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冷嘲熱諷
在低姿態的聊了很久之后，王宇飛最后一句話徹底讓杰克森振奮了。
待遇上不封頂的承諾的確如同一支強心針般讓杰克森振奮。
就算表現的再慫，也不能掩蓋杰克森是個骨子里極其驕傲的本質。
雖然這種驕傲的表現形式可能讓人不適，但盲目自大自信的優點卻是與生俱來的。
如果他還不能做出突出貢獻，誰能做出突出貢獻？
“什么，讓他做我的助手？天啊，今天是愚人節么？”
既然決定了錄用杰克森，王宇飛便也展現出了他雷厲風行的性子。
收取了杰克森的護照讓黑兔安保的隊長交給武國強進行背調之后，王宇飛便將杰克森帶到了老約翰的面前。
于是老約翰被震撼到了。
“我覺得杰克森很坦誠，我應該給他一次機會。”王宇飛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可是…”
“馬丁尼斯先生，沒什么好可是的，我是非常真誠的希望能夠跟您一起工作跟學習。而且我也向老板解釋了為什么會在會議上對宇飛猜想口誅筆伐。那全都要怪那個洛夫，是他要求我這么說的，我完全是被他所欺騙的！我聽說他等會就要來我們的實驗室里參觀，我可以跟他當面對質！”
杰克森·洛西或許知道這是最重要的一關，當即一臉正氣的說道。
那認真而正氣的樣子，也徹底征服了老約翰。
“什么叫我們的實驗室？我還沒說愿意讓你當我的助手！照你的說法，你是被洛夫·德庫拉雇傭了咯？那么問題來了，難道那位德庫拉先生不能給你一個光明的未來？你為什么又要來我們的實驗室？”老約翰冷著臉質問道。
面對自己未來頂頭上司的質疑，杰克森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或者您不相信，因為我非常喜歡華夏這個國家，更熱愛華夏文化。我甚至知道華夏一句俗語，聰明的鳥要挑選更好的樹枝休息。這也是我選擇這里的原因。而且很顯然，我們的老板不管是人品，還是學識，又或者素質都要遠遠超過那位德庫拉先生。”
重點是最后一句話。
不得不說杰克森那一通無腦馬屁算是歪打正著。讓老約翰對眼前這個三十二歲的年輕物理學家印象改觀了不少。
任何對他偶像的夸贊，都能讓他打心底感覺舒服。
是的，粉絲就是這么一種神奇的智慧生物。
在跟粉絲打交道時，拍他的馬屁遠不如拍粉絲偶像的馬屁效果好。
如果剛剛杰克森瘋狂老約翰本人，大概率只會讓這位教授覺得這貨不但腦子有問題，還特別沒節操。
但是夸贊了王宇飛一通，卻讓老約翰覺得這個小伙子還算懂點知錯就改的道理，而且還是很有眼光的，嗯，雖然比不上他有眼光，但是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還是要好多了。
之前對杰克森的厭惡感，其中大半也被成功轉移到了洛夫·德庫拉身上。
“好吧，看在你還算有些見識的份上，你先在我身邊干著吧。不過我很好奇，你當時難道沒問那個洛夫·德庫拉為什么要讓你在會議上做詆毀宇飛猜想的發言？”老約翰憤懣不停的問道。
想到那天杰克森的發言，他依然能感覺分外生氣，忍不住開口問道。
“等等，打攪兩位一下，既然您對杰克森還算滿意，那我就將他先交給您了？”王宇飛趁機插了句話。
沒辦法，在這兩個人面前，王宇飛覺得呆不住了。
被人夸獎是件好事，但是兩個人一個年紀夠當他爺爺，另一個也可以叫聲叔叔，兩人如果一起這么一本正經的拍他馬屁，讓王宇飛只覺得自己修為不夠，除了尷尬，完全沒有任何開心的感覺。
“沒事，你不用管我們。去接待最后一批貴賓吧。哦，不行，我們也應該一起去，對吧，杰克森？”老約翰扭頭沖著杰克森問道。
杰克森當即附和道：“當然，我必須要讓那個該死的騙子知道，我已經棄暗投明。”
“那不如這樣，還是兩位一起去迎接最后一批貴賓吧。兩位現在是實驗室里最重要的研究伙伴，而且今天的貴賓你們比我更熟悉，所以這個重要的任務就交給你們了。”王宇飛從善如流的說道。
好吧，他對于接下來杰克森·洛西跟洛夫·德庫拉那想想都很尷尬的碰面完全沒有半點興趣。
老約翰跟杰克森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點了點頭，道：“放心，交給我們吧。”
洛夫·德庫拉的笑容在看到杰克森跟老約翰一起走進貴賓休息室的一瞬間便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杰克森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王宇飛猜的沒錯。
即便以洛夫·德庫拉修煉了多年的城府，依然沒法完美的應付這個完全意料之外的場景。
當然這也跟這位秘書長大人長期混的是學術圈有關。
如果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比如史蒂芬、或者馬克·扎克伯格應付這種情況肯定要從容的多。
商戰中這種情節多了去了。
如果連維持小手段被當場拆穿的定力，以及睜著眼說瞎話的能力都沒有，也沒法把企業做到現在的規模。
這個世界上經營公司可能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保持只要保持盈利就行了，當然如何一直保持盈利卻是一件難度極大的事情，往往需要經營者出賣很多東西，面子絕對是其中之一。
如果把面子看得比利益更為重要，那么成為一個優秀的經營者難度將會呈幾何倍的增加。
這大概就是洛夫·德庫拉修煉不到位的地方。
碰到這種情況無法完全保持冷靜。
“非常歡迎各位。想必大家已經了解了這次參觀的流程，跟前兩次的參觀一樣，大家可以先將個人的電子設備放到我們專門提供的背包里。每個背包上已經貼好了大家姓名標牌，請大家領取屬于自己的背包，并在離開時回到這里領取你們的個人物品。請眾位放心，在大家參觀的過程中，我們會把貴賓間鎖上，同時開啟監控。而且貴賓間外還會有安保人員一直看守著。當然，其實在我看來完全沒必要這么麻煩。”
老約翰笑盈盈的跟最后十多位科學家們宣布接下來的參觀規則。
視線并沒有專門在洛夫·德庫拉臉上停留，但眼角余光卻能看到他的這位同胞臉上表情僵硬得如同《行尸走肉》里的僵尸一般，視線死死的鎖定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就是杰克森，顯然對于這次意外的相遇，洛夫·德庫拉并沒有做好心理建設，的確是有趣極了。
“是的，老約翰，的確不用這么麻煩。見鬼，我們已經等了很久了，久到已經在你們說的網址看到了很多個新鮮出爐的梅森素數，還有超大整數的質因數。真不敢相信，你這輩子最大的成就竟然是在華夏取得的！”
最后一波人少，又有老朋友，交流起來自然不會像之前那么一板一眼的，當即便有人輕松的調侃了老約翰一句。
“是啊，我也沒想到。正如我那天在會議上說的，我們的老板是個天才。所以佐治你說的成就我可不敢認同。那是我們老板的成就。”
老約翰笑著回了句剛才打趣的老朋友，隨后又正色說道：“不過在正式帶領大家去實驗室之前，我想問洛夫·德庫拉先生一個問題，你這次來是代表世界量子技術聯盟，還是代表國家科學院？”
洛夫·德庫拉心里一抽。
終于還是來了。
從看到杰克森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今天會出些意外。
只是沒想到約翰·馬丁尼斯竟然這么干脆。
定了定心神，洛夫·德庫拉立刻在心底做了決定，不管怎么樣，絕對不能承認他讓杰克森做的一切。
所以他笑了笑問道：“有什么區別么？”
“當然有區別。如果您是前者的身份，參加這次活動自然沒問題。畢竟您代表著世界最先進的量子技術聯盟來指導工作，但如果是后一個身份，您依然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但不能進入實驗室，至于原因，您可以自己想。”老約翰毫不客氣的說道。
洛夫·德庫拉很煩。
老約翰那張臉也變得面目可憎起來。
這家伙到底還有沒有點情操？這話說的，你到底是哪國人？
想到自己這次來華夏的初衷竟然是為了聘請他成為世界量子技術聯盟的技術顧問，洛夫·德庫拉便又是一陣揪心。
這還真是見了鬼了，自從成為聯盟秘書長之后，可以說是諸事不順。
不，應該說自從他打算把老約翰重新招回聯盟，并付諸于行動之后，便開始諸事不順。這跟聯盟不聯盟的無關，完全就因為這家伙是個災星啊！
難怪谷歌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要把他掃地出門！
他草率了啊！
當然這種話也只能自己想想，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實際上自從我這次來到華夏之后，一直用的都是世界量子技術聯盟秘書長的身份。這次訪問宇馨科技當然也是這個身份。我是為了促成合作而來的。大家都清楚，我們成立這個聯盟的宗旨就是為了在未來的量子計算、量子通訊領域確立一個能全球通行的標準，如果宇馨科技走在了前面，當然就同時擁有了制定量子計算標準的權力。作為聯盟的秘書長，為了量子計算能夠在世界推廣，我自然需要了解這些，并考慮邀請宇馨科技加入我們的聯盟。”
洛夫·德庫拉依然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解釋道。
唯一遺憾的是笑容還是有些僵硬，發揮的不夠完美。
“這么說的話，您的確是我們的貴客，但有一個問題，如果您在華夏做出任何對宇馨科技不友好的事情，代表的也是世界量子技術聯盟的態度，對嗎？“約翰·馬丁尼斯繼續一本正經的問道。
這話就不太好回答了。
洛夫·德庫拉目光再次越過老約翰，瞪了眼杰克森·洛西。
他希望從這個二五仔的眼神中看出這家伙到底對這幫人爆了多少料。
順帶著他希望能看到這貨愧疚尷尬的目光。
然而讓他很失望，對方壓根就沒有半點尷尬或者愧疚的情緒，恰好相反，當他看向杰克森時，這家伙竟然狠狠的瞪了回來。
好吧，只看著肆無忌憚的眼神，洛夫·德庫拉大概能判斷出這家伙肯定是完完全全把他賣了，甚至很有可能，剛才這家伙還在王宇飛跟老約翰面前瘋狂詆毀他呢。
從這一點能看出，洛夫·德庫拉能有如今的成就并不是偶然，起碼非常了解人性。
“當然，但事實上我不會做任何有損我們雙方關系的事情。如果您聽到了類似的消息，我相信那一定是別有用心的人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挑撥宇馨科技跟世界量子技術聯盟之間的關系。”
洛夫·德庫拉皺著眉頭，認真的說道。
沒辦法，這個時候只能硬著頭皮扯了。
不過真要說道信譽度，洛夫·德庫拉覺得自己說的話肯定要比杰克森·洛西要可信許多。
然而對面的反應再次讓他無語。
只見杰克森竟然一臉諂媚的對老約翰說道：“老大，你說的果然沒錯，他竟然真的這么說了。果然那些大公司大聯盟沒什么好呆的，都是勾心斗角，還死不要臉。”
聽到杰克森這話，在看著老約翰那副老夫果然料事如神的模樣，以及周遭人那或詫異或玩味，但卻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態度，洛夫·德庫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偏偏此刻他又不能拂袖而去，大腦飛快轉了一圈之后，他還是決定裝傻充愣，就當沒聽到那個二貨剛才說了些什么。
面子小事，但是宇馨科技的量子計算機，那臺被王宇飛稱之為小智的產品，他必須得親自看上一眼。
是的，洛夫·德庫拉料定了，只要他裝作聽不懂，老約翰跟杰克森大概率不會繼續跟他較勁。
畢竟今天有這么多人在場，而且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
最重要的是，王宇飛并沒有來。
他并不認為這兩個人可以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