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雅的病情恢復樂觀,第二次手術后的一周后,吳雅已經可以下地走動。
在這一周的時間里,她和江北之間的關系可以用如膠似漆這個詞來形容。
木訥如江北,也終于自己總結出了一套針對吳雅的語言藝術。
他總能不經意間就逗得吳雅開懷大笑。
當張紅霞每次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一臉慈母笑的看著這一對兒患過難的情侶。
同時,江北和吳雅也成了史蒂芬醫療隊所有隊員的朋友。
他們喜歡江北的東方幽默和吳雅的開朗向陽,尤其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更是讓那些米國女孩艷羨不已。
史蒂芬帶著團隊離開時,特意和江北約好了在武漢見面的事情,并且強烈要求江北和吳雅到時候為他當導游。
江北欣然應允,并且還主動說道:“等你來華夏的時候,吃住行,我都包了!”
史蒂芬是吳雅的救命恩人,享受這樣的待遇理所應當。
“江,祝愿你們白頭偕老,我們武漢見!”史蒂芬揮了揮手,登上了前往飛機場的汽車。
吳雅見史蒂芬等人的車走遠,四處張望了一圈兒,發現附近并沒有人。
她轉過身,拉起江北的手,將頭依靠在江北的身前,閉上眼睛聽著江北胸膛里傳來的心跳聲。
江北輕輕抬起手,環住了吳雅瘦了一圈兒的肩膀,柔弱的向日葵,終于被她的太陽抱在了懷里。
“大叔。”她似是囈語一般的低聲呢喃著。
“在呢。”江北笑意溫醇。
“我昨天做了個夢。”她抬起頭,眼睛看著江北比之前黑了一些的臉。
這張臉上,少了些往日的書卷氣,多了煙火氣,少了抑郁,多了溫暖。
“什么夢?”江北笑著問道。
吳雅鼓起嘴巴,眨巴著恢復了靈氣的雙眼,笑嘻嘻的說道:“我夢到自己嫁給了你。”
說著,她那只還很無力的右手,輕輕的撓了撓江北肋間的癢癢肉。
江北老臉一紅:“你想好了嗎?”
吳雅本打算逗逗臉小的江北,不曾想他的臉不僅是變黑了,看來還變厚了…
她笑著哼了一聲,松開了抱著江北的手,慢騰騰的往病房方向走回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沒想好,你還沒表白,沒求婚呢!”
江北撓著著頭跟在吳雅身后,享受著這份愜意。
時間飛快,如白駒過隙。
吳雅在經過二十余天的恢復后,已經達到了回國療養的條件。
江北和吳雅一家三口提前定好了三張商務艙的機票,機票錢是張紅霞掏的腰包。
她在這近一個月的接觸中儼然已經把江北當成了自己的女婿。
而吳慶德則苦逼的發現,原本指望著女兒有了對象,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能提升一下,卻沒想到又是墊底…
好在江北對他很尊敬,處處都幫著他維護家庭地位,這對他很受用。
十多個小時的行程過得很快,落地后四人先回了吳雅家。
張紅霞在米國時就拖社區的老姐們兒整理過家務,所以此時這間一百平米出頭的屋子很干凈。
不僅如此,心細的張紅霞還提前讓人在冰箱里準備好了小蔥、蘿卜、黃瓜等蔬菜和五花肉。
在米國時張紅霞就答應了江北,一定要讓吳慶德為他做一頓地地道道的老京城炸醬面。
再加上他們這輩人都有講究,叫“上車餃子下車面”,所以江北回國的第一頓飯,便和吳雅一家人吃了頓炸醬面。
吃過了面,江北在吳雅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八家嘉園。
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江北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在吳雅家,他總歸還是不自在,不能像現在這樣,穿著一條褲衩,大咧咧的躺在床上。
吳雅在江北走后只覺得無聊透頂,在米國恢復的20多天里,時時刻刻都能看到江北,此時猛然分離,十分不習慣。
“媽,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唄。”吳雅在屋里聽了一會兒歌后,悄咪咪的走到了正在整理文件的張紅霞身邊。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
張紅霞頭也沒抬,打趣道:“呦,老吳家的丫頭可真出息,這才兩個小時沒見人家,就忍不住了?丟人哦”
吳雅聽到自己老媽的嘲笑,俏臉通紅,央求道:“媽醫生那邊都說了,我現在可以正常工作學習了,只要別做劇烈運動就行…”
張紅霞搖了搖頭。笑道:“丫頭啊!你現在的腦子里除了人家江北,還有工作和學習?我看吶,就應該現在就把你嫁過去,省得你心里長草。”
吳雅嘿嘿一笑:“你是看上人家給你當女婿了,可人家的父母還沒見過我呢,嫁不嫁的過去還兩說呢!”
“我看吶…懸!病剛好就又瘋瘋癲癲的,誰家敢要這樣的媳婦兒?看看人家江北多穩當兒…”張紅霞 吳雅紅著臉嗔怒道:“媽!有你這么說自己姑娘的嗎?”
“得得得,你趕緊去逛吧,別在這兒磨牙!不過你可不能喝酒,不能亂蹦亂跳,更不能…”張紅霞說到這兒認真的看了眼吳雅,意味深長。
她也是從年輕人過來的,知道吳雅和江北現在都是干柴烈火的年紀,很容易天雷勾動地火。
吳雅先是一愣,等她反應過來后,趕緊說道:“媽!你的思想能不能健康點兒!”說完,她就捂著發燙的臉鉆回了屋子。
躺在床上,吳雅笑的合不攏嘴,不用背著家里人談戀愛實在是太…爽了!
掏出手機撥通了江北的電話,吳雅第一句話就是:“江北同志,我們已經足足兩個小時零五分鐘沒見面了,現在組織需要你。”
這是她和江北在米國百無聊賴時玩的沙雕游戲。北方稱為“過家家”,在華夏南方也有“扮家家酒”的說法。
之所以稱為沙雕游戲,是因為一般這游戲的玩家年齡大多都停留在510歲…
聽著吳雅古靈精怪里還藏著隱匿不住的笑意,江北一本正經的說道:“請組織下達任務,9527將火速馳援!”
“哈哈,大叔,不行了,我實在忍不住了。”吳雅大笑著繼續說道:“咱們去林夕吧,我想媛媛了,我媽那邊已經同意了。”
江北回答道:“得嘞,這就出發,順便叫上張總。”
掛了電話之后,江北一邊哼著曲兒,一邊給張厚風打電話。
“張總,我到京城了。”
江北還記得張厚風二十多天前上飛機時曾說過,讓自己回來后第一時間聯系他,畢竟這次的項目對他來說很重要。
2億是張厚風老爹的“小意思”,可在張厚風自己這兒就是能否證明自己的大事兒了。
電話里的張厚風笑罵道:“我以為丫換綠卡了呢?還能記得祖國大門朝哪兒開,真tm不容易。”
隨著兩人愈來愈熟,對話時也變得越來越隨意。
這是從好朋友到兄弟的過程中,最明顯的轉變。
江北樂呵呵說道:“別貧了,一會兒一起到老董那兒喝一杯?”
“行啊,我今天剛好接了個姐們兒,一會帶你們認識認識。”張厚風笑的很猥瑣。
江北驚訝道:“你不是說在京城不能瞎搞?你家老爺子那邊政策放寬了?”
“哪兒啊,老頭兒給我錢就不錯了,作風方面怎么可能不管我,這姐們兒是我找的合作伙伴,不是瞎搞。”張厚風解釋著。
聽得如墜云霧的江北笑罵道:“那你笑的這么猥瑣干嘛?”
“因為她太漂亮了,臉蛋兒,身段兒,都是極品,絕對和林楠是一個級別的。”張厚風此時正在自己新租的辦公室里抽著煙,眼睛似乎已經飄到了他嘴里那個姐們兒的房間里。
江北搖了搖頭,笑道:“行了,我這就去接吳雅,你自己陶醉吧。”
穿好衣服,江北下樓開著野馬從海淀一路直抵朝陽吳雅家。
這次他不用再在樓下等著,而是大大方方的敲開了吳雅家的門。
兩個人在張紅霞和吳慶德的注視下走出了屋子。
等他們下了樓,吳慶德就趴在了窗邊,一邊盯著樓下的江北和吳雅,一邊對正在忙碌于整理文件的張紅霞說道:“咱家這盆花,真要被端走了嘍。”
曾有人說過,女兒是父母悉心栽種的一盆花,等這盆花長大了,就會出現一個名叫“女婿”的家伙,連人帶盆一并給端走。
張紅霞笑道:“怎么舍不得了?當時娶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她嫁給吳慶德已經26年,唯一的女兒也已經24歲。
兩人之所以在結婚的第二年才要孩子,便是為了過一年毫無牽掛的二人世界。
在那個年代,能有一份真正的愛情,其實很不容易。
吳慶德看著吳雅和江北上了車,駛出了小區,這才收回視線,走到張紅霞身邊。
他幽幽說道:“我老丈人當年差點兒沒打死我,還不能我背后嘮叨嗎?”
張紅霞笑著放下了手里的炭筆,回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浪漫歲月,感嘆道:“一切就像在昨天,可這一轉眼,你都五十出頭了,而我也四十七歲了,要是能重來一次多好。”
吳慶德一挑眉,醋意滿滿:“咋的,重來一次找個年齡相當的給你當老伴兒?”
張紅霞就喜歡看吳慶德為了自己吃醋。
二十多年過去了,什么都變了,樓越蓋越高,房子越來越大,家電越來越多。
唯一沒變的,就是身邊的這個愛吃醋的爺們兒。
“習慣你這口兒了,換不了了,就算穿越回去,我肯定還找你。”張紅霞說完自己都臉紅了,笑道:“這種話從咱們這個年齡的人嘴里說出來,真是太別扭了。”
“真是有點肉麻…”
吳慶德哈哈大笑,踱步走到了陽臺處的幾盆花前,坐在小馬扎上開始打理起來。
江北和吳雅到達林夕酒吧時,張厚風和一個帶著大號墨鏡的女孩也剛好下車,身后還跟著一個個子不高但身材健碩的冷面男人。
因為天黑的緣故,雙方一直走到酒吧門口,才發現對方。
不等張厚風向江北及吳雅顯擺身后的合作伙伴,那個帶著大號墨鏡的精致女孩就用蹩腳的漢語驚訝說道:“江北?”
說完,她還摘下了那個大號墨鏡,精致的五官在林夕酒吧的霓虹燈照耀下,更添了一絲神秘的氣質。
“李靜妍!”這張臉江北想不記得都難,不僅僅是因為她那足以和林楠媲美的顏值,還有比爺們兒還爺們兒的性格。
那個漂移的畫面,實在太讓人印象深刻。
張厚風一愣,看了看李靜妍又看了看江北,問道:“你們認識?”
江北點了點頭,笑道:“之前在米國路上遇到的。”
他知道李靜妍的漢語很糟糕,所以便用英語對李靜妍說道:“沒想到在這里又見面了!”
李靜妍沒搭理江北,而是看了眼他身側的吳雅,伸出手說道:“李靜妍。”
吳雅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孩會突然和自己打招呼,措手不及道:“額…吳雅。”說完,兩人簡單的握了握手。
一時間,氣氛陷入了短暫的尷尬。
張厚風的目光來回的在江北和李靜妍身上掃著,心里的好奇已經突破天際。
不過作為目前的中間人兼李靜妍的合作伙伴,張厚風有著暖場的職責。
他笑著對李靜妍說道:“你們認識就太好了,江北是我公司的首席攝影師兼股東,也是我的好朋友。”
說完,他又對江北和吳雅說道:“李小姐是我在韓·國找的合作伙伴,即是一名職業賽車手,也是第一個和我簽訂合作協議的第三方合作商,主要負責韓·國區域。”
江北記起李靜妍在米國時可是很會過日子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資金雄厚的“女強人”。
他一邊看似不經意的拉起了吳雅的手,一邊對李靜妍和張厚風笑道:“走吧,我們進去再說。”
張厚風一拍腦門,推開了林夕酒吧的門:“對對對,我們別在門口戳著了,先進去吧。”
李靜妍走在最前面,臨進門前回過頭對仍站在原地的江北說道:“看來你的愿望達成了。”
江北點了點頭,笑容柔軟的輕聲說道:“沒錯,我很幸運。”
說著,他拉著吳雅的手又攥緊了幾分。
身邊有吳雅,便如嶺上有白云,這是他心里最最美好的畫面,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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