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婆羅門的忠告

　　沈夢溪發現自己很強，就像是在游戲中毆打小朋友。

　　失去了金幣帶來的魔力，老鼠瞬間變成了普通的老鼠，而他擁有了金幣帶來的魔力，早已經不是一般的貓兒了。

　　這是單方面的吊打，一方面的屠殺。

　　經過老虎培訓后的他此時已經是一只成熟的貓兒了，已經學會自己抓老鼠了。

　　“嗷！”

　　貓兒咆哮一聲如猛虎下山，王者之音如雷霆，如霹靂。

　　整個地下的宮殿似乎都因此發生了震動，與其說這是貓兒的叫聲，倒不如說是萬獸之王老虎的咆哮聲，見著同伴們損失慘重，老鼠們終于想起曾經被自己天敵貓兒所支配的恐懼，一時間老鼠們紛紛抱頭鼠竄狼狽逃跑，就如同普通的老鼠見到了貓兒一樣。

　　惹不起，惹不起，老鼠遇到貓，惹不起。

　　沈夢溪得意地甩了甩自己的尾巴，頗有些趾高氣揚的意味，看著金幣已經消失，空空如也的地宮，再也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

　　城外，沈夢溪從老鼠洞里鉆了出來按照和老婆羅門的約定，來到了城外，這時老婆羅門也已經從神廟里走了出來，見著了他，也向著他打著招呼。

　　在陽光的照耀下，此時老婆羅門的臉色有些蒼白，就像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看上去憑空蒼老了不少，他才剛離開沒有多久，老婆羅門怎么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親愛的老師，您的臉色這么糟糕，請問發生了什么事嗎？”

　　沈夢溪關切地望著老婆羅門，想要詢問他的情況，可是老婆羅門卻是轉移話題，繼續聊著別的。

　　“你已經成為一名仙人了，甚至是一名大仙，我已經沒有什么好教你的，只是我想要警告你，老鼠失去了自己的寶藏，因此淪為平庸的老鼠，那么你失去寶藏之后，是不是會一樣淪落為平庸的貓兒？”

　　老婆羅門的警告并非沒有道理，沈夢溪聽見這番忠告，然后慢慢感受到自己身體里蘊藏著幾乎無窮無盡的力量，這是金錢帶給他的力量，同時想到失去金幣后老鼠們的下場，于是他望向老婆羅門詢問道，“親愛的老師，那么我應該怎么做才好？”

　　“這得由你自己來決定，首先我問你，如果一個人一定要有錢才能擁有信心，擁有智慧，擁有力量，那么你認為究竟是錢限制了自己，還是自己限制了自己。”

　　老婆羅門用手指著天空上的太陽再次說道，“天黑了，如果沒有月光、星光，沒有火的話，我們兩個都會看不見，你認為誰能更加清晰感受這個世界。？”

　　“老師，身為貓兒的我在夜晚即便是沒有光源都能看見，并非是沒有光源，太陽的光輝依然還存在著，只是人類的肉眼已經看不見，無法察覺，所以認為不存在了。”

　　沈夢溪回道，在黑暗中貓兒的視力并不會受到影響，在黑夜的行動反而比白天更加便利，光明不可能徹底消失的，只是人類的肉眼限制已經無法感知了。

　　雖然變成了貓兒有許多的不便利，但是就算是貓兒也有勝過人類的地方，只有擁有變身成貓經驗的他才能做出這樣的判斷。

　　“不要打岔，感受世界的是依靠光明還是依靠自身，天黑以后人的的視力會受到影響，究竟這個限制是受到光明的限制，還是黑暗的限制亦或者眼睛的限制，武士與武士的戰斗，自己的武器互相傷害對方，那么究竟是自己劍術的限制，還是對手的限制。有一位剎帝利武士是非常厲害的大弓箭手，可是當太陽落山后他的眼睛就無法示物，再也不能百發百中，那么你認為是太陽束縛了他，還是黑暗，是自己的眼睛束縛了他。”

　　沈夢溪點了點頭，似懂非懂的模樣，他已經有些明白老婆羅門這番話的意思，錢財只是外力，真正的強大還得從自己身上尋找。

　　“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而是自己限制了自己，自己的眼睛限制了自己。”沈夢溪給出自己的判斷。

　　“不對，限制你自己的，既不是眼睛，也不是黑暗，而是光明限制了自己，光明照耀的只是外部世界，內心的黑暗和自身的恐懼是光明永遠無法照耀的，對于老鼠而言，金幣就給它們帶來了光明，同樣也給你帶來了光明，當你習慣了外面的光明，金幣給你帶來的光明，你沉迷其中，就對黑暗缺乏了抵抗力，因此你必須時刻與自己內心的黑暗戰斗，與自己的軟弱戰斗。”

　　老婆羅門的這番話似乎意有所指，沈夢溪看見老婆羅門注視自己的目光，心中有些發虛，那雙智慧的眼睛似乎早就已經看穿了一切。

　　“我沒有勇氣嗎？”沈夢溪反問道，“我現在遠比老虎更加勇敢，比大象更加有力量，比獅子更加有權威，我對于自己充滿了信心。”

　　“然而當你沒有那些金幣呢？”老婆羅門摸著沈夢溪脖子上的戒指，平凡的鐵戒指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熠熠生輝。

　　沈夢溪一時說不出話來，老婆羅門看著他的猶豫接著說道，“如果我想要你脖子里的所有金幣甚至你的戒指當作謝師禮，你會怎么做？”

　　這是極為嚴厲的話，沈夢溪一時有些惶恐。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不短的日子，他已經有些明白天竺學生和老師之間的關系。在華國古代，老師是學生的半個父親，欺師滅祖是很嚴重的罪行，古代的士大夫背叛自己的恩師是會受到道德的職責，最終掛在官場混不下去。

　　而在天竺一直有尊師的傳統，師徒之間的關系不僅僅是“傳道授業”的關系，在夏維爾仙人的修道院中，他的弟子不論多么出類拔萃都要住進夏維爾仙人的家中，一切聽從自己師傅的指揮，弟子一切所得都是歸老師所有。

　　不論是學了多么天大的本事，如果老師不允許你畢業，如果是婆羅門的話那么是不能在世俗上將經授課，更不能在凡人中使用法術。剎帝利就更糟糕了，如果是王子，不能完成學業，也就意味著自身的不合格，不能繼承王位，不能繼承家業。

　　而想要畢業，就必須向老師交上一份謝師禮。

　　謝師禮以沈夢溪現代人的目光來看，拜師就是“賣身”，出師也就是“贖身”。

　　沈夢溪猶豫了片刻說道，“金幣本來就是老師您的指導給我帶來的收獲，而戒指是我回家的契機，請老師您見諒。”

　　“另一個世界嗎？”老婆羅門笑道，語氣中帶著輕松，沈夢溪愣了愣。

　　“我早就知道你可能是人類，因為正常的貓兒無論如何是不會這樣聰明的。”老婆羅門輕笑，“不要害怕，我對于你沒有惡意，只是我還是想要對你發出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