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心里的事放了下來,這一覺,染玖睡得格外踏實。
只不過,模模糊糊的時候,似乎感覺到唇上有些異樣,反正不難受,睜了睜眼,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睡了過去。
燼天將染玖放在慶余坊的金字房間里寢房的那張柔軟的床上之后,他停留了好半晌,用眼睛描繪著她的眉眼。
他心里柔和,反復重現的,是方才的,“天兒,你受委屈了。”
燼天伸出手捂住了口鼻,僅僅一句話,僅僅一句話,竟能對他造成這般大的情緒沖擊。
就好像,有她這一句話,他這千年受得苦楚,都算不了什么。
只是…
她當他是徒弟,而他如今,甚至算不上一個完整的人。還有那缺失的命火,和隨時可能熄滅的生命。
燼天看著染玖許久,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已經偷偷吻上了她的唇。
他眼睛睜大了一分,卻覺得安靜著的玖兒當真對他有著極致命的吸引力,他不想分開,亦不舍分開。
染玖似感覺到了什么,她朦朦朧朧地睜了下眼。
這一瞬,燼天的心臟幾乎都停止了。
他偷吻她,被她發現了么?
可沒多久,她又像是什么都沒看清楚,又很快睡了過去。
燼天瞬間分開,像是做了壞事一般砰砰砰地心跳加速。
之后,燼天又覺得自己十分丟人了,好歹是活了千年的人,又一直是昆吾真正的上位者。如今,怎么就這么點事,就這樣……
玖兒…
燼天伸出手摩挲了下她的臉頰,他冰冷鋒利的臉隨即變得柔軟。
染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她坐起身,精神力透支,哪怕睡了一覺,也還是有些頭疼的。
她揉了揉額頭,不多時,一雙大手便覆蓋上了她的頭部,給她按摩起來。
染玖睜眼一看,微微笑道,“天兒,你怎么在這?”
“左右無事,師父在這,便陪著師父。”燼天道。
染玖腦袋擺了擺,四處看了看,問道,“此處看起來極為奢華,這里是哪里?”
“云中闕的慶余坊。”燼天道,“靈力還算充沛,勉強夠格讓師父住的。”
“夠格?”染玖笑道,“你師父我哪里都不挑的。”
燼天笑道,“師父是可以不挑,但天兒不能不挑。”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之后,又問她道,“師父現在可覺得好些?”
“好多了。”染玖起了身,想起了之前已經被她忘到一旁的玉絮和小黑蛇,隨后問燼天道,“你師弟呢?還有,那云真可有說如何才能將小黑蛇還回來?”
燼天眼睛輕輕一瞇,這一次,他竟毫不掩飾自己的酸意,道,“師父,你總是這么關心師弟,師弟那方我會照顧,無需師父操心太多。還有,你對小黑蛇的關心也太多了。”
染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耳朵上方,道,“有嗎…”
染玖伸了個懶腰,直起了身。“我們現在去找云真。”
說完,染玖又道,“他實力應當不俗,我這么前去見他,他會不會認出我魔族身份?”
燼天微微笑道,“不用擔心,他早已認出你了。
“…???”染玖一頭問號。“那,還有,那素律…”
燼天臉色一黑,拉著染玖道,“…師父,我們走吧。”
染玖出了慶余坊,與燼天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著。
染玖走前面,燼天走后面。
一開始,許多注意到昆吾掌門燼天的人,紛紛覺得這一男一女的出行與走路位置僅是巧合。
第一劍仙燼天,如何肯讓別人走自己前面?
可一路走下去之后,眾人卻有些遲疑起來…這一路,步伐,方位,統統沒有改變。
好似,的的確確就是,這名女子,走在了昆吾掌門燼天的前面。
許多人開始交頭接耳起來,猜測著這名女子的身份。
染玖兩人走出了慶余坊后,燼天便領著染玖去了云中闕的正中,云真的住處,云深堂。
云中闕本就是個靈氣濃郁的洞府,而云深堂所在處,則是靈氣最為充沛之處。
染玖雖是魔族,卻也能汲取這些靈氣,于是,剛剛進入,便覺得有種舒暢之感。
云深堂的小童等候多時了,見染玖同燼天前來,連忙上前道,“兩位尊仙,大人等候二位多時了,請隨我來。”
“麻煩小童引路。”說著,染玖掏出了一枚罕見的果子遞給小童,小童接下,連連道謝,“有趣仙子真是大方。”
染玖和燼天二人一路跟著小童到了云深堂的碧波湖,只見碧波湖旁的云翠亭里,那如謫仙一般的男子,正逗弄著一條小小的小黑蛇。
“瞅瞅,你主人來了,她為了尋你,可折騰了不少日子。”云真逗著小黑蛇道。
小黑蛇蜷在桌面上趴著,根本不想理會云真,但當它聽到了染玖的動靜的時候,它立刻昂起了腦袋,一邊嘶嘶著,一邊有些興奮而著急的扭動著。
“果然是條好女色的蛇。”云真笑了笑。
染玖一眼就看到了著急的小黑蛇,她見它無虞,心下立刻放松了下來。
“昨夜打了那么一場,可還痛快?”云真笑著問染玖道。
染玖看向云真道,“你拐走了我的靈寵卻遲遲不歸還,看著我被耍得團團轉,很愉快是不是?”
“看來是把玖兒妹子給惹生氣了。”云真笑道,“只是逗逗你罷了。再說了,這雷炎電蛇,可價值五百萬晶珠呢。”
染玖一瞬間便聽出了云真的弦外之音。
這可不是一條蛇,這可是五百萬晶珠,若你想要這條蛇,說話可不能這么不客氣。
臥槽,真中紅心!
染玖立馬揚起了笑臉道,“瞧瞧我方才說的什么話,真真是十分感謝云仙人照顧我家小黑蛇這些日子,你瞧瞧,它當真挺麻煩的…不若,你還是將它還給我吧?”
“這變臉變得比翻書還要快,真不愧是孤夜養大的女伢。”云真笑道。
染玖立刻自來熟起來,“云仙人還認得我兄長啊。”
云真笑出聲道,“認得認得,怎么不認得。你那兄長,可是我的摯友,他在苦守彼岸花谷之前,我倆常常并肩而戰…而…”
云真頓了頓,話鋒一轉又道,“話說回來,你小的時候,我還給你換過尿布。說起來,我也當是你的兄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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