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凝視深淵
瓦沙克看了看周圍活動如常的人群，又看了看章朗，不太明白，這個男人是怎么在那么高的速度下，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把自己帶到這里來的。
不過他也不需要答案了，現在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著，只能乖乖的配合…
瓦沙克深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抬起腦袋。在常人眼中，就是一個在擁抱太陽的古怪家伙，引得幾位行人側目。
但是在章朗的超級視覺中，這個男人的形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他的每一根汗毛末端都微微膨大，生出了一只微小的眼睛，靈動的觀察四周；他的每一個毛孔都比原來多張開了50，捕捉著空氣的擾動和最細微的氣味；他的雙手以肉眼不可分辨的幅度高頻振動，發出常人，乃至尋常生物都聽不到的高頻聲波，籠罩了整個廣場…
通過各種稀奇古怪的感知方式，瓦沙克這個還有著人形，但是已經脫離了人類范疇的怪物，開始了最徹底的信息采集…
靠著洞悉一切的魔神偉力，他隨便瞟一眼路邊飄飛的塑料袋，就能看出地球另一邊的一戶普通人家早餐吃什么。
如今，獲得了如此龐大而又細節的信息，有意的探索之下，瓦沙克有信心能掌握到世間的一切隱秘！
很快，他抓住了一點若有似無的線索，種種跡象表明，這條線索指向了一股強大而又神秘的力量！
這力量的級別之高，讓洞悉過去未來的知識魔神都不由得戰栗，本能的想要結束窺探。
可是他剛剛萌生退意，一股更恐怖的殺意就籠罩了他的身體。
瓦沙克一驚，隨即開始更賣力氣的探索起來。
那股神秘的力量雖然強大，但更類似某種自然法則，對自己的窺探并未表現出敵意。但是身邊的這個怪物，可是實打實的生命威脅！
可是當瓦沙克開始全力探索的時候，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邃與廣博，突然填滿了他所有的知覺！
在瓦沙克的眼中，那力量的源頭仿佛一個巨大的深淵，雖然混沌一片，沒有意識，但是光是其本身的存在，就讓注視它的自己感覺到毛骨悚然。
但是瓦沙克沒有放棄，他繼續探索，繼續窺視，將所有的感官和智慧，都用來觀察和計算那股神秘的力量。
可是越是觀察，他越覺得吃力，仿佛用一臺老舊的計算器探索圓周率的無窮位數…
在超負荷的計算下，瓦沙克感覺自己的神力在不斷流失，甚至開始枯竭…
他試圖放棄，可是那深淵卻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沖動，瓦沙克一邊恐懼著，一邊瘋狂的深入深淵，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渴望，一種身為知識魔神的本能！
在這樣瘋狂的探究下，瓦沙克的力量嚴重透支，他渾身顫抖，體表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一道道皺紋浮現，鼻血也汩汩流出。
看到這一幕的章朗，從彈藥袋中拿出了一瓶噴霧。
這是一件獨一無二級別的酒之強化，名叫創生噴霧，擁有強大的醫療效果，里面蘊含的營養和能量，能支持人斷肢再生，甚至可能讓死去不久的尸體恢復活力！
這也是上次任務結束后抽到的獎勵之一，大多數都分給了其他人，挑剩下的幾個章朗還是自己留下了。特別是這種能救人的寶貝，大家覺得還是放在章朗這保險一些，至少能保證不被人搶走。
章朗拿起創生噴霧，對著逐漸枯萎的瓦沙克噴了出來。
呲呲！
隨著帶著異香的霧氣籠罩在瓦沙克身上，他的皮膚瞬間飽滿紅潤了幾分。
但是好景不長，反撲只持續了短短幾秒，瓦沙克的身體就以更快的速度枯萎下去！
看來，噴霧的滋養讓瓦沙克下意識覺得自己有了底氣，反而加大了輸出功率！
章朗手下不停，朝著瓦沙克不斷噴霧，瓦沙克得到了滋養，也本能的加大了探索的力度。
就這樣廣場上的行人們，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一個西裝革履的光頭男人抬著腦袋，張開雙臂，渾身顫抖，鼻血狂飆，身上的皮膚似乎還隨著顫抖時而鼓脹時而干癟，而在一旁，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拿著一個造型古怪的噴壺朝著他不停狂噴…
這樣的相持持續了數分鐘，直到章朗的創生噴霧都用光了…
章朗倒是有過用自己的崩勁來幫瓦沙克補充能量的想法，但立刻就否決了。
且不論崩勁能否補充給別人，光是自帶的破魔效果，就能打斷瓦沙克的探索，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無奈之下，章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瓦沙克透支力量，不斷衰老干癟下去…
就在章朗擔心，這家伙會不會被吸干的時候，瓦沙克的身體突然一陣劇烈的抖動，隨即整個人跪倒在地，雙手撐地，大口喘著粗氣，鮮血從雙眼和口鼻中滲了出來。
“怎么樣了？”章朗蹲下神來，盯著凄慘的瓦沙克。
瓦沙克緊倒了幾口氣，吃力地道：“我…算是成功了！”
“算是？”章朗挑了挑眉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摸到了那股力量的邊緣，但是再想要深入卻已經不可能了…”瓦沙克解釋道：“并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的能力極限就止步于此，接下來就算搭上再多的能量，也無法窺探更深處的真相！”
章朗微微皺眉，對于那股神秘力量的強大有些驚訝。
“那么，有什么收獲？”章朗問道，他可不希望，搭上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強化，卻只得到一些模棱兩可的情報。
“收獲還是很可觀的…”瓦沙克露出了有些吃力的笑容：“至少，我找到了，那股力量在現實層面的錨點！”
“現實層面的錨點？”
“就是說，你可以到一個地方，面對面的見到這股力量！”
章朗聽聞眼睛一亮：“在哪？”
瓦沙克微微一笑，抬起頭來：
“在月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