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鴉在鳴叫,舊鐘在轉動。
“是我殺死的。”
赫爾毫不避諱地承認了自己的惡行,就像惡徒犯下罪行后絲毫沒有悔改之意。
也許這根本算不上惡行。
天要下雨人要吃飯,這,是她的需求。
你可以指責造物主敗筆,但不能貶低生物本能。
所以知道結果后的姜筠沒有再做多余質問,但是這里的血味實在是太濃郁,讓人感覺身處在蒸發的魔殿。
這種情況,即使對方多么高貴,在姜筠和秦奮的心里都不由得升起來一絲驚悚。
但值得指明,德古拉·赫爾對于情緒變化非常敏感,而且她也能猜測到這種環境會引起兩人的不適。
赫爾很很友好地向他解釋:“你放心,吾很久不品人血了。”
“這仿佛就像老虎要吃素,狼會啃草根一樣困難。”
姜筠淡淡道。
“如果吾有暈血癥的話,這顯然會很容易。”
赫爾繼續調侃自己的哥哥,看起來她很豁達,不像是一只有不良嗜好的吸血鬼。
嗯,如果好色不是不良嗜好的話。
“我們只需要一間房間就行了。”
“哦買嘎,尊敬的赫爾小姐,我們需要兩間房,您千萬不要誤會,我的心靈和身體都是純潔的。”
秦奮打斷了姜筠的話,這偌大的城堡有許多房間,為什么還要兩人擠在一起。
況且這會影響兩人在赫爾心目中的形象,或許會被人人為是gay,但其實并不是。
最多算得上互相欣賞,如果秦奮身上有姜筠羨慕的閃光點,確實可以說是互相欣賞。
“看起來,你的這位長得不太樂觀的朋友不像你小心翼翼,他很豁達,這點你應該像他學習。”
“我很豁達,如果我足夠了解你的話。”
面對赫爾的調侃,姜筠做出了回應,“我是一名荒野生存者,自然界存在很多未知的危險,如果不謹慎處理,會死的很難看。”
“這么說,只要吾對于你而已不是未知的,那么你就會相當和善。”
赫爾似乎領悟錯了姜筠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吾,很樂意與你深入了解。”
“這恐怕不太好。”
姜筠被赫爾的話驚住。
對此,赫爾不做回應,她看起來依然讓人琢磨不透。也許她太久沒有見過人類,希望借此尋找一點樂趣。
嗡嗡嗡,斯拉!
赫爾順手將昏暗廊道上的燈盞點亮,黑暗驟然褪去。
一簇接一簇的火苗燃氣,迅速變大,一股刺鼻的氣味飄散出來,姜筠嗅了出來,是煤油。
而且,相當久的時間沒有更換過。
光線照亮四周,姜筠的心莫名安心一些,赫爾給他們安排的房間都還不錯。
唯獨秦奮執意要自己單獨一間房,這讓姜筠很無語,不過回憶起之前的事情,他又沉靜了。
秦奮現在的處境一定是安全的。
因為赫爾看起來非常嫌棄他,反而對自己情有獨鐘。
比如她隨手指了側面的一個房間給秦奮,但是卻親自為姜筠打開房門,甚至想進去跟他談談心…。
當然,姜筠義正言辭,很正經地拒絕了赫爾。
理由是他們趕路多日,現在需要營養餐和清水養胃。
這算是緩兵之計,不過也是一個事實。
他們確實需要心靈和身體上的雙重療養。
讓我們祈禱今晚平安無事,然后第二天的黎明就能繼續往非洲南岸出發。
姜筠仔細審視了房間里面的布置,純歐式的高貴典雅,衣柜里面還有不少男爵服,想必是德古拉·赫爾口中那個已經歸西的哥哥留下的。
他隨手抓了一件,聞起來是一股檀香味,總是讓人感覺怪怪的,衣柜的地板積淀著一層濃灰。
這么看,估計不比姜筠這一身穿越非洲而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干凈。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
是秦奮,還是赫爾?
姜筠根本來不及思考,這敲門聲仿佛只是提醒他的警鐘,然而門外之人自己進來了。
是赫爾。
她手上拿著一件華美的爵士服,看起來像新的一樣。
然后很自然地放在床邊,那種聽起來很有魅力,又仿佛催眠樂曲的聲音再次響起,引人陶醉。
“這里的環境可能不適合你們生活,不過應該比荒野好。”
“不在一個檔次,至少床上軟的,被子也足夠保暖,更加沒有無處不在的蟲蚊。”
姜筠根據事實贊美這座城堡,但顯然,這不是對方真實的來意。
赫爾精致的臉龐上露出笑容:“你來到這里多久了。”
“約摸一百天。”
等等!
姜筠瞳孔里面滿是不敢相信。
她說的是來到這里。
是和觀眾的意思一樣,來到這個星球。
還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
難道德古拉·赫爾并不是因為自己長得帥才留下自己,而是因為嗅到穿越者的氣息而感到興奮?
這一切來的太過于夢幻,讓他猝不及防。
不過,顯然是姜筠腦回路發燒,赫爾的意思很純粹。
“你們是潛逃者,還是追求自由的游民?”
一霎,赫爾的聲音變得威嚴不可質疑,將人的壓制得喘不過氣。
“這有什么區別?”
姜筠看著逐漸靠近的赫爾,越發覺得她想接機撲倒自己。
“我們只是挑戰自然的荒野生存者,向往自然生靈,我自古埃及的領地過來,前往南非海岸。”
“不過我很好奇,你口中的潛行者是什么。”
姜筠自然已經猜測到。
既然存在血族,一定會存在其他智慧生物。
可能就像山海經之中所記載的一樣,世界,物種大爆發了。
也許,這就是電鰻追隨食人魚遷徙到了非洲,撒哈拉沙漠中閃亮的食人樹瘋狂捕獵生石花的原因之一。
“這不重要,家庭是一個男人的溫暖港灣,相信吾的懷抱,足夠讓人流連忘返。”
接著,赫爾將他床咚,她的臉龐,近在咫尺,血紅的嘴唇吸引人去品嘗。
果然。
她對自己圖謀不軌。
接下來,她說出來一句讓所有人瘋狂而羨慕的話。
“跟吾要一個孩子吧。”
“相信吾,只要有了孩子,你會愛上這里。”
姜筠仿佛回到死亡前夕醫生的嘆息時刻,又像沉睡在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直到發覺身上的壓迫感真實存在,他意識到自己沒有聽錯。
這么快就談論生娃,是否有些許不謹慎?
沒有豪華的婚禮和鼎沸人群的見證者,更沒有奢華游輪跟超級跑車,這樣的婚姻絕不幸福。
姜筠理清思路。
他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試圖用生物學分析行為的不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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