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 三十年河東
“你這個說法非常好！而且塞爾日這個人選也很好，跟他吐露這些，能夠讓你的人設立的更穩。”
回到公司實驗室，王宇飛跟路余馨說起今天他跟塞爾日聊的內容，女孩兒立刻眼睛放光的評價道。
“嗯？好在哪里？”王宇飛困惑的看著路余馨，沒能太理解她這番話的意思。
“你對阿羅什先生聊的人生愿景啊！想想看，有這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在茶余飯后，向友人感嘆你的目標，當然就沒人會在懷疑你竟然還對錢有興趣。這樣我坑世界量子技術聯盟的那筆錢未來什么時候都不會計算到你頭上，就算說了業內都不會有人信。人設就是這么一點點立起來的。”路余馨很滿意的說道。
王宇飛一愣，好吧，小路同學想的明顯比他多。
“其實我真的是那么想的。”
“我知道，所以你這個人設立的毫無風險。最完美的人設本就是真實啊！而且你這個人設特別適合我以后打著你的幌子搞事情。”路余馨分外滿意的說道。
仔細想想的確如此。
一個天才少年、不韻世事、不通經營、不喜交流、不懂享受，甚至都懶得賺錢，只知道守在實驗室里埋頭研究，想要破解宇宙真相。
那么一直跟在少年身邊的聰明女人掌握了太多權力，想要利用這些權力換些屬于自己的利益，就成了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一點都不讓人奇怪。
如果這個女人更貪婪點，就算犧牲公司的利益來成全自己的利益也不是什么新鮮事。
人性本就是貪婪的，為了錢出賣至親的人都有，更別提兩人目前為止不過是戀人關系。
當然在很多人看來這會顯得路余馨很愚蠢，很短視。
畢竟在大家看來，她只要一直跟著王宇飛未來應該什么都可以有的。
但恰好路余馨從來都是個壓根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她的女人。
我就是個貪婪的小女人，你們想怎么樣？
“你何苦要給自己弄個這種不討喜的人設？”王宇飛苦笑。
“但我喜歡啊！世界以痛吻我，我必報之以更痛！我本來就是個小女人，可學不會以德報怨那一套，誰覬覦我們的東西，對我們表現出惡意，當然就要一拳頭揮過去。”路余馨如是道。
這就是路余馨內心的真實想法。
普通人很難探究一個從小父母便不在身邊陪伴，跟一個話癆姑媽相依為命，卻又敏感、早熟，還有著遠超常人的智商，且八歲就已經被確診為有自閉跟雙向情感障礙的年輕小姑娘的內心世界。
毫不客氣的說，如果路余馨在讀高中時候，碰到的不是王宇飛而是一位研究心理學病癥的教授，大概率會成為教授最重要的研究對象。
也還好碰到了王宇飛。
不然路余馨的成長經歷天知道會讓她做出什么事情來。
其實這個世界最可怕的從來不是那種赤果果的壞人，而是那些明明是在做壞事甚至惡事，卻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甚至覺得世界本該是這樣，并將之當成人生信仰的極端者。
如果這個極端者還是個天才，擁有超高的智商，就更可怕了。
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從來都是雙刃劍，專注研究，能推進世界文明，為萬民謀福祉；專注破壞，可能讓世界文明倒退幾百年。
從這一點上看，還好路余馨碰到了王宇飛。
不然以路余馨的善惡觀，天知道掌握了更多知識的女孩，在遭遇一些不太積極的事情，內心會魔化成何種樣子。
一直呆在王宇飛的身邊，這個本性依然樸實、簡單的男生一直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路余馨，更是可以任由著她胡鬧，并會在任何關鍵時刻，堅定的保護她，足以彌補她童年的所有缺憾。
不過話又說回來，路余馨的性格對于王宇飛來說卻也是一種互補。
王宇飛不計較的事情，她會計較，而且絕不吃虧。
這對于前期宇馨科技聚攏足夠的科研發展資金極為關鍵，雖然王宇飛是真不太在乎錢，但他也沒法否認，有錢才能保證前期所有科研項目的順利進行。
“好吧，反正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不管你想怎么樣，我都會支持你！”
王宇飛很莊重的承諾道。
對于他來說每次承諾都很正式。
“我知道，也謝謝你！”路余馨臉微微紅了紅。
真的，兩人在一起就沒在怎么談過正常人的戀愛，一起看電影、到商業街逛吃的次數少的可憐，第一次在操場上約會時，聊的不是你儂我儂，而是斐波那契數列。
但王宇飛每次不經意間給出的承諾卻都能打動路余馨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聰明的人能看出人心，不管未來會不會變，起碼每次這種時候，路余馨都能看出王宇飛的真誠。
而這種不管你做了什么，這個世界怎么對你，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的態度，恰好是路余馨最需要的，最能感受到溫暖。
于是小房間里的氣氛因為路余馨那染上一層紅暈的白嫩小臉而開始有些曖昧，荷爾蒙的味道開始肆意飄散，王宇飛的嘴唇也距離路余馨越來越近，然而就在這情緒即將迸發的一刻，小王博士的電話響了。
如果是其他人的電話，王宇飛會直接掛斷。
但這個電話只聽聲音就比較特別，嬌嗔的聲音很讓人頭疼。
“哥，趕緊起來接我電話了！”
這是一家三口來京城過暑假那次，王宇飛帶著路余馨跟郭曉怡去度假時，旅途車上無聊時，郭曉怡拿王宇飛的手機錄制的獨一無二的專屬鈴音，也只有她給王宇飛打電話時才能這么響。
王宇飛無奈的看了路余馨一眼，女孩已經嬉笑著別過臉去，他也只能深吸口氣后，從兜里拿出電話，劃到免提位置。
“曉怡，有事嗎？”
“哥，怎么這么晚才接電話？是不是在跟嫂子做羞羞的事情？”
沒錯，雖然兩人還在實驗室，但已經到了夜里九點，郭曉怡的懷疑沒有什么問題。
“咳咳，說什么呢？我們還在實驗室呢。”王宇飛如同往常一般，說了句大實話。
“這樣啊！那我沒打攪你吧？”
“沒有，說吧，有什么事情。”
對郭曉怡的事情，王宇飛還是很重視的。
畢竟現在自家小妹已經懂事了很多，基本上不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基本不會打電話來。
偶爾發條微信如果自己長時間沒回，也知道他在忙事情，不會催促。
“哎，還真有點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我爸媽也不幫我出主意，只說隨我自己的意思，我就只能問你跟嫂子了。對了，嫂子也在旁邊吧？”
“我在呢，我們都在實驗室。”一邊的路余馨答了句。
“太好了，事情是這樣的，我那篇作文不是拿了新世界比賽一等獎嘛，然后今天京大、廈大、復大、華夏人大跟華夏傳媒大學都給我打來電話，說我符合免試入學的條件，邀請我加入，你們說我該怎么辦啊？”
郭曉怡在電話中說出了自己的苦惱。
“啊？”
王宇飛跟路余馨同時愣了愣。
這大概就是幸福的煩惱了吧？
兩人互視了一眼，當初跟華清簽署的協議，似乎有點草率了。
“哥，嫂子，其實我也知道人家壓根就不是因為我那篇作文看上我了，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我哥，我爸媽也是這個意思。總之我是沾著你的光，去哪當然得你們給我拿主意。如果因為簽約問題必須去華清的話，那我就把他們都回絕了。老老實實去參加高考就好了，放心吧，就算參加高考，我也不會給你們丟人。”
郭曉怡自信滿滿的說道。
“不行！”
王宇飛斬釘截鐵道：“既然有這么多學校可以選擇，并且明確表示可以保送或者免試入學的話，那我覺得你絕對不能選華清。當然，我不是說華清不好，如果你喜歡理科、工科甚至一些冷門邊緣學科的話，華清的確是全國最好的選擇之一，但你喜歡的人文方面的東西，尤其是新聞學，我覺得這些方面華清最多只能算二流。”
做哥哥的態度很明確，之前沒得選，華清也就還行了。
但現在有得選了，華清就不那么香了。
“不是你覺得，情況的確如此。”路余馨很理性的在旁邊補了一刀，隨后很理性的說道：“至于之前跟華清簽的那份協議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份協議我參與了擬定，條款記得非常清楚，所有內容只對華清方面有約束力。如果有更好的選擇，你當然不用管那份協議。
是的，當初袁潔全簽署這份協議的，只認為郭曉怡就是個偏科特別厲害的普通小丫頭，頂級學府除了華清別無選擇。
他怎么可能猜得到，王宇飛只用了一年多時間所取得的成就已經能讓全國上下幾乎所有頂級高校都把這個偏科的普通小丫頭當成必須得到的寶貝了？
甚至隨便找個由頭就敢死不要臉的沖上來求保送。
所以當初擬定合同的時候怎么可能會對郭曉怡去哪設定限制性條款？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