有一頭?”
“可能這里畫的九尾狐就是比尋常瑞獸多吧。咦,不對啊,這不又是白云神人圖嗎?你看伏羲女媧懷抱日月、青龍白虎撥云換天…”
王七麟沉默了一下,說道:“咱們鬼打墻了。”
徐大震驚了:“在陰間還有鬼打墻?不應該啊!”
確實不是鬼打墻,他們繼續往前走,王七麟忽然聽見了一陣‘滴答滴答’的聲音。
像是有水滴從頭頂落在地上。
一直閉著眼睛念佛的八喵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九六使勁搖了搖頭,將鈴鐺搖晃的跟上課鈴聲似的。
兩人站定,滴答滴答的聲音卻逐漸清晰,像是在靠近過來。
水聲越近,聲音越密,本來只是水滴落地,等到了他們近前卻變成了雨水瓢潑。
雨幕之中一個聲音接著響了起來:“一吐息,有水九千二百四十四億八千六百三十七萬五千零一滴落下。”
徐大嘴角抽了抽,道:“七爺,我聽懂了他每個字,怎么這些字合起來,我就聽不懂了?”
王七麟也沒明白他的意思,他沉聲問道:“你是陰差?”
聲音再度響起:“一吐息,有水八千六百四十六億五千一百六十五萬二千二百四十零一滴落下。”
王七麟抱拳行禮道:“在下聽天監平陽府鐵尉王七麟,拜見陰差大人。”
一個人影終于出現,他站在雨幕中說道:“這里不是聽天監該來的地方,你有玄貓天狗陪伴,還有一個昆侖奴仆役,那你是天子五坊中哪一位坊主家的公子?”
八喵九六昂頭挺胸,徐大心態崩了:“你說什么?昆侖奴?”
人影在雨幕中說道:“你家仆役好沒有禮貌。”
王七麟微笑道:“大人誤會了,這是我的兄弟,他不是昆侖奴,只是長得高大一些黑了一些胡須密集了一些肌肉發達了一些…”
“這不就是昆侖奴嗎?”人影打斷他的話說道。
徐大攔住王七麟低聲道:“直入主題吧,七爺,我昆侖奴就昆侖奴。”
王七麟道:“陰差大人,在下有一位屬下的陰魂好像由于誤會被您給拘了,此次在下冒昧走陰,便是想要與您仔細說說這事,想要與您解除誤會。”
人影說道:“武大三?”
王七麟欣喜道:“不錯,正是武大三…”
“沒有誤會,他悔莊,按祭鼎賭局的規矩,我收走他的陰魂。不過他不會死,身軀還會茍活到陽壽將近之時。”
“悔莊?”徐大下意識的反問道。
“悔莊!”人影篤定的說道。
王七麟看向徐大,徐大低聲解釋道:“悔莊是賭桌上的事,就是莊家開了局,你投注了,然后又反悔了,把籌碼給拿了回去。這樣莊家自然不樂意,就要懲罰這么干的人。”
“所以,七爺,老蛤蟆又它娘給猜錯啦!他說木馬和腰刀被當做了祭品,小寶和阿三搶祭品所以遭到陰差報復。壓根不是啊,這陰差說了,那祭鼎是賭局…”
王七麟心里一沉,道:“小寶的木馬阿三的刀是籌碼,他們本來下注了,結果又收了回來,陰差是莊家,莊家不樂意了,所以要收走他們陰魂當做懲罰——難怪小寶剛才看到阿三就說‘你也來了’,他們兩人是一樣的遭遇!”
雨中人影搖頭:“不,陰差不是莊家。陰差,是賭徒!”
四周恍恍惚惚出現了一個個影蹤,若隱若現,飄渺不定。
不知什么時候,他們被圍住了!
雨中人影又問道:“你們此行,是為了帶回武大三的幽精嗎?”
王七麟說道:“是的,我要將他被你們扣押的魂帶回去,請問有什么條件?”
雨中人影說道:“沒有條件,你帶不回去!除了胎光魂,武大三其他的二魂七魄都已經不屬于他了!”
王七麟懇切的說道:“陰差大人請高抬貴手,此事著實是誤會,不論武大三還是王小寶都不知道祭鼎的禁忌,還請大人…”
“不必說了,他們不知道,不是我的錯,是他們命中該有此一劫!”雨中人影的聲音逐漸變得高傲。
王七麟和徐大還想再說,雨中人影聲音陡然嚴厲:“無需再說!你們當這里是鬼市,可以討價還價嗎?我耐心已經耗盡,看在聽天監面子上,我放你們離開,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你放我們離開,不是看在聽天監的面子上,你是留不住我們。”王七麟緩緩的說道。
對方既然不肯讓步,那就只能撕破臉!
八喵和九六耳朵最靈光,聽出他語氣轉變立馬開噴:“喵嗚喵嗚!”“六六!六六六!”
九六老規矩,一邊噴一邊蹦跶,呲牙咧嘴瞪白眼,超兇!
王七麟運行《金剛橫練》神術,奇經八脈陰陽二氣流轉,雙手開始掐內獅子印:“既然不能談,那我們就打!”
“且慢!”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出現,黑暗中響起馬蹄聲,一匹紙馬拖著一輛紙車出現。
趕車人是個清癯的老人,他有一只袖管空空蕩蕩,用一只手來趕車。
車內有女聲幽幽的響起:“此地不比旁處,倉大人、二位大人,您三位能否給奴家一個薄面,不要在此地起沖突,若有矛盾,我們按照規矩以賭定勝負,何如?”
王七麟心里一喜,頓時認出這輛車的身份。
趕車的是孟友木,車內的則是曾經去牌坊鄉找過孟友木的馬面羅剎靜娘。
緣起緣滅,他們竟然在這里相遇了。
馬面羅剎似乎不是小角色,雨中的陰差很快說道:“既然靜娘從中說和,在下自然不會掃你面子。”
徐大搓了搓手,問道:“賭什么?六博、雙陸、打馬、骨牌…”
“天地之道!”陰差打斷他的話冷冷的說道,“你說的這些是你們陽間凡人打發樂子的小把戲,不值一提,在這里我們賭的是天地之道!”
車中靜娘說道:“不錯,就像這位陰差大人擅長《數水記遺》,他能算某時之間,一場雨落下多少雨滴。二位大人須知,這《數水記遺》乃是軒轅黃帝所創的算學神術,在文王演八卦之前,它是方士們預測天地大事、溝通鬼神的唯一術法,很厲害。”
陰影中響起一個干巴巴的聲音:“靜娘今天怎么這么多話?你透露出太多信息了,是不是看上了這個小郎君?”
徐大立馬湊到王七麟耳畔低聲道:“要不要大爺教你幾下賣騷的本事?”
靜娘嘻嘻笑道:“怎么,倉大人不滿意了?實不相瞞,奴家確實看上了一個人,不過不是這位小郎君,小郎君已經名花有主,奴家看上的是他身邊那昆侖奴。”
徐大懵了。
王七麟趕緊說道:“快賣騷!快賣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