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官僚主義害死人

警視廳警視總監辦公室　　風越秀影凝視著警視廳這個四萬警官組成的龐大官僚組織，絕對的權力者警察總監池田白馬，他手里拿著一只毛筆在白紙上緩緩寫著毛筆字，不論是在場的風越秀影，還是另一位位高權重只在警視總監之下的公安部長黑川紀章也同樣視若無物。

　　“我剛剛聯系了外務省安藤次官，他已經答應過我了，外務省會向曰本記者俱樂部協會施壓，關于老虎的報道不會出現在任何紙質新聞上，同時東京電視臺也不會對后續事務進行直播，照常播放他們的動畫片。”

　　警視總監池田白馬將手中的毛筆放下，慢悠悠地說著，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悅還是憤怒，他吹了吹自己剛寫的字，“杰尼斯事務所的社長也已經答應我們警視廳了，近日他會讓杰尼斯事務所旗下一名人氣男偶像爆發出軌或者離婚的新聞，這已經足以轉移網民們的注意力。至于網絡上的報道就隨他們了，網絡上的謠言如此之多，沒有官方的報道，根本就不值一提，只要是智商正常還上過學的人，誰會相信一只老虎會說話，還能成佛。”

　　“然而事實上整個國家不乏這種人，這與是否受過高等教育無關，在米利堅共和國也不乏相信地平論的人，池田總監，這件事，我認為警視廳應該鄭重對待，政治家們想要的只是選票，而我們才是真正捍衛整個國家的人，我們是為國家服務的，而不是為政治家服務的。”

　　黑川紀章對于警視總監的處置多少有些不滿，這樣的處置方式實在是太溫吞了，甚至太軟弱了，當然這應該是得到了警視廳的上層公安委員會里政治家的授意，甚至很有可能是身為內閣大臣的公安委員會委員長。

　　“黑川君，你已經做得夠過火了，我現在是在給你擦屁股，淺草寺住持圓覺大師是東京佛教的領袖，淺草寺擁有的信徒甚至能夠左右整個臺東區關鍵選票的流向，而那里恰好有執政黨議員的席位，天臺宗的山田永孝猊下也在淺草寺，你居然想從他們手里搶走老虎的金身，半壁佛教的江山的選票，足以讓我們的土御門總理都為之動容了。”

　　池田白馬不滿地說道，自己的這個下屬實在是有些讓人頭疼，現在的佛教不僅僅是宗教，更是企業，開電力公司、開酒吧、開放觀光業這些都是小兒科，以山田永孝所在的天臺宗延歷寺，不僅經營餐館、旅館，還修了自己收費的高速公路，辦電視臺，建小學、初中、高中甚至大學，醫院，養老院應有盡有，向著其他企業投資合伙經營，儼然就是一家大型企業。

　　放在古代妥妥的就是地方豪強，占有著土地，通過信仰支配著信徒，蓄養著僧兵，隨時都能夠發動起義動搖天下的政權，即便是如今，雖然不至于向臺灣的宗教和尚那樣通過影響信徒積極干涉政治，但是只要稍微表態確實能夠影響選票的流向。也怪不得歷史上織田信長要頂著“佛敵”的名聲火燒比叡山延歷寺。

　　更何況聯合執政的公明黨背后的支持母體就是佛教，雖然他們不至于能拿自己這位警視總監做什么，作為官僚們的人事權力并不在這些政治家手中，但是他們的議員隔三差五就把自己叫到議員抽冷子惡心一下，自己也沒有任何辦法，反而會成為笑話。

　　“那是老虎的金身啊，老虎成佛了，池田白馬總監，你難道不知道意味著什么，那老虎已經法術顯圣了，他還說過靈氣復蘇就要到來了，恐怕接下來就不止他一個能夠正大光明說人話，有智慧的妖怪，出現在世人眼前，池田總監你還能夠繼續瞞下去嗎？”

　　黑川紀章握緊自己的拳頭不甘心地說道，他是真的想要將老虎留下來的小金身給搶過來。

　　“充足的預算，足夠的人手編織，以及我們合法的權限，這些都必須由政治家立法來通過，單純的官僚立法如果沒有議會的政治家支持，那么不論是改革還是推行什么政策，都完全做不成，只能被淹沒，。”

　　“那就向公安委員會報告，由他們......”

　　“誰信呢？我們要大大方方將老虎成精了，成佛了，他說世界將要靈氣復蘇的報告，講給公安委員會的委員們聽，讓他們相信，隨后讓國會政事堂里的老爺們審議，然后在電視上議員們互相辯論，我們接受質詢，一切的一切都直播給全體國民看嗎？別說這種玩笑話了，黑川君。洗洗睡吧，保護曰本，不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是霞關里的事務次官，內閣里的大臣們決定的。”

　　池田白馬說完仿佛沒了興致一般，看向一旁的搜查一課課長風越秀影親密地說道，“秀影君，這次辛苦你了，老虎以及之后的金貓事務，你都不用再管了，將所有檔案封存。神鬼之說，誰相信啊。”

　　池田白馬半是感慨，半是自嘲地笑著說道，“警視廳雖然承擔部分國家安全的職責，但是終歸只是部分，這種事讓防衛省、警察廳來處置不好嗎？”

　　“一旦真正讓世人得到重視時，恐怕災難早就已經降臨了。池田總監，您作為警視總監擁有足夠的權限，調動整個警視廳的資源，不僅包括人力也包括物力，甚至預算，就算不能大規模行動，警視總監你還有權力動用警視廳的機密費用，完全可以部署獨立的行動。”

　　黑川紀章不肯放棄，向著池田白馬懇求道。

　　“黑川，我很快就要退官了，我的目標是和警察廳長官黑田隆順競爭內閣危機管理監、內閣官房副長官這個職務，這幾個月我只想平平安安度過，就算真要靈氣復蘇，有妖怪光天化日出現，我也只能祈禱它們在兩個月后再鬧騰，到時候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

　　日式官僚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想要在官場上混下去，不甘心中途棄權，那么就必須戰勝自己同期的對手，因此走到終點的前提條件就是不能犯下將來可能被人指責的過錯。

　　作為官僚得罪極道組織不可怕，得罪和尚，得罪銀行也不可怕，甚至連政治家也不必害怕，畢竟人事權沒有掌握在政治家手中，然而唯一的就是不能夠犯錯，尤其是在關鍵時刻犯錯。

　　如果不能進入內閣擔任相應的職務，那么他就只能選擇企業作為自己下凡的對象了。

　　黑川紀章無話可說，官僚主義害死人啊！

　　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刻，作為警視總監的池田白馬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不是將其報告，而是選擇先瞞下來。

　　不提前準備的話，那么靈氣復蘇，妖怪滿地跑，那么事態就徹底控制不住了。

　　一只金貓還能算巧合、加上一只老虎就絕對不正常了。

　　“黑川，我準許你使用警視廳的機密費用，這是我的妥協了。”池田白馬嘆氣，看著自己寫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