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節小乖,爸爸來看你了
僅僅只是信徒感知這一個神術，魚人少年第一次使用，就對信徒這個群體，對神明都有了很多深刻的認知。
他集中注意力，再觀察蒼須，發現蒼須正在為鰭靈引導信仰。
“鰭靈對魅藍神沒有信仰，在我的神術感知的范圍內，沒有一點光。”
“正常情況下，我是觀測不到她的。”
“現在蒼須和她密切接觸，我這才能發現。”
“從這一點反過來看，只要和神明建立信仰上的聯系，就能夠被感知到！”
“等等，或許我可以借此機會，以蒼須為橋梁，給鰭靈施加影響？”
理論上，這是可行的。
蒼須施展的神術，能引導鰭靈供奉心靈力量，交給魅藍神本體。
而魚人少年此時代神行使神權，可以和鰭靈進行溝通。
“鰭靈不是信徒，但蒼須充當了關鍵的橋梁作用，讓我可以直接施加影響。”
這一刻，魚人少年忽然發現，蒼須此時發揮的作用相當關鍵！
“蒼須的這些特殊神術，能夠定向的，針對性的改變某些智慧生命的信仰。”
“用得好，對整個魅藍教派的擴張，有巨大的幫助！”
“難怪粥章如此看好蒼須，為他清理輿論，蒼須提出讓大量不死生物成為祭品的要求，也被粥章迅速批準。”
魚人少年在這一刻，真正認識到了蒼須的特殊作用。
想了想，魚人少年終究沒有趁機出手，去影響鰭靈什么。
一方面，他很擔心自己展露神跡，驚嚇了艦鬼，讓后者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
現在的這個情況，就很好，繼續發展下去，對魚人少年、蒼須相當有利。
另一方面，魚人少年也不想讓鰭靈認為，她改變了信仰，得到了魅藍神的認可，可以從血祭中生還。
鰭靈的結局已經被魚人少年、蒼須定下來了——她不會被兩人殺死，而是淪為俘虜，被騙死，和青信、哭風、小王子、海蛇女的待遇相同。
這么說起來，深海怪魚號中已經有四位白銀級的俘虜了。
魚人少年繼續觀察蒼須，注意力集中到第三層。
蒼須身上的深層信息，也被他獲取了。
“沒有關于吊尸樹血脈的任何信息，哪怕我已經知道了答桉。”
“蒼須已經被加持了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但是信息并沒有被扭曲和偽裝。”
“或許是我已經是知情人？”
“還是說，這套法術組合哄騙不了神術信徒感知？”
“如果是這樣，那么究竟是魅藍神特殊，還是其他神明都有這樣的能力？”
魚人少年思考一番，覺得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的組合，應該是可以抗衡神術信徒感知的。
要不然，他們的蹤跡早就被發現了。
因為幸存者們幾乎都是信徒，能被各自信奉的神明感知。神明既然能夠從信徒身上挖掘出深層信息，應該就能獲悉幸存者們身上的機密，迷怪島上的兩件神器也會跟著曝光。
但到現在，幸存者們都活得很好，沒有遭受大小神明、各大教派的聯合通緝。反向推測，神器沒有被曝光，欺瞞偽裝術、反偵察預言術的組合能有效遮掩，抗衡神術信徒感知。
魚人少年覺得：應該是魅藍神是特殊的。畢竟這套法術組合的核心是欺瞞偽裝術，而欺瞞偽裝術的來源就是魅藍神的神器。
“幸好魅藍神沒有蘇醒，處于昏睡的狀態中。”
“否則，我剛剛到達海洋母巢的那一天，我就死定了！”
“魅藍神對于我們幸存者們而言，是非常危險的。因為在她面前，欺瞞偽裝術是無效的。”
關于這一點，魚人少年并無意外。在此之前，他和蒼須就有所猜測，并且確認過一回了。
魚人少年把注意力抽回來，又觀察起其他的魅藍信徒來。
他對其中的強者，多加關注。
比如酒花臂、章玉丸兩人。
在魚人少年連續挖掘信息之后，他判斷這兩人是除去粥章之外，最強的魅藍信徒了。
“不愧是粥章的左膀右臂。”
“兩人都是斗者，擁有十分強大的水性，斗技、斗氣相互匹配，水戰能力非常出色。”
“他們的魅藍信仰都是虔誠級別的。”
“但我始終無法發現他們的血脈，很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是魚人，而是章魚人吧。”
魚人少年不斷嘗試，在這個過程中連蒙帶猜。
“下次禱告，我應該祈求相關的使用經驗了。”
魚人少年看了一遍身邊的信徒，開始嘗試“看”向遠方。
“這份感知究竟能有多遠？”魚人少年在心底發問。
就在他觀察粥章、蒼須等人的時候，感知范圍一直在擴張，沒有停歇過一分一秒。
不斷擴散，再擴散，好像沒有極限。
但魚人少年心知肚明，這是有極限的。至少他的精神力就是桎梏之一。
精神力消耗光了，不，只要達到一定低谷，就會讓他都頭暈目眩，昏昏入睡。再繼續探底，就會觸發身體的自我保護能力，讓魚人少年陷入昏睡之中。
魚人少年“看”向更遠方。
離開了海洋母巢之后，幾乎就是黑暗，極少有光點出現。
“魅藍神已經沉睡多時，魅藍教派多受打壓，情況也不妙…”
從神術的特殊感知中，魚人少年對魅藍教派的現狀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這和他身處的環境沒有關系。
事實上，海洋的環境反而很適合魅藍神傳教。
在海中有非常多的智慧生命體，比如海精靈、娜迦、海巨人、龍蝦人等等。數量最多，規模最大的就是魚人了。
或許，這就是魅藍神擁有魚人神神職的緣故了。
有了這樣的一個神職，的確相當方便發展教徒，從而傳播信仰，擴大神明事業版圖。
魅藍教派的情況很糟糕，離開白頭發海溝這塊，簡直就是一片荒蕪。
只有偶爾，能發現零星的光點。
魚人少年也不知道現實距離是多少，正當他想要撤回來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個獨特的信徒光點。
這個光點在茫茫的黑暗中，也顯露出明亮的光輝，像是煉金燈泡一般的光亮。仔細描述，其光亮程度遜色于粥章，但強于章玉丸、酒花臂等黃金級。
魚人少年一看到，就感受到這個信徒光點的獨特。
“為什么這個信徒會給我帶來更加親切、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之前所有的魅藍信徒都不一樣。
就像是…自己人。
于是，魚人少年立即集中了注意力過去。
下一刻，少年心頭震蕩：“小乖，怎么是小乖？！”
他發現了大個子！
磁石群島。
大個子挑戰大兜失敗，被擊昏后喂了個充實。
大兜沒有第一時間把大個子放進他的儲物袋中去。原因是打包袋比較特殊，擅長儲藏食材，保持新鮮。
大個子進去之后，整個人就算做食材。他吃進去的東西也會被保鮮，這樣就很不利于大個子的消化。
打包袋中的環境，也會大大限制大個子修行斗氣的效率。
大兜就坐在大個子的身邊，一邊吃干糧、喝水，補充體力和斗氣，然后還會去禱告，另一邊則戒備護衛。
畢竟他們所處的地方屬于野外。
大個子在昏睡中，做著噩夢。
巨大的海船上，他不再是巨人的體型，而是縮小成了一個正常的嬰兒大小。
海船非常巨大，甲板就好似城市般寬闊。
周圍一片晦暗，水汽繚繞，形成無邊的迷霧。
大個子能聽到浪濤拍打船舷的聲音，他在偌大的甲板上奔跑，嘴里哭喊著，在跑動中還會跌倒。
他跑著跑著，腳底下堅實的甲板忽然軟化，逐漸轉變為彎曲的弧線。
弧線變成曲線，化為海水。
大個子撲騰一下，掉落海中，只能開始游泳。
他嘴里呼喚著“爸爸”，茫然無措地四處游動，想要尋找到自己的家，找到龍人少年。
神術信徒感知讓魚人少年獲悉到了大個子的心理活動，這片噩夢中的景象就展現在了他的感知中。
“原來，做夢的信徒在被神術感知后，夢中的情景也會被神明洞悉。”
“小乖…他想我了。”
一時間，魚人少年既感動，又愧疚。
臨走前，他沒有和大個子好好打招呼。當時要追逐藍藻，情況比較緊急。
“出去的時間也很久了，小乖把我當成唯一的依靠，尋求我非常正常。”
“好在其他人知道小乖是我的兒子，應該一直在照顧小乖。”
“唉，也不知道藍藻現在如何了？”
沒辦法，龍人少年當時真的盡力了，被鋒連斬死一次，然后被忽然傳送，直接就進入了海洋母巢。
到現在，他才總算有了神術神國降臨，算是謀求到了一條出路。
之前要走，就得直接破開母巢，危險太大！后來他知道了這里還是魅藍神國的一部分，很慶幸自己沒有硬闖。
但想要通過神術神國降臨離開，魚人少年還需要時間，對這個陌生的高等神術進行嘗試和探索。
“大個子從未信仰過魅藍神啊，為什么我能用信徒感知神術，感受到他的存在？”
“暫且不管這個問題了。”
神術——神力通道！
魚人少年看著眼前的噩夢，心中一動，使用出了另外的一個神術。
下一刻，他體內的神力加速消耗，搭建出了一個奇妙的能量通道。
通道聯通了大個子、魚人少年。
于是，魚人少年降臨到大個子的夢中。
昏暗的噩夢世界中，迷霧中的一部分忽然轉變成了深藍色。
然后，狂風卷席，迷霧凝聚，形成一個巨大的人形，就是龍人少年的模樣。
為了照顧大個子，魚人少年特意將自己的形象轉變成大個子記憶中熟悉的模樣。
“爸爸？！”
小乖看到正前方巨大的龍人少年，驚呆了。
“爸爸，小乖，找你呢！”
“爸爸，你好大啊。”
反應過來后，大個子驚喜地大叫著，大滴大滴的眼淚揮灑。
他興奮得手舞足蹈，但卻沒有溺水。
伴隨著他的心境變化，原本包裹著他的海水線條，由曲便直，轉回成了甲板的形態。
小乖腳踩在甲板上，張開雙臂，向龍人少年的迷霧奔跑過去。
他越跑越大，體型很快就還原成了巨人的規格。
龍人少年面泛微笑，伸出右手食指，緩緩地探向大個子。
迷霧少年的體格如山如岳，一根手指比大個子還大。
手指頭接觸到了大個子，少年柔聲道：“小乖，爸爸來看你了。”
“爸、爸爸！”大個子抱住少年的手指頭，哇哇大哭，委屈得不行。
“爸爸，小乖，想！”
“爸爸，走。”
“帶上小乖！”
看著大個子這樣的精神狀態，魚人少年深深地嘆息一聲，滿心都是柔情。
他忽然間明白了真相。
“小乖并不是魅藍信徒，以前不是，現在也不是。”
“他真正的信仰，是對我的。”
“他是我的…狂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