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天哭、秘密
幾人心中一凜，輪到他們了。
不過，還不等古玄開口，韓非連忙出聲道：“秦王，在下可以回答秦王想要知道的，秦王答應在下一個條件如何？”
古玄看去，了然道：“你想要讓寡人放了他們？”
“一切都瞞不過秦王，正是。”韓非點頭笑著承認。
“你確定他們不會入秦？”古玄淡淡道。
“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訴秦王、你想知道的。”韓非自若道。
古玄沒有糾纏這點，還是抓著上一點，“不肯入秦者，就是我大秦的敵人，你認為、寡人該放過他們嗎？”
“大勢所趨之下，區區幾個人而已，又豈能對秦王造成什么威脅？秦王自己也根本不在意他們吧。”韓非不留痕跡的抬高古玄，笑道。
“呵。”古玄一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語氣一轉：“你說要回答寡人想要知道的，你能猜到寡人所想知道的？”
“秦王所想要知道的，無非未來二字。”韓非語氣平淡道。
卻讓在場絕大部分人目光一變，驚疑不定。
未來！
韓非知道未來，怎么可能？
“未來。”古玄雙眸微虛，嘴里淡淡吐出：“未來是什么？韓非、你以為寡人很在乎你口中的未來嗎？”
韓非神色一凝，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古玄，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
東皇太一包括其他人也忍不住，將目光看向古玄。
究竟是什么意思？
難不成韓非真的知道未來？
秦王清楚這點，卻不在乎未來？
可如果連未來都不在乎，他還在乎什么？
“韓非，你該告訴寡人，你的選擇了？”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古玄開口。
韓非皺眉，第一次，他有些弄不懂這位秦王的心思了。
輕易一口氣，沒有隱瞞，鄭重道：“多謝秦王厚愛，韓非卻要讓秦王失望了。”
“韓非！”
“韓兄！”
紫女、張良當先忍不住開口，衛莊、弄玉也都是皺眉擔憂的看著他。
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韓非不入秦，只有死路一條。
雖然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可他們相信了。
哪怕再不愿，在韓非的生命面前，他們還是選擇了保全韓非性命。
韓非搖搖頭，面色平靜而堅決。
“你讓寡人失望了。”古玄語氣中有了一絲嘆息。
“抱歉。”韓非鄭重道。
“為何？”古玄有些不解，“既然你能看到未來，那就一定明白，寡人所為、不管成功與否，都有利于天下蒼生。
以你的學識眼界，應不單單局限于一國才是。”
“韓非終究生在這個國度，無法平靜面對。”韓非搖了下頭，頓了下，凝聲道：“秦王所為，的確有利于天下蒼生。
但當有一日，秦王創建了千古未有之偉業時。
又何嘗不是、親開了更大劫難的大門？”
“什么意思？”古玄微微皺眉，“你說寡人欲一統六國、平定天下后，會給天下帶來更大的災難？”
在場眾人情緒一陣陣起伏不定，兩人的談話實在包含了太多太多。
韓非的話，秦王的話。
他們都不能肯定其中的意思，但只是稍枝末節，就足以讓他們心神動搖，難以呼吸。
“天下間，沒有什么事物是永恒不滅的，輝煌過后便是更加的暗淡。
天下之事，莫不如此。
秦王的偉業再怎么輝煌，也有落幕的一天，因為你會死，誰都會死。
當這個偉業落幕，便是天下、黑暗入侵之時。”韓非聲音中有著一股無言的沉重，雙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望向了北方。
古玄若有所思，望向了北方，隱隱間，他明白了韓非的意思。
一個一統的帝國，不管他再怎么強大輝煌，終有落幕之時。
每當這個時候，都是華夏兒女的劫難。
歷史之上，莫不如此。
而其他人，都是一震，看向古玄。
任何一位君王，都會忌諱死的問題，本能的，他們覺得古玄生氣了。
古玄的眉頭更皺起幾分，也讓他們更加確認。
“這就是你拒絕寡人的理由？”古玄語氣更加平靜，雙眼深處，卻有一抹贊賞升起。
先秦七子，名不虛傳。
不管是看穿未來的原因，還是他的學識原因。
韓非的眼光，都看得太遠太遠。
他說的，也并沒有錯。
可知道劫難，卻不去努 力解決，而是不愿天下一統。
這種選擇，是韓非的本心嗎？
他有些不信。
先秦七子，應該不會這么膚淺才是。
“算是。”韓非忍住復雜、不甘，點了下頭。
“算？”古玄凝眉，“什么是算？”
“秦王，還是談談我提出的交易吧，你真不在乎未來？你的生死？還有那個七國王室的秘密？”韓非神色堅定無比，直面古玄，要強行轉移話題。
眾人的目光又是一陣變化，陰陽家的兩位女子，瞳孔更是狠狠一縮。
無名余光瞥了眼東皇太一，真元悄然運轉。
古玄眉頭則是舒緩下來，平靜道：“韓非，你還是不懂寡人。
寡人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阻止。
寡人也不在乎你看到的未來，寡人只知道，未來就在寡人手中，他將由寡人親自來創造。
即使你看到了，又如何？
寡人將它改了也就是了。
至于那個秘密，更是可笑罷了，終究不過是人所創造出來的。
你以為寡人會怕？
區區外物，再強又能如何？
未來，寡人會超越一切。”
平靜中，鎮壓一切的無窮自信霸氣，噴涌而出。
讓人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包括韓非，目光震動，仔仔細細看著古玄。
他確定了，這位將要建立前所未有之偉業的男子，要比他想象中的更可怕。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秘密，在場的人聽到這么多秘密，他也不在乎，因為他有自信鎮壓一切。
就連對生死的畏懼、都被他所克服。
當然，這是如今的秦王，之后的、他不知。
沉默下，一陣無奈苦笑，“是韓非小看秦王了。”
“你若告訴寡人真正的原因，寡人可以放過一人。”古玄沉吟了下，終究也是有些好奇。
先秦七子。
老子、莊子、孔子、孟子、荀子、墨子、韓非子。
絕不是這么簡單的人物。
韓非點頭，“好，韓非就告訴秦王。”
“你選吧。”古玄淡然道。
韓非的朋友中，就算是所謂未來的謀圣張良，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想殺隨時可殺。
放一次又能如何？
張良、衛莊四人看向韓非，只是都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韓非一一看向他們，目光平靜，又隱含一縷歉意。
嘴唇張開時，紫女快速打斷道：“慢著。”
明媚的眼眸看向古玄，輕輕一笑，大大方方道：“小女子的紫蘭軒可否投靠秦國？”
衛莊、張良目光一變，卻沒說什么。
古玄也沒有什么意外，直接道：“可。”
“紫女代表紫蘭軒上下的姐妹們、參見大王。”紫女當即行禮道。
一旁，弄玉心中輕嘆一聲，也行了一禮。
古玄應了聲，繼續看向韓非。
韓非毫不猶豫道：“請秦王放過子良。”
古玄目光深深看了眼韓非，但也只是漠然道：“走吧。”
張良緊緊皺眉看著韓非。
“放心，你先走，我們都不會有事的，立刻離開新鄭。”韓非一笑，對張良道。
如今大局已定，張良怎么做，都沒有用了。
只有離開新鄭，才能保住命。
張良帶著滿腔的擔憂走了，他不得不走。
因為他清楚，他們其實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而且，他選擇相信韓非。
“還請秦王散開眾人，在下、只想說給秦王一人。”韓非正色道。
“散開。”古玄一揮手。
“大王、您的安危。”黑冰臺那人眉頭皺起。
“無妨。”古玄淡淡道。
沒有誰再多說，紛紛散開十幾丈之外，只是余光、都紛紛還注視著那站在原地的兩人。
韓非上前幾步，將手中逆鱗劍舉到了古玄身前，示意他抓住。
古玄抓住劍鞘，韓非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如今我也只有這個方法，才能不被他人聽見，讓秦王見笑了。”
“你說。”古玄試著在心中說道，也通過逆鱗劍傳去，而不是傳音。
韓非神色凝重道：“秦王可聽過、天哭？”
“倉頡曾見到的？也是讓你看到未來的東西？”古玄隱隱約約明白了。
“不錯。”韓非苦笑一聲，“天哭、天哭，可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看到了很多。
如此東 西，又豈能不付出代價？”
“你…？”古玄心中一震，徹底明白了。
“不錯，我已經死了。”韓非灑脫的笑道。
“也不用好奇，我現在的情況，也只是天哭的神奇力量，加上我老師的幫助，才能勉強維持。”
古玄目光沉了下來，有些惋惜，如此人才，卻不能為他所用。
同時，也暗暗皺眉，這個世界，的確神奇。
很多東西，根本不應該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比如天哭、四圣獸。
“雖然你也許不在乎，但我還是想告訴你，華夏大患在北方，一定要斬草除根…”
突然，韓非的聲音又起，語速很快。
同時，他身上竟是開始泛起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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