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雕王都,暖雪杯大賽現場。
“成功了!”
“打倒冰雕衛士了!”
“呼,終于有人通過了。”
場上歡呼聲打斷了龍人少年的回憶。他定睛看去,就看到冰雕衛士敗北的場景。
連續的失敗,讓賽場頗為壓抑。
第一個通過的煉金組的出現,讓其余的參賽法師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增添許多信心。
龍人少年仔細看去,就辨認出了贏家身份。
“是當代的血親城城主啊。”
這位城主,為了參賽,早在半年前就來到了王都,把血親城的管理工作交給了副手去做了。而他將所有的精力、時間,都用來準備這一屆的暖雪杯。
就這個行為舉止,讓他作為城主,很不合格。但作為煉金師,他顯然是優秀的,他的實力夠強,并且還很有企圖心。
血親城主的企圖,一目了然——就是想爭奪本屆暖雪杯前三,獲得獎勵,建設自己的法師塔!
“不愧是黃金級的煉金法師啊。”
“他塑造出來的魔法回路非常優秀,考慮到了戰斗中會發生的所有情況。”
“其他兩個白銀級,真是幸運,跟著血親城主順利晉級。”
“他在魔法回路方面的設計功底極為優秀,要是我來做,回路占據傀儡的體內空間,至少是他的五倍。那么多的效果,竟然只做了二十多版的魔法回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煉金法師們議論紛紛。
有關魔法回路的設計,是煉金法師的基本功。
血親城主作為老資格的煉金法師,基本功不僅扎實,而且優異。
正是他設計出了這么優秀的魔法回路,才讓煉金傀儡上有足夠的空間,裝載武備,從而擊敗冰雕衛士,獲得晉級。
可以說,血親城主使用本身的強大實力,堂堂正正地闖過了第二關。
不久后,又有一組成功晉級。
“是雪團子啊。”
幸存者們對她都比較關注。
龍人少年在意的是,雪團子是決斗士中的一員。蒼須則更多看重她的背景。雪團子本身足夠優秀,她的爺爺更是雪餅塔主,是煉金公會中的實權長老,擁有屬于自己的法師塔。
法師塔對魔法師的增幅非常巨大。擁有法師塔的魔法師,絕對是一流層次。不管是財富,還是戰斗力,都不容小覷。
雪團子和血親城主,同為黃金級煉金師,但煉金的思路是迥然不同的。
她設計出來的煉金傀儡十分奇特,像是孩童搭建的雪人,胖乎乎的,形狀相當粗制濫造,防御重點堆砌,遠大于攻擊。
和冰雕衛士開戰之后,這個煉金傀儡全程幾乎在挨打。
不過它也在挨打的同時,不斷吸收外界的打擊力量,轉化為體內能量。體內能量積蓄到了極點之后,就發生劇烈爆炸。
冰雕衛士被炸毀,而場中則留下的是一個小小雪人。按照煉金公會的規則,很快就判定雪團子這一組晉級。
“還有這種方法?”眾人驚奇。
雪團子的做法,無疑給眾人相當巨大的啟發。很多人受益,產生了新思路。不過已經晚了。
第二項考核很難臨時改變,要準備的東西太多。
龍人少年暗中分析:“雪團子本身是決斗士,她背景很強,尋求刺激,經常去決斗場決斗。所以,她的戰斗能力也很出眾。”
“她將戰術、煉金設計兩者結合起來,發揮穩定,就能晉級。”
足足等到第十二輪的時候,紫蒂這一組方才登場。
蒼須、紫蒂結伴而行,但兩人都不是觀眾眼里的主角。絕大多數人都將視線投到第三人身上。
黃金級煉金法師——彩睛!
“竟然是煉金公會的長老親自參賽啊。”
“他怎么有資格的?”
“你沒有仔細研究規定嗎?只要是煉金公會的長老,可以直接參加暖雪杯的煉金成果展示。他親自下場,參加第一輪的任何考題都是可以的。”
本質上,暖雪杯的第一輪考核,目的是淘汰濫竽充數者,篩選出真正的煉金精英。如果長老級的人物還得不到承認,那煉金公會該是有多低能啊。
“彩睛大師明明可以直接參加成果展示,卻偏偏下場,來參加現在的考核…”
“可惡,有錢就是好啊,能抱上這樣的大腿。”
“哼,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少代價。”
“說起來,彩睛雖然成為煉金公會的長老,本身也有一大段的黑歷史。早年的時候,他為了賺錢,造假很多,擾亂了全國的煉金市場呢。”
一些知情的煉金法師則紛紛看向花霓。
花霓瞇著雙眼,死死地盯著彩睛。
她一路謀算安排,就是想要淘汰掉藥麻(紫蒂),結果彩睛直接參賽,為藥麻保駕護航!
彩睛不過是剛剛加入公會,才被任命為長老不久,這就和花霓長老打對臺戲!
膽子也太肥了。
起初,花霓還以為,這是彩睛不知道內情,分不清輕重。所以,她還親自聯絡彩睛,結果被彩睛毫不猶豫地拒絕。
當時,就把花霓氣得夠嗆!
偏偏就規則上,花霓不好發難。她和彩睛同為長老級,就算想要打壓、排擠后者,也不是一時間就能立即做到的。
總之,花霓十分火大,卻又暫時無可奈何。
她唯有死死記住彩睛。
當然,也包括蒼須。
報名之后,確定了分組。不管死煉金公會,還是里間家族、靜香家族,都分別派人私底下聯絡蒼須,想要策反他。結果都被蒼須巧妙拖延,最終徹底拒絕。
這無疑是戲耍了三家!
考核開始了。
紫蒂、蒼須匆忙行動。很快,就露出了煉金方面的薄弱底細,讓在場的很多煉金師看得微微皺眉。就這水平,打下手都有些不夠格。
但彩睛是真的大腿!
他早就已經是黃金級,造假大師的名聲雖然不好,但反向證明了他很有一手。他能以法師的身份,達到繁盛·雜種大師傳承的標準,最終開啟秘門,取得里面的嫁接魔植,這是很多黃金級煉金師做不到的。
要知道,繁盛·雜種大師可是德魯伊,他的傳承原本是留給德魯伊的。
煉金公會為什么要任命彩睛,讓他繼續挖掘繁盛·雜種大師的傳承?難道只是因為他熟悉嗎?當然不是!他在魔植領域的煉金實力,說“獨一無二”有些夸張。但偌大的煉金公會中,也的確很難拿得出媲美他的人。
能媲美的,或者強過彩睛的人,往往位高權重,手頭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總而言之,彩睛充當主力,發揮出了舉足輕重的作用,讓這場煉金非常順利。
紫蒂小組的成品是一偷冰像鬼。這是紫蒂最熟悉的形態,也非常大眾化,中規中矩。
戰斗的時候,冰像鬼表現很好。不僅靈活,而且主動出擊,甚至表情還很豐富。
在戰斗中受傷,冰像鬼竟像是活人一樣,雪雪呼痛,讓許多人看得瞠目結舌。誤以為,彩睛猶有余力,還能做出附加功能。
這就有點想多了。
彩睛非常擅長微型魔法陣的建設。他培植魔植的主要手段,就是在魔法植物的表面、體內,雕刻出各種微型魔法陣,好讓魔植聽其命令,為其所用,或者放大魔植威能,又或者彌補魔植的缺憾、短板等等。
龍人少年和他決斗過,親自確認了他的實力。就像是爆炸辣椒,在他雕刻了微型魔法陣后,就能在辣椒表明衍生出人臉。
原理就是通過魔法陣,賦予物體靈性。
冰像鬼因此活靈活現。
而冰雕衛士,所有人都是同一款造型——人族士兵,右刀左盾,個方面都表現均衡,沒有明顯的短板或者長處。最大的弱點是不會飛。
冰像鬼在半空中盤旋飛舞,開戰不久,就占據上風。
這種優勢一直維持下去,直至它最終轉化為勝勢。
就這樣,紫蒂一組順利晉級。
“通過了!”龍人少年看到這里,放下擔憂,微微吐出一口濁氣。
面對歸來的紫蒂,他只是微微點頭,然后轉身,直接離場了。
按照計劃,接下來,有他必須要立即做的事情。
“通過第二個考題了啊,還真有一手,居然能說動彩睛。”究盡長老暗中松了口氣,他有把柄落在幸存者們的手中,不得不為他們打算。
究盡看向彩睛的目光隱藏著憐憫:“彩睛長老的前途黯淡了,這一次他親自下場,幫助了藥麻。和當中扇花霓長老的巴掌,有什么區別?”
“未來,他必定被花霓針對!”
究盡還在感慨,冷不丁有人帶著花霓的任命,傳達過來 大致內容是:花霓考慮究盡長老組織暖雪杯有功,“獎勵”他,給他升遷,調他去灰石城,成為那里的煉金分會負責人。
究盡長老一聽,愣在當場,懷疑自己的雙耳。
灰石城十分貧瘠,鳥不拉屎,雖然到了那里,是煉金分會的頭領,但明顯比不上王都的長老滋潤。這哪是什么獎勵,根本就是發配!
究盡帶著難以置信的情緒,不顧現場這么多人,直接跑到評委席旁,向花霓詢問。
花霓冷冰冰地看著他,心中滿是彩睛晉級帶來的羞惱,也不演了。她直接道:“究盡,我沒有追究你和龍獅傭兵團的事情,已經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了。”
究盡在一瞬間如墜冰窟。
“哈哈哈,如果究盡長老不愿意調任,不如和我一起去挖掘繁盛·雜種大師的后續傳承吧。”彩睛下場之后,沒有回到原來作為,而是走到了評委席附近。
彩睛看向花霓,又掃視周圍,然后當中亮出一個花盆。花盆中,是黃金級的嫁接魔植。
他的這一舉動,立即吸引了眾人目光。
彩睛當眾宣布,他手中的這盆嫁接魔植,就是他新晉挖開了傳承秘門,取得的繁盛·雜種大師的傳承物品。
和料想的一樣,這段話引發了眾人驚呼。
有些內部人士頓時明白,彩睛主動抗衡花霓的底氣在哪里——他立功了!
這份巨大的功勞,足以讓新晉長老的他,真正在公會里站穩了腳跟。
彩睛望向究盡,繼續道:“這還要感謝究盡長老你呢,我正是從你這里,得到了啟發。所以,這里也有你的一份功勞。”
究盡十分驚訝,彩睛和他非親非顧,當眾說謊,維護自己,這是為什么?
但隨著彩睛對他暗中傳音,究盡迅速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龍獅傭兵團的安排!
一時間,究盡又驚又喜。
如同蒼須所料,花霓從里間家族那里獲悉,究盡已經被龍獅傭兵團要挾,不可靠了。她沒有直接撤換究盡,而是故意讓究盡拿出情報,在名單上布置陷阱,去算計龍獅傭兵團。
龍獅傭兵團這邊,在蒼須的指教下,識破了陷阱,但也沒有提前和究盡接觸,告知他幸存者們已經招攬了彩睛,并對他有安排的事情。這是在反過來麻痹花霓等等敵人。
花霓坐在評委席上,臉色鐵青,誰都能看得出她的心情差極了!
彩睛幫助紫蒂晉級,這是在她的臉。
她羞惱之下,當場找究盡長老出氣。
結果氣沒有出成,反倒是被彩睛一手,又扳回來了。
彩睛愿意將這份功勞,分潤一部分給究盡。花霓還有什么理由,去調派究盡,令后者明升暗降?
“怎么回事?為什么嫁接鎮的傳承挖掘,一下子有了如此巨大進展?”
彩睛在平日里,也對這項公會任務保持關注。
因為她最近,也被不少人請托,許多公會成員想要擠進去,還有比較極端的,想要直接取締大杯法師的位置,把持這份肥差。
大杯之前的對外匯報,一直是進展為零。
這就是進展為零?!
花霓并不懷疑,彩睛在撒謊。
因為這個太容易查證了。傻瓜才會這么做。
評委席上的其他長老紛紛對視。
情勢的發展,一再出乎他們的意料。
花霓被打了個猝不及防,丟了好大面皮。彩睛一方明顯是有備而來。
看戲的同時,也有人看向場中的大杯法師,視線中夾帶著責怪、惱怒,以及其他一些幸災樂禍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