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發瘋
太空空間站，太空堡壘靜靜地駐留著。
它的顏色不停變幻著，從藍色變到白色，又從白色變到藍色。
就像孩子的心情，高興時就變藍，不高興時就變紅。
它此時已經變成巨人形態，兩只手臂平平伸出，就像兩尊巨炮。
其實它們就是主炮。
高聳入云的身軀，橫亙在地球上空，就像俯視著螞蟻的孩子。
此時一群大大小小的飛行器、搭載著超凡者和研究員們，正圍繞著它，紛紛發表意見。
大家都沒有登船，甚至飛船本身的重要乘員，也下了船，坐在一艘飛行器上。
“艦長女士，請問以前發生過這種情況嗎？”一位白頭發研究員，詢問著堡壘的女艦長。
女艦長回憶道：“以前，沒有發生過，這是第一次。”
站在她旁邊的丈夫，戰斗機王牌駕駛員吉拉肯定地重復道：“是的，沒有發生過，以前都很正常。”
“問題到底出在哪兒？為什么普通人上船前沒有問題，下船后就會出現精神失常，有的發瘋，有的人格分裂，有的幻聽幻視。”研究員發愁道。
白頭發又多了。
沒有可參考的前例，以后的種種理論也不適用。
只能先派出實驗人員，收集足夠多的資料，一點點總結分析，找到突破口。
這注定是一個辛苦的過程。
這時一個相貌平平的男子，突然問道：“能不能讓我們上船，親自體驗一下？”
“您是哪家機構的？”女艦長問道。
“天行俱樂部。”李春回答道。
是的，他現在已經好了，回來重新上班。
“好吧，我們可以打開緊急通道，不過您要做好防護準備。”女艦長說著。
“不需要，我要完整地體驗這個過程。”李春堅持道。
“唉，小伙子，這里面的危險很大，我們已經派出了測試人員進入。”白頭發研究員好心勸道。
所謂測試人員，自然是那些該死之人，不可能放在監獄里白白養著。
以前都是斃掉，現在用處廣泛，一般不再槍斃。
“不，他們沒有多少神秘領域的知識，不能親口說出自己的準確體驗。”李春堅持道。
他之前犯了錯誤，現在他要彌補回來。
這次任務，除去他之外，還有謝冬那些人參與，整個部門幾乎是全體出動。
而且探秘人部門下一階段就要擴招，能不能當上探秘隊長，享受更高的福利，就看他現在的奮斗。
奮斗啊奮斗，要么倒下，要么站到巔峰。
“好吧，不過你要簽一份協議。”女艦長同意道。
李春簽訂協議后，在眾人敬佩的眼神中，頗有一絲悲壯色彩，通過緊急通道，進入太空堡壘。
一處寬闊高大的通道，根本不是給人走的，而是給戰斗機通行的。
李春走在這處通道里，只覺得腦海中有什么東西在涌動著，似乎要鉆出來。
他曾經差點瘋了，或者說已經瘋了，而不自知。
后來他好了。
只有瘋子才最容易理解瘋子。
他突然間有種感覺，感覺自己身體似乎在折疊，崩潰，散佚…
就像一座沙子建造的城堡，被大力一腳踹開的景象。
自己要死了？
他驟然間，生出一絲后悔。
不過讓他吃驚的是，經歷過崩潰之后，他的身體又重新聚集在一塊。
只不過是以一種很奇妙的形式。
他有種感覺，自己似乎能夠克服飛船自帶的重力機制，飛起來。
想到就做，他直接伸開雙手，然后沖刺起來，嘗試飛行。
下一刻，一頭撞在墻壁上。
雖然飛行失敗，但讓他吃驚的是，自己竟然沒有受傷。
自己變成了另外一種形態？
他突然想到看過的內部資料。
里面提到，太空堡壘的運載機制，是將人數據化，然后進行折疊跳躍時，整個飛船都會信息化，不攜帶任何質量，這才能無視空間限制，跨越空間。
現在看來，剛剛自己就完成了數據化的過程。
真是可怕。
他有點懷疑，現在的自己還是不是自己？
突然間，他明白了，為什么有些人會精神失常？
因為那些人和自己一樣，看到了類似的過程。
只是他們并不知道這些隱秘資料，大腦在無法解釋一些東西時，就會將它們當成鬼怪。
就像原始人崇拜閃電和風暴一樣，認為它們是神的手段，但現代人不會崇拜它們了。
這些人就認為自己遭遇到鬼怪，變成了幽靈。
“可是，我到底還是不是李春？還是原本的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只是一個復制了我全部記憶和思維模式的數據模擬人？”
“不，我就是我？等等，我如何證明我真的是我？這在邏輯上，是無解的問題！”
他這樣想著。
這些問題就像附骨之疽，死死纏繞著他！
李春抱住腦袋，他感覺自己又要發瘋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發現真相，就要被真相逼得瘋狂。
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發生精神異常，卻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整個過程。
因為瘋子，是沒有辦法將自己所見所得，真實地描述出來。
他要想辦法，在自己徹底瘋狂之前，將所見所得發出去。
他看著通道的墻壁，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脫下褲子…
“哈哈哈，哈哈哈，我贏了，我贏了，我戰勝了所有人！”
“誰也不比能我強，我知道的東西最多！”
當防護齊全的眾人最后發現李春時，他正在發狂果奔，種種行徑，不堪入目。
而且墻壁上，有著許多尿溺留下的污跡，亂七八糟，就像小孩子的涂鴉一樣。
“呃…”女艦長連退幾步。
這種骯臟的畫面，她真是第一次見。
星際戰爭，沒有地面戰爭那些骯臟的畫面，大部分死者都會被蒸發，偶爾漂流在太空中的尸體也不會腐爛。
人死之后，不會排泄，因為沒有重力，而會原樣存在體內。
太空堡壘中有大量機器人工作，干凈非常。
相比之下，研究員們，則是習以為常。
更加惡心的研究場面，他們也見識過。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心理素質，可能比許多士兵都好的多。
“等等，這些畫面，我是說這些尿出來的畫面，似乎有某種含義！”一位研究員仔細觀察后，突然喊道。
眾人立刻仔細看去。
幾位研究員甚至拿出放大鏡來看。
還有幾個超凡者，則啟動超凡視覺，進行觀察。
那些尿形成的污跡，開始是一個模糊人形，后來迸射成放射狀圖案，最后重新聚集成一團。
“這是什么意思？人，放射，聚集？”白頭發老研究員問道。
“不，應該是說，人，崩潰，重聚。”有人猜測道。
“明白了，這就是正常人進入這個太空堡壘后，所遇到的事。”
“看來是這個過程中出現了重大問題。”
女艦長微微搖頭，她不敢相信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
實際上，她對飛船的具體運作模式，還一無所知。
她只知道指揮戰斗，就像一個司機，并不知道發動機做功的原理，只知道駕駛。