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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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穆老夫人略一思忖，頓時了然地點點頭，也覺得孫媳婦的這個提議很不錯。老太太很顯然沒搞清楚顧儀蘭全部的想法，她以為顧儀蘭會提出讓信王來查，是因為何文茂是儀王一黨，信王絕對不會對儀王一黨手下留情，因此若何文茂真的有問題，信王必會追查到底，絕不偏私。
穆家的夫人們對于顧儀蘭提出的這個人選也覺得滿意，尤其是絕對信任兒子的判斷，且迫切想要報復的穆三夫人，她從內心幾乎就已經全盤相信了蔣文斌的判斷，因此對于三夫人來說，信王鄭瑛真是個查案的絕佳人選。
顧儀蘭提出讓鄭瑛來查，的確也有這方面的考量。不過更重要的是，顧儀蘭覺得若是鄭瑛親自來查這件案子，應當會全心偏向安國公府，前提是，若他真的非常喜歡穆紅裳的話。
這也是個試探鄭瑛心意的好機會。顧儀蘭同樣想要看看，鄭瑛到底為了她家紅裳能做到哪一步，是不是真如謝淑柔觀察到的那樣，對紅裳一往情深。
若鄭瑛真的能做到在這件事上努力回護偏向穆家，那她便更加無需任何懷疑和猶豫，竭盡全力促成顧家選擇鄭瑛。
但皇上聽了顧儀蘭的話之后，臉上卻露出了幾分好奇，他開口問道：“哦？你覺得信王好？那跟朕說說，為何是信王，而不是儀王？”
答案是顧儀蘭提前準備好的，她想，就算是謝淑柔在場，恐怕也根本不介意她在這種情況下利用一把謝淑柔與儀王目前微妙的關系。
“陛下您之前提過，小謝大人是戶部官員，又是知情人，因此派謝相去查不合適。”顧儀蘭答道：“陛下您也一定清楚，儀王喜歡小謝大人的女兒，謝妹妹將滿十八，人人都道兩人的親事怕是近期就會定下來。因此臣婦認為，儀王也并不合適。臣婦并不是說儀王會偏私，只是此事牽涉戶部，為避免非議，提前避避嫌也是好的。”
“嗯。”皇上點點頭，不置可否的模樣：“朕的小五和小六都是聰明孩子，無論派誰去，朕倒是都放心。”
“既然陛下都放心，”穆老夫人適時開口說道：“那不如就派信王徹查此事。信王來查，老身也是能放心的。”
聽了穆老夫人的意見，皇上也沒什么猶豫，他自己也覺得鄭瑛挺合適，因此很快拍板做了決定。做了決定之后，他先是警告了一番蔣文斌，嚴令他不許泄露一個字，也不許去找謝常靜通風報信，這才將人趕了出去。
接著皇上又當著穆老夫人的面，派了陳全禮親自去傳鄭瑛。
鄭瑛、鄭瑾與幾位朝中重臣，已經在宮門處的值房等了整整一日，大家都或多或少有些疲憊。好不容易等到陳全禮出現在值房，皇上卻只傳了鄭瑛一人，這讓其他人有些吃驚。
尤其是鄭瑾，他看了鄭瑛一眼，神色并無任何異常，但卻一臉關心地湊到了陳全禮身旁問道：“陳公公，父皇在御書房已然一整日，午膳都沒用，本王有些擔心。”
“唉！哪里還顧得上這些啊！”陳全禮人精一樣，當然清楚鄭瑾實際上到底想問什么，這也不是需要瞞著的事，因此陳全禮很痛快地為鄭瑾解了疑惑：“穆家老夫人和幾位夫人也在御書房呢，求皇上徹查呢！皇上哪有心思用膳啊。這不，皇上才剛剛決定派信王徹查此事，事兒還多著呢！”
“原來父皇派了五皇兄，”鄭瑾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十分誠懇：“還是父皇英明，五皇兄謹慎心細，的確是十分合適的人選。”
陳全禮笑而不答，朝鄭瑾匆匆行了個禮，就帶著鄭瑛往御書房去了。
鄭瑛也是萬萬沒想到，皇上會派他去徹查此案。但當他看到皇上手里那些關于趙知良的證據之后，卻又隱隱明白了，皇上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倒是省了鄭瑛的麻煩。他原本就已經決定好了，無論如何都要插手此事，不管怎樣，他都要將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哪怕查出來的事牽涉甚廣，上不得臺面，甚至無法處理，那他也要私下里給穆紅裳一個解釋，一個交代。眼下皇上竟然直接派了他查案，這倒是更便利了。
“你先去找兵部侍郎蔣文斌聊聊，”皇上這樣吩咐道：“記得避人耳目。小五啊，朕相信你，你一貫聰明謹慎，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父皇放心。”鄭瑛點點頭，將那份口供和證據仔細地揣了起來。
“三法司官員隨你調用，”皇上又開口叮囑道：“你自己去選人，往哪個方向查，怎么查，你來決定這。其中哪些事可以公開徹查，哪些需要暗中調查，也由你來判斷，朕只要結果。”
“兒臣知道了。”鄭瑛點頭，又微微轉身朝穆老夫人拱了拱手：“兒臣一定竭盡全力，給父皇一個交代，也給安國公府一個交代。”
“去吧。”皇上揮揮手：“叫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進來見朕，朕要叮囑他們幾句。”
鄭瑛沒再耽擱，轉身離開了。他離開御書房，直接就往宮外走去，打算按照皇上的指點，先去找蔣文斌聊一聊。然而他剛剛到宮門口，卻看見兵部孫尚書和鎮國將軍站在值房門口，正一臉焦慮的模樣，一瞧見他過來，這兩位立刻迎了上來。
“殿下，”鎮國將軍急不可耐地問道：“陛下怎么說？”
“鎮國將軍稍安勿躁，一切尚無結論，父皇能說什么。”鄭瑛答道，公事公辦的語氣，禮貌卻疏遠。
“殿下，”鎮國將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此次押運軍資的隊伍遇襲，金翎衛也是損失慘重啊！溫將軍到現在都下落不明，您主持徹查此事，可得為咱們…”
“將軍，”鄭瑛微微偏過頭，望著鎮國將軍，淡淡地答道：“既然父皇派了本王徹查，那本王就先問將軍一句，五百車糧草，兩百車軍械，但將軍為何只派了區區五百人去押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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