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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云遮蔽了整個天空,海邊的巨浪一蓋來,撞擊在礁石上,掀起令人驚心動魄的碎浪。
暴雨傾盆,視野中晦暗一片,能見度很低,五十步之外,天和地就仿佛合成一塊。
針金的隊伍沒有冒雨前行,而是離開了沙灘,躲進了附近的雨林中。
雖然針金、鬃戈之流,并不懼怕這種雨水。但是隊伍中大多數的人,都是普通人,即便是藍藻、細索這類的青銅級,身體素質也遠沒有達到質變。
對于他們而言,冒著暴雨前行,還要拖行這么多的沉重物資,是非常危險的。
本身劇烈運動,同時還渾身濕透,很容易就會犯病。
剛剛經歷過一次疾病的考驗,針金等人當然不想主動去找這個麻煩。
雨林在這個時候,成了眾人天然的庇護所。
茂盛的枝葉,濃密的植被讓眾人很容易就能尋覓到躲雨的地方,和帳篷配合起來,甚至能形成一片完全干燥的溫暖之地。
聽著帳篷外聲勢浩大的雨聲,針金心中一片沉靜。
他不斷地釋放超聲波,探查著周圍的一切。
他發現,超聲波雖然不穿透雨水,能得到很好的反射。但暴雨天下,雨滴密集,水汽彌漫,會讓超聲波的探查范圍大為衰減,同時探查結果也比較模糊。
盡管如此,超聲波的范圍仍舊籠罩了整個營地,任何突發情況針金都會第一時間發覺。
而根據超聲波的探查,除了負責警備的人冒雨之外,其余人幾乎都縮在帳篷內,沒有什么煩躁不安等負面的情緒表現。
“現在人心穩定。”
“之前的那場十幾瓶朗姆酒的廉價晚宴功不可沒。”
“就等雨停了…”
針金期待著。
然而,這份期待持續了數天。
暴雨連續下著,眾人開始漸漸煩躁不安。不過每當針金出現在他們面前,不需要針金說什么,眾人的煩躁和擔憂都會大大減緩。
針金的威信已是深入人心。
食物在迅速消耗,水倒是儲備到了極限。
最煩躁的是船匠。
他獨自向針金匯報:“情況變得麻煩了,大人。如果雨下的不停,我們就要制造船塢。這可是個不小的工程,我很擔心,我們為造船準備的木料會不夠用。”
“就算我們制造船塢,全部采用雨林的木材,也得耗費大量人力。”
“在原本的計劃中,有很多部件可以在外面制造。但現在雨要是下的不停,所有工作都得在船塢中進行。這樣一來,我們的船塢就必須擴大很多倍!”
針金只能安慰船匠:“制造海船,你是我們當中最專業的人。我也沒有什么好的想法,但就算制造船塢,也不過是多耗費一些時間而已,多付出一些努力,不是嗎?”
“只要我們成功制造出海船,離開這里,一切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你說是嗎?”
船匠愣了愣,旋即心悅誠服:“大人,您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堅持和忍耐。聽你這么一說,我感覺好多了。”
雨勢終于減小了。
有時候是暴雨,有時候是小雨,有時候天空陰著,海風颼颼夾帶著刺骨的寒意。
不下雨,或者只是雨絲的時候,隊伍便前行。
等到雨勢稍大,就停歇下來。
“這該死的雨!”黑卷咒罵,如果沒有雨,按照行程,他們此刻應該到達第一營地了。
“一定要保護好木材啊。尤其是龍骨的制作木料!”船匠老四非常擔憂這點,一直保持著高度關注。
夜色降臨的時候,紫蒂偷偷一人來到針金的帳篷里:“大人,這是我制作的藥劑,是用一種毒蘑菇為主料制作的。藥劑有輕微毒性,能振奮精神,尤其是能驅寒增味。”
這是個很好用的小玩意兒。
針金聽了就是眼前一亮:“還能制造更多嗎?能向所有人推廣嗎?”
紫蒂搖頭:“只有身體素質強大的人,才能無視這種毒性。至少得有黑鐵級的生命層次。”
“謝謝你,紫蒂。”針金溫柔地道。
紫蒂回以嫣然一笑。
暴雨越下越少,細雨的持續時間增長,有時候直接是一整天都不停。
隊伍沐浴在綿綿細雨中前行。
“很奇怪。”細索向針金覲言,“按照這個時節,還沒有到達雨季。但是我們已經連續一周多,都是雨天了。”
蒼須則給出某種猜測:“或許,海島上的天氣并不是自然的。海島之主很可能控制著這里的天氣,所以,海島上才能區分出了各種差異極為明顯的地貌。這些地貌中都得有不同的氣候,時間長了,才能維持地貌不變。”
紫蒂則產生了一個新的疑問:“那么現在,為什么雨林的氣候突變了呢?是不是意味著,海島之主控制海島各處天氣的手段,正在失效?”
蒼須搖頭:“不清楚。我們來到海島的時間并不長,雨林地貌有這樣的降雨,其實非常正常。但如果沙漠、森林、火山等地貌,同時也在這樣降雨,那就不正常了。”
很可惜,眾人沒辦法知道沙漠、森林、火山地貌中,此刻發生什么。
針金的超聲波探查,也遠遠夠不到那么遠。
這一天下午,細雨仍舊在下著,天空陰云籠罩,不見太陽。
前方的半精靈斥候回報:“我看到了,第一營地就在前方!”
眾人一愣,旋即齊聲歡呼。
跋涉了這么久,歷經艱辛,多次冒著生命危險,他們終于趕回了第一營地。
針金沒有意外,他的超聲波早已探查到了第一營地。
“只是…為什么營地中沒有一人?”針金心頭凝重。
斥候帶回來的好消息讓隊伍士氣大振,眾人前行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
針金察覺到這一點,立即下令,隊伍很快恢復了原本的速度,同時針金還派遣斥候小隊,去和第一營地的人溝通。
這樣謹慎穩妥的做法,得到了鬃戈的暗中贊賞。
半獸人主動請纓,要先去第一營地。
針金應允了他,并關照一切小心。
鬃戈的心情其實有些急不可耐,當初他為了追趕細索、船匠一行人,走的很急,帶走了一大批的戰斗人員。只給營地留下了一個代理頭領,以及八位戰斗人員。
“不知道營地中是否安好?”
鬃戈帶領數人,來到第一營地。
無人迎接,甚至連守衛都沒有。
一片靜寂的營地,讓鬃戈大感不妙,謹慎地進入其中查探。
片刻之后,他率領斥候小隊完整無缺地走了出來,之前緊皺的眉頭略微松了松。
和大部隊匯合,鬃戈將營地中特意留下來的信箋交給針金。
針金展開一覽,明白了原委。
原來,第一營地很早開始,就發生了神秘野獸襲擊殺人的事件。鬃戈還為此親自在夜間的營地中四處巡邏,當時遏制住了殺人事件的頻發。
但隨著鬃戈追擊思索一行人之后,殺人事件再次發生,并且越來越頻繁。
第一營地中人心惶惶,沒有人能找出兇手,更沒有人能保護眾人的生命。情況發展到后期,幾乎每天都有人死亡。
甚至就連鬃戈留下的代理頭領都被殺死。
人們情緒崩潰,認為第一營地成了詛咒之地,是無形的魔鬼奪走了同伴的性命。
眾人紛紛離開第一營地,他們在附近的雨林中尋找到了一處小山谷。
最后走的人擔心鬃戈或者第一批探索隊回歸,便留下信箋,表明了小山谷的準確位置。
明白了這個情況,針金松了一口氣,當即下令,隊伍繼續前行,轉向小山谷。
小山谷中。
驚惶的眾人聚集在一起。
“沒了,又有人消失了!”
“它在這里,它就在這!”
“魔鬼沒有留在第一營地,它跟著我們來了,不殺光我們,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眾人大聲叫著,慌亂的情緒傳播開來,讓人更惶恐不安。
群龍無首。
代理頭領死亡了,神秘野獸襲殺人的情況變得更加恐怖——之前還留下尸體,現在連尸體都不見了。
“我覺得它不是魔鬼,而是一頭魔獸。它是從地下鉆出來的,每一次神秘失蹤,在現場都會有一個洞。通常是地洞,有時候是山壁上的洞。也有的現場位于水邊,我們看不到洞,但我認為很可能洞口被河水或者植被覆蓋住了。”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
眾人愕然,無數對視線聚焦過去。
說話的是雀扇。
她穿著墨綠長裙,一頭黑發,垂達腰際,她眉目清秀,但雙眼碧眸,胸脯渾圓,身材火爆,像是帝國東方人和西方人的混血。
一下子被這么多人注視,雀扇顯得有些局促和緊張,但還是繼續道:“我們要團結起來,必須要做出反擊,否則我們會被那頭神秘的地下魔獸一一擊潰!”
雀扇的分析有理有據,她揭露出了兇手神秘面紗的一角。
然而,眾人卻對她反擊的提議很猶疑。
“我們能對付得了它嗎?”
“真的是一頭魔獸?”
“很多人都死了,就算是代理頭領也死了。我們能拿它怎么辦?”
“細索他們跑了,害怕了。鬃戈這些人未必不是這樣,說是追細索他們去了,真相呢?”
“我覺得,反擊就是主動送死,還不如分開跑路。細索、鬃戈他們就是這樣干的。”
“放屁!!!”忽然,一道洪亮的聲音炸響。
身著獨缺左臂的全身精鋼鎧甲的半獸人,昂然大步,走出樹叢,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正是鬃戈。
眾人驚愕,旋即狂喜。
“鬃戈,是鬃戈大人!”
“您終于回來了。”
“天哪,我沒有出現幻覺嗎?”
眾人向鬃戈擁來,但鬃戈卻后退半步,側身讓開一條通道。
這時,一位少年騎士緩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