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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記憶的偏差

  整整一大面墻的地獄經變圖,里面被分割成了三段,有天堂的生活,有人間的生活,最后是地獄的生活,但是人間和天堂不過給了很小的空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好像這個世界上重點的生活圈子并不是人間,而是地獄。

  那些地獄中的場景被畫畫的人也被刻畫的極其生動,好像真是存在過一般,有血有肉。

  自古就有許多刻畫地獄經變的壁畫,尤其是佛教藝術和石窟中總是可以找到個各個朝代的地獄經變。

  而大部分經變圖往往會著重那些被下地獄人的悲慘模樣,但是這一幅地獄經變的重點卻是地獄中的各個刑具,人出現的寥寥無幾。

  有些刑具甚至都是比正常的要大許多,甚至要比周圍的人物和建筑物的大出許多許多倍。

  當你一眼看過去會覺得地獄之恐怖滲人,但是仔細看這幅畫的時候,會讓你覺得,其實這些地獄中的刑具才是這幅畫里面的重點。

  而最令人驚奇的是往往的地獄經變圖,承載事件的人們是享樂的狀態,那些古代的豪門世家,皇宮貴族酒肉生活,濫殺無辜,死后統統下了恐怖的地域,但是至少,在人間的時候是一片享樂繁華。

  但是在這一幅地獄經變之中,就連在人間的時候,也出現了這些刑具,但是在人間出現的刑具倒是非常小的,就像是在你生活的角落之中。

  或是路邊在路邊,或是在房間的角落,而人們在人世間嘈嘈雜雜庸庸碌碌的過著一生,似乎沒有察覺到那些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不經意的中竟然有著這樣恐怖的刑具,而這些刑具將是他們將來死后會忍受的千百被折磨的刑具。

  這個時候顧君柯的腦海之中突然好想閃過一個畫面,那個女人坐在高腳架上面,一筆一筆的劃著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筆法,但是并不是地獄經變圖,是什么呢?

  顧君柯扶了一下腦袋,有些模糊的片段,但是很快就沒有了,怎么也記不起來,不是地獄經變圖,不是這幅畫,那是什么?

  “你不舒服么?”方丈看這顧君柯的表輕便的蒼白輕聲的問道。

  顧君柯搖搖頭:“就是覺得,小時候的事情很多都記不起來了。”

  “這很正常啊,貧僧也不記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不要說小時候的事情,就連十幾歲的事情,有時候都記錯了。”懷慈大師笑了笑了然地說道,“比如,我明明記得佛堂里面的小佛像是是滴打壞的,但是我師弟偏偏說是我弄壞的,后來,我們非要去問師父,果然,是我小時候和師弟玩捉迷藏的時候,不小心打碎的,你看,我們人類的記憶其實很不可靠的,昨天的事情,或許你都記得有偏差,更不要說那么久以前的了。”

  “所以,這才需要藝術啊。”懷慈大師抬起頭,看著墻上面的壁畫若有所思的說道,“它是我們人類遺忘的記憶啊…”

  “大師,你越說越邪乎了”顧君柯笑著說道,但是懷慈大師有一點說的沒有錯,卻是小時候的記憶很多都模糊了,但是,母親這個詞好像也來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以前覺得,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些記憶,根本沒有必要了,畢竟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是現在,顧君柯卻是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母親似乎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的簡單的。

  她是個平凡至極的女人,但是就是因為太過于平凡了,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刻意偽裝出來的平凡。

  只是,為什么要刻意偽裝平凡呢?

  “其實,當初,你母親還有一點點馬上就要完成,可是后來找的畫師是我又覺得總是接不上你母親的內容,終究她沒有畫完就離開了,不知道她回去天堂還是地獄。”

  “她哪里都不會去。”顧君柯輕聲地說道,“因為我母親,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面有地獄亦或者天堂…”

  “呵呵,我倒是忘了,也是,芳茸從來不相信這些的,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將你的畫拿來給貧僧看看,你們是母女,她肯定給你教了很多手法,想必這剩下的一塊,你或許可以試著補一下。”懷慈大師笑著說道,順便指了指不遠處的角落。

  顧君柯低了一下頭,笑了,你錯了,懷慈大師,媽媽從來沒有教過我畫畫,她甚至根本沒有再家里面畫過畫。

  再次抬起頭的顧君柯順著懷慈大師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在畫的角落里面,看到了堆在一堆的奇奇怪怪的刑具。

  而這個刑具堆就像是堆在一扇大開的門旁邊,畫家明顯是想要用這種手法來告訴讀者下一個故事,門的把一邊是什么,可是門的那一邊的畫面里除了空白就是空白,作者卻還沒有來得及畫上去。

  “當時,你媽媽答應回來將它結束的,沒有想到還沒有回來她就出事了…”懷慈大師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補齊它。”

  “懷慈大師,既然你希望我補齊它,這么多年,你為什么沒有來主動找過我,如果這一場祭祀儀式沒有,你豈不是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你很聰明,和你母親一樣,但是,你要知道,這一場祭祀儀式,顧延一定會舉辦,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至于你,我們是佛家眾人,凡事講求一個緣分,緣分到了,自然就碰見了,沒有緣分,就算找你,也未必會有結果。”

  顧君柯從羅漢堂出來的時候,腦中除了懷慈大師繞口令一般的話語,那一幅壁畫,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那幅壁畫本身就有問題。

  顧君柯站在羅漢堂旁邊會客廳二樓的圍欄邊,看著院子里面槐花飄香。

  這一刻,前面的祭祀儀式似乎暫時告一段落。

  整個寺院靜匿的不像話,一陣風吹過,下面經過羅漢堂的必經之路的橋兩邊,樹枝被吹動,有紅色的小花般落在了橋上面,只能聽見風吹動的聲音和樹沙沙作響的聲音。

  而那個男人,就從那橋上而來,他停在了橋中央,抬起頭望著自己,一眼萬年,像是等了自己很久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時候的寺院太過于靜匿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這稀稀落落掉下來的花瓣瞇了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寺院突然響起的鐘聲打擾了心扉。

  顧君柯有一瞬間的錯覺,好像,自己一直在等這個男人來,等了好久好久了…

  而另一邊謝海音去找孟騫,孟騫沒有找到,卻是先看見了謝溫。

  謝溫正鬼鬼祟祟的拐進了寺院后面僧人們平時休息的地方,整個院子里面掛滿了僧人們平時晾曬的被子,白花花的一片,只能在低頭的時候看見有來回的鞋子,但是并看不見人。

  謝海音在這里面找了很久,終于是在一雙皮鞋旁邊停住了腳步。

  謝海音不知道是趕上了話的前半段還是后半段,總之,當謝海音來的的時候,只聽到,謝良的聲音帶著一貫的不懷好意的笑容:“謝溫啊,這次多虧了你了,不然我們還不知道,原來這良川古鎮竟然和顧君柯有關系,呵呵,你可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音音那個臭丫頭,非要幫著外姓人,也不能怪我不念兄妹之情了…”

  “讓讓讓,哎呀…”這個時候一個小僧人端著一大盆衣服搖搖晃晃的過來,但是謝海音似乎聽得出了神,沒有讓開。

  小僧人一下子撞在了謝海音的身上,謝海音下意識就去拉旁邊晾曬的被單,結果這一面的被單就被嘩啦一下拉了下來,而謝海音也因為沒有站穩,而摔倒在地上,而被單那一面的兩個男人同時看向了謝海音。

  謝良倒是一副坦然的模樣,看著摔倒在地的謝海音說到:“堂堂謝家大小姐,怎么現在成了聽人墻頭的小賊了,還落得這般的模樣?”

  謝溫向謝海音伸出手,卻是被謝海音一把打掉,謝海音很快的自己站了起來,看著謝溫不說話。

  “看來,現在我在這里是多余的了”謝良聳聳肩膀,然后再謝溫的耳邊說道,“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交易”

  看著謝良離開,謝溫低著頭的模樣,謝海音走上前一步,說道:“我給你解釋的機會,就連當年的事情,今天我必須要聽到一個解釋,不然,就算是爺爺的遺言是保了你,也沒有用!”

  但是空氣中是久久沉默的氣息,顯然謝溫沒有準備說一句話。

  “施主,實在是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小僧不是故意的。”剛才那個不小心撞了謝海音的小僧人連忙上前不停的賠禮道歉。

  但是空氣中是凝結的氣氛,就算是是自己一直不停的道歉,這道歉聲也在這空氣中異常的尷尬凹凸。

  但是看著謝海音和謝溫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息,小僧人也是覺得自己插不上話,連忙將撞落在地的衣服快快的撿起來,迅速離開。

  “說話!”謝海音又往前一步,啪的一巴掌打在了謝溫的臉上面,男人的臉被打得歪到了一邊,卻依舊沒有想要說話的模樣,“你知道么,謝溫,從小到大,我最討厭你不說話的模樣…”

  謝溫突然抬起頭,看著謝海音,苦笑了一下說道:“可是你原來說過,你最喜歡我不說話的樣子…”

  是了,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謝溫和其他的下人小姑娘說起話來,總是會漏出了害羞的模樣,那樣的謝溫真是可愛迷人級了。

  當時的謝海音很不高興這樣到處招風影碟的謝溫,便是氣呼呼地沖著謝溫說道:“謝溫,你以后不許笑了,不許多說話,我還是喜歡你不說話的樣子…”

  從那以后,謝溫似乎真的很少笑了,也很少說話了。

  到了現在,謝海音幾乎要忘記了,曾經的那個笑起來耳根會紅的男孩是什么模樣的了。

  “呵,謝溫,你真的,喜歡過我么?”謝海音看著謝溫。

  這么多年來,一直在自己的心中的一個疑問終于在這個時候問了出來。

  而突然問了出來的謝海音卻是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執著的對于謝溫的感情,不過是年少的時候的一段求而不得,一段不肯放下,而當真的問出來之后,好像一切都是釋懷了。

  “音音…”謝溫走上前一步,像是很多年前那樣,將謝海音摟在懷里面,輕聲的說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謝海音被謝溫的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

  這么多年了,謝溫在自己的身邊從來沒有越矩的表現,這是他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抱自己,就算是在私奔的那陣子,他也是和自己保持著最有禮貌的距離,除非自己先行打破。

  謝溫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于反常,以至于太過于驚訝的謝海音都忘記了反抗。

  懷抱和十幾年前的一樣,溫暖,安全,像是全世界的黑暗都可以替自己擋在外面。

  但是這一刻,謝海音才明白,這么多年來,當自己再次被這個男人抱進懷里面的時候,心中的那種預想中的激動已經沒有了,她終于,不愛謝溫了。

  即使這個少年,年少的時候欺騙過她,甚至可能現在也在利用她,但是不知道為什么,知道了自己的心之中,謝海音好像卸下了沉重的報復,她的腦海中突然就出現了那個一張總是冰塊臉的男人,突然就笑了。

  看著自自己懷里面突然笑出來的女人,謝溫剛想要說什么,卻是被女人推開了。

  “謝溫,我不后悔當年和你私奔…”謝海音看著謝溫冷靜的說到,“但是…”

  “原來,當年和你私奔的人是他?”冷冷的聲音從后面想起來。

  謝海音猛然轉過頭,便是看見撥開被單走過來的高大挺拔的男人,只是他的周身像是自帶一股從北極而來的冰冷寒氣,讓人沒有辦法靠近。

  “阿騫…”

  “不好意思,我沒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習慣,所以只能打斷你們舊情復燃了…”孟騫冷冷的說著,語氣正常冷淡,沒有揶揄,就是在訴說一件實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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