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舉著手電筒,原本邁腿已經準備進去,突然轉過身瞪了秦靜文一眼。
“你爺爺可是秦大膽,你倒是一點都沒隨了那憨貨。”
秦靜文緊緊握著白淺沫的手,眼眶都紅了:“人家是女孩子嘛。”
王老呵呵笑了兩聲,雖然光線昏暗,卻依舊能感覺出老爺子笑容挺詭異的。
“你可以離開。”
白淺沫感覺到秦靜文被王老嚇到了,對她說:“靜文,你先上去等我吧。”
“我還是跟著你吧,那條走道陰森森的,我害怕,而且,我也不放心你。”在她印象里,王爺爺一直是個性格孤僻古怪的人,他現在突然把淺沫帶到這里,表哥又沒跟來,她怎么可能放下淺沫一個人自己跑了?
白淺沫沒有再說話,王老也不再嚇唬秦靜文,舉著手電筒:“我先進去點上燈。”
白淺沫拍了拍秦靜文的手背,拉著她緊跟著走了進去。
王老熟門熟路的走到一張紅木供臺前,熟稔的摸出火柴點燃了兩旁的蠟燭。
“為什么要用火柴?打火機不是更方便嗎?”秦靜文疑惑不解。
王老將兩側墻壁上的壁掛燈臺也點亮后,隨口回道:“這里的一切都不能有任何改變,我們王家后世子孫一直遵循先人祖訓,包括這小小的火柴。”
秦靜文小聲嘀咕:“王家祖先定的這規矩好奇怪。”
“哎,小丫頭,你可別在我們祖宗的祠堂里亂說話哦,王家祖宗可都聽著呢。”
秦靜文不由的感覺背脊一陣涼意,從腰間嗖的一下躥了上去,頭皮一陣發麻,再加上房間里昏暗的光線與燭光搖曳下忽明忽暗的光暈,讓她聯想到了自己所看的恐怖片的場景。
“王爺爺,我什么也沒說。”
“這就乖了。”
白淺沫始終沒有說話,目光盯著供臺前懸掛的兩幅畫像。
王老朝白淺沫看了一眼,隨即將自己的手電筒對準了墻壁上其中一張畫像。
“這就是我的祖師奶奶!”
“呀,這…淺沫,她…”看清右邊那張女人的畫像后,秦靜文驚呼一聲,目光驚愕的在畫像和白淺沫的臉上來回穿梭。
白淺沫鎮定的盯著畫像上的女人,她身穿一件青藍色旗袍,眉目神韻和五官都和她一模一樣,只是看這張畫像的年紀,女人應該比她要成熟一些。
白淺沫回想起在許昌崇和魏老家中看到的許錦恩照片,那時應該是許錦恩二十左右年紀的樣子。
而此刻畫像上的女人,應該已經有二十七八歲了,許錦恩剛過三十歲就突然去世了,這么推算的話,畫像應該是在她快去世之前留下的。
眼見秦靜文很震驚,王老對白淺沫道:“我說的沒錯吧,我家祖師奶奶和你長的一模一樣。”
白淺沫好奇問:“您稱呼她為祖師奶奶,難道您是她的后人。”
王老朝那畫像深深看了一眼,隨后又將手電筒對準了女人左邊那張男人的畫像上。
那男人身穿一身筆挺的綠色軍裝,五官端正、濃眉大眼,濃密的眉峰透著一絲剛毅。
“這是我的爺爺王鎮山,旁邊這位祖師奶奶并非我的親奶奶,而是我爺爺的恩人,也是他這一生最敬佩和傾慕的女人,我爺爺在世時,時代動蕩,為了紀念我祖師奶奶,偷偷在家里挖出一道密室來紀念她,把她生前留下的畫像懸掛在了這里,后來時代好了,我爺爺還是會堅持每天來這里待一會兒,一直到他去世之前,還曾把我父親和二叔叫到床前,交代的唯一后事只有兩條,一,決不能擅動祠堂內的任何東西。二,每日來祠堂祭拜。”
王老走到供桌前,點了三柱清香插入香爐內,又跪在了蒲團墊上叩拜了一番。
隨后,繼續說道:“我爺爺去世,我父親和二叔商議之后決定,將我爺爺的畫像懸掛在這間祠堂內,雖然我爺爺什么也沒說,但后輩人都知道,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白淺沫盯著畫像中的許錦恩,莫名有一種共鳴。
在那個時代,她似乎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許錦恩一定非常聰明,不然也不會有這么多人在她去世之后,還對她念念不忘。
王老要從蒲團上起身,白淺沫立刻上前一步,將他慢慢攙扶了起來。
王老回頭看了白淺沫一眼:“你叫白淺沫?”
“是的!”
白淺沫…
王老呢喃了一陣兒,又深深打量了白淺沫一眼,目光緩慢的移向那張畫像上。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想象的人呢?
正在這時 白淺沫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顧爵曄打來的,立刻按下了接聽鍵。
“喂。”
“在哪兒?”
白淺沫看了王老一眼,因為這里信號很不穩定,電話那點滋滋啦啦的響,她走到門口,低聲道:“我在王家。”
“我在王家沒有看到你。”
白淺沫挑眉:“你也來了?”
“恩,你過來還是我過去找你?”
“我馬上出去找你。”
“好!”
白淺沫剛掛斷電話,王老口袋里的老人機也響了起來。
“是我孫子打來的,淺沫啊,你今年二十歲是吧?”
白淺沫禮貌的點了點頭,王老滿意的笑了笑:“我小孫子今年25歲,未婚,人長的很帥,就是性格內斂,容易害羞,待會兒我介紹給你認識啊。”
一旁的秦靜文頓時明白了王老的意圖,上前將白淺沫拉到自己身旁:“表嫂,我表哥來找我們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臭老頭,難怪爺爺不喜歡你,竟然敢打我表哥未來老婆的主意,我這一關你就休想過去。
“表嫂?你…”王老疑惑的看向白淺沫。
秦靜文搶著回答:“淺沫是我表哥的女朋友,他們現在正在穩定交往中,是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交往,所以王爺爺,您孫子的好姻緣肯定在后面等著他呢,他那么優秀的人,您就別為他操心了啊。”
丟下這番話,秦靜文拉著白淺沫就往門口走。
王老嘆了口氣。
低聲呢喃:“靜文丫頭的表哥?不就是顧爵曄?”
那小子都交女朋友了?想到自己依舊單身狗的孫子,王老心里一陣不爽。
手機又開始響了,王老接聽了電話。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老爺子道:“我在祠堂呢,這就過去,對了,顧爵曄那小子是不是來了?”
王家客廳 王瑾瑜朝坐在自己對面的顧爵曄看了一眼:“爵爺在呢,已經來了一會兒了。”
王老輕哼一聲:“這小子到是激靈的很,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機靈勁兒,就不會到現在還沒找到女朋友…”
王瑾瑜:“…”他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突然承受這不能承受之重?
無奈的朝顧爵曄看了一眼,王瑾瑜小聲道:“爺爺,家里來客人了,您就別老說這些話了,我先掛了,您快點過來。”
不給王老說話的機會,王瑾瑜立刻掛斷了電話。
“爵爺,我爺爺馬上過來。”
顧爵曄神態慵懶的坐在沙發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把玩著紫杉茶杯。
“我記得你才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王瑾瑜笑著點了點頭,斯斯文文的臉上陽光燦爛。
“沒交女朋友?”顧爵曄直截了當的詢問。
王瑾瑜溫潤的笑容突然有些僵住,看來爺爺打電話那河東獅吼全都被客人聽到了,真是丟人啊。
“學業太忙,沒時間談戀愛。”
顧爵曄輕淡的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在王瑾瑜的臉上看了兩秒。
王家和秦家是對門,但王老和外公的關系卻一直不怎么好。
最近王老那三十只斗雞不出意外,都是外公故意為之,兩個老小孩兒斗來斗去,結果就是,兩家的孩子處于尷尬的境地,明明比鄰而居,卻沒有成為朋友,甚至連熟悉的人都算不上。
王老、白淺沫和秦靜文離開祠堂后,就徑直來了客廳。
客廳里對面而坐的兩個人一直處于無話之中,看到有人來了,王瑾瑜松了一口氣。
目光率先從白淺沫和秦靜文臉上快速掃了一眼,隨即禮貌的站起身。
“爺爺。”
顧爵曄也隨即起身,謙遜的對王老打招呼:“王爺爺。”
“恩,你到真是稀客。”王老淡淡瞥了顧爵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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